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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第一章:“离火决。”
器炼师最大的依仗便是火。但这种火,不是辰修者用来攻击和防御的火属性能量,而是真正的火焰。这种火焰,必须由人的身体产生,不然,还没有熔炼金属,先把自己烧掉,那笑话可就大了。
“离火决”,是上官传家的控火之术,包括一套运功的灵识运行路线,一套颇为复杂的灵决。
灵识,其实便是精神力,用于感知星辰能量。周易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无知者无畏,他根本不管不顾,只是控制着自己的意识,按照书中标出的方位,一点一点的运行下去。
没想到,这次却让周易蒙对了。器炼火的要求是温度可控、持久有效,其法门,与强调多种变化的辰修火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器炼都是先于辰修、从小练起,这样虽然对理解繁复复杂的法阵不利,但好处是不至于让辰修法门影响器炼法门。
但是这些对周易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没有学习过辰修,根本不用担心法门错乱的问题。特别是,他体内莫名其妙多了许多淤积的能量,这种能量让他特别难受。而修习“离火决”,居然能够让这些能量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起来。
因此,周易大喜之下,便毫不犹豫地修炼下去。
袖儿双手托着小巧的下巴,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有些惊奇地望着周易。只见他盘膝而坐,双手缓缓掐动着不同的灵决,一团淡淡的紫色光晕,慢慢从身体内透出来,整个石室的温度,顿时高了几分。
虽然生疏,但周易的手非常稳定,离火决运行完毕,灵决收势,虽然还没有形成火焰,但发现淤积在静脉中的奇怪能量,居然融化了一点点,沿着静脉缓慢的流淌下来,在紫府内形成一团淡紫色的薄雾。
“呼!”周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身子稳健,但骨头却似轻了几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忍不住对着袖儿一笑。
“你修炼了老爷的离火决?”袖儿惊异的长大嘴巴,随即担心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老爷可说过,这个东西非常复杂,只有灵魂基础值非常高的辰修者修炼,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没事,我感觉非常棒,这个东西,非常适合我!”周易爽快的笑起来。
袖儿点点头:“反正你要小心。”
迎着小丫头关心的眼神,周易心中一荡,柔声道:“你放心吧。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觉得,我能把器炼学好!”
修炼的感觉虽然舒爽,但记忆灵决和运功路线,是一件非常枯燥和危险的事。看到周易通红的眼睛,袖儿也乖巧了很多,很自觉的没有打搅他,只是每日默默将一日两餐放在石台上。其余的时间,如果没雨,便是靠在梧桐树上,远远望着打坐的周易,眼神中有温柔,也有迷茫,偶尔小嘴轻轻一撅,叹息一声,将眼光飘过去,落在终日不散的阴云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月,周易在消融了一点淤积能量后,流利顺畅地打出离火灵决,一点淡紫色的火焰,就这样跳动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啊!”袖儿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来,她兴奋地有些都有些结巴了,“大哥,你真得成功了,这是真得火焰,你自己掌控的火焰!”
“是啊,不过现在,我控制起来还有些难度呢!”周易虽然难掩兴奋之色,但眼神非常的肃静,跳跃的火苗,在他手中忽长忽短,而他的脸上,也渐渐有了汗珠。大约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火苗黯淡下去,他呼呼喘了口气,道:“不行,不行,现在我最多只能维持这么短的时间。”
“已经很不错了!月微姐姐也修习过离火决,她用了半年的时间,也没有炼出火苗!而且,大哥,你这火焰的颜色,好像与老爷的火焰不同。他的是火红中带一点蓝色。”
“我也不知道,或许与人的体质有关吧。”周易笑道,“终于可以学习后面的章节了。”
上官风云《器炼心得》的第二章,是“辨物”!周易早已熟悉了上官老爷子的行文风格,简洁、明了、深入浅出,他所见闻过的各种器炼材料,从属性、特点、搭配、火候;从植物、动物到各种金属,娓娓道来,犹如一套异界百科全书,让周易看得津津有味,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太给力了!”周易对上官风云禁不住肃然起敬,别说独树一帜的“离火决”,单单是这“辨物”,便是价值连城,万金不换!
就这样,周易一边修炼“离火决”,一边如饥似渴地阅读《器炼心得》,竟然对于辰修大陆,也有了一个较为详细的认识。
器炼心得的第三章,名为“法阵”,记载的是上官家独到的法阵构筑技巧,蜚声整个修炼界的上官“鼠灵密透法”、“鸡鸣天白法”等十二生肖法阵构筑技法,都有详细的记载。看到这里的时候,周易不但怀着对上官风云深深的敬意,而且对月微也非常的感动。
这块简石,是多么重要的宝物啊!她却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想到这里,少女那青春清雅的脸庞,娇弱害羞却又不失坚毅的眼神,不时浮现在周易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思念。
这时的周易,已经能够颇为熟练的操控火焰了,并且用容界里的材料,试着炼制了一些刀具,只是还略显粗糙,所起的增幅效果也很有限。虽然如此,周易与袖儿却是乐在其中,一点不觉得洞中生活枯燥乏味。
不过,三个多月平静的修炼,很快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乱了。
这一天,周易像往常一样,帮袖儿把石碗刷了,正要开始修炼,却猛然发现洞门前矗立着一个人影,因为背对阳光,所以看不清面容。
“谁?”周易一愣,随即喝道。袖儿回过头,吓得“啊”了一声,跳到周易身后。
“你是什么人 ?'…3uww'”周易努力控制着自己,沉声道。他清楚,这个石洞在青阳山的悬崖峭壁上,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儿,最大的可能,就是青阳学院的辰修高手。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一张,周易身后的袖儿,立即被一只金黄色光环套住,缓缓离开地面。
“袖儿!”周易吃了一惊,急忙去拉,手刚刚接触到光环,身子便如遭雷击,抽搐中飞了起来,轰的一声,砸在石壁上,又重重摔落在地。
呼!袖儿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直接飞到那人身边,被软绵绵的提在手中。
“放开她!”周易一声怒吼,身子向前冲,拳头闪电一般,带起了一股淡紫色的劲风。
那人吃惊的“咦”了一声,也没见有什么动作,身体已经横移开半米。
周易这时已经看清楚了,这个人,赫然是月微的师父,青阳学院的美女教授,中夏三大派之一玉辰院的长老,艾晴!
“是你?”周易紧握拳头,含而不发,怒道,“她是月微的妹妹,你抓她干什么?”
第二十章 龙珠与小龙女
“我来带她走。”艾晴的回答很平淡,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周易。
周易被艾晴的语气深深刺痛了,但同时又有些气短无奈。是啊,一个高高在上的辰修强者,一个是灵魂基础值不到1的超级菜鸟,凭什么让人家正眼看你?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同时也是公平的。你没有足以自傲的本领,就不要奢谈什么自尊。
想到这里,他握紧的拳头反而松了下来。虽然艾晴极端看不起自己,但月微毕竟是她的弟子,她应该不会伤害袖儿。
只是,看到袖儿被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周易便是一阵怒火。
三个月的相处,他知道袖儿是一个阳光、单纯、俏皮、敢作敢当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如果放在自己那个世界,那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所以他皱着眉,对艾晴说道:“艾晴教授,你带袖儿走就走吧,能不能让她舒服一点儿?你这样拎着,算什么?显你修为很高吗?”
话音未落,周易突然感觉后脊椎骨一阵发凉,立即出了一层冷汗,艾晴只是用眼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根本连张口都没有张口,一转身,便没入了茫茫云海当中。
“嘿,她居然连一个不屑的眼神都不屑给我。唉,还是实力使然啊……”周易苦笑了一下,但随即将拳头握紧了。
当然,周易并不知道艾晴的真实想法。虽然艾晴没有正看周易一眼,在她心里,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不但是因为让她越来越熟悉亲切的气息,而且还有一种对强者淡然不惧的气势。要知道,她对外是隐藏了自己真实实力的。一般的辰修者,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屁滚尿流。而周易,居然敢正面质问她,这决不是单单一句神经大条就能解释的。
不过,从艾晴带走袖儿的那天起,周易越发显得勤奋了。每天的白天,他一刻不停的休息《器炼心得》,而晚上,就消融体内的能量,按照离火决的要领,一遍遍淬炼掌握的火焰。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随着秋天的到来,石洞外云雾散尽,周易发现,正如袖儿所讲,自己所在悬崖之下,就是月微所在的晴杏别院,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一颗颗水球如蝴蝶穿花般飞舞,水球的中央,一个轻捷曼妙的女子正在修炼,长发飘飘,美如舞蹈,周身发出的蓝色光华不断撞击到晴杏别院的结界上,爆出层层涟漪。
“这就是月微吗?”周易惊讶地站起身,“半年不见,她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应该比西门朴的儿子西门广还要高!可是……怎么没有见到袖儿?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一定要去见见她们!”
看看周围的悬崖峭壁,周易嘴里一阵发苦,凭自己的身手,爬下去还真得费一番功夫。唉,看看别人穿越,不是特警出身,就是练过武术,自己一个弱弱平头百姓,这先天条件也太差点了吧?
不过一想到特警,周易眼睛一亮:“对了,长索!如果我炼制一条长索,不就可以从悬崖上荡下去了?”
从石洞到晴杏别院,至少有四百米的距离。而且,在空间上,两个地点并不是垂直的,即便有长索,也需要荡一下,才有可能到达晴杏别院。
荡一下,说起来简单,但在这么高的地方,做起来那是非常困难了。不过,周易还是有一些自信的。经过几个月的苦修,他的体力现在明显增强。只要把长索绑在梧桐树上,把握好力道和时机,应该就能荡到晴杏别院的院子里。
至于长索,应该不在话下。周易自学习器炼以来,小玩意确实炼制了不少。比如,他通过灰石晶、刺棘和天沫砂,成功研制出了超级石灰粉,绝对是阴人于无形的有效武器。
“哼,人家炼制的东西,光明正大,祭出来金光万道,众人景仰。谁像你,净炼些上不了台面的阴人玩意。”每到这个时候,袖儿都是小嘴一撅,出言挖苦。
“错!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就得出阴招。我这炼器,那是深得江湖二味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不许乱说。”想起小丫头被自己说得直翻白眼,哑口无言,周易心中便涌起一阵温馨,同时,还有淡淡的惆怅,以及对艾晴的厌恶与愤怒。
“唉,真不知道袖儿怎么样了啊……现在月微每天都在晴杏别院练功,却没有见袖儿的影子……”
周易心中想着,早已迫不及待从容界里取出材料,一样一样的摆在石台上。
一根结实的长索而已,对于一般器炼师来说太简单了,可周易不同。
器炼师一般要有六样东西,称为“器炼六宝”,分别是火焰、砧案、锤炼、鼎炉、淬水、器炼刀。火焰,不用多讲,便是器炼师必须掌握的器炼之火,处于最重要、最核心的位置。砧案,便是器炼的操作平台了,一般是由金属或者坚硬的石头制作,好的砧案,能够原汁原味保持原料的特色,并且有一定的加成作用。比如,上官风云提到,他的砧案,便是一块“大地原石”,不但能够保持原料的特性,而且有不少“坚固”、“沉重”的加成。锤炼,是器炼师用于打击金属、塑形的工具,由金属、石头或者坚硬的木头制作而成。鼎炉,是炼制辰法材料、植物、动物内丹等的必备工具,比如用来刻录法阵的天银淬,就必须通过鼎炉混合植物汁液配置。器炼刀,是“器炼六宝”的灵魂,只有通过它,才能在宝器上刻录法阵,进行辰法加成。
这六宝,无论材质好坏,都是一名〃器炼师〃必须具备的,但对于周易来说,却是太奢侈了些。他根本没有器炼刀,手里的刀,是月微那把家传银刀,后来周易才知道名字叫“月神之眼”,是件很珍贵的宝器,至于品阶,月微却说她也不知道。砧案,是他在石洞内找到的一方大石,呈不规则的六角形,看上去极为古朴沉重,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花纹。锤炼,同样是他找的一块长条大石,用石块和刀打磨成锤子的形状。至于鼎炉……只是一个缩小版的石锅而已。
条件虽然简陋,好在他的目的不是修炼宝器,而是一条长索。考虑了一下,周易决定用弓形钢、青藤叶和一点点天沫砂粉末来制作。前面三样,用来构成长索的主体,后者则可以增加摩擦力。
器炼,不是把原料堆积在一起,而是物质结构的根本性改变,由几件大自然创造的东西,制造出自己创造的东西。这是周易学习《器炼心得》之后,对器炼的理解。
所以,制作长索的第一步不是编织,而是融化、析出。他首先使用锤炼,采用上官家“虎力涌锤法”,将弓形钢锻造成比米粒还要小的钢砂。经过这一番捶打,去除杂质,二十多斤的弓形刚,最后只剩下五斤左右,然后按照16:1的比例,将其与天沫砂混合在一起。
接下来,便是提炼青藤叶的汁液,将配置好的粉末融化为钢水。这个过程说来容易,却需要对温度的良好控制。
按照上官风云所述,第一步,必须是高温高火,将这些东西迅速融化,却又要注意不能过火,否则就会汽化,前功尽弃。第二步,必须是不温不火,主要是感受蕴含在原料中的元素,进行重新排列,这是核心与关键。第三步,是中温中火,主要是把重新排列好的元素结构凝固。上官风云专门强调,第一步对大多数器炼者来说,只要勤于练习,都能够掌握。但是第二步、第三步,却需要一定的天赋,和独到的心法、手法。宝器的品质,常常就在这时候打下基础。当然,之后的法阵刻录也非常重要,但现在对没有星辰之力的周易来说,却是可望不可及的。
就算是第一步高温高火,周易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默念离火决,淡紫色火焰随着心念升起,但无论如何催动,始终不能达到弓形钢的沸点。
明明感觉到体内似乎有强大的能量,却只能调动很少,火焰甚至连弓形钢都融化不了,这让周易非常郁闷,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一拳轰击在石壁上。
轰!
一声巨响,他感到体内的能量动了一动,一股强劲的力道澎湃而出,整个山洞颤了几颤,乱石横飞,有几块碎石还打在他的脸上,非常疼痛。
“怎么回事?”周易奇怪地望望自己的双手。他知道自己体内淤积的能量,也知道自己比以前强壮多了,也曾经打得室内飞沙走石,可是,怎么会突然威力如此巨大了?
正纳闷期间,他的脑海突然一震,接受到一个清脆如同黄莺般的声音:“嘻嘻,大笨蛋,这么强大的力量不知道怎么用,让我来帮你吧?”
“谁?是谁?”虽然周易神经大条,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袖儿的,而且清晰异常,直通灵魂,让他大为震撼,不由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望着四周。
“唉!”清脆地声音有些失望,“一点王者的风度都没有!别找啦,我在你脖子上挂着呢!”
“在我脖子上?”周易吃了一惊,急忙翻开衣领,淡淡的红光立即透了出来。
“是……那颗龙珠!”
周易一下子想起来,刚要动手摘下,龙珠已经发出一声轻鸣,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在方圆一米内形成了一团氤氲的雾气,热浪翻滚。
“你是……龙珠里的那个……小龙女?你能说话?”周易咽了口唾沫,半天才道。
第二十一章 偷入晴杏别院
“小龙女?”清脆声音重复了一下,像是咂摸了咂摸,才道,“算是吧……不过,我也是刚刚能说话而已。停,停,停,你先别说话。我可没功夫听你问那么多问题,那得等我出生后再说!什么,我居然还没出生?这笨蛋都能看出来,我在龙珠里面嘛!你不要多问了,我现在是给你灵魂传音,支撑不了多久的。我就是想帮帮你,借给你点能量。你用你修炼的离火决,吸收我发出的热量。”
她的话音未落,龙珠珠体上就向外透发出一圈浅红色的光晕,这光晕虽然淡,但能量馥郁,看上去很有凹凸感,隐约是一条条飞舞的小龙,但一接触到周易的身体,便飘散了。
在周易的意识中,总感觉与这龙珠有一丝奇妙的联系。如今能量发出,这种感觉就更深切了。他不敢怠慢,默念口诀,身体凝重如山,双手灵活地打出一串灵诀,一个繁复复杂的篆体“离”字,如同水波涟漪一般,带着一丝炽热,向龙珠包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