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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肃然看着开弓的老者,很容易感受对方那衰竭的修为,对方修为只有小涅盘境界,但修为之外的东西就十分可观了,比如,对于射术的精湛探索,就像司马手软对于刀法的探索那么纯粹。
万千寒流,凝聚在弓背,从弓背到弓弦,铺了一个一边是弧形的三角状,这寒流的确有可以冻结阳光的威力,所以弓的名字叫啖阳。
黑袍人静立天空,大袖之中发出两股绿光,绿色的火焰从袖口喷出,黑袍人抖了抖手,露出发白瘦削的骨节,两团火在手掌拖着,他似乎决定正面面对这一箭。
他拖掌而起,绿火在头上悬浮,没人知道他要怎么去抵挡这一箭,但黑袍人沉静的样子似乎就在告诉所有人,他是有这个自信的,而且底下无论是哪一方都已经看出这黑袍人是可以硬撼这一箭的。
飞天王两腮僵硬,咬着牙绷着脸,狠狠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就看你是否接得住这一箭了。”
公子论神色肃穆,与他大战的三个小涅槃境界高手也都暂时停下了大战,跳在一旁垂手看着上方。
“噔噔——”崩弦的声音响起,弓弦被拉的铮铮作响,老者竟又将弦拉开了一拳距离,一股大力将黑袍人吸扯,头上的绿火火头倒向前面,黑袍中传来一声冷哼,他立在高空,被吸得往前走了一步,但只是这一小步便让黑袍人像是受尽了屈辱。
吕牧搓着鼻子,道:“打个赌吧,这一箭能否将那神秘的黑袍人给射伤或者射杀?”
楚歌道:“我赌能。”
“有什么根据?”
“天地间只有最纯粹的东西才会产生纯粹的威力,这一箭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玄力加入,修为被抛弃使用,全在一个射术上,而且这射术已经像司马手软的刀法一样变得有法,很显然,老者的天人境修为还不足以能完全接得下来,除非这其中又有变故。”
楚歌说完,问道:“你说呢?”
吕牧笑了笑,笑而不语,他的眼睛盯住那团绿火:“我说,黑袍人没这么笨,我赌会出现变故。”
变故就在一瞬间,在老王爷松开手的一瞬间。
“轰隆隆——”雷声乍动,助箭声威,寒流涌动,造箭声势,宛如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所有美好的愿望和瞻仰的愿力奔向毁灭,白色的箭矢冲向黑袍人!
变故就是,黑袍人竟然一点都不想躲,也不想闪,他垂手而立,黑色长袍被莫大的威势摧地贴在身上,他头上的绿色禅火突然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就那么一点点,在箭矢冲向他之际,绿火伸出了两只翅膀,像一只小鸟。
那是多么可爱的小鸟,碧绿色的,青翠小巧,如果用这火来讨好一个女子,那女子必定欣然接受这精心的礼物。但在这时,翠绿的小鸟明显不是要讨好谁的放心,它的出现究竟要说明什么呢?
箭如同天劫降临,在相对急冲了一个呼吸之后忽然冲出,他的去势堪称缓慢,如同龟速,但箭矢所造成的时间静止是每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同时,箭矢所造成的破坏力也立刻体现。
寒气化作无数冰枪落了下来,那本来是霏霏而下的小雨,温柔的雨狂暴起来也足以要了人命,下方的所有人立刻飞撤,很多人其实早就躲开一旁,他们知道这种级别的巨战是无法容纳一个修为低微的人看热闹的,因为那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但尽管这样,远远避开的人还是被波及到了。
公子论冷着脸飞退,退到了绝对安全的飞天王车辇上。三个与他大战的人飞退至老王爷背后的夜叉皇背后,面色带着惶惧。
但说到“引火烧身”“弄巧成拙”的典范,无疑是吕牧这一帮子人,他们选择了最适合观看的地方,自认为自己的修为可以应付任何大战余波,但这个距离恰好在老者的左前方,冷雨冰刀铺天盖地斩向他们。
起初他们是愉悦的,面对这些冰枪冰刀,吕牧惬意的撑开金钟,并且大方的给每一个人都配了一尊黄金屏障,开始的确能挡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但冲击他们的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箭穿过长空,时间静止之下的窘境——吕牧的玄气竟然吐不开了,而且每吐一次玄气,必有三个呼吸的停顿,在箭走的时候他能正常吐气,箭静止不动,气就断了,钟就散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大了。
“占便宜的人果然要吃亏。”吕牧这才想起他毕生座右铭,一向不喜欢占人便宜的他第一次想坏坏地看戏,没想到却差点让他背插成筛子。
“撤。”吕牧翻身撤向黑袍人左下方,这段距离不过三百米,他们却艰难地如同自身的大战,皇城的这个地方毁坏殆尽,连地面都陷下去了十米,数百人抵挡着那冰枪冰刀。
就当他们来到黑袍人下方的时候,头上的又出现一个变化。
此时箭已经到黑袍人面门前,也最终确定自己猎杀的对象,在漂移了很久之后射中了老者,没错,是射中了,从黑袍中一穿而过。
从黑袍中。
箭威势已灭,杀人回头,瘦鬼老王爷把手一抬,射出去的元气点点消散,黑袍人坠了下去。
楚歌拍手道:“你输了,快叫干爹。”
吕牧笑道:“不过是个赌而已,输赢这么重要?”
“废话,要不然谁还赌?”
“好吧。”吕牧叹了口气:“如果你长着眼睛的话,就会看到那黑袍人不过是个黑袍而已。”
“当然了,黑袍人当然是黑袍,难不成是绿袍黄袍紫袍?SB。”
“是吗?”吕牧指了指那黑袍:“黑袍是空的,箭矢穿透的也不是他的本人,不过是一件衣服。”
“是?”楚歌看去,瞳孔忽然收缩:“还真是!人呢?”
吕牧指了指天上。
楚歌抬头一看,但见那小鸟还在展翅,他立刻明白了:“根本就没人,从始至终,黑袍里不过是这股禅火造成的假象,怪不得他不露脸。”
“没错,这就是我断定射箭的人杀不了黑袍人,因为这股火的主人火禅修为已经超出二段,达到了大化形阶段。”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孔雀王火
“什么是大化形?”
“就是禅火能远离人体化作一种事物,跟我控制龙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依我看来,事情还不算晚,老王爷要完蛋了。”
“胜了!”夜叉皇一方大笑,拼命羞辱对方,但见对方那些人一个个的看到自己的精神支柱被射得连骨肉都没了,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悲哀。
一人未死的黄袍军团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倒戈倒的有点早了,早知道就多撑一会儿,现在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己这一帮兄弟该何处容身?
“降了吧。”有人不安道:“这样下去,我们要给飞天王陪葬了。”
“当你妈的屁,咱们现在无论投向谁都没人相信咱们了,妈的,两个时辰不到,我们投降了两次,这次再也不投降了,凑在一起一千人,分开了大家只是一条命,生死不过一条命,拼了!”
“对,我们投降两次,还有什么脸做一个堂堂男儿?”
黄袍兵团终于算是有些骨气了,但是他们这种骨气是建立在死亡面前,看起来,拉弓的老王爷一根箭也就灭了他们了。
“杀了他!”黄袍兵团老大一声令下,千人大队冲向老王,他们喊起的口号振奋人心,总算他们要面临的仅仅是一个老王爷和一个夜叉皇,皇宫的两大卫队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他们是碾压而去的。
“找死!”夜叉皇祭出了乾坤袋。
“还轮不到你。”公子论冲向夜叉皇,立刻被三位高手截住,四人绞在一起又是一场大战。
就在这时,吕牧打了一个响指:“该黑袍人出场了。”
一声飞禽的鸣叫声响彻四方,可以听出这并不是猛禽发出的叫声,但声音中的摩擦音实在太过刺耳,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用余光扫着四周,他们听出了这叫声的主体,瞬间说出了这只飞禽的名字。
“这是孔雀的叫声。”
“快看天上,碧绿色的火焰在长大!”
吕牧早就等在那里,只见头上那只翠绿色的小鸟忽然怦然膨胀,双翅振起,引吭高鸣,碧绿色的火体上开始长出实质性的羽毛,竟然是一只孔雀。
“大化形啊,佩服!”吕牧神色激动,望着展翅扶摇的大孔雀,不由得佩服起这禅火的主人,这该是个多么强大的禅武者。
大孔雀再次昂扬一声扑向老王爷,老王爷再次举起长弓,但这一次,他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拉开这个弓弦,可想而知,仅仅一弦就需要这么大的能量支撑,谁能轻易拉得开这弓,唯有吾将了吧。
老王爷吐了一口血,不仅没有拉开长弓,反而被长弓累的吐血,眼见那大孔雀扑了过来,面对禅火,他只好勉强运起玄力,双手轰出一头手握钢叉的巨大夜叉。
夜叉的身体迅速融化,在大孔雀撞过来的时候,夜叉随之覆灭,就在这时夜叉皇也看出了老者不是这大孔雀对手,他立刻前来驰援,一掌探杀而去,但他狂霸的力量打向孔雀的时候,却是捏牛入海,没了。
“孔雀大明王!”吕牧皱紧了眉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便是传说中的大明王火。”
“你是说那位把佛陀吞入腹中的孔雀大明王菩萨?那可不是一位好菩萨。”
大孔雀无情的抱住了老者,扶摇而上,半空中只听一声苍老的惨叫,被大孔雀一口吞入人腹中,什么都没留下,一位发出绝世一箭的老者就这样被吞灭的连尸体都没了,夜叉皇怎么能不悲愤。
可变化还没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夜叉皇及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对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双方都在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影又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刚刚落在地上的那只啖阳弓。
“吕牧!”夜叉皇怒喝一声一掌探来,废墟中吕牧迅速躲闪,几乎被掌风拍在地上,他挥弓挡住这一掌立刻就后悔了,狂暴的力量将他拍进了前方的墙壁中,夜叉皇随后杀来,再来一掌,吕牧焉有命在。
“休伤我家小先生,你这狗屁皇!”牛粪暴喝一声,一气贯之法将夜叉皇这一掌给卸去了三成力道,但剩下的力量也不是他能抵挡的,他也被拍进了废墟中。
“你们一起死。”夜叉皇冷冷看了一眼废墟,一掌盖了下来,就在这时,韩城、水无形双双冲来,身后还有楚歌,大铁盒猛地镇了下来,夜叉皇一掌探去。
“咳咳——”吕牧背着弓爬了出来,看到众人被夜叉皇一个人杀的七零八落,实在有些凄惨,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去拿这张弓,害得大家都被夜叉皇盯住了。
这危急时刻,那些飞天王的人以及飞天王本人当然是乐得看戏,一头猛虎和一群狼咬起来,无论谁赢了,也得丢下半条命,对于他们这次闯宫简直是最后一点的好处了。
“让他们打,咱们去大中殿。”飞天王激动的握着剑,带人驾车从废墟中和死尸中穿过,实在过不去,便令身旁的黄袍军抬起马车继续走。至于飞天皇身边的三大高手,公子论脚踩莲台封住他们的去路,他们也知道大势已去,惶恐地看着头上那盘旋的大孔雀,垂手对峙,不敢退也不敢进。
大事在此时可以算是完全定了下来。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飞天王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一切都不再计算之中,不在任何人的计算之中,没人能算出黄袍军连续两次倒戈,没人能算出那大孔雀的威力,没人能算出吕牧忽然钻出来抢弓被夜叉皇盯上了。
夜叉皇也没想到,但他似乎一点都不怪飞天王,他怪的是在这其中和稀泥的吕牧等人——一个性格不是那么好的人,如果做一件事失败了,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怪自己,而是引咎与他人。
他怪的是吕牧,怪吕牧的人很多,恨他的更多,想杀他的更多,他依然活着。
他出刀,燃灯十三法刀决。
正在缓缓行驶的飞天王的车忽然被挤踏,最后一座完好的城墙轰然倒塌,夜叉皇忽然暴退,这么多的突然,将全部的视线引向了吕牧。
“他要干什么?”
残存的禁卫只剩下数十人,他们之中恰好有见过这一刀的,这人战栗道:“刀……刀……可怕的刀!”
可怕的刀化成青色,刀光也成了青色,刀光的出现让上空盘旋的大孔雀骤然停止,扑腾着翅膀渐渐后退,难道它也怕这一刀?
没有人不怕。可以说,最引人注目的啖阳弓之后便是大孔雀,大孔雀的风采被夺了下去,换成了吕牧的刀决,这些人似乎有意要在这偌大的地方展示自己的神威,吕牧可能还不是最后一个!
“简直不可思议,谁会想到这一场大战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他们似乎约好了要在尾声造势,把结束的大战再次推迟,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丧生!”
“吕牧!”飞天王喜上眉梢,这么一来,夜叉皇非要交代进去半条命不可,他大喝一声:“干得好!”
“轰隆隆——”吕牧已经出刀,刀光过处,大地一片血红,所有人仿佛置身于血海地狱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映衬着可怕的红光,浓稠如血。
面对斩过来的刀光,夜叉皇怒喝一声,所有被他夺去的修为在这一刻完全迸发出来,他再也不留任何希望,这一掌不杀吕牧,他就会完全失去一切,他必须把自己逼疯。
两股力量卷着,一股冲向夜叉皇和他背后的所有东西,一股冲向吕牧和他背后的所有人,这两股力量竟然没有碰在一起,所以碰撞之后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双方都完了。这是飞天王一方乐意看到的,所以他们看的津津有味。
公子论有些许遗憾,看来他永远不能亲手解决吕牧了,就算是虐尸,他也找不到吕牧尸身,这一掌下去,必定形神俱灭。
两股力量像是漩涡,被吸扯进去的人和事物立刻毁灭,一点都没有余地,先被刀光吸扯进去的是大片的建筑废墟,本来碎裂不堪,现在化作齑粉,可想而知,如果人绞进去会怎样,幸亏所有人早早避开,几乎是能走多远走多远。夜叉皇直面这一刀,冷汗如雨挥洒,他的自信只允许他做有把握的事,这一刀他没有把握,所以他选择躲开,他放弃一切尊严的躲开。
而吕牧这边就比较不幸运了,他也是直面面对这一掌,掌已经遮盖而下将他盖了进去,韩城和水无形离他最近,也被盖了进去,这下彻底坏了。
“吕牧!”楚歌惊叫一声,他目睹吕牧被掌影遮盖下去,料定吕牧可以躲开,可惜他想错了,这一掌没有躲开,而且还拉了两个人进去。
“轰!”
掌落下,刀势尽,结束。
“吱呀——”夜叉皇使劲抬起压在身上的一块巨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绞碎,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了,像是被刀割的一片片的,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夜叉皇呆呆看着吕牧,一转身忽然跪了下来,他的一条小腿生生被那一刀切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变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寒,这一刀竟然将一个天人境界伤到了这种地步,这怎么可能?既然两人都出招了,躲闪开的夜叉皇都这副模样了,吕牧呢?
吕牧当然不可能会好过,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推测中的,真实的情况却并非这样,这可能是运气问题,对,是运气,他的运气一向不错。
韩城和水无形相扶着站了起来,那一掌要去他们半条命,他们看起来比夜叉皇好不到哪里去,但大家最有兴趣的还是吕牧怎么样。
吕牧还活着,可以确定的说,他活的还算不错,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受一丁点的伤,他坐在地上却愣住了。
——善哉善哉,我为什么没事?
“你的命真好。”身后一个冷漠、威严、沧桑、轻柔、略带关切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吕牧不必回头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吾将救了他,救得那么及时,但事实却是,吾将是来拿自己的啖阳弓,顺手救了吕牧,无论怎么说,吕牧还是好好的,夜叉皇却彻底完了。
“是你!”飞天王缓缓走了过来,双膝下跪,道:“后辈给祖皇请安。”
“不用做作了。”吾将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我可能比你自己更清楚,起来吧。”
“是。”飞天王咽了口水,他只知道夜叉皇进入帝陵废了罗波和龙大,顺便用灭佛剑杀了自己的两位祖先,没想到这吾将还活着,难道只是贪泉被杀?
局势在完全没料到的情况下发生,夜叉皇已经被失败的悲愤感给包围,他只剩下怨毒,他不明白别人的帮手总是没完没了,自己的帮手却一个个的离去,他本来有李开山和乐乐天两位强援,他本来有罗波一位天人高手撑住局面,本来有的,现在没了,别人本来没的,却全有了,可怜的是自己这条腿。
“你还不知错?”吾将冷冷看着夜叉皇摇虏,面对后代,她也不忍一杀了之,她想劝他回头。但人一旦走出去,是绝对会不了头的,无论做什么事情补助都于事无补,或许被人原谅,却永远不会被人相信。
更何况他是摇虏,他是夜叉皇,他是绝不低头的强者,他的强不在修为,而在于他坚持自己的东西和自己的想法,他有原则,有思想。这样一个人你该如何劝他回头?
所以,吕牧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你能拖住飞天王一夜的,到了明天,他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