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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索他的双眼,寻找其中的秘密。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凯西尔?某个危险的秘密?
她再次擦擦眼睛,抽离他怀中,觉得自己很蠢。
他看着身上,摇摇头。「你看,你在我脏得好好的假情报贩子衣服上都弄满血了。」
纹微笑。「至少一部分是贵族的血。我狠狠地打了珊几拳。」
凯西尔轻笑。「你对我说的话应该是对的,知道吗,我是没给贵族太多机会,对不对?」
纹脸上一红。「凯西尔,我不该说那些话的。你们都是好人,而且你的这个计划……我知道你想为司卡们做些什么。」
「不是的,纹。」凯西尔摇摇头。「你说得对。我们不是真的司卡。」
「但这是好事。」纹说道。「如果你是一般的司卡,你根本不会有足够的经验或勇气计划这种事情。」
「他们也许缺乏经验,」凯西尔说道。「可是不缺乏勇气。的确,我们的军队没有了,但那是因为他们愿意在仅仅接受过基本训练的情况下就冲向更庞大的敌人。不,司卡不欠缺勇气,只欠缺机会。」
「那么,你身为一半司卡,一半贵族的身份就给了你机会,凯西尔。而你选择运用这个机会来协助你的司卡那一半。光凭这件事,你就有当司卡的资格。」
凯西尔微笑。「当司卡的资格。我喜欢这句话。即便如此,也许我应该少花点时间担心该杀哪名贵族,而该多花点时间想该去帮助哪名农人。」
纹点点头,拉紧披风,望着白雾。它们保护我们……给我们力量……隐藏我们……她已经好久都不觉得自己需要隐藏了,但刚才在下面说完那些话以后,她几乎希望自己能像一抹雾一样消失。
我需要告诉他。这可能意谓着计划的成功或失败。她深吸一口气。「泛图尔有弱点,凯西尔。」
他立刻转头。「有?」
纹点点头。「天金。他们负责要采集金属,运送给统御主,这是他们财富的来源。」
凯西尔半晌没说话。「难怪!他们就是靠此来负担税赋,还有他们为何如此强盛……他是需要有人帮他处理这些事情……」
「凯西尔?」纹开口。
他低头看着她。
「除非必要,不要……做什么,好吗?」
凯西尔皱眉。「我……不知道我能承诺什么,纹。我会试着想别的办法,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泛图尔必须垮台。」
「我了解。」
「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
她点点头。现在我也背叛他了。可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赌气,让她心中有种宁静感。凯西尔说得对:泛图尔是需要被拉倒的势力。奇特的是,提及这个家族的事对凯西尔的震撼其实远胜过她。他坐在原处,望着迷雾,奇特地忧郁了起来。他伸手,不自觉地抓抓手臂。
疤痕,纹心想。他不是在想泛图尔,他是在想深坑。她。「凯西尔?」她说道。
「什么事?」他望着雾的眼神仍然看起来有点……空洞。
「我不觉得梅儿背叛了你。」
他微笑。「我很高兴你这么想。」
「不,我是认真的。」纹说道。「你们抵达皇宫中央时,审判者就等着你们,对不对?」凯西尔点点头。
「他们也在等我们。」
凯西尔摇摇头。「你我当时攻击了一些守卫,制造了一些噪音。但梅儿跟我进去时,我们很安静,那计划策划了一年,所以相当隐密,我们非常小心,很低调。有人对我们设下陷阱。」
「梅儿是镕金术师,对不对?」纹问道。「他们可以感觉你们要来。」
凯西尔摇摇头。「我们身边有名烟阵。他的名字是雷德。审判者们当场就杀了他。我曾想过叛徒是不是他,但行不通。雷德在那晚之前甚至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是我们去接他的时候才晓得的。只有梅儿知道足够的资讯,包括日期、时间、目标,只有她能背叛我们。况且,还有统御主的话。你没有看到他,纹。他微笑地感谢梅儿。他的眼神很……诚实。据说统御主从不说谎。他有何必要说谎?」
纹静静地坐了片刻,思索他的话。「凯西尔。」她缓缓开口。「我认为就算在燃烧红铜,审判者也能感觉到我们的镕金术。」
「不可能。」
「我今天晚上办到了。我穿透珊的红铜云找到她跟其他杀手,所以才能及时赶到依蓝德那里。」
凯西尔皱眉。「你一定是弄错了。」
「之前也发生过。」纹说道。「就算燃烧红铜,我仍然能感觉统御主碰触我的情绪。还有,我敢发誓,当我在躲那名审判者时,他在不该找到我的情况下找到了我。凯西尔,如果有可能呢?如果靠烟阵隐藏自己不只是有没有启动红铜那么单纯?如果这只跟你有多强有关?」
凯西尔思索般地坐在原地。「我想……这是有可能的。」
「那么梅儿不需要背叛你!」纹激动地说道。「审判者很强大。那些在等你们的人,也许只是感觉到你们在燃烧金属!他们知道有镕金术师想溜入皇宫,然后统御主感谢她是因为她泄漏了你们的行踪!因为她是燃烧锡的镕金术师,才领着他们找到你们。」
凯西尔的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他转过身,坐在她的正对面。「那么,现在来试试。告诉我,我在燃烧什么金属。」
纹闭上眼睛,骤烧青铜,照沼泽教她的方法听着……感觉着。她记得自己在练习时专注于微风、哈姆、鬼影等人给她的波长,她试图找出镕金术的嗡嗡韵律,试图……
有一瞬间,她觉得她感到什么,某个很奇怪,一种缓慢的鼓动,像是遥远的鼓声,跟她感觉过的任何镕金韵律都不同,但那不是来自于凯西尔,而是有段距离……很遥远。她更努力地集中注意力,试图找出它的来源方向。
可是,就在她更集中注意力的同时,有别的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力。一个更为熟悉的韵律,来自凯西尔。很隐约,很难感觉它跟自己心跳的差异,而且节奏相当大胆、明快。
她睁开眼睛。「白镴!你在燃烧白镴。」
凯西尔惊讶地眨眼。「不可能。」他低语道。「再来一次。」
她闭起眼睛。「锡。」片刻后她说道。「现在是钢,我刚一开口你就变了。」
「该死的!」
「我是对的。」纹热切地说道。「镕金韵律是可以隔着红铜感觉到的!很安静,但我想只要集中足够注意力……」
「纹。」凯西尔打断她的话。「你不觉得镕金术师们以前都尝试过了吗?你不觉得在一千年内,会有人注意到能穿透红铜云吗?甚至连我都尝试过。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将注意力集中在我师傅身上,试图要穿透他的红铜云。」
「可是……」纹说道。「可是为什么?」
「这一定如你所说,跟力量大小有关。审判者可以比任何一般迷雾之子拉跟推的力量都大,也许他们也强大到能够克服别人的金属。」
「可是,凯西尔。」纹低声说道。「我不是审判者。」
「但你很强,」他说道。「比你应该的更强。你今天晚上杀了一名迷雾之子!」
「运气好。」纹说道,脸色一红。「我只是用小伎俩骗倒她。」
「镕金术不过只是伎俩而已,纹。你一定是特别的。我第一天时就注意到了,当你很轻易就摆脱我拉和推你情绪的时候。」
她脸色涨红。「不可能的,凯西尔。也许我只是比你常练习青铜……我不知道,我只是……」
「纹。」凯西尔说道。「你还是太谦虚了。你很擅长,这是很明显的。如果这是你能穿透红铜云的原因……我不知道。可是你得学习对自己多感觉点骄傲,孩子!如果有东西是我能教你的,一定就是如何自大点了。」
纹微笑。
「来吧。」他说道,站起身,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如果你不让沙赛德好好缝完脸颊上的伤口,他一个晚上都不会安稳,还有哈姆好想听你的打斗细节。噢,还有,把珊的尸体留在泛图尔堡垒这件事做得很好,当艾拉瑞尔发现她被人发现死在泛图尔的产业上……」
纹让他将她拉起,却担忧地望着暗门。「我……不知道我要不要下去,凯西尔。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凯西尔大笑。「别担心。如果你不偶尔说出一些很笨的话,那你根本算不上是这个团体的人。来吧。」
纹迟疑地让他牵着她回到温暖的厨房。
◇◇◇◇
「依蓝德,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看得下书?」加斯提问道。
依蓝德抬起头。「看书有助于我冷静。」
加斯提挑起眉毛。年轻的雷卡不耐地坐在马车中,手指不断敲击把手。窗户的百叶窗被拉起,一部分是为了隐藏依蓝德的阅读灯,一部分是为了将雾气挡在外面。虽然依蓝德绝对不会承认,盘绕的雾气仍然让他有一点紧张,贵族不应该怕这些东西,但黏附、深沉的雾团还是让他觉得很诡异。
「你回去后,你父亲会气死。」加斯提说道,依旧敲着把手。
依蓝德耸耸肩,虽然这句话的确让他有点紧张。不是因为他的父亲,而是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显然有些镕金术师正在偷窥依蓝德跟他朋友的聚会。他们搜集到什么样的资讯了?他们知道他在读什么书吗?幸好其中一名绊倒,从依蓝德的天窗中坠入。在那之后,一切大乱,秩序失控,士兵跟宴会人士们半惊慌地到处乱窜。依蓝德的第一个念头是要小心书本,那些危险书籍,如果被圣务官发现他持有那些书,他将会惹上严重的麻烦。
所以,他在混乱中将所有书都塞入袋子里,跟着加斯提走到侧门,拦下一辆马车,溜出来是相当危险的举动,但也简单得可笑。同时有这么多马车在逃离泛图尔宅邸,没有人停下来注意依蓝德坐上了加斯提的马车。
应该都结束了,依蓝德告诉自己。大家会发现泛图尔并没有尝试攻击任何人,也没有真正的危险,只是有间谍不小心现身而已。
他现在应该要回去了。他的刚好离开让他有完美的借口可以去探查另一群间谍,而这次,是依蓝德派的。
门口突然一阵敲门声,让加斯提一惊,依蓝德阖起书,打开马车门。其中一名泛图尔的主要间谍——柔皮——爬入马车,他都如鹰隼般的大胡子脸先对依蓝德,然后是加斯提,尊敬地点点头。
「怎么样?」加斯提问道。
柔皮以他那独有的流畅灵活动作坐下。「那栋建筑物外表上只是木匠店,大人。我的手下之一有听过那个地方,店主是克莱登师傅,一名技巧颇为出众的司卡木匠。」
依蓝德皱眉。「法蕾特的侍从官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们认为那个店铺只是伪装,大人。」柔皮说道。「自从侍从官领着我们去到那里之后,我们就一直遵从你的命令在观察,但我们要非常小心,因为屋顶跟上层楼都有许多的观察亭。」
依蓝德皱眉。「一家单纯的木匠店应该是不需要这么繁复的保护措施。」
柔皮点点头。「不只如此,大人。我派了一名最优秀的手下靠近建筑物,我们认为应该没人看到他,但很难听到里面的对话。那些窗户都被封起、堵死以避免声音外泄。」
另一个很奇怪的保护措施,依蓝德心想。「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他问柔皮。
「这一定是个地下组织的秘密据点,大人,」柔皮说道。「而且是很好的一处。要不是我们很仔细地观察,而且很确定要找什么,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些迹象。我猜里面的人,包括那名泰瑞司人,都是司卡盗贼集团的成员,并且是经费充足且能力高超的一个组织。」
「司卡盗贼集团?」加斯提问道。「法蕾特贵女也是?」
「应该是,大人。」柔皮说道。
依蓝德顿了顿。「一个……司卡盗贼集团。」他震惊地说道。他们为什么会派成员去舞会?是要安排诈骗吗?
「大人?」柔皮问道。「你要我们强行突破吗?我有足够的人可以把他们整团人都抓起来。」
「不要。」依蓝德说道。「把你的人叫回来,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不可以对别人说。」
「是的,大人。」柔皮说道,爬出马车。
「统御主的!」加斯提在马车门关上后说道。「难怪她看起来不像一般的贵族仕女。不是因为她是在乡村长大,而是因为她是盗贼!」
依蓝德深思地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欠我一个道歉。」加斯提说道。「我没说错吧?」
「也许吧。」依蓝德说道。「可是……在某种方面,你对她的说法也不对。她不是要从我身上套情报——她只是想抢我的钱。」
「所以呢?」
「我……得想想。」依蓝德说道,伸出手敲敲马车,要马车继续前进。马车开始朝向泛图尔堡垒前进,依蓝德靠回椅背。
法蕾特不是她自称的那个人,这件事他早有心理准备。除了加斯提对她的疑虑引起他的疑心外,今天晚上之前法蕾特也没有否认依蓝德的指控。事情明明白白:她在对他说谎,她在扮演角色。
他应该要很愤怒。逻辑上他了解这点,有一部分的他的确因遭受背叛而难过,但出乎意料之外,他主要感觉到的情绪是……安心。
「什么?」加斯提问道。他皱着眉头,端详依蓝德。
依蓝德摇摇头。「你害我担心这件事好几天了,加斯提。我整个人难过到几乎无法正常起居,只因为我以为法蕾特是个叛徒。」
「她是,依蓝德,她可能是想骗你的钱!」
「是。」依蓝德说道。「可是她至少不是另一个家族的间谍。最近有这么频繁的计谋、政治角力和诬陷,相较之下,单纯的骗钱还算有点令人耳目一新。」
「可是……」
「只是钱而已,加斯提。」
「钱对我们有些人很重要,依蓝德。」
「没有法蕾特那么重要。那可怜的女孩……这段时间里,她一定很烦恼居然要骗我!」
加斯提坐了片刻后,终于摇摇头。「依蓝德,只有你才会因为发现某人想骗你钱而松了一口气。难道要我提醒你这女孩一直在说谎吗?你也许喜欢上她,但我怀疑她对你的情感是真实的。」
「也许你是对的。」依蓝德承认。「可是……我不知道,加斯提。我觉得我了解这女孩。她的情绪……感觉太真实、太诚实,不会是假的。」
「我很怀疑。」加斯提说道。
依蓝德摇摇头。「我们没有足够的资讯来判定这女孩。柔皮觉得她是小偷,但像这样一个集团会派人参加舞会的目的一定不只如此。也许她是传递情报而已,或者她是盗贼,但完全不打算对我下手。她花很多时间跟别的贵族来往,如果我是她的目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她跟我相处的时间算是相当少,而且她从来没跟我要过任何礼物。」
他暂时没说话,想象跟法蕾特的相遇是个美好的意外,让两人的生活有了出其不意的大转折。他微笑,摇摇头。「加斯提,这里有很多是我们看不到的,她有很多事情仍然不合理。」
「我……想你说得对,依蓝。」加斯提皱眉说道。
依蓝德坐得直挺,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件事让猜想法蕾特的动机显得一点都不重要。「加斯提,」他说道。「她是司卡!」
「所以?」
「她骗过我,骗过我们两人。她几乎完美地扮演了贵族的角色。」
「也许她是没什么见过世面的贵族。」
「我身边有一名真正的司卡盗贼!」依蓝德说道。「想想我能问她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当司卡的问题。」依蓝德说道。「这不是重点。加斯提,她骗过我们了。如果我们分不出司卡跟贵族仕女之间的差别,意思是司卡跟我们一定没有太不一样,而如果他们跟我们之间没有那么不同,那我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对待他们?」
加斯提耸耸肩。「依蓝德,我觉得你没把事情的轻重缓急看清楚。我们正身处于家族战争之中。」
依蓝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今天晚上对她非常狠心。
太狠心了?
他要她完全彻底相信他再也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一部分是真的,因为他的担忧说服自己,不能信任她,而且目前他的确不能。无论如何,他都要她离开城市,他以为最好的方法就是结束两人的关系,直到家族战争结束。
可是,如果她不是真的贵族仕女,那她也没有离开的理由。
「依蓝德?」加斯提问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依蓝德抬起头。「我想我今晚做错事了。我想让法蕾特离开陆沙德,但我现在认为我毫无理由地伤害了她。」
「该死的,依蓝德!」加斯提说道。「镕金术师今天晚上偷听了我们的会议!你有没有想过原本可能发生什么事?如果他们原本是要杀了我们,而非只是偷窥我们?」
「啊,对,你说得对。」依蓝德心不在焉地点头。「法蕾特离开还是比较好。任何与我亲近的人在未来一阵子都会有危险。」
加斯提气得好一阵子无法说话。最后,却忍不住笑了。「你根本无可救药!」
「我会尽力而为。」依蓝德说道。「说真的,担心也没有用。间谍们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应该在混乱中被人赶走,甚至被抓到了。我们现在知道法蕾特隐藏的一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