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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出现过一次，据说那时候是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那次现身是为了迎接他的结义兄弟，冯子笑，一个张狂到家的疯子。”诸元朗提起冯子笑的时候鼻息间不由自主的轻声一哼，这些天来皇城被他闹腾的够呛。不像姜毅那么汪洋爆发般的霸与狂，这货纯粹是撒欢般的野蛮。
娄千念提起姜毅就从心窝里冒着怨念，那晚的羞辱场景历历在目：“姜毅早晚会出现。他来皇城的目的就是帮助皇家打击你们诸氏家族，他要借助皇城的乱局再次扬名。”
诸元朗轻笑：“千念姑娘不用担心，姜毅不会活着离开皇城。他不了解皇城的局面，受灵韵公主的蛊惑强行踏进来，终究会沦落为别人利用的筹码。一般而言，筹码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诸氏家族历经两月的讨论迟疑，已经基本确定了对待姜毅的态度——要么毁灭，要么废掉。
姜毅的天赋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压力，如果放任成长，将来会对很多人造成不可想象的影响。现如今姜毅跟皇家走的越来越近，尤其是皇家救了他的命，双方关系会更加牢固。这样一来，姜毅注定不会加入诸氏家族，未来只会相互对抗。
所以只能提前下狠手了。
“五界山和九霄天宫那里有什么回应？”娄重华对大局情报没有了解，毕竟这些年都是孤独闯荡。
“距离太遥远，消息应该现在才传到那里。五界山和九霄天宫恨的是姜毅，不会善罢甘休，妖灵皇宫那里应该会对姜毅为什么能活下来感兴趣。”
诸元朗再次寒暄了两句，笑语：“你们兄妹多年未见，我就不打扰了。先休息，等姜毅出现，我会来通知你们。”
“你们不怕我？”娄重华忽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杀姜毅的方式有很多种。”诸元朗离开房间。
其实家族在开始接收娄千念的时候是有顾虑的，现在的诸氏家族正处在皇朝动荡的风口浪尖，如果公然跟人衣谷的传人亲密交往，定会落人口舌，加剧这场动荡。可事后再次想想，为何不效仿皇家？明面上不表明跟姜毅的关系，暗地里扶持帮衬。诸家同样可以在公开场合‘漠视’娄千念和娄重华，暗地里紧密合作。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娄重华站在窗台前，冷眼看着走出院落的诸元朗：“他喜欢你？”
娄千念从后面抱住了娄重华，柔软的身躯紧紧交贴，脸颊轻柔摩擦他坚实的后背，神情久违的平静放松：“自作多情罢了。”
“他在诸家什么地位？”
“二爷的孙儿！二爷在诸氏家族是个特殊的人物，是实际上掌控诸家的人。诸家的家主是个武道狂人，常年在边疆征战，深得诸春秋认可，也在倾力培养。诸家家主很少回皇城，一切族物和诸家秘密情报都由二爷掌控。诸元朗在诸家的地位不比直系后代差。”
“实力怎样？”
“天赋很强！诸家的人丁并不旺，但都是些精英，极少有废物。他现年二十五，闭关一年刚破灵藏境界，本来是准备过段时间去边疆，因姜毅事件留下了。”娄千念拥抱着娄重华，闭上疲惫的眼帘：“红媚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姜毅的狗命，我要定了！”娄重华微垂的眼帘下，历芒隐现。他虽然冷漠孤傲，可实际上早已跟娄千念交情，这是秘密，没有人知晓，所以娄千夜和娄红媚在他心里的位置就不寻常。而且，他极度渴望成长和突破，更渴望得到娄十白的深度认可，目前而言，杀姜毅定是最佳途径。
“我们要小心行事，盛元皇城的局势非常复杂，一步走错就可能陷入劫难。诸家很危险，皇室更不像想象的那么被动。现阶段皇家非常看重姜毅，我们如果公然杀他废他，等于碰了皇家逆鳞。一旦惹急了皇家，他们真可能杀了我们给姜毅陪葬。到那时候，人衣谷如果回击，皇室完全可以不必出面，而以皇朝安危名义调动诸家对抗，或许不需要皇家下令，诸春秋就决不允许人衣谷来盛元威胁皇家。
姜毅活着，皇家受益，如果培养他成长，皇家受益更大。
姜毅意外被杀，死在我们手上，皇家同样会有受益，他们可以因此而引来赤枝牢笼对抗人衣谷和诸春秋，还可能借此机会与赤枝牢笼合作。
皇城权势博弈复杂又危险，一个皇朝的力量更是可怕。这里是片汪洋，充斥各种危险的汪洋。我们既然进来了，就必须要足够小心。杀姜毅容易，全身而退难，避免被利用更难。”
世人皆知，有天枭坐镇的皇朝在一定程度上远远超过其他天枭势力，尤其是盛元皇朝这样的超级军事强国。只要天枭足够强盛，屹立不倒，整个皇朝的力量就像是汪洋大海般汹涌，非常的恐怖。可在娄千念的眼里，皇朝真正可怕的是错综复杂的势力对抗，一张张虚假的面孔，一颗颗玲珑思巧的心思，一个个阴谋阳谋的酝酿。
这里的生存非常累，当然了，也绝对的精彩。
娄千念这些天来没有露面，一来是养伤，二来是观察，三来真的是有些害怕，但现在好了，拥抱着娄重华，她的内心终于平静，久违的激情在浑身流淌。她垂下的眼帘后，那双明亮的双眸正在复苏。
“我对姜毅了解不多，但以他的性情能活到现在，运气是一方面，心思也是一方面，他如果想要更好的展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就不会是依次的挑战燕家、庄家和诸家。他如果真的聪明，就会有场大动作。我们，静等机会。”
娄重华、娄千念，一头野狼，一条狡狐，他们认的清形势，更看得透危机。
第571章主谋
正像娄重华所预料的，已经处在痊愈后期的姜毅正默默地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同样能感受到皇朝局势的复杂，明白自己承担的角色和面对的危机，皇城里面一双双眼睛像是野兽般盯着自己，更有大量的狠人想要通过践踏自己来成就他们。
在这种形势下，自己想要更好的生存就不能让别人摸清自己的出招套路，让别人无迹可寻，让他们的目光和决定都随着自己的行动来改变。
所以像挑战斗兽宫那样的行动不能再用，一旦让人找寻到自己的规律，这群如狼似虎的皇城精英立刻会扑上来把自己撕咬的皮开肉绽。
姜毅不能败，因为一旦失败，哪怕就一次，就会非常惨，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这也是一月前那场’死亡自爆’给他带来的启发。想要活的更久，就要更有规划。
何况，冯子笑来了，楚六甲来了，姜毅心里多了份野心和火热。
这天夜晚，灵韵公主再次拜访姜毅，看着躺在床上发愣的他，灵韵轻笑：“想什么呢？怎么不出去走走？今晚月色很美，花园里的夜色花都开了。”
姜毅伸展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笑道：“死过一回就喜欢上胡思乱想了。昨天去找你，你不在。”
“昨天大皇子出关了，父皇招众族老为他检查，我过去看了看。父皇留下我了解了些情况，关于冯子笑他们的，谈到了很晚。”
“子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们做的很好，父皇还夸了两句。”灵韵公主轻笑，在跟姜毅独处的时候，她没有外面的冷艳高贵，心里很轻松，不由自主就会露出分轻快欢愉的笑意。
“别糊弄我，就他那臭脾气，没人会夸他。”姜毅也笑了，不用了解就能想到冯子笑在皇城里做些什么。本就够狂，再给他个皇家背景，那叫奉旨作恶，更没忌讳。
“冯子笑这些天在折腾各大家族，虽没影响到他们整体，但把很多人折腾的满腹苦水。方式不怎么光彩，效果很明显，给各世家形成种假象——皇家要反击！”
“你们做好准备反击诸家了？”姜毅听出了弦外之音。
“是军方的动作，利用边疆暂时的休战期，完成将军职位方面的调控，把五位皇家派系的子弟送入狂沙集团军，全部提升为军长级将军，架空他们的军团长，压制诸家燕家正在膨胀的扩张速度。”
“狂沙集团军很重要？”
“这个集团军的历史很久远，最初是单家老祖宗创建，一度为单家控制，后来单家没落，被诸家接手控制，现在是他们的嫡系之一。我们抢夺狂沙集团军的控制权一是为了打压单家，二是压制诸家的军事扩张，三是试探诸家对我们插手军务的态度。这是我们第一次大规模入侵一个完整的集团军，势必会引起诸春秋元帅的回应，我们等他的态度，好猜测他的心思。”
灵韵公主说的很认真，姜毅却听得暗暗摇头，权势博弈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做每件事都要深思熟虑，带有很深的目的性。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控制皇朝更要深谋远虑。
“别多想，我们对你没那么多的想法，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跟你交好，因为你值得结交。”灵韵公主双眸澄澈明净，勇敢又直接的看着姜毅的眼睛。
姜毅被她看的不太自在，轻轻咳嗽：“那天你在灵雾池救黑哥的时候，是不是答应了你们皇家几位老人什么特殊的条件？”
姜毅是在前几天意外从小山的嘴里得知了这件事。
一个小小细节，却真实又直接的促成了黑哥的起死回生。
“没什么，只是家族之间的小交易。”灵韵公主笑的轻松。
姜毅可不傻，家族之间还需要郑重交易？尤其是在灵韵跪地恳求的特殊时期。要么是皇家趁人之危，胁迫灵韵公主做什么，要么就是他们让灵韵保证完成某项任务。从皇家对灵韵的器重来看，更应该是后者。
“你别想那么多了。冯子笑他们正在演武场那里打擂，跟皇卫队斗得火热。我陪你去看看？”
“由着他们闹腾吧。”姜毅迟疑了会儿，洒然微笑：“我们出去随便走走。”
“花园？”
“随便走走。从来到皇宫还没跟你轻轻松松聊过。”
“嗯。”灵韵公主轻轻点头，脸颊红晕一闪而逝。
两人走出院子，在清凉的月光下沿着小路漫步。
地龙卫队的守卫们知趣的落后几十步，远远地陪着，不去打扰。在他们印象里，今天是姜毅第一次约公主散步。
姜毅走在碎石小路上，随手碰着两边名贵葱翠的小树，月光清凉的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碰上了层莹白的薄纱。“娄千念一直藏在诸家？”
“一直不确定她在不在诸家，往坏的方面考虑，她会藏在里面，人衣谷的人差不多也要到了。”
“人衣谷肯定会来，也会想办法接触诸家。说起来很郁闷，我就这么遭恨吗？敌人一个接着一个，就没停下过。”姜毅开句玩笑。
“越优秀的人才会有越多的敌人，你不就喜欢刺激和挑战吗？”
姜毅笑笑不语。
“皇室的秘密部队昨天刚刚完成了皇城的整体搜查，没有发现盘龙峡谷的队伍。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们可能会留在皇城，有特殊办法潜藏。安全起见，秘密部队会在明后两天筹备第二轮搜捕。”
“我现在伤势好了，改天配合你们第二轮搜捕。我去做诱饵。”
“我回头问问他们，如果能确保安全，这倒是个办法。”确保有万全的安保措施，再有足够的力量应付突发情况，她可以接受姜毅外出。毕竟总是担惊受怕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姜毅只要外出就几百上千人簇拥着。
“我这些天想了个办法。”
“哪方面的？”
“你父皇最期待的方面。”姜毅随手碰了碰旁边小树上的白花，一抹杀意在眸底闪过，整个人的气息也在瞬间锐利几分：“给我个机会，全面打击诸家派系，也给他们个机会，毁灭我。”
灵韵公主慢慢停下，看着姜毅略显消瘦的背影，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姜毅回望，月光下的灵韵公主真的很美，美得空灵唯美，圣洁如仙，让人痴迷，令人心动。
“我前天刚跟父皇谈过话，他猜你近期会有大动作，没想到真让他说中了。不过我现阶段不希望你过分冒险，还是以调养为主。”
“我调养差不多了，总觉着现在的皇城局面有点波澜不惊，太平静了。”
灵韵公主苦笑，我们都过得胆战心惊，你还感觉波澜不惊。她很清楚姜毅的经历，别人眼中的大风大浪在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唯有狂风暴雨才会让他感受到热血。
“整个皇城都在等待我的出现，可是出现又会怎样？挑战？斗架？相互叫骂？不过瘾。这样按部就班的打法也会被诸家那群人摸清楚规律。”
“那你想怎样？”灵韵公主跟上他。
“做我最擅长的，杀人！”姜毅脸上露出抹坏坏的笑容。
果然！灵韵公主无奈，你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还没完全康复，就又想着挑逗死神，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想的。
她真不知道该感慨姜毅的热血激情，还是该心疼他。
姜毅分析道：“我现在不管怎么做，都只能是击败某人。杀人？在皇城这种局势下显然不可能。”
“打败还不够吗？”
“不够！以各世家的底蕴，就算打成重伤，用不了几天就痊愈，事后还会引来他疯狂地报复。我也不能保证次次都能赢，一旦有一场被算计，我就可能败得很惨。我上次坑了上官家族，他们可能会想更恶毒的办法来坑我，我也会很被动。想来想去，我想了个办法，做一个我期待他们更期待的活动——乱斗。”
“什么乱斗？”
“狩猎大赛！玩命的那种！”
灵韵公主恍然，似乎想通了姜毅的意思。
“诸家派系非常希望能弄死我，可又顾虑影响，在皇城的公共场合里他们不敢更不方便直接杀我。我如果主动提供个能隐秘杀我的机会，他们定会乖乖配合。
我预想的狩猎大赛就定在皇城外的森林，把各世家的族人全部撒进去，来个全封闭的比赛，外人谁都不能插手，更什么都看不到。这样一来，他们有机会弄死我，我也有机会杀一片。”
“你真是什么都敢想，诸家派系有很多强人，万一联合起来，你会非常危险。”
“我只是提供个思路，具体的比赛规则和时间，你去跟你父皇商量。”姜毅自认在阴谋阳谋对抗方面比不上皇城长大的公子哥们，干脆就来个‘乱炖’，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大杀四方。
第572章乱局乍现，女帝遗秘
灵韵公主停在原地认真的考虑了会儿，缓缓点头：“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我去跟父皇商量。”
“不着急，我先把盘龙峡谷的危险排除，再跟诸家他们斗一斗。”
“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灵韵公主其实非常欣赏姜毅身上的激情和勇猛，也正是这些方面在吸引着她，但有时候真替他担心，冷不丁冒出个想法就让人心惊。
相比姜毅和冯子笑，冯子笑狂的是表象，姜毅狂的是内心。一个是天天火爆野蛮，没有一刻清闲，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一个是偶尔平静的碧波万里，偶尔巨浪滔天。
这样的姜毅很危险，无论是对敌人而言，还是对自身来说。可换个角度来讲，想要得到更快速稳健的成长，想要得到更残酷的磨砺，真的需要这种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野性。
“你去跟你父皇商量，我觉着他应该会喜欢我的意见。”
灵韵公主心想，父皇当然喜欢，如果能有个合理的理由屠了诸家派系新生代，他绝对赞成，所以……灵韵公主要好好想想，怎么跟父皇开口，又该怎么确保姜毅安全。
“我很期待狩猎大赛，无所顾忌！”姜毅并不喜欢擂台比赛，那种被围观的感觉或许会让别人刺激，却让他心里不舒服。狩猎大赛？回归野性的乱斗，所有人都无所顾忌，那才是他的战场。
“这事容我跟父皇多多商议。”灵韵公主跟上了姜毅，轻抿红唇：“我能不能问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什么隐私？问吧。”姜毅笑了笑。
“你的灵纹……是哪方面的？你不是风血堂的直接传人，从没展现灵纹的力量。”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既然你在皇宫了，就要好好利用这里的资源。你如果信任我，可以向我透露些你灵纹的情况，比如哪一方面的，需要些什么，我可以给你申请针对性的灵粹和灵术。皇朝有着其他势力都无法比拟的优势，它的资源非常广，或许会对你未来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
灵韵公主真的非常好奇姜毅的灵纹，究竟是什么样的灵纹能给姜毅带来如此可怕的成长天赋。这不仅是她好奇的，也是皇宫乃至皇城各方势力都在好奇的。
施展的明明是罡气类灵术，却偏偏会伴随些血气。
尤其是跟皇道的契合度，简直是完美。
灵韵公主懂灵纹隐秘的重要，不会强求姜毅直接公布，但可以简单了解大致的概况。
“灵纹是我的秘密，不方便公布。”姜毅想了想，笑问：“有没有罡气类的灵术？我适合那类。”
灵韵说的对嘛，有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技多不压身，多套灵术多套保命手段。
“只有这一个要求？”
“罡气类来者不拒。”姜毅发现自己和罡气类的灵术有着最佳契合度。
“我找个机会向父皇请示。”灵韵公主缓缓点头。
“正好这次狩猎大赛。我如果做得不错，你有理由向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