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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熔化成了一片暗红色的熔岩。
轰的一下,即便是闪过那火影直射,唐轻笑身上的衣服和一些头发也燃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慌乱,飞快地从腰间取出颗小小的弹丸来,手指一搓那弹丸就立即碎掉,一阵夹杂着蓝色的冰晶旋风就在他身边吹起,立即把身上的火灭掉。
“灵光符?哼。当真有钱。”小夏冷哼一声。唐轻笑捏碎的弹丸其实也是种符箓,不过名称虽寓‘一点灵光即是符’之意,但实际上却是给那些完全不会符箓之术的江湖中人使用的,以极度精细的手法将符箓中法术保持在将发未发之际,再制作成那种模样,要用时捏碎即可。这种纯粹以机关暗器手法制作的符箓制作极难,也只能制作些下品符箓,中品偏下的都已是极少见,再加上没有神念引导,能制作的法术种类有限,其实用处也不大,偏偏因为制作极难,价钱已是普通符箓的上百倍,也就只有那些世家子弟能使用了。
满含嘲讽之意地冷笑完这一声,小夏才忽然发现眼角边有些什么异样,转头一看,两只本来守护在他身边的灵火猫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堆灰烬和半截烧焦了的尾巴正从半空中掉落。
原来刚才射来的不只是射向唐轻笑的一道火影,也还有一道对着他而来的。只是他根本没有发现,也来不及反应,好在他早命灵火猫保护他,这身边的两只才能及时跳过去替他一挡,然后这只可以在岩浆中浸泡的火行妖兽就无声无息地变作了灰烬。
全身一阵酸麻,小夏差点腿一软就坐了下去,冷汗顷刻间就浸透了全身上下,然后他这才转头过去,和唐轻笑一起看向火影射来的方向。那是从大阵中心,朱雀蛋那里射来的。
朱雀蛋还是浮在半空中缓缓地旋转着,朱红色的灵火也还在上面不断地穿梭跃动,只是蛋下的三位天火派长老已经不见了,只有三个火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其中有一个刚刚放下举着的手,很明显,那两道恐怖之极的火影就是从他那里而来的。
这三个火人远没有一般的火甲兵那么高大,组成他们身体的火却更明亮,更凝练,好像宛如实质一般,但是同时不断地又有细小的火花从他们身体上掉落,好像这身体又远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凝实。而和火甲兵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在耀眼的火焰头部上都还分别有着一张脸,好像只是由不断跳跃的火焰虚构成的幻象的脸,而且还在慢慢地越来越模糊,但还是可以分辨清那是三张满是皱纹的脸。那是三位天火派长老的脸。
“张长老。我等三人未入先天,这玄真离火体能发不能收,神智也会在片刻之间溃散,还是正事要紧,莫要再虚耗法力理会这两个小辈了。”一个火人的脸跳动着,用火焰在空气中鼓动出声音来。
张长老的脸朝唐轻笑和小夏烧出一个愤怒之极表情,然后才转向另外两个火人露出悲愤之色,依然用火焰的声音说:“但事先说好只是我一人便行,如今却让你们两人也不得不……”
另一个火人中的脸摇了摇,说:“张长老无须多言,我们本来也时日无多,如今性命残躯能用以护送这真灵之火去天火山也正是得其所哉,我与你两人一起合力使用火虹贯天大法更可保万无一失。只望宗主能借此灵火参悟,成就真正的玄真离火体,迈入已数百年未有人踏入的火之至道。”
“李长老说的是,那我们便动身吧。”张长老的头点了点。然后承载他脸的火体就和李长老的一起凭空升起,在半空中一起抱住了那颗朱雀蛋。剩下的那位长老火人则走到了他们下方,伸出火焰的双手缓缓带动他们旋转起来。
“你们住手~!”一声满含了惊怒的叫喊从唐轻笑口中发了出来,他再没有理会小夏,双臂展开,铺天盖地的暗器就朝三个长老化作的火人飞去。
这些暗器有钉,有针,有铁蒺藜,有细如烟雾的砂,有巴掌大却薄如蝉翼的飞刀,还有刻着不同的凹槽花纹专破各种罡气的锥子,它们有的直射,有的射向高空再突然爆开,有的在空中互相碰撞之后再改变方向,有的绕出老大一个弧度再从侧面射去,一时间空中或大或小或刺耳或隐晦或无声的呼啸交织在一起形成海啸般的风声,和那些数以百计的暗器一起如狂风骤雨般地朝三个火人飞去,然后无一遗漏地射入他们的身体。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漫天的暗器和呼啸声一下就全都消失了,但是三个火人长老身上却连火花都没溅起一个,只有一些通红的铁水从他们那有形无质的身体中流出,滴落在地上。
这些暗器并没有让三个长老的动作因此而停顿丝毫,好像一个人只是被些毛毛雨淋到一样。下方的长老带动着张长老和李长老越旋转越快,逐渐成为一片耀眼的火影,然后轰的一声,这片耀眼火影化作一道火焰长虹飞天而起,转眼间就拖着余光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唐轻笑已经完全呆住了,他放出暗器的双手在抖,他全身都在抖,一张本来俊秀好看的脸已经全被愤怒,绝望,失落占据。
小夏也看得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成这样。不过发呆之余他也着实有些感叹,这天火派的道术远比江湖传言和他预想中的还要高明许多,而且这三位长老的德性脾气,也和偷卖符箓的莫离老道,收他银子的朱姓弟子全然不同,为求大道生死不计,果然这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但是他马上就发觉这真正求道之人还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值得感叹。声音响起,把他和唐轻笑惊醒过来,看向那位留下的天火派长老。
“想不到我们并未张扬,这朱雀灵火还是短短一月之内就引来这么多宵小之辈窥伺,连两个十余岁的少年也能舍身忘死,不择手段地强求这不义之得,看来果然这世间已是人心向恶,腐朽不堪。”
这位长老的火焰躯体暗淡了不少,那张在火焰中闪动幻化出的脸也更加朦胧,几乎就要看不清了。似乎送张李两位长老离开也用了他不少法力。
“想来你们身后也该隐藏得有更多更深的主事人,不过现在老朽神思弥散在即,也无力再去追究什么了。只可怜我这一山弟子,定也会因此灵火的消息而备受江湖中人的逼迫暗害,也罢也罢,也就趁他们昏迷不醒,让他们与老朽一同归于烈焰之中吧,也算是我等求道之士的归宿,顺便将你两人为他们陪葬,别让这灵火去向的消息走漏,给宗主参悟灵火添加麻烦……”
不知什么时候,这长老脚下的地面已经全部化作了岩浆,说话间,他那火焰身躯也慢慢沉入其中,然后没顶。
“不好~!快跑~!”还没等那长老的话说完,小夏就猛地惊醒过来,转身就跑,居然也还不忘向唐轻笑提醒一声。
但是迟了,那长老沉入地面的同时,无尽无穷的火焰就从他们脚下喷出。
第17章少年(十二)
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在冒出火焰,红色的,明黄色的,金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白色的微火,烈火,猛火,暗火各种火焰争奇斗艳争先恐后地以各种方式各种方向从石缝中喷出,空气中莫名其妙地冒出,地面上点了油一样地烧起,还有从岩石中毫无征兆地炸出。连天空都被升腾起的火光完全掩盖住,好像连天都在烧。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天地洪炉,天与地皆成洪炉。
用不着多想,小夏就明白了这是那个长老是将大阵内中积攒的巨大火元之力全部释放出来。因为他身上和这地火阵相连的离火缚身咒几乎已经要被自身的力量撑破,但即便如此,和之前能抵挡热浪一样,这缚身咒始终和地火阵相连的同时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脚下一片是唯一没有火焰喷出的地方。
隐约可见晕倒在地上的天火派弟子全部被火焰吞去了身形,没有道术运转防护,他们的血肉之躯也不会比其他人多能挨一下,连那边的莫离老道也同样不能幸免,还有徐少帮主也是,发给他的通行令在这狂暴的地火阵上也没有用。不止是这广场之上,整个天火派分舵,整个山头全部在喷火,唯独小夏身上这个本来是桎梏他用的缚身咒还能在这无边的火海中开辟一片小小的孤岛。
但是这肯定也支持不了多久,四周转眼间就炙热到了极限,就算是一头牛在这里,片刻之间也能烤得里外俱熟。如果不是小夏手脚快摸出一张水行符箓用出护身,他也早熟了。
小夏明白必须得尽快出去,但是他也没有抱头就朝外面冲,虽然看似到处都在喷火,但实际上各处却还是不同的,有些地方只是寻常的火焰,有些地方却是直接喷出的岩浆,那是他身上的离火缚身咒也不能抵消的东西。
这地火熔金阵是天火派的根本大阵,和地心真火隐隐相连,天火派在这分舵驻地之上的道术,阵法都是基于这个地火阵建立起来的,连同刚才祭炼朱雀蛋的天地洪炉大阵也不例外,所以小夏之前才在导引辟尘咒的时候有机会窥见其中一些阵法走向,加上之前莫离老道告诉他的,也算对这阵法有了三四分的了解,在心中推断了一下,他这才朝外跑去。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闪过,是唐轻笑,他居然也没有被这火海淹没,不过他则是仗着身周的一圈蓝色旋风。他现在显得很狼狈,好像跑了几个方向,却都被骤然涌出的岩浆和猛火挡了回来。他那种灵光符能抵挡的不过是寻常火焰,不用说那些岩浆,就算是猛烈一些的金黄色火焰都万万不敢去碰。如果不是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他早就连尸首都没了。
“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小夏大叫了一声。若是没事,他要怎么样小夏也懒得再去搭理,但现在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唐轻笑显然还不想死。他身周的寒冰旋风已经微弱得看不见了,只是微微一犹豫,就马上飞身跳了过来,落在小夏的身边。
“为什么你刚才不出手拦住他们?只要是合适法术,应该能将他们拦下!”唐轻笑脸上的惊怒和失望还没褪去,原本以为已在掌中的灵火飞走,肯定让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
“你唐门暗器如此凌厉,哪里还轮得到我道家符箓?”小夏冷哼一声。“还有他们要怎么样又关我屁事?”
“……你真的不是为那朱雀灵火而来?”
“我懒得和你说,不想死就跟紧点。”
唐轻笑跟得很紧,他的身法和轻功也很好,不管小夏怎么样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忽走忽停,都能恰恰跟在小夏身后两尺里,踩在那缚身咒开辟出来的无火之处。途中他还能拿出两个和之前一样的灵光符,一个用在自己身上,一个想了想还是扔在了小夏身上。
地上的火焰越来越猛烈了,而且小夏能够感觉到地火熔金阵已经在开始慢慢崩解,但是地底更深处却有一股更加恐怖的火力正在朝上涌来。看来那位天火派长老居然是沉入这死火山深处,将下面那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心真火给扯了上来,誓要将这里的一切掩埋,不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好在这时候他们也已跑出了原本布置天地洪炉阵的广场,外面的火势也远没有那么猛烈,想来只要再冲出去不远就能离开天火派分舵驻地的范围,那就能算是脱出生天了。
奔跑中的小夏忽然感觉肩头一痛,人整个横飞了出去,居然是后面的唐轻笑一掌把他拍开。他正要发火地喝问,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掠过。
居然是那些在外巡逻的灵火猫,没有了人掌控,它们便只是自动地袭击所有进入这里的外人。这些周身都是火焰的妖兽和周围的火焰完全浑然一体,行动又毫无声息,小夏居然毫无察觉,还是唐轻笑发现了才一把将他推开。
小夏转头看去,唐轻笑这时候也跳上了一个岩石的屋顶。这外围的火势没有那么猛烈,而且屋顶上也没有地火熔金阵,倒也可以勉强立足,另外一只灵火猫的身影在他身边也是一掠而过,又旋即消失在周围的火焰中。也幸好那些火甲兵已经燃尽了本命灵火而消散,如果是还剩下一两个来对付他们,在这周围全是火的环境之中,他们干脆也不用再逃了。
“你不是能指使这种怪物么?快让它们滚开啊。”唐轻笑在屋顶大叫。
“那两只只是给那守门的弟子打赌赢来玩耍的,这些妖兽都有专门祭炼的信物来控制,这漫天大火的哪里去找?难道用你的唐门暗器对付不了么?”
“刚才我已试过了,我暗器上的毒没用。”
这等专门用道术祭炼而成的怪物不是寻常生灵,一般的毒当然没用。不过不是寻常生灵,也总是生灵。小夏想了想,大声说:“这灵火猫虽无自身灵智但还有妖兽本来的习性,脑子该是要害,而且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心脏应该也是致命之处。”
“但是我其他暗器都已用光,现在只剩蚊须针和无形砂,这怪物周身又全是火焰,射入皮肉已是不易,如何射得入脑子和心脏去?”
小夏不知道蚊须针和无形砂是什么,但只听这名字也知道大概是没什么分量的东西,被这四周的大火一烧,大概在半空中就已经软了,想了想只能大叫:“眼睛鼻子耳朵七窍不行么?你唐门弟子连这些也不知道,还要我来提醒?”
“那也要看得见才行。这些怪物本身就全是火焰,七窍只能看得见个大概轮廓,如今又潜伏在漫天大火之中,现身的一瞬间才能看见位置,哪里来得及看清?”
唐轻笑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无比,小夏心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唐轻笑还能勉强察觉闪躲过去,他却没这反应和身手,如果那灵火猫从身后之类完全无法看见的地方扑来,等他察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可能也是脑袋被咬下的时候。咬了咬牙,从腰间摸出两张符箓,对唐轻笑高声说:“如今只有合力才能有一线生机,你快下来和我依墙站在一起,我用符法将这火焰暂时吹开,你定要把握时机将暗器由眼睛七窍射入它们脑子。”
唐轻笑立刻从屋顶跳下,和他一起背靠旁边的一幢石屋旁,小夏则将手中两张符箓合在一起,这是一张中品的旋风真空咒和下品的寒冰符。这弥漫四周的火不是普通的火,乃是纯粹用火元真力逼迫出的道术,根源是地面之下的地火熔金阵,再大的风力来也难以吹开火焰,只有用水行符箓才能奏效,但是普通的水行符箓范围又不大,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同时将这两张符箓之力结合在一起。
这其实是种极度危险的施放符箓的方法。联合符箓之力一般是要靠慢慢布置的法阵,而不是这样直接用出来,分心二用尚且不易,何况是全然不同的本来就要靠心神导引的法术?稍有差池,效果全无符箓毁去那还是好的,法术反噬把本来要发出去的法术全倒在了自己身上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
但是现在已经根本没有时间去布置法阵,这种一般只有正统门派传承才有的东西他也根本不会,他现在只能仗着刚从那天地洪炉大阵中偷学来的一些门道,还有对这两张符箓的熟悉。那寒冰符是他亲手所制,真空旋风阵是中品符箓他还没那份功力绘制,却是出自师傅之手的,而师傅的手法他也熟悉得和自己的差不多了。
刚一开始还是满心焦躁,还有对着漫天火海中那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的灵火猫的恐惧,但随着神思逐渐完全投入两张符箓中间,他慢慢地又进入了之前导引辟尘咒时的状况中,什么都抛开,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知道,脑海中只有对云纹,符箓中五行元力的触感,好像一个一头扎入海中的人,除了身边的海水,什么都感觉不到。
“还没好么……”
小夏身边的唐轻笑满头大汗,手上的青筋贲起,五指间的蚊须针几乎要被夹断。他的一双凤眼睁大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还恨不得马上能换上一对猫的狗的甚至猪的耳朵,但是眼中除了火海熊熊的火海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耳中只剩空气在火焰中不断升腾的呼呼声,那两只可能已经在他们数尺外,露出尖牙利爪马上就要飞扑过来的灵火猫却好像完全和这火焰溶为了一体。
小夏没听见一样,依然还是那样双眼似闭非闭,好像快要睡着了似的。如果唐轻笑知道他绝不可能真的能在此时此刻睡着早就一个人朝外冲去了。
地面微微传来一阵抖动,广场位置的火光突然暗淡了下去,但那并不是代表这火焰炼狱的终结,而是更加恐怖的预兆。那是里面的地面已经开始塌陷下去,地心深处的岩浆在开始涌上来。
也就在这时,一个在火焰中几乎不可见的身影从他们两人的头顶出扑下。灵火猫这种妖兽虽然早已经被从小抹去了自我意识,但是作为捕食动物沉淀了数千年的狡猾依然留存在了本能中。唐轻笑居然也没有丝毫的发觉。
但是小夏却在这时候猛然张开了眼睛,也许是凑巧,也许是这完全忘我之中才能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的预兆,他手中的两道符箓也猛然炸出两片灵光,然后浑然为一,化作一片冰冷的寒风以他为中心朝四周吹开。
呼的一下,离得最近的唐轻笑几乎被吹得飞了起来,而周围的炙热也在这冰冷的寒风下骤然被吹开了一大片足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