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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来说，欧阳博这番话倒也中规中矩，不算太出格，除了那所谓的“桀骜不驯，太过狂傲”之外，其它的都基本属实。当然了，在这些事情上，他也不敢撒谎，毕竟，这些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随便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第七十五章 各方谋划
“敢死营？统领？”
听到欧阳博这话，天武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以他的智慧如何能猜不出欧阳博的伎俩？淡漠的扫了对方一眼，开口道：“年轻人有傲气是很正常的事，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封逆在帝都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虽然有些出格，但终归是小辈们之间的胡闹，当不得真，你这个做长辈的岂能自降身份去与之计较？作为一名都统，为了私事，打压刻意后辈，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事。”
“武侯大人教训的是，末将知罪！”欧阳博不敢有丝毫的辩驳，连忙低头认错。
“行了！”
毕竟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老部下，天武侯也没有太过追究欧阳博的意思，右手一摆：“这封逆能够凭自身实力竞争到一个统领之位，足以证明其人潜力不小，前番之事权当做对他的磨砺，今后，你就不要再针对于他了。”
“呃，这个……”
欧阳博踌躇了一下，低声道：“启禀武侯大人，由于大人此次的召集比较仓促，而当时我邙山大军当时又正在与敌方大军处于僵持中，为了早日与大人汇合，也为了避免敌方大军的追击产生过大损失，所以在经过所有高层将领的商议后，派出了一支部队断后……”
“荒唐！”天武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斥道：“欧阳博，枉你堂堂一名都统，按战功也是快要封侯的人，竟然还如此小家子气，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欧阳博的话没有说完，但从他这支支吾吾的语气，天武侯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断后之人定是封逆无疑。若是一般情况下，为了降低大军损失，派出小部队断后倒也没什么，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欧阳博这次分明就是借断后之名，故意让封逆送死，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才是让天武侯愤怒的主要原因。而且，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让底下的众多将士怎么想？军心何在？
“末将知罪，请武侯大人责罚！”
见天武侯动怒，欧阳博立时单膝跪地，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这就是欧阳博聪明的地方，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任何的辩解都是多余，唯有表现出一个诚心认错的态度，方有可能熄灭天武侯的怒火。不管怎么说，他都跟随天武侯征战多年，念在往日的情分，天武侯也多半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封逆真去拿他怎么样。
“司马兄息怒！”这时，一旁的仁武侯开口道：“是人皆有私心，这是人的本性，不可避免，欧阳博这次虽然做得有些过，但也并不是罪无可恕，况且，两国决战在即，正值用人之际，我看这件事不如就暂且先搁到一边，等决战过后再说不迟。”
“不错！”
闻言，真武侯也是点点头，开口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这等小事哪值得司马兄如此动怒？下不为例便是。”
这两位武侯平素里都跟欧阳家有着一定的交情，这番话，显然是有意帮欧阳博开脱罪责。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以天武侯的身份自然完全不必理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说话的是两位武侯，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二。毕竟，论身份这二人与他相当，论交情，几位武侯之间的关系都还不错，而且，说实话，实际上他也不想真的去严惩欧阳博。正如欧阳博料想的那样，一个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部下，先天武者，一个仅是只见过一次，有几分潜力的年轻天才，二者之间的分量，几无可比性。而今，两位武侯开口说情，他倒也正好借坡下驴。
“也罢！”
沉默了片刻，天武侯冷冷的瞪了欧阳博一眼，沉声道：“念在两位武侯为你说话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从轻处罚，扣你一次二等功便罢，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同类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谢天武侯大人开恩，末将绝不敢再犯！”
天武侯话音一落，欧阳博连忙拱手谢恩，旋即，又一脸恭敬对着真武侯和仁武侯二人抱了抱拳：“多谢两位武侯大人替末将说情！”
“行了，此事就此打住，我们继续商议一下决战事宜。”天武侯不愿在这话话题是纠缠过多，直接转换了话题。
……
同一时间，大秦军营对面，一座一眼望不到顶的插天云峰上。两名相貌威严，形态威武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山岭间，如钢铁长龙蜿蜒的大秦军队。在这条长达数千里的战线上，几座插天巨峰同样耸立着。
“荒神侯，你怎么看？”
说话男子年约四旬，着一身青色锦袍，相貌俊朗，五官棱角分明，目光锐利深邃，不自觉间便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此人正是大风帝国的镇南大将军，风神侯周子义。大风帝国的官爵制度军衔等级与大秦帝国几乎相同，只不过，大秦帝国的最高爵位是武侯，而大风帝国的则是被称做神侯，称呼不同，地位相等。
“像这样的战争两国已经持续了数百年，除了偶尔的几次弄出大动静之外，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以震慑为主，这一次想来也不会例外。”荒神侯谈然道。与风神侯的俊朗不同，这荒神侯的长相非常普通，但他那魁梧的身材和隐隐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却给人一种野性十足，睥睨万物的感觉。
“这也是没办法。”风神侯开口道：“我们大风和那大秦，两国国力相当，高层战力也相近，若是开启全面战争对我们两国都没有半点好处，不过，我收到消息，这一次，大秦帝国增派了两名武侯参战，显是有所图谋。”
“哼，大秦增派武侯我们大风就不会增派神侯么？我看，不如将烈神侯、地神侯他们五个一齐叫来，一次性将大秦三大武侯全部留在这里。”荒神侯冷声道。
听到这话，风神侯想了想，摇摇头：“将烈神侯和地神侯请来即可，再多就不行了，一旦出现五位神侯以上的存在，事情就会彻底失去控制，那大秦帝国的国师实力深不可测，在我们的国师大人没有把握击败他之前，还是不要将他引出来为好。”
“嗯，此言有理！”
荒神侯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这样吧，这次大秦一共有三名武侯坐镇，而我们则出动四名神侯，以四敌三，只要做得隐秘一点，未必就不能除掉一两个，尤其是那天武侯，若能一举将之击杀，大秦帝国就等于失去了一根顶梁柱。”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实力达到我们这个层次，谁没有一两招杀手锏？一个弄不好，就很可能会被他们临死前弄个同归于尽，必须好生谋划谋划！”风神侯道。
“嗯，那就等烈神侯和地神侯赶来之后，我们细细商量商量……”说话间，两人转过身来，衣袍一荡，便化为两缕轻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山巅。
……
时间一天天过去，战争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两支部队，数百万的大军，相距百里，遥遥相望，就如同两头对峙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封逆连同其麾下的部队终于抵达中央军营，与大部队汇合在一起。
“好，封统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仅成功完成了断后的任务，而且，最终还只损失了数千人马，这样的战绩堪称辉煌，看来，让封统领执行断后任务的确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都统营帐内，欧阳博一脸微笑的看着第一时间来向自己述职的封逆，面色之中尽是赞赏之色。不过，这样的“赞赏”，显然只是表面功夫，若是细细观之，便能轻易的发现他瞳孔深处闪过的道道寒光。
“这还得多亏了都统大人留下的那些破城弩和各种军资，否则，莫说完成任务，末将和麾下将士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可惜，当时情况危机，那批价值不菲的破城弩没能保全下来，却是要想都统大人告罪。”说着，封逆面无表情的对着欧阳博抱了抱拳。
“呵呵，是吗？”
欧阳博干干的笑了笑，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悔色。他之所以发放破城弩给封逆是因为料定封逆绝对不可能生还，哪曾想，这小子偏偏就活着回来了，而且，貌似还是靠着那批破城弩才能活着回来，这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早知如此，当初完全就不应该给他那批破城弩。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亦是无用，只得故作轻松的摆摆手：“无妨，一些死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能够活着回来就好，对了，此前我曾说过，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一个三等功绝对跑不了，稍后，我就会命人将你的这次战功记下。”
“那就多谢都统大人了！”
封逆漠然的拱拱手，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样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竟然只记一个三等功，真亏这欧阳博还好意思提起。好在，他并不稀罕什么战功，也懒得与之计较。
“嗯！”欧阳博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这一路赶过来，想必你也辛苦了，没什么事就下去休息吧！”
“告退！”封逆也不多说，转身走出营帐。
第七十六章 决战开始
“哼，这样都死不了，这小子的命还真是够大！”封逆刚一离开，欧阳博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阴寒。
“大人，此前不是有探子来报，发现西北十多公里之外有大股大风帝国部队活动的迹象么？不如就以探查为名让这小子去自投罗网。”这时，站在欧阳博身后的一名亲卫低声建议道。此人正是欧阳博新任的亲卫队长，说起来，这厮能当上队长还是托了封逆的福，要不是封逆斩杀了他的前任，他想要当上这亲卫队长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愚蠢！”
欧阳博冷冷扫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中央军营，不是我邙山军营，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天武侯大人的耳目，前些天天武侯大人才因为这小子扣了我一个二等功，若是这个时候针对他，那岂不是明摆着跟天武侯大人对着干？”
看着欧阳博那一脸冰冷的模样，亲卫队长不敢有任何的辩驳，连忙低头认错：“是小人思虑不周，大人恕罪！”
欧阳博懒得理会他，径直转过身，目光阴沉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营帐门口，森然自语：“你以为天有武侯大人庇护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么？不过一个小小的后天蝼蚁而已，本座要你死，多得是手段。”
正如欧阳博所言的那样，作为西北军团的最高统帅，中央军营内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天武侯的耳目。封逆等人一回大营他便得到了消息。不过，对于封逆的安然归来，天武侯除了一点小小的讶异之外，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更没有想要亲自接见封逆的意思。毕竟，说到底，封逆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潜力不错的年轻天才罢了，值得关注，但还没有资格让他特别重视。
当然了，如果他知道封逆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先天层次，那情况就不同了，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召见封逆。要知道，一个先天级别的高手无论在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更何况这个先天高手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超级天才。可惜，封逆并没有暴露自己实力的意思，那颗价值一次一等功的首级，他也叮嘱郑河不要立刻上交，而是让他等这次大战结束之后再交上去。原因无它，只是想为自己多留一张底牌而已。虽然，这张底牌注定留不了多久，一上战场就多半会暴露，但至少在此之前却可以麻痹一下欧阳博。
……
两天后，经过了长达数月的高温天气，一场大雨终于降下。
深夜，营帐里，封逆面北而坐，下方以郑河为首，多名参将、总兵、校尉依次站列。一个多月前，这些将官们对于封逆任命郑河这个小小的锻体武者为指挥官还心有不服，只是碍于封逆的强势不得不屈从，但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战斗，尤其是数日前的那场断后大战，众将官已经完全对这个实力不高，统兵能力却超强的男人完全心服口服。
“诸位！”
目光从帐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封逆开口道：“根据上面传达下来的指示，大风帝国的部队预计就在这两日会发动进攻，而都统大人的意思是，这一战，我们这只方阵将作为机动部队，自行其是，也就是说，除非上头传下明确的命令，其它时候，攻防皆有我军自己做主，所以，我们必须事先商定一下战术。”
“机动部队么？”
听到封逆的话，郑河轻轻的皱了皱眉。所谓机动部队，实际上就是就是用来“救火”的应急部队，既要协助防守，又要帮助进攻，哪里的防线出现问题或哪里的部队需要支援就得第一时间补上去，干得好，功劳不大，干的不好，罪责不小，十足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郑河，此前的战斗你一直指挥得非常出色，这次也同样交给你来指挥，现在，我就将令旗交给你！”说着，封逆右手一扬，直接将桌上的十数枚令旗全部抛给郑河。
“多谢大人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接过令旗，郑河郑重的对着封逆行了一礼，旋即，沉声道：“这次大战，两国虽然投入了数百万兵力，但实际上真正决定胜负的并不是我们这些底下的普通将士，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先天强者们，哪怕是我们取得再辉煌战果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认为，这一战我们当以防守为主，尽量减少伤亡。”
“说的不错，那你就以防守的方式排兵布阵吧！”封逆认同道。
“是，大人！”
郑河点点头，肃声道：“诸位记住了，开战之后，我军全部收缩，结成圆阵，没有大人或者我的命令，严禁任何人擅自行动，明白吗？”
“明白！”一众将官齐齐应是。
“赵林，我军之中，除了大人之外以你的武道实力最强，前锋两万兵力，交给你统领！”郑河说罢，径直将一支令旗递给身旁的一名参将。
“末将接令！”名为赵林的参将躬身接过了令旗。
接着，郑河又将两只令旗分别递给剩下的两名参将：“刘辉，你统帅左翼兵马，陈泽，你统帅右翼兵马，一切听号令行事！”
“是！”两人洪亮道。
“其他人等，则随我和大人留守中军，至于，增援其他部队和协助防线的事宜，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从现在开始，你们各自领命行事，所有人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都去吧。”
郑河几支令旗掷出，众人领命而去，一个个掀开帐门，消失在外面的雨夜之中。
“不错，你现在越来越有一军统领的模样了！”众人离开后，封逆淡淡的笑了笑。
“大人说笑了，若不是大人抬举，就凭我一个小小的锻体武者，这些人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眼。”郑河苦笑道。
“也不尽然！”
封逆摇摇头：“我的抬举只是给了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罢了，如果你本身是个庸才，就算我再抬举你也没用，真正让他们心服的还是你的统兵之才。”
“或许吧，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以武为尊，统兵能力再强又有何用？没了大人的照护，以我的武道实力最多也就只能当一个百人长罢了！”郑河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可以让你尽情施展你的才华，但再武道修为上，我帮不了你，你若想要再军中继续待下去，就必须努力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否则，这一战过后便退伍吧，凭着那颗首级余下的战功，退伍之后，你应该可以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差事。”封逆开口道。每一个大秦军士再退伍后，朝廷都会按照其自身的意愿分发一笔为数不小的补贴或按照其累计战功在各地郡城安排一个公职，也正是有着这样的福利，每年才有这么多人投身军伍。
“呼~”郑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届时，如果大人真的离开，我想我也应该不会留下。”
“或去或留，你自己想清楚便是！”封逆淡淡道。
“嗯，我明白！”郑河点点头。
随后，二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一个合上眼睛，闭目冥思，一个静静坐在一旁，不断在脑中推演着，未来一战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按照两军当下的形势，再加上骤变的天候，不出意外，明后两天之内大风帝国绝对会发起进攻。大雨虽然会影响双方士兵的视线，对双方的作战都不利，但对于进攻方来说却也是一种绝佳的掩护。
时间如沙漏，不知不觉间一夜过去。
“来了！”
约莫在黎明时分，封逆霍的睁开了双目，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见到封逆的动静，一旁的郑河微微一愣，以他那微弱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听到封逆这个级别的武者才能听到的响动。不过，他的反应倒也不慢，很快就明白过来，定然大风帝国的部队开始进攻了。
果然，就在数分钟后，北方响起了一阵阵喊杀声，声音中，还夹杂着许多战马的希律声。
“大人，大风帝国的人发动进攻了！”同一时间，一名传令兵掀开营帐大门快步跑了进来。
“嗯，知道了！”
封逆淡淡的点点头，旋即，将目光落到一旁的郑河身上。既然已经将指挥权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