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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尔嘻嘻一笑，摇了摇手道：“那可不行。爷爷是个出了名的穷鬼，可没钱给每间研究室都布置上大型冰霜法阵。就连他这里的这个法阵也只是最热的那几天才会启用，平时也不过就是摆设罢了。”
许亦对此倒是有些了解，不过却依然很好奇。
“斯蒂尔小姐，这不太对吧？卡米拉阁下再怎么说也是三星大魔法师，不说别的，光是王国每年给他的固定投入都不少，为什么会穷呢？”
“因为花钱的地方更多啊。”斯蒂尔耸耸肩，表情很是无奈。“你们光知道爷爷是大魔法师，享受王国特别薪金，可是你们不知道研究魔法，尤其是像爷爷这样研究高等级的魔法花费极高，他每年光是购买研究用的魔法材料都要花掉一大半，剩下还要维持魔法塔的日常开支，其实过得很紧张的。”
“这样啊……可是我听说别的大魔法师都很有钱……”
“你是想说爷爷没本事挣钱吗？”斯蒂尔白了许亦一眼。“告诉你，这话你可不能在爷爷面前提起来，不然他会很生气的。”
“不不不，我当然不会这么想。我只是听说卡米拉阁下对于魔法师们专注赚钱一直十分反对……”
“没办法，爷爷就是这么顽固。”斯蒂尔叹了口气。“我也劝过他好几次了，可他总说魔法师就应该把精力集中在研究魔法上，成天光想着挣钱，完全愧对了魔法师的名号。”
许亦点点头，不再多说。
卡米拉大魔法师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地球上那些专注于研究的教授学者们，对于商业也同样是不屑一顾，觉得沾染上了铜臭气息的学术研究就会因此变质。
许亦对这种态度并不欣赏，尽管商业气息太过浓厚对于学术研究势必会带来极大的影响，但是有了商业投入，研究资金提升后，便可以大幅改善研究环境和条件，对于学术研究的进度和效率都会有大幅提升。
在地球上不乏学术研究和商业完美结合的范例，两者互相促进，效果比单纯的埋头研究更好。
而且许亦所在的机械工程行业，本来就是一门十分贴近实际应用的科学，如果不能在实际应用中体现出商业价值来，反而是一种失败。
“到了。”斯蒂尔径直推开门，向许亦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进去吧，爷爷在等着呢。”
许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昂首走了进去。
卡米拉大魔法师的私人研究室占据了魔法塔整个顶层，占地自然是极为广阔，足有许亦所在的研究室四五个大。
研究室弧顶很高，最顶端距离地面超过五米，左右望去，这个地方简直和一个略小一些的篮球馆差不多大小。
整个空间的正中放着一张极大的桌子，桌后正有一个身穿深蓝**法袍，拥有一头深褐色头发的老人埋头在做着魔法研究。
这应该就是卡米拉大魔法师了。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卡米拉大魔法师抬起头，看到许亦后，略微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继续低头研究。
许亦对此并不意外，早就听说卡米拉大魔法师对于魔法研究极为痴迷，想必现在正沉浸在某个问题里，不愿意打断。
趁着这段时间，许亦仔细打量了一下研究室内的环境。
这个研究室内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整齐了许多，各种奇奇怪怪的魔法材料分门别类地贴着墙摆放好，只是卡米拉大魔法师所在的桌子那一片比较杂乱。
地上和墙面上都可以看到各种奇怪的痕迹，应该是卡米拉大魔法师在做魔法实验时留下的。
其中很多痕迹十分深刻，可以从中看出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凶险。
许亦的目光忽然在墙角某处停下，那里放着一团烂铁，但是许亦却很轻松地从烂铁里看出，这团烂铁应该就是之前斯蒂尔买走的他制作出来的第一台魔力风扇。
从这台魔力风扇现在的破烂模样来看，它应该是遭到了人为破坏。
至于破坏者……
许亦的目光重新转到卡米拉大魔法师身上，心中有些奇怪。
“难道卡米拉大魔法师对这个魔力风扇也很感兴趣？可是这玩意里面的魔法水平含量这么低，应该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吧？”
没过多久，卡米拉大魔法师似乎完成了研究，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
看到许亦后，卡米拉大魔法师微微一愣，倒像是根本把许亦给忘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他才向许亦点头示意：“你就是许亦吧？”
许亦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是我，尊敬的大魔法师阁下。”
卡米拉大魔法师摆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我让斯蒂尔找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请阁下尽情询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竭诚为您回答。”
“好。”卡米拉大魔法师左右看看，来到墙角把许亦刚才看到的那团烂铁拎了过来。“听斯蒂尔说，这东西是你制作的？”
“这个……”许亦看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魔力风扇，有些尴尬地答道：“交给斯蒂尔小姐的时候，它可不是这幅样子。”
“不怪斯蒂尔，是我想做些研究，就把它弄成这样了。”卡米拉大魔法师随手把魔力风扇扔到一边，在桌上翻建了一阵，拿出一张图纸。“喏，我找你来，主要是对你在这个什么魔力风扇上印刻的魔法阵感兴趣，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希望你能替我解答。”
许亦顿时对卡米拉大魔法师肃然起敬，以他身为三星大魔法师的身份地位，居然会在自己这个连魔法师工会资格认证考核都没通过的家伙面前直认有些地方不理解，可见他对魔法方面十分认真。
“卡米拉阁下您太客气了，我想这个魔法阵对于您这样的大魔法师来说一定没有什么任何不能理解的地方，所不能理解的，大概和魔法无关吧？”
卡米拉大魔法师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要说无关也可以，但也不能说完全无关。来，你过来看看，这里……”卡米拉大魔法师伸手点了点魔法阵上的某一点。“我可以理解你在这里的改动会让魔法阵形成的风旋效果降低，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想让魔法阵的威力变强吗？”
许亦探过头看了一眼，立即笑答：“您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这个改动的确会让魔法阵的威力下降，不过阁下，这个魔法阵主要是为了为了给魔力风扇提供动力，根本不需要提供那么强大的效果。”
卡米拉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这不对，我试用过你那个什么魔力风扇，虽然吹出来的风不小，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时候会需要更大的风呢？比如你看，我这个房间这么大，如果只放一台魔力风扇的话，能够吹到的就只是很小一块地方，完全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许亦苦笑着摊开手：“卡米拉阁下，实际上在设计魔力风扇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受限于魔力风扇的材质，扇叶暂时只能承受这么高的转速。如果提升魔法阵的威力，扇叶的转速当然可以提升，但是恐怕魔力风扇本身会承受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损坏。”
“是这样啊……”卡米拉大魔法师顿时想起自己第一次向魔力风扇中注入魔力时的情形，当时风扇的扇叶强烈转动，结果没用多久便承受不住，使得整个魔力风扇直接变成了一团废铁，因此还让斯蒂尔埋怨了他好久。
“好吧，抛开这个问题，那么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里啊，这是为了确保整个魔法阵输出的动力维持在一个较小的波动范围内，这样才能保证魔力风扇吹出来的风不会特别不稳定。”
“那么这里呢？”
“这里得结合着魔力风扇的整体设计来看了。您看，这是魔法阵和魔力风扇的中轴连接图，如果不是这样设计的话，魔法阵输出的东西就会受到很大影响，会平白浪费魔力水晶。”
“很好，还有这里……”
……
第9章远大目标
和卡米拉大魔法师的会面时间远比许亦预想的要长。
围绕着魔力风扇中的魔法阵，卡米拉大魔法师提出了许多问题，而为了借此机会获得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好感，许亦不得不每个问题都做出详尽的回答。
可是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很多问题其实和魔法阵本身的关系并不太大，毕竟这个风旋法阵只是一个低级的风系魔法阵，就算许亦再怎么多番改动，也不可能会让卡米拉这样一个大魔法师搞不懂。
他之所以会有这些问题，多半还是因为他对魔力风扇的整体设计不懂。
而牵扯到设计方面的问题，则就包含了很多的机械工业知识。
这些知识在赛恩斯大陆上可以说根本没有出现过，许亦向卡米拉大魔法师解释起来就十分麻烦，有时候他甚至不得不从最初步的地方开始讲解。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许亦向卡米拉大魔法师解释完这些问题后，卡米拉大魔法师竟然出乎许亦的意料对他大加赞赏。
“我本来以为这个什么魔力风扇只是你随便设计出来的东西，想不到里面居然蕴含了如此丰富的知识。而且就算抛开你说的那些我现在还不太明白的东西之外，光是这个魔法阵本身，就让我觉得你在魔法上的天赋极高。”说到这里，卡米拉大魔法师顿了顿，看向许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期盼。“许亦，我觉得你很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手下来协助我做魔法研究？”
许亦当时就愣住了。
协助卡米拉大魔法师做魔法研究？按照赛恩斯大陆上的传统，这完全就相当于卡米拉大魔法师想要收许亦做学徒了！
换做任何其他一名魔法师，必然是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卡米拉可是在整个赛恩斯大陆上都可以算得上顶级的三星大魔法师，能够成为他的学徒，那可是很多年轻魔法师的梦想！
要是让魔法塔内其他的那些魔法师们知道，只怕会从心底里妒忌死许亦！
然而许亦想了一下后，却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说让他考虑一下。
卡米拉大魔法师很明显有些意外和失望，不过也没有逼着许亦立即同意，挥挥手让他离开。
离开魔法塔顶层，被铺面袭来的热浪一冲，许亦顿时出了一身汗，却也同时冷静了下来。
成为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学徒？
如果是两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对这个提案真的不怎么动心。
“为什么我突然就不动心了呢？”许亦皱起眉头询问着自己。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转动了几圈后，一个熟悉的物品出现在脑海里——魔力风扇。
对了，就是魔力风扇！
这个融合了魔法和地球上机械工艺的东西，使得许亦这段时间内几乎全情投入了进去，而在做这个研究的时候，让他经常产生回到了地球上研究院的错觉。
许亦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这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机械工程师之魂在影响。
没错，他从小就热爱机械，在以前的世界时更是全身心都献给了机械工业。
尽管来到这个魔法世界让他无法发挥自己的爱好和才能，使他被迫去学习魔法，但他的内心却依然没变。
现在通过魔力风扇让他重新体会到了研究机械工业的快乐，他又怎么愿意放弃？
“对！我就是要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研究机械工业！我要把魔法和机械工业完全地结合起来！不仅是风扇，还有空调、冰箱！甚至轮船、飞机！我要在这片大陆上创建起完整的工业体系！我要在这里建立起一个魔法工业帝国！”
想到这里，许亦忽然间便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头脑清明起来，浑身上下也都充满了干劲。
他明白，这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年时光后，终于重新确定了目标。
而这个目标是如此远大，甚至完全可以称之为渺茫，但是只要有目标，那就有动力！
至于困难？本来就是被克服的。
许亦脚步轻快地回到研究室中，迎接他的是一道道包含着羡慕和嫉妒，以及疑问的目光。
同事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来到魔法塔不到两个月的新人为什么突然间就会被卡米拉大魔法师召见，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很少见到卡米拉大魔法师，更不用说被主动召见了。
许亦本来就不怎么在乎这些同事们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现在心中有了目标，更加毫不在意，依然挂着微笑，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尽管不打算成为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学徒，但许亦也不打算立即离开这座魔法塔。
想要在邦塔城内做一些事情，并且是和魔法有关的东西，那么和卡米拉大魔法师保持良好的关系是必须的，许亦可不至于笨到主动断掉这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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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塔城西城郊大约三公里外，有一座占地不到一万平米的小庄园。
这个庄园虽然不算很大，但在邦塔城内却极其有名，因为它就是邦塔城内唯一的一座魔法学院——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
作为邦塔城内唯一的一座魔法学院，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可以说聚集了邦塔城内以及邦塔城附近几乎所有的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们。
对于这些向往着成为强大魔法师的孩子们来说，在这里的学习自然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让他们为此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按照惯例，学生们每天除了学习魔法基础理论外，还要学习一些和魔法阵相关的知识。
只不过今天轮到学习魔法阵的时候，二年级四班负责教授魔法阵知识的老师却出乎学生们意料，拿出了一台怪模怪样的铁器。
“这不是魔力风扇嘛！”有眼尖的学生们立即认了出来。
这几天魔力风扇在邦塔城内大卖，这种价格不算特别贵，耗费更是极低，还能给人们带来清凉的东西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欢迎。
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有很多家庭条件都很不错，其中更是有不少人家里在第一时间便买到了魔力风扇，自然能够轻松认出来。
可是认出来魔力风扇没什么，但老师为什么要在课堂上把它拿出来呢？
“同学们，今天的主要课程，就是来研究这台魔力风扇。准确地说，就是研究这个魔力风扇里面的魔法阵。”老师很快便为学生们做出了解答。
“切，不过就是一些平民们才会用的玩意，有什么价值值得我们研究？老师您不会是拿错了吧？”
说这话的是一名体型有些微胖，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名少年叫做欧林·泽塔曼，是邦塔城内泽塔曼子爵的次子，在二年级四班中家境最好，据说家里每个房间都布置着大型冰霜法阵，自然看不上魔力风扇。
听到欧林的话，老师沉下脸，严肃地道：“欧林，你可以看不起这个魔力风扇，但是身为一名魔法师，你不能看不起这个魔力风扇里面的魔法阵。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台魔力风扇里的魔法阵极其精妙，远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够设计出来的。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断，设计这个魔法阵的魔法师，很有可能拥有大魔法师等级的实力！”
“啊？”
“不会吧？大魔法师？”
“就是啊，大魔法师怎么会干这个？”
“我们邦塔城里只有卡米拉阁下这一个大魔法师吧？他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把魔法和商人们联系到一起吗？”
“说不定他改变主意了呢？”
……
学生们喧闹了一阵后，却也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不管这里面的魔法阵是不是大魔法师设计，但无疑这个魔法阵所包含的魔法水平要比他们想象的高得多。
既然是这样，老师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等到老师将这台魔力风扇拆解开，露出底座中的魔法阵让学生们观摩过后，学生们更加心惊不已。
作为在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学习了第二年的学生，他们已经不是初进学院的对魔法一窍不通的菜鸟，自然可以看出这个魔法阵中所包含的惊人的魔法水平。
虽然有很多学生都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风旋法阵的变种，但却没有一名学生觉得自己能够完全看懂。
甚至很多学生压根看不懂这个魔法阵到底是怎么维持并成功运行的，更不用说如何理解依靠这个魔法阵就能够让魔力风扇运作的。
要知道，二年级四班里可是拥有好几名魔法天才，甚至被誉为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创立以来最有天赋的一个班级！
高傲的少年少女们越是研究这个魔法阵，就越是觉得这个魔法阵简直奥妙无穷，对于设计出这个魔法阵的魔法师自然是无比敬佩。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正在暗暗敬佩的这名魔法师，此刻距离他们并不太远。
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的学生管理处里，管理处主任希勒皱眉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不速之客，这才从他身上黑**法袍上的标志确定了他的确是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属下。
“年轻人，你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或者说是卡米拉大魔法师派你来的？”
“不，和卡米拉大魔法师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私事。”许亦笑着摇了摇头。
“私事？什么事？”
“并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我来到这里，只是想雇佣一些学生替我工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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