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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间，一个个疑问从楚晨脑海中冲出，但他来不及细细思量，就听见那道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世间之事，原本就是有得有失，你若继续负隅顽抗，你的兄弟女人，都要死！”
“废话不多说，投降与否，我在等你的答案！”
此言一出，楚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一颤，而紧接着，他竟然可以操控这具身体了。
“这，是要将选择的权力，交在我的手上吗？”
楚晨若有所悟，看着屠刀之下一张张熟悉的脸，每一张脸上，都充斥着浓浓的不屈和信任，很显然，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他们都不会失望。
当年，妖神麾下的那些天骄，应该就是如此的表情吧？
而这，又会不会是以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幕呢？
一时间，尽管楚晨知晓，眼前的一幕应该是幻境，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此刻的心境之中，心中开始思考着自己的答案。
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选择？
隐隐的，他甚至可以猜测到，当年妖神的选择，应该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挽救了妖族的血脉传承，否则，今日的天下域之中，可能就不会有妖族存在了。
“但他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并没有让妖族真正的繁衍传承下去，此刻的他们，只能龟缩在妖域之中！”
“他们，活的没有半点尊严！”
“但，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投降？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而若是死战，首先就要连累自己的兄弟女人们，人头落地！”
“恐怕妖神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做出了牺牲自己的选择吧？那我呢？我会如何选择？”
时间缓缓流逝，楚晨正在尽力天人交战，渐渐的，他的双目越来越亮，眼神中的光芒，也陡然变得如星辰般璀璨！
“从本质上来说，妖神的选择，根本就是一种逃避！”
“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他虽然解救了妖族众人，但，那真的是解救吗？”
“看看如今妖族的生存空间，看看当年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真的希望，依靠着妖神的牺牲，而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吗？”
“这一点，我不知道！”
“但，若是虎老大他们，绝不会愿意这样，他们的选择，一定与我一样！”
“那就是，死战！”
陡然，楚晨眼中的光芒明亮到了极致，下一刻，他的身上竟然开始闪烁出一道道红色的血光，与此同时，一股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力量，骤然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这，可是当年妖神的那具身体！
“你想干什么？”
在那道苍老声音的惊呼声中，楚晨身上的血光陡然暴涨到了极致，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竟然爆炸了开来！
“轰隆！”
如天河倒卷，一道磅礴无边的血色能量骤然席卷而出，朝着对面的无数身影碾压而去，只一瞬间，就将不知多少敌人，碾压成了虚无。
“我的选择，与妖神一样！”
“但，即便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们一起！”
楚晨的声音犹如冰冷而又无情，响彻在这莫名的空间之中，紧接着，就见屠刀之下的虎乘风等所有人，脸上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烈与决绝。
“我等，愿随妖神，死战！”
“我等，愿随妖神，死战！”
“死战！”
话音未落，一道道血色能量接连爆开，几乎是一刹那间，所有人的身体竟然全都爆炸了开来，化为一股股恐怖到了极点的血色能量，朝着四周的身影碾压而去。
所有人的选择，竟都与楚晨一样！
这一瞬间，他们口中所发出的“死战”之音，也不知道是幻觉，亦或是当年，眼睁睁看着妖神牺牲自我、而活了下来的那些妖族天骄们的心声！
真正的心声！
第651章定界神针，妖族的布局！
当“死战”之音消逝之时，楚晨陡然灵魂一震，眼前再次出现妖域的昏暗天空。
然后，他就惊诧之极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冲天飞起。
而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圆柱形的平台。
那是，通天柱之巅！
这一刻，他可以清晰的看见，一道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天幕，以通天柱为核心，朝着四周倾覆而下，笼罩住了一方天地。
天地下方，他看见了面色阴沉之极的鲲鸿，正浑身浴血的朝着上方继续攀登，他的眼中、脸上，满是疯狂与不甘之意。
而天地之外，则是一片漆黑。
隐隐的，楚晨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一片漆黑的天地之外，并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阴暗深沉，只是自己的修为不够，连将其看清一点点的实力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陡然，楚晨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魔将刑风曾经提过的、天下域的无数先辈强者做梦都想出去看看的、真正的世界？？”
“是，亦或不是？”
但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即逝，随着他一步踏入圆柱形平台之上，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七道身影吸引住了。
赫然是七只五大无比的妖兽，与之前封锁通天柱之时，天空中显现出来的七张巨脸，一模一样。
七大妖王！
其中，楚晨最熟悉的，就是身有九尾的九尾妖狐王了，雪白色的狐狸妖身，相比起其余六大妖王来说，简直小了不知多少倍。
“想不到，最后能登上定界神针的，终究还是你！”
“四象之朱雀！”
“也想不到，你的选择，竟会是这样！”
“不知妖神大人若是还在人间，是否会后悔当日的选择！”
七大妖王全都保持着妖族形态，七双巨大的眼睛，全都死死的盯在楚晨身上，每一双眼睛之中，都绽放出了明亮如白昼的光芒，隐隐的，似乎夹杂着无数的情感。
激动、期盼、忐忑、缅怀、追忆……
不一而足。
似乎，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不知多久了……
楚晨他心中一动，看向七大妖王的目光中，光芒狂闪，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他知晓了很多的事情。
“首先，此次琼林玉宴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能登上通天柱、也就是定界神针之人！”
“其次，妖族早就已经关注四象了，甚至，像今日这样攀登通天柱之事，可能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只不过以往，无人可以成功而已！”
“第三，刚才的那一幕，确实发生过，当年的妖神选择了牺牲自我，才保存下了妖族的生存与传承！”
虽然不知道，妖族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楚晨此刻却并不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月儿之事！
“狐王前辈，楚某如约登上通天柱，是否可以请你告诉我，到底在月儿身上，发生了何事！”他朝着九尾妖狐王走了过去，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她不认识我了？”
此言一出，七大妖王均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楚晨踏上通天柱顶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此事。
他难道一点都想知道，妖族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呵呵！”不过，九尾妖狐王还是嫣然一笑，粉红色的狐狸眼落在楚晨身上，口中传出熟悉的声音，“楚妖王果非常人，难怪能登上定界神针！”
顿了一顿，她解释道，“关于月儿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迫切的想要变强！”
“但她本是六尾妖狐一族，天赋固然不错，但却先天不足，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快速变强的方法，就是闯入我九尾妖狐一族的返祖试炼！”
“这种试炼，非生即死、极为凶险，需要强行开启我妖族血脉之中、流传的那一丝返祖之血，将自己的全部的潜力，尽数挖掘出来！”
“然而，一步登天，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听此言，楚晨陡然心中一痛，他知道，月儿想要变强，就是为了不成为他的累赘，能真正的帮到他！
而这些事情，他之前从各大妖族的议论中，已经有所耳闻。
是以他隐隐已经有一种预感，月儿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与这“代价”有关！
果然，九尾妖狐王接下来的一句话，印证了他的推测，“而这种代价，就是试炼之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今日月儿出关，本王见她明显认识你的那几个朋友，但却对你毫无印象，想来，她最宝贵的东西，应该与你有关，或许，就是对你的感情也说不定呢！”
这话一出，楚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月儿为了能帮到自己，不惜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选择了九尾妖狐一族的返祖试炼，但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她成功了，却……
忘记了自己！
这个傻丫头啊！
楚晨完全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里，月儿竟会永远视自己为陌生人？甚至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自己了？
这种念头，只是稍一想起，就让他痛不欲生！
下意识的，他死死的盯着九尾妖狐王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除这所谓的代价？”
然而，在他失望之极的目光中，九尾妖狐王坚定的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返祖试炼只有两个人通过，其一就是本王，但本王所付出的代价，与月儿完全不同，是以本王也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方法，能让她恢复过来！”
说到这里，她看向楚晨的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或许，只有你，有可能帮助月儿，再想起来吧！”
楚晨坚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要让月儿恢复如初！”
眼见他如此，九尾妖狐王暗暗点了点头，与其他几位妖王对视一眼后，突然轻轻一叹。
“月儿之事，楚妖王只能自求多福了，倒是楚妖王眼前的危机，我妖族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楚晨一愣，下意识的意识到，妖族要开诚布公了，“狐王前辈，有话直说！”
“好！”
突然，明灵石猴王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苍老沙哑，似乎已经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一般，而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罗浮界一开，楚妖王必死无疑！”
“而我妖域的七大妖族，愿送楚妖王一个天大的机缘，而这个机缘，可以保你安然离开罗浮界，并且在罗浮界中，获取到难以想象的收获和提升！”
“而这，也是我妖族无数年来，一直在等待的事情！”
出乎七大妖王预料的，楚晨听到此言之后，并没有半点兴奋之意，反而目光一凝，淡然说道，“如此说来，妖族对四象与通天塔之事，了解甚多啊！”
“那么，能否请几位前辈告知，如此帮助楚某，妖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到了此时，他也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了，反正以这几位妖王的实力，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是以，他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此时，圣焱蛟龙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接过话茬道，“楚妖王可知，天下域之中，有一些人或势力，并不属于天下域？而我妖族，就是其中之一？”
见楚晨点了点头，他才有些诧异的继续说道。
“当年，妖神为人所害，我妖族传承差一点因此而断绝，要不是最后关头，妖神大人牺牲自我，今日的天下域，不会再有妖族存在！”
“然而，我等妖族之人，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此没有尊严的活着、龟缩在妖域之中，与死了有什么不同？”
“是以，我妖域积蓄了这么多年的力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以雪当年之耻！”
说到这，七大妖王突然齐齐叹了一口气，“但，我们清楚的知晓，以我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听到这里，楚晨隐隐有所明悟，“所以，妖族需要盟友，而楚某，就是最佳的选择！”
顿了一顿，他突然目光一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妖族应该与四象一起联手才是，为何单找楚某一人？妖族既然已经暗中积蓄了那么多年，应该知晓，历任的朱雀传承者，都失败了！”
“所以，反抗通天塔之事，只有四象联手才有可能完成，而这，也是楚某一直对青龙手下留情的原因！”
此言一出，七大妖王对视一眼，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紧接着，就见九尾妖狐王目光一转，直直的盯着楚晨的眼睛，说出了一句，让楚晨差一点心神失手的话。
“楚妖王应该已经看出，在四象身边，都有强大的妖族存在，这是我妖族无数万年以来的布局！”
“但，这仅仅是以防万一而已，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四象反抗通天塔之事，根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
“我们真正要等的、真正要与之结盟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可以登上定界神针的人！”
“而这个人，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
“就是你！”
第652章异变！机缘！
为什么？
这是楚晨听完九尾妖狐王的一席话之后，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为什么，四象反抗通天塔之事，从一开始就绝无成功的可能？！
为什么，妖族要将希望寄托在，能够登上定界神针之人的身上？
而最关键的是，楚晨清楚的知晓，自己之所以能登上定界神针，并不是自己天赋异禀，而是依靠着武神宝库的帮助！
难道，妖族的布局，与当年留下武神宝库的那七大强者，以及菩提秘境中的那位半步永生境大能，有所关联？
他们，是一伙的？
妖族，到底知道些什么？
如此一想，他脸上的疑惑之意越来越浓郁，明灵石猴王见此，解释道，“实际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等也并不完全知晓！”
“这一切，都是妖神大人的安排，他说，只有能登上这定界神针之人，才有可能完成最后的宿命！而其余的一切，均如梦幻泡影！”
“而实际上，四象的无数次失败，就印证了此言！”
说到此处，巽风雷鹏王接口道，“不错，也正因为此，我妖族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些隐秘的布局之外，几乎没有直接出手过，一直是隐藏在暗中！”
楚晨注意到，七大妖王说了这么多，但关于天下域为何每过数万年，就会出现四象传承者，去反抗通天塔之事，亦或是通天塔的来历、它为何要封锁天下域之事，只字未提。
“既然妖族要与楚某结盟，又为何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他目光一转，直接看着七大妖王问道。
“呵呵，本王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九尾妖狐王淡淡一笑，“但，先不说我们知晓的并不完整，即便我们知晓，也不会告诉于你，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去挖掘探索！”
“这，是妖神大人的命令！”
五色玄鸾王也开口说道，“不错，妖神大人有令，当找到可以登上通天柱之人时，我妖族依然只能从旁辅助，甚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通天塔再次正面对抗！”
听到这里，楚晨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们，“这还是为了保证妖族的传承吧？”
他的声音中，不信任的感觉毫不掩饰，“说白了，你们妖族只愿意提供一些帮助，就想让楚某与通天塔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如此，楚某感受不到半点诚意！”
“呵呵！”七大妖王对视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楚晨的反应一般，脸上毫无异色。
顿了顿，明灵石猴王开口说道，“妖神大人，乃是冠古绝今的如神灵一般的人物，他既然有此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而关于我妖族的诚意，自然会让楚妖王满意！”
说到此处，他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楚妖王可知，这根定界神针的来历吗？”
楚晨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就见七大妖王又一次对视一眼，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了，而几乎同时，七大妖王齐齐开口，说出了一段箴言。
“定界神针，乃天地至宝！”
“其滔天之力，可定一界安稳、保一界运转！”
“然，定界神针所定之界，并非妖域！”
“而是，天下域！”
末了，明灵石猴王的声音中，突然夹杂了一丝诡异的韵味，“如此诚意，楚妖王满意否？”
此言一出，楚晨心神狂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七大妖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这不仅仅是因为，七大妖王口中所谓的机缘，竟然是要将这定界神针送给他！
还因为，他从这短短的几句箴言之中，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瞬息间，他又联想到第一次看见通天柱之时，觉得它与通天塔有些相似的感觉。
如此，一切就都很明了了。
无数万年以前，直插在天下域正中心的，很有可能就不是现如今的通天塔，而是这根定界神针！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定界神针落在了妖神手中，撑起了妖域的空间，而在那之后，通天塔才出现在了天下域的正中心，以稳定天下域所在的世界！
这就说明，这根定界神针，乃是与通天同级别的宝物，甚至，犹有过之！
因为严格来说，通天塔都只是它的替代品！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此时此刻，楚晨的脸色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