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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莹莹相处这么久,林旭阳一直都没有跨过那道防线,他总说最美丽神圣的一刻要留在真正的洞房花烛夜那天。莹莹暗暗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林旭阳这种好男人在这个时代都快绝种了。
楼下的邻居在街边新开了家羊肉馆,莹莹要林旭阳陪自己去捧捧场,林旭阳执意不肯,莹莹气得直掉眼泪。后来林旭阳终于妥协了,莹莹破涕而笑,兴冲冲地挽着林旭阳下了楼。林旭阳一进门,就直接往最阴暗角落的位子坐,莹莹刚想阻止,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一个腼腆的人,平时都不喜出门的,也就随他坐了下来。
很快,桌子上就弥散开浓浓的羊肉味道,莹莹大朵快颐起来。她抬起头,看见林旭阳筷子都没动,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莹莹心头一下掠过一丝异样。林旭阳看见她停下来,柔声说:“乖乖,怎么不吃了?别管我,我不大喜欢吃这类东西的,待会回去吃碗面就是。”透过烟雾缭缭,莹莹突然觉得林旭阳的脸很陌生,有种看不真刻的感觉,她不由地伸出手想去触摸。林旭阳本能地一让,“莹莹,这是外面呢,很多人看着呢。”莹莹怏怏地低下头,心里涌起一丝苦涩。
这几天莹莹睡觉极不塌实,老是做梦,每次梦中都会出现江边,然后就是被水淹没的感觉。每次醒来那种窒息感还历历在目,令她心惊不已。莹莹很想告诉林旭阳,寻求点安慰,但一想到他说起江边怪怪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转眼到了端午节了,莹莹想回父母家过节,她央求林旭阳和自己一起回去,父母还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在电话里老叫她不要挑过头了,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了。没想到林旭阳一口回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正在撰写的书出版后吧,到时风风光光地去。你看我现在这样,要你父母接受起来也难,我这也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呢。”一席话说得莹莹哑口无言,只得作罢。
太阳很早就露出了头,照得人暖融融的,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父母了,莹莹心情大好起来。一进门,妈妈就最关心的终身大事,一直不停地喋喋不休,莹莹忍无可忍摸出手机给妈妈看;”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交了男朋友了。这有他的照片;不信你看。”
莹莹翻出前几天自己用手机拍的两人合影;蓦地莹莹睁大了眼睛;自己身旁全是一片空白;每张像都变成了自己的独照。这个林旭阳实在是太过分了;用的什么技术把照片变成了这样;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害得眼下丢这么大的脸。
这时爸爸过来替莹莹解了围;”好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唠叨个没完了;还不去做好吃的。”终于支开了妈妈;莹莹长舒了一口气。饭桌上;爸爸盯着莹莹看了看;”月月;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大好啊;都有黑眼圈了;干脆搬回来住吧;别和同事合租了;家里什么都方便。”妈妈也连忙附和;”是啊;你要嫌远;不方便;叫爸爸用摩托车送你上班吧。”莹莹大笑起来;”你们就别操心了;我在外面住得挺好的;只是这几天老做梦;梦见自己被江水淹没;所以才没睡好。”
话音刚落;只见妈妈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碗滑到地上摔得粉碎。爸爸的脸色变了又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莹莹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他们恐慌至此;又是江边;难道江边真的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妈妈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慢慢吃;莹莹回去注意安全。”妈妈转身回了房间。爸爸看了看莹莹;”孩子;有些事呢;没必要去追根究底。其实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得多;以后你会明白的。”莹莹闭上了嘴;她心里清楚;爸爸不愿意说的事;强迫也没有用。不过;来日方长;自己一定会亲自揭开这个秘密的。
一路上;莹莹还在不停地思索着江边的含义;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坐过了站。她索性下车慢慢往回走;刚走到羊肉馆门口;突然钻出个人影;一把抱住莹莹;这下把莹莹吓得不轻。原来是老板娘;她激动地对莹莹说:”哎呀;你不知道吧;昨晚楼里来了小偷;赵大妈被偷了好多值钱的东西呢。你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更要当心啊!”莹莹拍拍胸部;”阿姨啊;你刚才才是把我吓着了。没事;你别担心;我男朋友在呢。”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我还打算把我小侄儿介绍给你呢。”莹莹笑了起来,“那天来吃羊肉汤,不就我们一起来的吗?难道你没看见啊?”“什么啊?明明就是你一个人啊?你不愿意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嘛。”莹莹觉得血直往脑门冲,她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现在她迫不及待想找林旭阳问个清楚。照片变成了自己的独照,一起出门没人看见他,这一切的一切在莹莹脑里不断地纠缠着。
刚要走到家门口,莹莹心念一动,这一切实在太蹊跷了,还是找落梅商量一下再说。她转身下了楼,急匆匆向对面跑去。落梅是莹莹高中最好的朋友,就住在对面的单元楼里。落梅打开门,把惊魂未定地莹莹迎了进来,一坐定,莹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些蹊跷的事一古脑地说了出来。
落梅沉默了一下,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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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下)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脑子里装些什么啊?你男朋友我看见过,老是伏在窗前写写画画,挺文静一个男人,哪天一起出来吃个饭,认识一下吧。”“吃饭?”莹莹一下站了起来,她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认识林旭阳这么久了,就从没见他吃过饭,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落梅拍拍她的肩,“傻丫头,既然有疑惑,就留下来吧,你没发现我这里是最好的侦察敌情的地方吗?还有很过硬的行头呢。”落梅拿出了男友的高倍望远镜。莹莹略一思索,摸出手机给林旭阳打了个电话,慌称自己在父母家过夜就不回来了。这一夜有落梅相伴,莹莹睡得无比踏实,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等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莹莹兴奋地举起了望远镜,一想到马上就能揭开秘密了,令她期待无比。林旭阳端坐在桌子前,一心一意地打着字。突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取出一张照片,自言自语起来。一会儿对着照片笑,一会儿流泪,表情丰富极了。只见他把照片紧紧捂在胸前,闭上眼睛,这个表情让莹莹心疼极了。
她知道那不会是她,因为林旭阳根本没有自己的照片。不知过了多久,林旭阳睁开了眼睛,他把照片放回原处,起身出了门。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莹莹马上冲了出来,她要回家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谁的照片?终于莹莹用颤抖的手翻出了照片,定睛一看,她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照片上赫然是自己十来岁的模样。
但是不可能啊,自己原来又不认识林旭阳,他怎么会有自己以前的照片?突然莹莹发现笔记本里还夹着一张,却是林旭阳亲热地搂着自己的合影。照片上的林旭阳满脸稚气,大概只有十五岁,莹莹把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细细端详,忽然明白了:照片上的女孩只是和自己神似,但绝对不是自己。一想到这,莹莹顿时心慌起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林旭阳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这张脸,令他怀念无比的脸?
原来自己一心期盼的爱情就是这样,做别人的影子,替身。莹莹跌坐在了地板上,小声啜泣起来。不一会儿,林旭阳回来了,他的目光一落在照片上,顿时脸色就变了。他一把抢过照片,气急败坏地说:“刘莹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私自翻别人的东西呢?”莹莹腾地站起来,大喊起来:“是啊,我好过分啊!我可不像你抱着记忆不肯放,初恋情人,青梅竹马令你永生难忘啊!原来我一直是个替身啊,还自以为找到了伟大的爱情。”
林旭阳深深地看着莹莹,眼光令她不寒而栗起来,她一步步往后退,就在快要碰到墙壁的时候。林旭阳突然一把把莹莹搂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说:“第一,她不是你所谓的青梅竹马,你也不是谁的替身,我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个。第二,她其实是我的亲妹妹,有关她的一切疑问就此打住。谁都有自己的过去,请你尊重我。第三,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安全感,你放心,下个月的今天我会对你有个交代的。到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了。”
林旭阳低低的嗓音此时听来别有一番魔力,简直令莹莹无力抗拒。这时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莹莹一看,原来是爸爸打来的,她连忙跳离了林旭阳的怀抱,“莹莹啊,我和妈妈要去姑妈家做客,这一来一去恐怕要两三天,你妈不放心家里,特意叫你回来住两天。”莹莹刚想拒绝,旁边的林旭阳冲她直点头,她转念一想,家里不是还有个秘密等着自己去揭开吗?这倒是个好机会,我就不信,掘地三尺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于是莹莹一口应承了下来,放下电话,她细细端详眼前自己深爱的男人,忽然发现他瘦了很多,脸颊都凹了下去。莹莹顿时又心疼起来,她刚想伸手去摸,林旭阳一下别过了脸“别摸,最近脸老脱皮,很不舒服。”“那你自己要多注意哈,实在不行就去看医生。我先走了,你要按时吃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林旭阳把莹莹送出了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越发深邃起来。他轻轻把手放在自己脸上一搓,一张皮就掉了下来。
莹莹回到家,父母已经走了。她把包一放,就开始四处寻找起来。爸爸一直以来就有写日记的好习惯,先从他下手吧。莹莹打开爸爸的书橱,找到了厚厚一叠,这要从何时看起呢?莹莹静下心来想了想,自己好象是十岁那年得了场大病,还去了外地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段记忆非常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从自己十岁时看起吧,莹莹开始快速地翻起日记本来,终于一段文字吸引了莹莹的注意:天哪,女儿竟欠下了这么大一笔债,另一个家庭由此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我和双雪发誓在我们有生之年一定要对他们做最大的补偿,至于女儿还是别让她背着这个包袱过一生吧,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吧。
莹莹呆住了,这段含糊不清的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补偿?那一定是经济上的。妈妈一直有记帐的习惯,翻翻她的帐本,看看有没有汇款单之类的?莹莹马上从妈妈的抽屉里翻出了厚厚一叠,那么多的汇款单都是一个地方的,她赶紧摸出笔把地址记了下来。这是周边的一个县城,一个大胆的念头立刻在莹莹脑海形成。她决定亲自去那个地方,揭开当年事实的真相。
第二天莹莹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找到了那个地址,只见破旧的房子,里屋坐着一个目光浑浊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洋娃娃,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听不清说些什么。莹莹万万没想到眼前是这样一番情景,她连忙拉过旁人询问。原来这个女人有一对可爱的儿女,没想到祸从天降,女儿不知怎么突然被淹死了,丈夫迁怒于她,竟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她受不了此打击,竟得了失心病。后来儿子也神秘失踪了,她彻底成了没人管的疯女人了。不过,幸好有一对夫妇长期寄钱给她,邻居就帮忙打理她的生活起居,不然她早就饿死了。
听到这,莹莹激动起来:“那对夫妇为什么要给她钱啊?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谁知道呢?应该和她的子女有关系吧,要我说呢,多半是做了亏心事,不然谁能坚持那么多年呢?”莹莹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她冲到疯女人面前,一眼就看见了被她死死捏在手里的照片。
莹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看清了那张照片:就是那张林旭阳视若珍宝的照片,他的妹妹的照片。莹莹头轰一声炸开了,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头,命运怎么这么残酷啊?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让她瞬间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林旭阳的用心昭然若揭,打着爱情的旗帜靠近自己,就是为有朝一日报仇啊!自己作的孽父母抗了多年,也该自己独自去承受的时候了。想到这,莹莹抹干了眼泪,平静了下来,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不是吗?
再见到林旭阳,莹莹觉得恍若隔世,她怔怔地发现他又消瘦了许多。她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原来这个男人已经在自己心里根深蒂固了。林旭阳一把抱住莹莹,闻着她的发香,诉说自己的思念。恍惚间,莹莹陶醉起来,或许林旭阳并不知道自己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他对自己的爱是真的。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莹莹非常珍惜现在的宁静时光,她想不管以后如何,有这段美好回忆就足够了。她也收敛起了好奇心,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终于到了林旭阳约定的日子,莹莹特意提前下了班。一打开门,莹莹简直惊呆了,只见满屋的气球,彩带,鲜花,令她目不暇接。旭阳神采奕奕地看着莹莹,轻声说:“亲爱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我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了你长大。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你嫁给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莹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林旭阳兴奋地牵起莹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我们的新房子,你一定会喜欢的。”莹莹大惑不解,出现在她眼前的赫然是纸糊的灵房子,她不禁大叫出声:“林旭阳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犯不着这样捉弄我吧,你妹妹是我害死的,可我是无心的呀,再说我父母已经赎了多年的罪了。”
林旭阳突然狂笑起来,“好吧,今天就索性说个明白吧,我的妹妹不是你害死的,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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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陪你去拍婚纱照(上)
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传入耳朵里,“凶手是谁?是谁啊?你说啊!”
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剧烈摇晃着,另外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叶媚,别急,慢慢想,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了。我知道会很痛苦,回忆不堪的往事,但你一定要挺住啊。”
这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我的心定下来了,脑子里感觉一片赤红,我伸出手想触摸什么,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
“不,你其实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我啊,是我!
当年妹妹十岁,我十五岁,一天放学后我心血来潮非要带她去看江。她兴奋地随我来到了江边,一只美丽的蝴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尖叫着一路追行,我在后面喊也喊不住。突然,她扑通一声栽了下去,我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等到我疯了似地呼唤她时,许久只有一只鞋子浮了上来。后来妈妈疯了,爸爸离家出走了,好好的一个家就此散了,我的人生也因此改变了。
以后每年的那天我都要去江边痴痴守侯,我常常想要是妹妹突然回来了,妈妈的病一好,爸爸也会回家的,那我们家又恢复了原来的欢声笑语。我一直等到二十岁,直到遇到了你。你和我妹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马尾辩,一样的年龄,连我都有刹那间的错觉。你一路追着蝴蝶来到了江边,我想要是把你带回去,看见你,妈妈的病说不定就会好,爸爸也会回家的,于是我一路跟着你追。五年前的悲剧再一次重演,你也如妹妹一样掉了下去,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不顾呢?我也跟着跳了下去。”
听到这,莹莹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害了你妹妹,愧疚不已啊!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啊,那我们更是注定要在一起啊!”
“是啊!我从此就在江边徘徊,等你长大,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你知道我的脸为什么爱脱皮啊?就是被江水浸泡太久了的缘故啊!”
“那走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没想到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不用了,我们去我们的世界,以后不会和他们打交道的。”
莹莹一怔,突然发现林旭阳脸上的皮不停地往下掉,耳边突然传来林旭阳鬼魅般地笑声“傻丫头,当年上岸的只有你一人啊!”此时,外面大雨如注,顷刻间淹没了莹莹的惊呼声。”
我开始尖叫起来,一个有力的怀抱把我紧紧抱住了,“叶媚,你睁开眼看看,全都过去了,我们大家都在的。”
好一会儿,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一点点从模糊到熟悉,是的,我终于回来了,进入陈莹莹的潜意识里是一件多么累的事啊。
“怎么样?我说出了什么有力的线索吗?”
我抬眼看着他们,罗放则是紧抿着唇,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华老头照样在踱步,只有林若萱开始叽叽喳喳了。
“你说的全是凌乱的片段,好难分析啊!我都崩溃了。”
我看那两人还在思索,于是叫林若萱把那些片段告诉我,待会儿大家一起讨论。
二十分钟后,我率先开口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陈莹莹有个男朋友叫林旭阳,多年前被淹死了,后来又回来找他了。”
林若萱一听直摇头,“不对,不对,陈莹莹故事里的家庭情况,和她说的完全对不上号。她爸爸是赌鬼,没有妈妈,所以被抵债卖给了王氏兄弟冲喜,这些都是我们看到的,是不会有错的。所以我现在怀疑你讲述出来的故事了……”
“不,叶媚是潜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