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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叹息响起，它们就像是原本有某种联系一般，竟开始慢慢交融，最终融为一起，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何人在叹息。
“徒儿…你的心意，为师都明白，可水月一族，不能湮灭！”
“你是我们水月一族卜卦天资最顶尖的存在，就连老夫，也同样不如你。可惜，当年你太过心急，明明只有人玄境的力量，却要自创万古卜卦术！最终引来上苍的湮灭，不过你放心，为师会让你的野心，成为现实的。”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水月晟说完，身体四周的虚空开始退让，一条偌大的虚空通道就这样缓缓滋生。
“时间已经不多了，念在你曾是老夫的幻身，今日，便不对你动手了，只是等到最终的大劫来临，你却…要为老夫牺牲全部的东西。”
……
地底宫殿，楚云等人并不知道，就在刚刚，水月凌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
此刻的他们，一个个纷纷盘膝而坐，神态祥和，仿佛世间万物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们。
突然——
盘坐在玄斗身旁的戈秋猛然睁开双眼，连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水月凌，一脸沉重的说道：“水月兄，已经开始证道了！”
“证道！？”玄斗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解，连他都没有发现水月凌如今身上的变故，为何戈秋会发现。
不过…
就在玄斗好奇之余，只见远处水月凌的身体表面，已经开始浮现出一层层暗淡无比的霞光！这些霞光就好似天际上的雷云，刚出现在水月凌头顶，就不断从中落下一道道暗淡光束，这些光束打在水月凌身体表面，顿时就令他被一层光幕覆盖。
“还真是证道了！”深吸口气，玄斗有些佩服戈秋，因为水月凌的证道，完全是在戈秋话音落下才进行的，也就是说，这整整一年时间，戈秋的心思，都放在水月凌身上！
“凝——”
吐出一口体内浑浊的白气，水月凌眼眸一下睁开，看向头顶暗淡光霞。
他知道，自己证道的可能性只有三成，所以这光霞的色泽，才如此的暗淡，如若不然，像当初玄斗证道的时候，那头顶的光霞，可是霞光万丈，耀眼之极。
“三成…三成却也足够了！唯有证道，水月老祖给我内心留下的阴影，才会一点点弥补。”
说话间，水月凌身上的气势徒然爆发，那是已经超越了化灵境巅峰的气势。
当初在海域，他得知自己乃是水月老祖的幻身时，就曾梦想过，有着一日自己的实力达到巅峰后，不用在畏惧水月老祖。可随着这一路修炼而来，他却发现自己的实力仍弱不可堪，别说面对水月老祖，就是和楚云等人相比，他也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
所以，当见楚云开始参悟天路，水月凌便迫不及待想要证道。
尽管他明白，自己此行证道，必定危险重重，坎坷无比，稍有不慎，一身修为就会化为乌有，十余年所修炼的一切实力，腹水东流。
可…他不能等！
与其在过几十年，几百年后证道可能性增加一成，他宁可选择此时证道。
成则，上三天！
败…至少今后也不用在担忧水月老祖会找上自己。
哗哗哗——
浩瀚的力量宣泄而出，顷刻间，来自水月凌体内的力量就将整个大殿覆盖。
“恩？已经要开始了么？”
若有所思的自说着，楚云身上如水晶般的冰霜开始破碎，他的身躯更是一下呈现在大殿中，不算散发出严寒的霜气。
眼眸缓缓睁开，楚云看向水月凌所在的方向。
不过就在他目光落在水月凌平静的脸上时，却忽然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身居苍生怨念之力的他，明显能感受到，如今水月凌的情绪有些异常，甚至…还带着一缕恐慌。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心境，他此行证道，肯定失败无疑！难道这家伙不要命了？”
踌躇一声，楚云起身，冲着脚下的厚实寒冰一跺脚。而随着他这一动作，顿时整个大殿内落起了一片片雪白的霜雾，戈秋等人在这雪白霜雾的笼罩下，完全不能动弹，至于刚欲开始证道的水月凌，也在这雪白霜雾的笼罩下，身上气势开始消退。
第0508章 离开前夕
轰——
铺天盖地的冰霜之力顷刻间将整个大殿的空气凝固，玄斗和戈秋以及水月凌等人都纷纷一愣，随即看向楚云所在的地方。
实在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对方要突然这么做，将整个大殿笼罩在冰霜之中。
“楚兄，你这是干嘛！？难道你感受不到，水月兄他已经在证道了？你如此鲁莽的宣泄天地之力，万一水月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看着远处的楚云，戈秋一脸质问道。
“是啊，楚兄，如今水月兄可是在关键的证道时刻，你这样…也实在他鲁莽了。弄不好，水月兄他就会证道失败的！”玄斗也附和着道。
也难保他们这样，实在是证道乃是修士一生最为重要的时刻，楚云这般突然的打断水月凌证道，说过分了，那就是断人道行，有不共戴天之仇！
“楚兄？”
疯狂宣泄的浩瀚威压已经收敛到体内，水月凌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楚云，似乎不解对方为何要突然打断他证道，而且还是在他刚一开始证道的瞬间！
“哼…若我不阻拦他，只怕他此刻证道，就要失败！从而沦为凡尘中人，与我们天各一方！”见玄斗等人皆一副责备的目光看向自己，楚云皱了皱眉，继续道：“心有杂念，道心混乱，如此证道，怎么有成功的可能性？”
“啊？”听楚云这么一说，水月凌身体莫名一僵，随即一脸后怕的神情。
的确，他刚刚在证道的时候，确实心有杂念，虽然这样他仍可以继续证道，可若真的到了证道的重要关头，他心有杂念那就是大忌，稍不留意就会有性命之危，至于成功证道，那更是不可能的！
“心有杂念？”听楚云这样一说，玄斗和戈秋的目光也同时看向水月凌，特别是戈秋，此刻更是一脸的凝重。
本来就仅有三成的可能证道成功，若是心有杂念，那岂不是说，水月凌此番证道，根本没有一点希望，甚至还有可能在证道中陨落？
“还好楚兄将水月兄阻止了，不然他这个家伙，可就真的危险了。”感激的看了一眼楚云，戈秋悬浮在半空中的心也一下放了下来。
哗——
见远处水月凌体内的力量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楚云脚下一动，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先前那覆盖在整个大殿的雪白霜雾，也伴随着他脚步晃动，开始纷纷褪去，使众人恢复自由。
“咦？楚兄？你参悟出来天路了？”这才惶然回想起之前楚云的动作，玄斗诧异开口道。同时看楚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古怪。
自古以来，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想要感悟出天路，那都是难上加难的，甚至有很多种族，若不依仗着血脉之力，他们想要参悟出天路，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就算是那些以智慧为优势的种族，他们想要在通天境的时候参悟出来天路，也是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日，少则七八年，长则十余年，至于向楚云这般，一年就参悟出来的，那简直是少到了极点。
“运气，运气。”轻笑一声，楚云看着玄斗崇拜的目光，内心却是暗暗唏嘘不已。
他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感悟出来天路，的确是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甚至严格说来，还跟他当初炼化佛骨舍利时有关！
当初他吸取佛骨舍利时，除了炼化了用之不竭的天地之力外，还接触到了另外一种玄妙的力量。可奈何，那时的他还只是化灵境的修士，又如何能感受到这股逆天的玄妙之力？
所以近乎下意识的，楚云在炼化佛骨舍利时，便将关乎这玄妙的力量抛弃一旁，没有摄取的意思。
而如今，当他自身感悟天路时，这才惶然回想起了当初那股被他拒之门外的玄妙之力，就是通天境修士感悟的天路之力！
他通过一年的时间将这股力量炼化，加上虚空通道内早已感悟了天路三年之久，厚积薄发，自然而然，便以强大的冰之本源，一举沟通出了属于他的天路！
“哈哈，运气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么？”眯着眼，戈秋好奇的打量眼前楚云，“啧啧啧，通天境！楚兄你竟已经是感悟了天路的通天境修士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要不了几十年，你就会成为破玄境的无上王者吧？”
“对对！破玄境的王者，纵观整个大荒，楚兄你也是绝对的巅峰存在！”玄斗咧嘴道。
“破玄境！？哪有这么容易？”苦涩一笑，楚云摇摇头。他虽自信可以晋升到那一境界，可却也不认为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成为破玄王者，至少，千年内的这种可能，实在是渺茫的很。
“你们就别吹捧我了，破玄境若真是那么容易修炼的么？自古以来，大荒之下那般多的通天境霸主，为何到头来只有人皇一人得道？”
“咳咳，人皇能跟楚兄你相比么？只怕人皇不足百年的时候，还在为如何证道上三天境而烦恼，可楚兄你，这个时候却早已是通天境的一方霸主了！”
玄斗憨厚一笑，尽管大家都知道楚云短时间破玄的可能微乎其微，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打趣道。
“就是，哈哈…”
众人其乐融融，而这个时候，水月凌走上前，一脸感激的冲楚云道，“楚兄，刚刚多谢你出手了，不然我只怕…”
“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拍了拍水月凌的肩膀，楚云安慰说着，“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证道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先前你在证道的时候，心有杂念，这可是大忌，若不是我发现的早，只怕你就真的危险了。要不这样…你在等几年证道也不防，反正以我们如今的实力，今后在东域闯荡，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等几年？”神色浮现出若有所思的，水月凌自然不愿意在等几年，可就在他迟疑之时，身旁的戈秋也是连道，“对对，在等几年，正好这段时间，我可以把我的灵果分给你一些，也好让你在下次证道的时候，多出几成把握。”
本来，戈秋早就想这么做了，只可惜他们自殒神渊的通道中出来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而如今若不是水月凌强行证道险些失败，只怕他也没有说出这番话的机会。毕竟…以他对水月凌的理解，二人间平时小吵小闹也就算了，可若他真的将灵果分给水月凌，对方断然是不会接受他的馈赠。
“算了，那是你冒死从太古遗迹中得到的机缘，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摇了摇头，水月凌知道戈秋的灵果经过这几年的消耗早就所剩无几了，连他平日里都是紧着吃，自己怎么可能好意思要？
“那你也可以在等几年啊！说不定到时候你的道心也会渐渐圆满呢？”听到水月凌拒绝自己，戈秋不死心道。
他是真的担忧对方因为证道失败，从而沦入凡尘，仅能再活百余年的光阴，从此和自己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不错，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动身离开大殿了，现在你也不是证道的时候。”感受到水月凌内心深处的犹豫，楚云笑着开口。他相信，若是水月凌知道因为自己的证道而耽误大家时间，那么，他是肯定会放弃证道的。
“马上要离开了？”说这话的倒不是水月凌，而是一旁有些错愣的玄斗，只见他一脸激动和兴奋的说道，“楚兄，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其实也不怪玄斗如此，毕竟他乃是海妖，而海域的本性就耐不住寂寞。再加上他自突破到天机境后，一直没有甘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内心实在有些小遗憾。
而如今戈秋虽然突破到天机境了，看奈何这座大殿又太小，他跟戈秋动手的话，只怕会破坏此地，所以到头来，他这一年在大殿内的日子，可谓无聊之极，不像戈秋，至少可以无时不刻注意水月凌。
“不错，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此地了。”点点头，楚云没有理会玄斗，反而笑眯眯的看向水月凌，意味深长道，“水月兄，难道你现在还想立马证道么？”
“唉…罢了，既然你们要离开这座大殿，那我自然不会耽误大家伙的时间。”无奈一笑，水月凌暂时只能将证道的念头抛之脑后…
第0509章 离开大殿
东域天寒郡。
自以玄阴山以首的修者联盟开始和阴寒山斗争以后，在这片古老的浩土上，已经有不少生活在天寒郡都城内的凡尘中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此地，特别是那些大官僚大贵族，他们更是居家托口，将包括仆人在内的男女老少全部从此地带走，前往其他州郡继续他们风流快活的日子。
而那些本就身份低下的奴隶和以劳为主的普通人，他们却没有离开天寒郡的资本，在这里，他们起码还可以务农，还可以吃饱饭，可若是离开了，他们去了其他的州郡怕，是连务农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这些没有出身的可怜人只能漫无天日的在此地活着，活在这片动不动就有死亡危机的古老大地上。
这一天…
天寒郡还是和以往一样，被无边的恐惧笼罩着。
而此刻在天寒郡都城内的一个茶楼上，无数年轻的老百姓正挤坐在茶楼边，十分享受的聆听阁楼上说书人振振有词的声音，同时面露恭维之色。
他们都明白，如今天寒郡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这位说书人能留下给他们讲故事，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毕竟，很多说书人其实都是十分富有的，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离开天寒郡，过上没有忧愁的生活。可此刻在这阁楼顶端，这名看上去十分沧桑的老翁，却一脸祥和的给他们诉说天寒郡自古以来大大小小的神话，这让他们感动的同时，也不由唏嘘起来。
“老陈啊！你说你见过仙人，那仙人是什么样的，你倒是给我们大家都说说啊？”
“就是，老陈，你看你也一把岁数了，有什么就给我们大家说说，省的到是时候埋入黄土，还将秘密带进去！”这人刚一开口，就立马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捂着嘴不在发言。
经过一年的时间，生活在这都城内的老百姓和这名说书人已经很熟了，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大家也没了顾忌。
“哼哼！入黄土，我看，等你这小子入土了，老头子我也还死不了。”没好气的看了眼台下，这名沧桑的老者徐徐开口道。
此人不别人，正是当初被楚云询问过的说书人——陈惜福！
“是，是，您老说的是，您愿意留下来给我们讲故事，就已经很看得起大伙了！”那先前说错话的男子憨憨一笑，连道。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本来呢，我这一把年纪了，也经受不住折磨，所以不愿意离开天寒郡，不然，我早一年前就离开了。”听到那人恭维的声音，陈惜福冷笑道。
其实他之所以不愿离开天寒郡，那是因为他妄想有着一日，可以在一次遇见楚云和玄斗二人。毕竟，当初若不是楚云二人，只怕他这身子骨，早就已经瘫倒下去，又岂会像现在这般硬良？
“那您老倒是给我们说说那神仙的事情啊？虽然在这天寒郡中，我们也有见到神仙的机会，可是，若我们见到了，那小命也没有了，你老既然知道神仙长啥样，也好跟我们科普一下，若是万一今后我们遇到了神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那人被陈惜福说了一通，仍没有死心，继续寻问起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那老夫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长笑一声，陈惜福将当初他遇到楚云二人的故事神话了一番，给众人讲述，听的这些人皆一副如梦如幻的神情，震撼不已。
“哈哈，想不到楚兄你在这家伙口中，竟是这般样子，龙头熊身，周围还冒着火焰？啧啧，真是威风啊。”
远处，早就已经来到都城内的楚云等人正结伴而行，玄斗看到了远处似曾相识的陈惜福正在讲故事，自然忍不住偷听起来。
不过这不听还好，一听却是把他逗乐了，毕竟，此刻也只有他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话，毕竟只是神话，仅仅能当成故事来听。”
悠悠叹了口气，楚云同样早就发现了远处正一副洋洋自得样子的陈惜福，摇了摇头。
先前，他还以为说书人杜撰故事应该大多还讲究一些依据，可他没想到，远处那陈惜福竟如此厚颜无耻，搬弄是非，明明一个大活人，非让他说成了怪物！
“楚兄，我们这次出来，是准备去那里啊？之前我灵识查探了一下整个天寒郡，发现不光揽月宗，就连赤霞殿也消失不见了，仅剩下另外一个宗门，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灵识查探完整个天寒郡，戈秋摊了摊手，冲楚云问道。
实在是如今他们的处境十分尴尬，当众人从地底大殿内出来，发现天寒郡内已经找不到荒幽圣主的身影，而东域的域州传送阵如今也不能使用，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去不了其他地方，只能在此地生活一段时间。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们放心就是。”神秘一笑，楚云没有解释他今后的部署，只是继续顺应着人群向前行走。
“好吧。”见对方不愿解释，戈秋气馁的点点头，只能跟在他身旁前行。
“对了楚兄，之前我们离开大殿的时候，你为何要把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