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灵中的东西恢复了记忆,你只要一句话,我便可以将这女人捉来给你!你要她怎么样都行!”
“这人真讨厌!”明月皱眉恶狠狠地看着南宫无忌。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能早就一爪抓过去了。
小夏也皱紧了眉头。不过他觉得的并不仅仅是讨厌而已。
那边地上的罗圆圈一直只是傻傻地听着,这时候忽然又嚎叫起来:“闭嘴!闭嘴!闭嘴!南宫无忌你不要胡说八道,要我去和那妖怪什么合一我宁可去死!这边这个小哥,快给我一刀,快给我一刀……”
“吵死了。”唐轻笑提脚一踢,脚尖在罗圆圈的喉咙上一点,罗圆圈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抬头看向南宫无忌。“说了这么多,也就只是能确定这胖子确实就是那蛇道人的本尊,对吧。只是看他这模样,那蛇道人的所作所为好像不该归罪于他身上来,那么便好办了……你将你手上那玩意捏碎,他曾暗算于我,害我哥身死之仇便算了了。”
“你说什么?”南宫无忌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你难道没有听清楚么?这位佘兄弟和分割出的元灵合一,是天工计划的重中之重!”
唐轻笑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回答:“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我哥和我的仇更重。”
“在这般紧急的时候你还念念不忘地想着那些个人恩怨,你哪里还有资格作为唐家的内门子弟?”南宫无忌看着远处的瘦小少年咆哮。“过往之事,再如何也都是过了。未来的利益和大势如何却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选择就在你脚下,作为一个唐家人,要怎么选还要我来教你么?”
“不用你来教。要怎么做我自己很清楚。”唐轻笑回答得很肯定。不知什么时候他眼中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剩下的只是凝固了的坚定。
“若是唐二在这里,唐家堡任何一个人在这里,甚至唐老爷子自己在这里,他们会如何做你知道么?你知道若是伤了这元灵和佘兄弟任何一个,对于我们,对于唐家堡的损失何其巨大么?”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不过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唐轻笑将刀放到了罗圆圈的头脸上,那可碎灭一切的锋刃就那样拖在罗圆圈的胖脸上。“总要有个人来担这个责,来给我哥偿命。若是你舍不得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我就只有选这个看似无辜的胖子。正好他刚才也这样要求了。现在选择也在你脚下了,南宫大人。我知道你很急,我也不想耽搁时间,所以我数到三就会动手,您自己看着办吧。”
南宫无忌没有再说话,双眼通红,全身微微发抖。
“一。”唐轻笑轻轻吐出这个字,在上空传来的阵阵越来越激烈的轰鸣之声中几乎难以听到,但南宫无忌的身躯一下就僵住了。
“二。”
没有三。只是在这个二字刚刚出口的瞬间,南宫无忌就丢下了蛇道人那拼凑起来的身躯,双手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合并在了一起,双手全都只伸出食指,右手将左手的食指握于右手食指的指根之下,而右手食指指尖则对准了远处的唐轻笑。
南宫无忌面前方圆数丈的地面轰然炸开,但这还只是他那食指射出的罡气所波及的大气所致,他那足以移山填海摧城破地的巨大罡气以前所未有的凝练全都浓缩在了这一指之间,原本一直无形无相的罡气在这一击中终于变得肉眼可见,罡气周围的大气在剧烈急速的压迫之下尽数燃烧起来,只见一条燃烧着的赤红火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着唐轻笑延伸而去。
而几乎就在南宫无忌出手的瞬间,唐轻笑也出手了。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喊出三的兴趣。那把大刀挥动之间,一道漆黑的刀芒就无声无息地破空而出。这刀芒没有丝毫的响动和余波,但却比任何响动和余波都更恐怖,因为所有的东西,包括挡在这刀芒前的大气,甚至是光线都在这刀芒之下粉碎湮灭化作虚无。
数十丈的距离,从两人几乎同时动手开始,不过半眨眼的功夫这一道赤红的罡气和漆黑刀芒就划过了一半的距离。但是相向而去的它们却没有碰撞在一起,因为也在唐轻笑和南宫无忌动手的下一瞬间,这罡气和刀芒预定的轨迹中间雷光闪烁了一下,两个人就忽然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出现在那里的是牵着手的小夏和明月,还有他们脚下踩着的一大块泥土。而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半圆土坑,还有空中正在飞速消散的雷光符箓。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止出手互击的南宫无忌和唐轻笑呆了,位于中间的小夏和明月更是呆得不能再呆。他们完全弄不明白周遭的景色为什么会忽然变化,那原本应该在远处惊天碰撞的两道恐怖气劲为什么忽然从左右两边对着他们而来。
只是半眨眼的功夫,根本不足以让两人做出任何防备或者闪避的动作,甚至都不足以思考,小夏只是下意识地将明月拉怀中紧紧抱住,那一黑一红两道气劲就击在了他的身上。
“不!”唐轻笑声嘶力竭的惨叫这时候才响起。
但是预料之中小夏明月被化作碎末然后被剧烈相撞的余波吹得一点不剩的情形并没有发生,那两道气劲并没有将它们本身所蕴含的恐怖威能释放出一点点来,只是刚刚触及小夏的身体,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地消失不见了,好像那根本就只是两道徒有声势,却单纯只是为了好看的光芒一样。
但那绝对不可能是徒有其表的东西,发出这两击的南宫无忌和唐轻笑都清楚,这世间几乎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轻轻松松能抵挡住这两记夹击。所以就算机变百出,心中其实也早想好了无数后手的他们,一时间也完全忘记了什么应对,只是傻傻地看着中间的小夏。
小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死定了,但忽然之间一股玄妙之极的感觉从他身体中开始弥漫出来,将他的神思和心念全数充塞,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什么都看不见但偏偏又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的巨大海洋,同时也被这巨大的存在给融入其中,变得无边无际无我无他。
一道巨大的云纹逐渐从小夏身上浮现出来,并不是从任何部位,而是这道云纹的‘存在’一开始显现便和小夏完全重合在一起,无论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去看小夏的任何一处身体,都只能看到一模一样的云纹。好像那纯粹是直接篆刻在看者灵台意识之中的一个概念,又好像这云纹的存在已经完全超越了位置,角度,空间这些条件。
也没有人能形容这道云纹的具体形状,好似是极为简单的东西,但无论用何种方法去记忆去描绘却都只能是徒劳无用。
它在,即是在。
“道君有命,敕令天清地宁,唯道为尊。”忽然间,一个宏大无边,威严无比的声音响起。
第71章人道(十五)
一个一身金色法袍,神态肃穆,看起来无比威严的老道士从小夏和明月刚才所站位置的地下迈步而出。这地面就算是刚才的雷光中被挖去一块,依然是夯实无缝的土层,但这老道士就如迈过一层有形无质的虚像一样就那样走了出来。
这老道正是之前原本随着金色长龙一起飞天而去的地灵师。原来他并没有真的飞上去,或者说,飞上去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他。
就在地灵师迈步而出的同时,他整个人也好像变得无比高大,顶天立地,自身的存在感直接便充塞满了这方天地,然后随着他的袖袍一挥,口中喝令出悠远威严,仿佛与天地共鸣的话语,这方天地中的所有一切都停止了。
南宫无忌似乎刚刚从太过震惊的呆滞中清醒过来,他正要起身朝小夏那边掠去,但是随着这老道的出现,他的身形就那样直接凝固在了半空,好像琥珀中的昆虫一样。
明月刚刚从小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虽然她的手还被小夏牢牢抓在手中,但是那道不可杜测的奇妙云纹对她却没有一点影响,她满脸惊奇地正要伸手去拧小夏的脸,这时候也完全停止了动作,脸上的惊奇之色也定格住了。
另外一边,唐轻笑也被生生凝滞住了落下的脚步,整个人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定在了地上。只有他手中的刀没有变,整把刀上的暗红色光芒依然在流动间明暗不定,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好像没有受到这仿佛桎梏万物的力量的影响。
地灵师皱了皱眉,看着那把厚背大刀轻轻咦了一声。在他脸上浮现表情的时候,那股仿佛充塞天地的威严感和存在感才弱了下去。
“这人道中的碎灭崩毁真意,无论攻伐威能还是大道根源,果然都远胜过其他真意。居然能在弥罗道尊令下破开一线缝隙,不愧是在顺天神策上能排上第二位的大法。看来这人性中的‘毁’‘杀’之意,确在其余真意之上。只是不知那最为根本超脱的大自在天子又是何等一番景象。”
看着地上的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地灵师再转过了头来看向了那边的小夏。而此刻的小夏,是这场中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人。
小夏依然悬浮在半空中,双眼圆睁,却是茫然无神,身体和四肢也毫无动弹的迹象。但是他和其他三人那种完全被凝固静止的状态还是不同,至少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最大的不同还是那一道玄奥难言的云纹,那好像始终都在变幻着什么,明明应该是极简单的形状,却又让人完全无法分辨。
看着小夏,或者说看着和小夏完全重合起来了的那一道云纹,地灵师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了。在此之前就算他的形体再如何真实,再有些情绪表露出来,最多不过都是一点小小的单向的波动,眼神中那种以非人的角度看透世间万物的苍凉淡漠一直都没有变过,但是此刻却变了。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很丰富,有欢喜,有狰狞,有怨恨,有感慨,还有贪欲,那是只有人才有的眼神。
“果然……果然是太上正一弥罗万有真符……张道陵,你将此符留在世间,是特意准备要给我留着的么?”地灵师喃喃地自语,看着那道好像在不断变幻生灭,又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的云纹。不过他也只是站在那里看了看,并没有急着上前去有什么举措。
看着看着,地灵师神色中各色感慨渐渐散去,眉头却反而皱了起来:“以破灭真意和先天罡气去撞击,倒确实将万有真符给激发了出来……不过要从如何这小子灵台中强行剥离出来,现在看起来还是件颇为头痛之举……在激发之态,老道这阳神法体可不敢直接去触碰这真符……难道要等这小子自我苏醒再将之击杀?这倒最为稳妥,但谁又知晓这小子几时醒来,抑或干脆被这真符给彻底同化?”
皱眉犹豫了一会,地灵师便丢下小夏不管,转身伸手一招,南宫无忌胸腹间那被气浪一直抵在他面前的蛇道人身躯就落在了地灵师的手中,只是微微一顿之后,就如没入水面一样没入了地灵师的手掌间消失不见。
地灵师微微闭了闭眼,好似回味一口难得的佳肴一样,好几息过后才睁开眼睛,视线重新地从在场所有人的面上扫过,脸上的表情又再变得丰富了几分:“……原来如此,这人类不愧是万兽之灵,果然远比我等纷繁复杂得多。摒弃天道,自我断绝向上之路后,以自我兽性衍化而生的‘淫’‘迷’‘盗’‘乱’之道混杂交织,繁衍生息,轮回不止,居然能演化出如此精彩繁复的情形来,最后以‘毁’‘杀’而终……这顺天神教果然是顺应人道大势而自成。”
“你等几人有幸今日在此遇见了老道,看在让老道看了一场好戏,还为老道送来这一道大礼的份上,待老道取了这道弥罗万有真符之后,赐尔等一具相应的人道金身,以各自人道真意永世为老道护法,也算脱离苦海的超脱之道了。”
正颇有些意气飞扬地看着几人说着话,忽然间地灵师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了上方:冷然一笑:“呵,御宏小子,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不对么?倒也不枉老道舍了个假身和这一道龙虎法术了。”
高空之上,一个仿佛把天都撕开了的霹雳声炸响。金光龙虎旋绕而成的那个包围圈终于破裂开了,被困于其中的金身神人一手绽放无穷的紫色雷光,一手挥舞一把金光长剑,猛然将金光龙虎的合击之势斩开,金光龙虎之相终于开始崩解,他自己则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地面直射而来。
“只是从你决定听正阳小儿的话来追踪我的时候,你的身死道消便是注定了的。和这和尚灵光一现的佛道合力,在老道看来其实也是自寻死路,可知老道就等着你们这全力一击。”冷冷微笑了一下,地灵师的形象随即又变得无比威严,气势恒古悠远直贯天地,他伸手朝着急速飞遁而来的金光遥遥一指,宏大无边的话语再次响起:“异出岂能同源,泾渭怎能不分?道君有命,敕令万法自衍,各复其源。”
随着这一句话和这一指,飞遁的金身神人一下从急速下落化作了完全停滞,然后那金光凝聚的身躯便开始片片碎裂,无数紫色雷光也尽数消散,环绕在周围那若隐若现的曼荼罗更是不见了踪影,露出了藏身其中的张御宏和十方。
半空中的张御宏嘴一张,一大口鲜红的鲜血吐出,而十方则是身躯巨震,七窍齐齐溅出血迹来,然后双眼一翻就这样晕了过去。他们各自以本门大法全力配合演化这尊法相,原本就是临时凑合出来的应急之法,看起来一时威猛无两,但在地灵师这等可说是天下间最为熟悉天师道法的人眼中却如筛子一般满是破绽漏洞,之前谨守自身留有余力还好,这情急之下的全力施为,却被地灵师从根本上破掉法术,两人能只伤不死,已是因为传承正大底蕴深厚。
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应变,在他们上方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金光龙虎便化作两道龙虎状的金光洪流激射而至,在他们两人身边不远处相互一撞,立刻便生成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金光四射的爆炸中,张御宏勉力召唤出的一道金甲虚影如纸片一样破碎消失,他和十方的身躯也像是两片枯叶一样被高高地抛起,再带着飞溅出的血花无力地朝下掉落。
看着无力落下的张御宏,地灵师的眼底泛出一丝灼热。阳神法体原本就是以张家血脉为基础的一道高深道法,张御宏身为龙虎山百年一出的天才,修为又如斯之高,他的一身精血元神又岂能是张恒亮所能比拟的。就算如今已经得到了那具稀奇古怪的躯体,还有重宝在前,血肉精元一时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但在地灵师眼中,这终究也是普天之下最为极品的血食。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雷霆轰然响起。粗如山峰的雷光中,四匹纯以雷电凝结为身躯的骏马拉着一架华贵威严,包裹在无数金光符箓和雷光中的马车冲出。
“咦?”地灵师眉头一皱,伸手朝半空中的张御宏一指,一道金色巨手忽然出现抓住张御宏就朝下急拉。
雷光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在高空中疾驰,似乎只犹豫了半眨眼的时间,就临空一个转折朝着抓住张御宏的巨手追去,同时数道粗细不同的雷光从虚空中生出,将抓住张御宏的大手击得粉碎。
地灵师袖袍一挥,那股悠然浩大,与恒古天地共存的感觉又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张口道:“道君有命,敕令天地……”
这一次,那直接可与天地共鸣的声音终于被打断了。仿佛天都碎了一般,无穷无尽的雷光从虚空中劈出,万道金蛇,亿缕紫电交织成一幅几乎密不透风的雷光绝域在地灵师头顶上炸开,那几乎能将方圆数十里内的人全都震聋的巨大雷声,活生生地将地灵师的话语打断了。
雷光消散,地灵师依然站在原地毫发无损,不只是他,连不远处完全静止不动的南宫无忌,唐轻笑,罗圆圈和明月也是没有一点损伤,连固定的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好像刚才那好像天崩一般的雷光就纯粹只是为了图个响亮一样。
但是地灵师的脸色却不大好看,那种掌控天地,贯穿永恒的气势已经从他身上褪去了。他只是用有些阴冷的神情昂头看着高空中那架雷光环绕的马车。那雷光马车飞速在空中兜了一圈就将张御宏和十方接住,随后就停在了半空和地灵师遥遥相对。
只是马车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地灵师注视着的是端坐在雷光马车中的那个人,那正是正一教当代教主,龙虎山天师张元龄。
“居然如此挥霍天师教历代留存下来的信仰神力,只是刚才那一击,至少便需要整个荆州信众的五年心力吧。加上这一路用雷光遁法而来,正阳小儿,你真当这龙虎山这天师教便只是你张家的?”地灵师沉沉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还是能毫无阻碍地传达到百丈之外的张元龄耳中。
“前辈道法深湛,元龄也是迫不得已。”张元龄的声音却是滚滚而来,和他的人一样威严凛然,宛如天上的神祗。“我天师教护卫荆州万民,受万民民心所向,自然也要替万民除魔卫道。前辈以人为食,当为万民所不容,本天师执掌万民心愿,自然要全力以赴。”
瞥了一眼马车上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张御宏一眼,张元龄就不再理会,只将自己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