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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够虚伪的。”吕牧心里笑了一下,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对我出手,用刑法挡着,倒显得他秉公无私,去你娘!
“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飘在戒律院旁的小路上,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随心所欲,这个孩子我不管了,你放手来管。”
这是老禅师的声音,大家都以为连老禅师都放弃吕牧了,听到这句话,三大首座的脸上都轻松了一下,毕竟吕牧是老禅师亲传弟子,虽没有怎么教过吕牧,却也挂了个名。他们同时也知道,这是因为老禅师对吕牧有信心。
这小子,必须教训一下,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要懂得尊重师长,收敛狂气。
“说实话,五邢我说什么不会受的,那太生不如死,大不了我离开禅院,你的戒律也管不到我了,是吗?”
敢用五邢,我就宣布脱离禅院,你的戒我不戒,你的律我不尊。你连报仇徇私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有一种利益权衡不下而说出的威胁语气。
这句话无疑让程恨钢尴尬起来,同时心里的怨恨也就更深了。
“呵呵……”顾人来和金晃晃两位首座打圆场道:“程师兄顾念同门以及老禅师面子,也不忍心对你用大五邢,我看就这样吧。程兄自封五成功力,与吕师侄一掌,既能起到警醒作用,又能不必让师侄丧命,此,折中之法如何?”
金晃晃道:“我也认为此为妥当之法。”
程恨钢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个表面和善内心阴险的顾人来终于说了句人话,心里的喜悦一闪而过,暗道:小子,今天若不让你卧床三年尝尽痛苦,我程恨钢这双手就算练到粪池里了。
“好!”程恨钢问:“你敢不敢接老夫五成功力的一掌?”
吕牧道:“随便。”
“哼。”
两人拉开架势之后,金晃晃和顾人来退后一旁,这可让受罚的这些人心里激动坏了,暗道这场罚实在没白受,脊杖这种小刑喝碗鸡汤也就补过来了,弟子接首座五成功力的一掌这种事,在梦里都梦不到。
七位兄弟担忧问:“老大……”
吕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他用眼神示意薛一斗放心,脚步放轻松径直来到陆念慈身旁,突然小声道:“我亲了你两次,你怪不怪我?”
“不知道。”陆念慈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能不能不要接这一掌?”
吕牧笑道:“看来你非但不怪我,还担心起我来了。”
“你觉得是,就是吧。”陆念慈说完,就不想再理他。
吕牧叹了口气,边走边道:“倘若我被打死了,我希望你忘了我。”
忘得了?
“来吧!”
你敢出掌,我就敢接。
第七章 阿摩耶识
程恨钢双手快速结印,身后宝光大盛,一掌探了过来,前面没有一点准备,这一掌他没有十成把握一次就将吕牧打趴在地,毕竟吕牧今天的表现已经不是禅徒可比的,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让吕牧有轻敌之心,让他觉得这一掌声势不大,也就不甚重视,反而会上当。当他掌到吕牧身上的时候,他便可以不需任何准备将五成功力全部释放出,那时候吕牧想躲都躲不掉了。
他已经计算好了一切,这一掌一定震伤他的心肺,让他卧床三年不起。
“我看也没什么好可怕的,吕牧不可能接不下这一掌,这一掌恐怕连我都打不死。”一个八段禅徒品评道。
“坏了!”薛一斗一早就知道要坏事,对方这么出掌明显是要到中间发力,吕牧修为假设已经有开光境界,硬接下这一掌也难免要吃亏。
程恨钢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忍到如此地步,不惜放弃开光境界强者的自尊来算计吕牧,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吕牧到床上躺着去。
果然,在半空中的一掌忽然展现一道圆形金字阵列,掌心一个巨大的狮子宝印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他身后更是宝光四射,狂风扫过,众人身心巨震,忍不住撑起一股力量来躲过这场灾劫,耳里嗡嗡作响如站在洪钟边,寰宇之间就只有这一声雷霆狮子大吼声……于是所有担忧和精彩的目光都看向了吕牧。
吕牧并没有多惊讶,他早以看出这老小子玩诡计,商丘开力,力冲梁门,照应少商。倏来忽去,一股柔力竟然将对方一掌化成了数百道小力,此刻他的身体已经背对着程恨钢。
“这不是找死吗?”
“也许他背后又有绝招能扛得起这必死一掌。”
掌到了,只差半臂的距离。
这一掌究竟是要伤人,而非杀人。
程恨钢掌到力却不济,始终想不到这小子如何化去他一成的力道,反正掌到了,你就躺下吧。
“他要干什么?找死?”所有人看到了吕牧接下来的变化,他竟要以后背重重靠过去……擦过去的!
竟然是擦过去的。
确实是擦过去。
身体后仰,弯的像一张弓,又成一架桥,仰身出手,少商激突,对准程恨钢掌心点了上去,佛手,金匕,佛手匕绝招。
身体旋转。
用力。
竟隐隐天音传来!
对方终于开始后退,这着实让众人开了眼。
程恨钢觉得一股不可抵挡的大力涌来,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檀香气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传说中受尽供奉,饱食香火,坐在神龛上佛陀们,对方的手岂非就是佛手?
他伸出拇指岂不是佛手握着的匕首!
程恨钢力已近,心也累了,心更伤了,他不管了,封住的那五成功力突然释放出来,表面上不露痕迹,吃苦的却是吕牧,善了个哉的,不是说只用五成功力的吗?
他也不管了,咬着牙,变指为印,通透剑气从四肢齐出,小日印拼死击出,只听轰然一声响,程恨钢兽王绝啸,吕牧小日伤身,比对方差了两个档次的实力竟然被开掘出如此可怕的潜力。
两人外放的气势被金晃晃和顾人来联手挡住,以免伤及无辜,冷着一张脸看着淹没在这十成掌力之间的吕牧,心口上像是被重重插了一刀。
这个孩子,不简单!
“砰!”吕牧的身体飞出,在空中连连封住自己气力之源,商丘,少商,梁门三穴,一口甜血被他强行逼出来,急速点在自己左右耳门穴,落在地上,一个踉跄之后站住。
程恨钢收掌,脸上拂过不易察觉的酸涩,原因就是只刚不猛的力道直袭他右掌,不仅隐痛,更牵连了整条手臂。
吕牧全身都痛,痛入骨髓,内脏这时只怕已经被震的移位,若不是及时封住了要穴,恐怕这七年研究的战法就这样被程恨钢一掌拍废了,开光境界竟然如此强横,如果一开始就用十成力,吕牧只怕比现在更惨,那就只好去床上躺着了。
薛一斗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对吕牧的佩服隔了七年又再次燃烧起来。
他却不知道吕牧这是接了十成的掌力,除了吕牧,顾人来,金晃晃和程恨钢四人,没人知道。
“我输了。”吕牧笑道:“我还是没接住你五成的功力。”
吐血就表示败了,也就是没有接住。
这话无疑是给程恨钢找了个台阶,他的心里突然小小震动了一下,对于吕牧照顾他面子这件事,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这小子竟然也隐隐佩服起来,面色一转,冷哼一声,道:“接住就接住了,假惺惺令人讨厌。”
说完一甩袖子,纵身离开了戒律院。
出招的都说接住了,众人谁还会再怀疑,现在他们都不在惊讶了,显得累了,好像早就认为吕牧本该接住这一掌的一样,有的喜上眉梢,说这本该如此。有的愤恨不已,说怎么好运气都到吕牧那去了。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程恨钢,王恬的紧握的手骨节发白,带着复杂的心情,白了一眼陆念慈,用力推开人群,离开了这里。
“都散了,都散了。”顾人来笑着招呼众人,可是大家都还在刚才的激烈中回不过神,听到顾人来让他们离开,才偷偷崇拜了一下吕牧,面壁的面壁,挨打的挨打,各自散去了。
“师侄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顾人来开始示好,金晃晃却对顾人来这种逢迎做戏,迎风摆头的做事方式不感冒,愤然甩了甩袖子,冷视一眼吕牧,不甘心离开了。
他可能去教训他那不成器的弟子吴象去了。
“呵呵,师侄今后想必大有作为,这小小禅院是无法让你多呆,今后若有大好前程,也要记得养育你的故地啊。”
顾人来满面堆笑,心里的毒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他又是客气两句才离开。
天已经黑了,吕牧回到了当年自己的房间内,这里曾经荒废了七年,有人说住这里晦气,搞不好修为倒退,但是今天却有很多内院的弟子在这里瞻仰了很久,他们甚至弄好了香台,对着侧墙上的一副用手指刻出来的女人画像磕头跪拜,奉若尊神。
那流畅的线条凸出绝美的身段,虽然刻画的并不太细腻,亦或者这个本就是一张草图,却多了点神秘,有人说出了这个秘密,据说有人看到吕牧三更半夜对这画像磕头,抚摸,像是对自己的情人,又像是对自己心中的神佛一样尊敬。
这难道就是吕牧天赋异禀的原因?
看到香炉的时候,吕牧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善了个哉!”
“啪”
一巴掌将香炉香烛扫掉,重新在一张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缓缓来到墙边,用一种极为深情,极为尊敬,极为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手拂掉上面的灰,努力的看着,轻轻的抚摸着那张不太清晰的脸。
这个女人在她的心中是不是也不够清晰了?
十九年的时光,还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飞歌国都城上空的纸风筝,平静干净的街道,香火鼎盛的神像,钟声在清晨和暮合之后颤动,皓腕递过来的手绢,香香的,还留有女孩的香气。女孩叫吕鸢。还有见面总要将他推倒打一顿的女孩,那个欺负她的女孩叫风筝,他只见过七次,他记得很清楚。
夏季来临,钟声盖不过上方的惊雷,天龙八部中的干达婆是飞歌国尊奉的神,能工巧匠一代接一代,将飞歌城后的巨山整个雕成了干达婆尊身,从记忆中开始就下起的血雨,夹着柔弱的红莲,闪电耀亮天空,劈在干达婆尊像的头顶,人们总会看到漫天坠落的佛陀,那慈悲半开阖的眼睛,有人说那是灾难,一个叫吕牧的人引来的灾难。
三大国师闪着电光的刀从他的脖子上划过,他还小,不知道刀会将人割的很疼。
吕牧不死,是因为他的父亲,用三个最富有的城池和国师交换他十年性命。
从襁褓开始,就被供在干达婆脚下的弄堂里,想用干达婆美妙的歌声涤荡这个妖孽的心灵,飞歌国第一道场的禅师带领全部弟子在每个月的十五都来诵经。
十年很快过去了,从记事开始,他在夜里都可以听到一个女人的哭,他知道那是为她哭的,她很美,据说她是八部众的八个国王都喜欢的女人,可惜那些国王都是阿修罗,夜叉,蛇神,龙神的后人,她只喜欢会唱歌的吕苦禅。
这个人就是他娘,他不叫她母后,只叫娘。
十年后是期限,是一个春天,没有人送他,吕苦禅偷偷带他出城,留下无助的眼泪为他送行,吕牧为他擦干了眼泪之后,就迈着坚定的步子跟着吕苦禅的护卫离开了飞歌城,来到了边境的一个村子里。
后来护卫被追兵杀死,他捡了一条命,也就是那时候,一个本可以掌握一国生杀的未来王,命运将他变成了混混,一个谁都敢惹,谁都敢骂的混混。
后来的某一天他拔了一个下山的老禅师头上一根头发,就被带到了山上,关在了老禅师的房间内,作为惩罚,老禅师逼他背诵七百一十八本佛经,每个佛经上炼出一个字强行打进他天灵。也许这并不是天才的开始。
天才是从出生开始的。
老禅师说那是第九感的灵光,是目前凡人所能到达的极端,也称作阿摩耶识。禅师说五百年前一个大圣首次从第七感冲进了第八感,阿赖耶识。现在已经是那遥远大地上的一颗耀眼巨星。
第八章 似是故人来
春夜。
喜雨。
不是血雨,但夜幕之下却是一片红光。
吕牧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又合身的衣服,抚摸着那刻像,似已着了魔,没有注意到红光飘到了门口,他只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幽香,这似乎是处子的幽香,夹杂着修炼者冲破九段所带的檀香,还有那有些妖艳的姹香。
香味有些重,比不了母亲身上的淡淡的香味,慈悲的香味。
陆念慈这个时候来找他,是鼓起很大勇气来的,但是看到那妖娆的身段,流畅的脸,她立刻就不太高兴了,她甚至马上就想问问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为她如此着迷?
“出去!”吕牧突然变得很冷:“你不该进我的房间,你们谁都不行。”
进来的若是其他人,他很可能说那个更重的词——滚!
陆念慈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吕牧,实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会如此冷淡,但是看到脚下被他打碎在地的香灰和香炉,她只好咬了咬嘴唇,轻轻的又走了出去。
她飘进来,又走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吕牧才出了门,紧了紧衣服,他正看到孤单寥落的红色身影在门前,把雨都照的火红,也映的冰冷。
“她没有死,不用香炉。”
他没对刚才的冷淡说一声对不起,而是开始解释。
“我懂的。”陆念慈的语气有些冷了,道:“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你,我明天就要走了,老禅师写了封信,让我去飞歌城的第一道场摩顶授记。”
“那是我娘。”
“哦。”
“嗯。”
喜雨,喜的是尘土无法飘飞,恼人的飞絮要被打落。雨却是冷的,不是冰冷,是冷清。
“恭喜你。修行十年,为的就是此刻了。”吕牧笑了笑,他能说出“恭喜你”三个字,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她难得的笑了笑,背对着吕牧笑了:“你母亲真美。”
“她并不美,是我刻的好看。”
陆念慈笑了,是转过身笑的,吕牧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被抽紧了一样,在心里忽然苦笑起来。他亲了她两次了,难道他还怕她不成,大不了再亲几个疗程巩固一下。
有些女人,你亲她一辈子,还是会怕,因为你总会觉得自卑,心如死灰,得到她的时候你会自豪,但是自卑的日子会更多,因为你总要面对很多人,别人是能用眼神将你们俩比一比。
除非你得到她的心,她会在每个细节上都不会让你有自卑的感觉,不露痕迹地将你托得高高的,享受她对你的服从和默默奉献。
她美丽的容颜的确会令人想得太多,想到不该想的,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的问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她要去飞歌国,那绝对是吕牧生命中的禁区,吕牧很想说一定会见的,心里一个声音提醒了他七年多。
我早晚回去,堂堂正正的封住那些阴谋者的嘴巴,擦干柔弱父亲的眼泪,拥抱孤苦无助的那个慈悲的女人,人生在世,有些时候只要做好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会的。”吕牧笑了笑:“等我堂堂正正的,在第一道长的大门前把你带出来,你会受万人瞩目,不负你惊艳世间的容颜和那一拳干净圣洁的心。”
陆念慈的心急速跳了一下,用很大的勇气才定下来心,常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一句话:“你想怎么,都随便你,我走了。”
红光消失了,留在吕牧脑海里那轻轻的红晕却萦绕了很久,这个美丽又单纯的女孩只怕要真等他了,这是他自己的自信,仅仅是他单方面对自己的自信。
热切的夜,热得如火,又热又烈。
吕牧静下心来,他该打算自己的去处了。
再过几天,他将是继陆念慈之后第二个脱离莫提禅院,去往更高深更广大的土地,可是飞歌国已经无法再容他,特别是当他们知道吕牧成了一个禅武者的时候,他就有更大的可能来颠覆他们。
一个如此隐忍的孩子,那么小的年龄就能带着几个护卫在重重追杀下保住命,他很可能再隐忍十年,二十年,只要他不死。
君子报仇。
用得了十年吗?
第二天,吕牧回来的第二天,事情就似乎有了点苗头,这甚至让老禅师都骇了一跳,那死气沉沉的状态如同一张被剥去的皮,攥在了手里。
“一品莲台!”他的双眼发光,身体也在颤抖,他一点也不死气沉沉了,他比小伙子还有活力,而他面对的是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略带威武的武将,就是边城“割草”七将军之一的“分手”将军。
杀人如割草。
头痛将军,分手将军,伤心将军,肉疼将军,瞎眼将军,闭嘴将军,鞭尸将军。
边城内不管是大盗强豪、鼓上跳骚、骷髅艳鬼还是碌碌小民遇到他们,就只有头痛,手疼,心疼,肉疼,瞎眼,闭嘴,挺尸了。
分手将军铁债,用两把短枪抠了抠鼻子,提了提眉毛,挺着肚子道:“有还是没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老禅师低下了头,拼命不去看一品莲台,就好像只要他一看,就要忍不住做坏事一样。
“这并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七年前,就在我们管辖的地盘上,那个孩子不见了。此地与飞舞国隔着谁都不敢踏过的千里岩浆海,他不可能出国,也没那个能力再走回头路,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