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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也说得过去了。
女儿竟然被学校开除了，这是怎样的一个晴天霹雳啊“嗯，我上次回学校就办了退学了……”张若把头压得低低地，她老爸是“纸老虎”没错，可这“纸老虎”瞪大眼睛暴怒的时候，她还真挺怕的，不对，不对，怎么能叫怕呢，这是自己亲爹，这得叫尊敬……
张若就那么低垂着脑袋，等着来自她敬爱的老爹的狂风暴雨，可等了半天，只听她老爸原先有些沉重的呼吸渐渐的平缓，想象中的暴风雨却没有来临，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
“行了，别偷看了，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跟你妈，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张岳西也了解自己的脾气，刚才是想骂娘来着，可是看到张若缩着脖子那小样儿，他就是有再大的火，也只能压下来了。
在张岳西看来，就算女儿在学校真做错了什么，闹到要被开除的地步，那也是女儿受委屈了，也许孩子是被冤枉的呢？就像那次高考……
想到这里，张岳西心中仅存的那丝火气也消失无踪了，心里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愧疚。在老家，他都能叫女儿受了委屈，被人欺负，更何况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京城。
女儿先前不说，就是怕自己担心吧，就算自己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看到自家老爸瞬息万变的脸色，张若是解释了半天，才叫她爸相信自己真的是主动退学的，跟学校没关系。
“这么说，就是你不想念数学系了，想学啥政治经济学？然后退学了重新考，是这个意思？”浪费了一番表情，张爸看着张若的眼神，恨不得就要给她来上一顿爆栗子，好好地学不上，就知道瞎搞水木大学那是一般人想上就上的吗？她倒好，还挑三拣四没个长性的，好好的一个理科生，跑去学文，你说说这要是在中学也倒罢了，你可是连大学都毕业了呢越想越生气，将之前的愧疚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的张爸，想着想着就冷不丁的给张若的脑袋来了一下。
“啊好痛啊妈妈，爸爸他打我”以张若的六感，自然能够避开他老爸爆栗袭击的方位，只是她连想都没想就将自己的脑袋留给了她盛怒中的老爹，嘴上却是喊着痛，向老佛爷求救去了。
“干嘛，干嘛，爷儿俩不是挺好的嘛，这又是怎么了？张岳西，你手欠啊，好端端的，打我女儿干嘛？”张华凤一听到女儿的叫唤，就从房里冲了出来，之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呢，包括她的宝贝女儿暂时已经脱离了水木大学这件事。
……
“活该你二十三岁了，知不知道啊，做事股前不顾后的，好好的大学有得念，还胡搞稀搞的，你之前是报送呀，这回你确定自己还能考上？就算你考上了，再读两年书出来，你算算看自己几岁了呀？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你知不知道，时光这个东西，它不会为你停留的”
张妈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反应也是一阵激烈，不过她关心的还是女儿嫁不嫁的出去这个问题，要知道现在刚满二十的小姑娘都跑去电视台相亲了呢那个啥宁愿在宝马里哭，不要在自行车上笑的。哦哟，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哟“妈妈，你是在诅咒我考不上吗？”说起来，张若自己也有些担心的，要知道水木大学是自主招生的学校，她能不能考上，或许就是那几个老顽固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呢。
貌似那几位教授都对她一个学数学的跑去人文社科“捣乱”的事情很不感冒呢。
“我没有诅咒你，我只是说实话”张华凤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紧接着又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生这孩子的时候把她的脑子夹了一下，导致……呃，导致她的叛逆期到了二十三岁，人家都能做孩子他。妈。的时候才出现呢？
……
不管怎么说，再训斥了张若一顿以后，张岳西就跟老婆合计着后续的打算，不是不相信女儿的脑袋瓜子，而是学了十几年理科的孩子，冷不丁的跑去学文科，难度可是相当大的。
据说，学理工科的人，脑袋构造都跟学文的孩子不一样呢。
“若若啊，过来，妈妈有话跟你说。”夫妻俩关在房里合计了一晚上，老佛爷决定亲自出马，跟自家不听话的女儿好好谈谈。
正在上网接收学长姐发过来的上几年水木大学研究生复试考试题的张若，听到老佛爷召见，于是乖乖的放下了手头的事。
“过来坐着。”等张若走近了，张华凤拍拍身旁的沙发，叫张若坐下。
“退学呢，也好的，你不想学数学了，那咱就不学，女孩子最好的年纪都花在读书上，也划不来呀上那么多年学，我看着都替你累。每天晚上读书读到半夜的……”说到这儿，张华凤抬头看看女儿，将飘到她脸上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扣到而后。
暗自欣赏，她的女儿生得真是相当不错了，可是为什么那些样样都不如她家宝贝的女孩子都各个有男朋友什么的了，她家若若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啊，好容易带回来几个男孩子，还是搞基的……
难道是她读书读傻了，还没开窍？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个研究生，真是不读也罢，嗯，她得催催老公，让他抓紧点安排女儿工作的事。
“你真的还要考啊？那咱们也要两手准备的嘛，你看这万一……其实一边工作一边读研也是有的嘛，你爸爸已经帮你问过了，那个叫在职研究生，是吧？那个也不错呀，在学校呆了那么多年，你没呆够啊？”学嘴都学不会了，张华凤转个圈，又在鼓掏张若“读书无用论”了。
“老婆”这时候，张岳西走过来瞪了老婆一眼，他在看问题的时候，还是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的，最好当然是张若能够再次考上水木大学的研究生，但凡是有个万一，他担心女儿要是考不上会着急上火。
这要是有个工作什么的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不错的嘛。要是女儿真的不甘心，大不了来年再考，反正她大学本科是提前毕业的，算算年纪，就算明年考研也不晚。
“若若啊，你妈不会说话，我们是这样想的，你这头先考着，学校这边的考试过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我们肯定支持你继续往上念，就算你将来读博士，爸爸也是完全支持你的但是……”
重点永远是在“但是”这个词上头，张爸张**意见很统一，就是要张若在初试成绩没下来之前，也想想别的工作啥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全面撒网，重点捕捞嘛。
当然，找工作的话，张爸张妈给的意见主要就是俩，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教师，两个都很吃香。在教师享受公务员待遇的念头，老师这个职业可是香饽饽呢。
而且在张爸看来，显然教师这个职业更适合张若，公务员这个职业不仅仅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它所处的环境无法避免的充斥着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们都担心张若应付不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相较之下，教师的办公环境就要单纯的多，除了学生还是学生。别说还拥有那么多的假期呢经过父母的轮番轰炸，在自家小弟疑惑的目光中，张若一个人回到天台的秋千上躺着，历史何其的相似，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父母对她的期待几乎一点都没变。
第431章人生是她的
当一名教师很简单，可是当好一名称职的老师却很难。
就拿高中教师来说吧，一个班五六十个学生，甚至六七十个都是很正常的事儿，并且一名老师可不仅仅是教一个班的课呢，带两个班那都是少的，课时多的老师，带四五个班一点儿都不稀奇。
这样算下来就是上百个学生呢，想象就是压力山大。
在张若看来，当好一名老师，一点都不比她修为晋阶简单。可是父母的期待，又不好拒绝的太坚决，张若就那么能混一天是一天的拖着。
而在张爸张妈看来，张若的这种表现已经很明显了，自己生养的女儿还能不了解？这丫头面对喜欢跟不喜欢的事物，直接看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从小就是那样，比如哪次考试没考好，回来问她都是用还好、还行这样的字眼应付。
现在可不也是这样嘛，问她当老师好不好，她就说嗯、哦、还好啦，这样敷衍的词汇，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嘛。
张岳西跟老婆私下讨论着，女儿这种消极的态度，是不是之前高考那次落下的阴影还留在心底呢？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但如何跟女儿说起，解开她那个心结呢？这就是个难题了，反正教师招聘考试都在每年的六七月份，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夫妻俩除了叨咕张若，叫她有空复习一下教师考试的内容，其他时候也没步步紧逼，该干嘛干嘛去了。
……
“让若若去当老师真的好吗？”因为怀孕的关系，张华凤有时候经常会半夜起来上厕所，今天也是一样。或许是白天睡了午觉的关系，她醒了以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睡，而是开始想事情，自己一个人想还不够，硬是推醒了一旁的张岳西。
“啊呀，你不要操心了，若若就算退学了，那也是水木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呢，当然，要是拿到研究生的学位就更好了呢，连考试都不需要，直接聘用。不过就算考试也没差，据说教师招聘考试的试题，出的就是高考数学卷，若若肯定能考上的”睡到一半被吵醒，面对的又是怀有身孕的老婆大人，纵然张岳西有什么怨言，也只好吞回肚子里了。
“这些我都知道，还用得着你说啊，我说的是，若若她不喜欢当老师呀，我们有我们的想法，认为这样是为她好，为她着想，可是人生是她的，一辈子很长……”说实在的，将心比心，张华凤觉得自己要是高考的时候，遇上女儿碰到过的那种事，也不会对老师存有好感的。
“就是因为知道她的人生还很长，才会给她选这个职业的，至少生活会有保障。我们上学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看老师不顺眼，可是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老师也是人啊，哪来那么多无私奉献的园丁啊，都是为了生活啊。教师的社会地位什么的都不错，是我能够想到最适合女孩子的职业了。”
孩子的未来总是父母最操心的事情。张岳西也知道女儿不喜欢当老师，但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工作了呀。早前转业后进的那家国营企业的倒闭，一直是张岳西心中的一根刺，在他心里，除了教师和公务员这两种职业，其余的工作都是不靠谱的。
还有一点，张岳西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的是，张若这些年明面上往家里拿了不少钱，她在人前人后的说法是，那些钱财来源都是来自金融外汇那一块儿的。
再加上之前的赌石，但凡是沾染上个“赌”字，在张岳西的眼里终归不是正途，在他看来，股票期货什么的在一定程度上也跟赌。博一样，最好也尽量少沾边儿。
前些年因为股票跳楼寻死的人还少呢？这会儿赚钱，不代表一辈子稳赚不赔啊，要知道再好的运气，也会有用光了的时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国内的投机市场又有着不少的“黑幕”，张岳西才会想着让张若找个正经的工作，比如当老师，就是他能够想到最安稳的职业。
公务员什么的，金饭碗是不错，可是机关单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女儿驾驭不了啊，在张岳西的眼里，女儿还没长大呢，进了政府部门还不得吃大亏啊，说不定被人欺负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比起衙门里头乌七麻糟的事情，张若先前在学校受得不公平待遇，那都不是个事儿还是教书好啊……
“你能想到的？光是你想到的有什么用，你女儿不喜欢唉，我们觉得合适的，若若并不一定那样觉得啊，代沟这东西，你知不知道，要是按三年一代沟算，我跟你还隔着一代呢，你跟女儿更是隔了十代”老公的那些话，张华凤这几天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跟她说这个有用吗？最重要的是让她女儿知道啊。但她家宝贝女儿知道这些理由以后，态度却没有改变分号，脾气那叫一个犟哦“那么你说怎么办？算了算了，你还是消停点儿睡吧，明天，我找人商量去。”张岳西也不耐烦，不过在看到老婆日渐高耸的肚子以后，再大的怨气也只有往肚里咽，这不，安抚了一下老婆，翻个身就睡下了。
明天的事，天亮以后再说吧。
……
“大哥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呢？”最近国保大队的工作一直没什么进展，特别是李大负责的转业志愿兵这一块，这不，只好硬着头皮将主意打到张岳西身上了。
“你大清早的七点半就跑来我办公室就是为了请我吃午饭？”张岳西心里正烦着呢，大早上的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李大带着两名队员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话语里就有些不客气。
“呵呵，大哥，不要那么说嘛，你也知道我们也有工作，有职责在身的嘛。”李大搓搓手也不在意，反正他光是过年这一阵就去这位大哥家中蹭了三四顿饭了，脸皮的厚度绝对足够。
“哼我们这些纳税人交了那么多钱，你们这些公职人员自然要卖力一些的咯，什么好福利都叫你们给占了，五险一金什么的，天道不公啊”张岳西撇了撇嘴，李大有两名队员在，也没给他面子。
“公职人员也有公职人员的苦楚啊，别的不说，就光说公务员考试，我们可都是经过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架势过来的呢，你当那么容易啊”
说着，李大就指指自己身旁的两名队员，朝张岳西解释道：“你瞧瞧我们队去年新进的小王和小张，他们俩为了个编制花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头？”
“行了，就跟跟谁不知道考公务员有多难似的，小王和小张怎么进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小子那年头可没用参加什么考试吧？”张岳西朝着两个小年轻点点头，虽然见过几次面了，不过他到今天也记不清哪个是小张，哪个是小王呢，李大这家伙招呼人家，也都是两人一道使唤。
“我那时候是我那时候，咱们说的是现在。”就算不需要参加考试，李大转业回来也花了不少心思呢。
“你中午要请我吃什么？你可要知道，我家里可还有你嫂子跟你侄子侄女呢，总不能我自己一个人跟你去吃独食吧？”见李大有意逃避，张岳西也不再抓着那点不放，而是开玩笑的问着。
“工作餐，五块钱一个的盒饭你要是同意，午饭我叫人给嫂子侄女他们送过去，我个人掏腰包”开玩笑谁不会啊，李大接过话茬，故意的说道。
“李大，盒饭已经涨价了……”站在李大身后，小王和小张向来都是充当着隐形人那么个角色的。今儿破天荒的多了一句嘴，竟然还是为了自己的贴身利益做抗争的。
现在这年头，除了工资不涨还有不涨价的东西吗？五块钱一个的盒饭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在饭店随便要个四两大米饭还要两块钱呢“哦？盒饭涨价了，涨多少了？”有人说屁股决定脑袋，其实屁股还能决定许多别的东西呢。
“最便宜的六块，全素的，十块钱的一般般，有些荤腥了，要吃得差不多的话，怎么也得十五块钱往上了。”不知道是小王还是小张的年轻人很老实的回答着。
看来国保大队这个部门还算单纯呢，要是换了一些行政职能的单位，估计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呀？已经这么贵了啊，我看咱们平时吃得就挺好啊。”
“我们吃得是二十块的。”
李大是确实有些惊讶，工作餐什么的，只是他一个玩笑而已，别说平时很少吃这样的食物了，就算偶尔吃到一顿盒饭，那也是手下人买回来的，他只要签个字，叫人去报账就行了。
所以他的记忆还真就停留在九十年代，五块钱的盒饭不仅有鱼有肉还有鸡腿的那个年代呢。
……
中午吃饭，李大当然不会真的要张岳西跟他一道吃什么工作餐盒饭的，而张岳西也不会带上老婆孩子，两个人没喝几杯酒，从盒饭事件开始聊，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张若的工作。
第432章着相了
“……你说我讲得对不对，一个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做老师不是挺好？我真不是重男轻女，当初你嫂子怀孕的时候，就是我说得，最好生个女孩儿，你嫂子心里却是想生个儿子的。我这不就是不想她太辛苦嘛，搞得现在你嫂子都怨上我了，昨晚上半夜三更的把我喊起来，跟我说什么若若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就她心疼女儿啊？”张岳西抱怨了一番，拿起一旁的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之所以才灌两口，是他的味觉在两口以后恢复作用了，这酒真难喝啊，想着，张岳西就从外套上衣里掏出了一小瓶酒，咂摸了一口，嗯，酒就应该是这个味儿的嘛。
“不对，大哥，你也别瞪我了，说这么半天，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不就是觉得大侄女干别的工作太累嘛，那我可告诉你，教师这职业半点都不轻松。”李占国也好酒，这不，酒鼻子闻着味儿了，说话说半落就将手撂了过去，可惜张岳西耳朵在听他说话呢，手底下却没放松，没能得手。
“现在谁家不是独生子女啊，当老师那么好当呢？别的不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