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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论有多大的火气，该收敛的时候就得收敛，更何况刚刚的那种爆发是潜意识的本能反应，许泰清很快就把冰冷的气息收敛回体内，无一丝一毫的泄露，旁边有不少人露出凝重的神色，那些小势力的掌门更是颇为忌惮，并且十分尊崇的看了他一眼，一位护山长老就这么厉害了，十二堂主是能与宗主平起平坐的人物，天元宗果然不愧是拥有七品宗门底蕴的宗门，日后必须得时常来往交流，不少人心理开始盘算计划起来。
王伦不紧不慢的问：“你有什么要求？”
林奇恭声道：“林奇偶然间结交魔宗前辈，此事诸位早已知晓，但在下想说明一句，我从未与魔宗勾结，也从来没有背叛宗门，内心也从未对天元宗产生过一丝一毫的邪念，但我和那位婆婆感情颇深这是确凿的事实。后来，我与婆婆又在不经意间闯入天元宗禁地，并且还在误打误撞之下修炼了天元宗不传绝学——《天元力场》，林奇自知罪孽深重，连连犯下大错，理应返回宗门接受长老们的审责。”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特别是那些小势力的长老，还有那些只派遣了护山长老前来助阵的宗门，天元宗绝学绝对是大陆罕见的功法，修有所成后能够控制一片区域为自己所用，杀人无形的方式令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天元力场》是绝大部分的武者都想瞻仰学习的功法，除了天元宗与一些隐世高手修炼之外，外人是没有方法和途径得到它的，想要学习《天元力场》需要各方面考核，不仅是身份地位要符合要求，最重要的是天赋和潜力，这也就导致千年来修炼果《天元力场》的人寥寥无几，现如今天元宗修炼过此功法的人也不超过五人。
众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还有暗自遗憾的人，早知道如此那就把林奇抓起来，那《天元力场》岂不是就落入自己手中，不过，要是他这样做了可能会追悔莫及，因为学习《天元力场》是有前提的，自废真气这一关卡可不是谁都能过得去的。
方圆听得此言，连连点头，暗叹林奇小小年纪却如此刚正，此乃年轻后辈之楷模。这一点就连铁面无私的许泰清也有些赞赏，若是换了常人，早就逃之夭夭，或是选择投靠魔宗保命，然后做出一些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事情。
但相比起来，他自身的天赋和潜力，是他一身正义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方圆和林奇交过手，自然而然的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实话：“林奇天赋异禀，竟然短短时间内把《天元力场》修炼到了第十层，有形化无形，无形化有些的境界，此番潜力天赋实在令人羡慕。”
如果说林奇无意间偷学《天元力场》让在场绝大部分人吃惊，羡慕或者是嫉妒，那他在《虚无剑意》的帮助下，把《天元力场》一口气修炼到第十层，足够让现场所有人激动得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
王伦脸上不太明显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他的大脑甚至一下子陷入短路状态，里面的脑髓甚至化作块状然后碎裂。大殿仿佛被一阵石化的魔法风暴吹过，除了少数几人，超过九成九的高手们都呆若木鸡，像是石化了的塑像愣在原地，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捶胸抽泣，抱天怨地，还去还以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适合武者一途。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逐渐缓过来，王伦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太自然的打：“你继续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蝼蚁牲畜尚且偷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林奇又怎会轻生？”林奇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种执掌全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的自信：“把《天元力场》修炼到了第十层后，我发现体内的奇毒和外来的几股力量，居然可以用《天元力场》去束缚，原本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但上天让得到《天元力场》，从此以后免去奇毒发作的愁苦，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生命的延续，所以，我的第一个请求是林奇犯下诸多过错宗主以及诸位长老能够原谅。”
“第二个要求呢？”王伦并未同意，而是想一次性把三个问题都问出来，然后再来考虑是否妥协。
林奇来到方圆面前，拱手道：“方圆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呵呵！”方圆一笑：“小兄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那个魔宗妖孽而返回天元宗，老夫既然答应确保她的安全就一定会兑现。”
“婆婆对我恩同再造，所以，我的第二个请求是，请方圆大师放了婆婆。”
“这恐怕要让小兄弟失望了！”方圆摇头，转身向王伦道：“那位婆婆身份暧昧，而且还是魔宗大魔头，眼下正是形势险峻，一触即发之际，放不得，放不得。”
林奇没有去辩解，而是继续说：“我的第三个要求是……”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深深吸了一口气息，仿佛是为接下来的话积蓄力量，只有把力量积累够了才能说出来：“请把林奇逐出宗门。”
第298章 白衣墨马逐风月，把酒仗剑走天涯
这是一间正北朝南并且向阳的房间，每天至少有四五个时辰的时间沐浴在温和的眼光里，即便现在进入了秋季房间里依旧是暖洋洋的，房间是专门为了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天元宗的贵客们准备的。屋子里纤尘不染，干净整洁，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明晃晃的。
但这间屋子跟其他屋子略有不同，因为门口站着两个内门长老，这里属于天元宗内门区域，哪怕是正道人士也得经过一系列的盘查才能够进来，奸细想要混进来几乎不大可能，可上面还是交代需要两位真灵初期修为的内门长老监管。
每一个从门外走过的人，都会好奇的朝屋子里凝望一眼，但看见守卫于此的两位怒目圆瞪的内门长老后，急忙识相的躲得远远的，但内心还是会去猜想，屋子里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据有人说，里面好像是魔宗的人，据说有一百多岁，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有人听她说过一两句话，那种苍老的语气和发音只有百岁老人才能发出，所以，大家都会潜意识的相信那是魔宗的一位百岁老前辈，至于她是怎么来的暂且没人知道，但以眼前所见所闻多少能够猜出来。
黑纱遮面的婆婆沐浴在阳光里，就像是开放在日光里的黑色花朵，她仿佛不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鲜艳但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隔阂感。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婆婆只听到他们三人交流了一会儿，然后三人就一起离开了。
黑纱下，她皱起眉头，想不通天元宗究竟要做什么，放弃对自己的监控难道就不怕自己乱来，不声不响的离开这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想，自己被方圆封住全身经脉，无法运用真气跟废人差不多，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天元宗能够放弃对自己的监控，的确很有一些手笔。
但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她可不认为天元宗是仗着宗门实力雄厚，八方高手齐聚，纵然如此任谁都不会放心一个敌人在内部不受控制的游走，一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什么呢？”她暂且想不出来，只好不去想，与其把思维和精力放在这上面，还不如去想想如何恢复自由离开天元宗，计划差不多要开始了，虽然一切早就计划之内，但她不想这个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完美的计划就应该完美的执行到底。
推开房门的刹那，外面集中了不少正道弟子，大多都是年轻一辈的俊才，虽然正道与魔宗势不两立，但他们都知道这是立场和门户之见的争斗，世间没有所有的正义与邪恶，只是阵营的不同而已。
婆婆走出们来他们并未惊慌，有的反而露出笑容表示欢迎，还有的双手环抱于胸远远看着，还有是甚至走上前来打听她的身份。
婆婆并未理会，走出人群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在路上她遇到一个人。
“你还是来了！”
“我没有理由不来。”林奇看着她，突然叹息：“对不起，最终还是没能把你救出天元宗。”
婆婆很快把那两个守卫的离开，把林奇的出现联系在一起，略微一思考就想出了其中缘由：“至少你让我能够在这里自由行走，已经很不错了。”
“我尽力了。”林奇爽朗一笑，“所以我没有一点遗憾，回来把事情做完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一次的动乱结束过后，我会更加轻松。”
婆婆从林奇看重看到了潇洒的神采，那是自由和洒脱的气息，她仿佛懂读心术一样，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你要离开天元宗？”
“嗯！”林奇轻轻点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的目光向一望无边，辽阔而又没有束缚的天空看去，“我要过一段从小就向往的生活，无忧无虑，我想没有任何牵挂的去闯荡江湖，白衣墨马逐风月，把酒仗剑走天涯，想想都令人兴奋。”
“想法固然是好，可你知道吗？”婆婆呵呵一笑，像是长辈教训晚辈一样：“江湖从来都是纷争不断，从来就没有谁能够真正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所向往的生活从来都只是故事里的，你一定会失望的。”
林奇满不在乎的道：“是吗？可是我不介意，可能婆婆你说的是对的，我自己也认同你说的道理，可我就想去尝试一下，觉得如果我要是听了婆婆的话就放弃，好像会给自己的留下遗憾。”
“年轻真好啊！”婆婆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微风掠起她的黑纱，但林奇还是没办法看到下面的容貌。
两人站在一起，一起眺望遥远的天空，太阳西斜，二人的影子逐渐靠拢在一起，像是恋人一样的依靠在一起。婆婆的影子依靠在林奇纤瘦的肩膀上，她怔怔的看着，思绪呆了一会儿，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下子占据心头。
“婆婆很老吗？”林奇没有看到身后的影子和婆婆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依旧看着蔚蓝的天空，仙道宗的仙鹤在天空成群结队，和天元宗的仙鹤嬉戏打闹，不时发出一声声欢快祥瑞的鸣叫：“婆婆虽然声音苍老，而且一直说容貌丑陋见不得人，但婆婆给我的感觉却……算了，不说了，好像说得直白了也就没有意思了。”
婆婆失神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她呵呵一笑：“有的时候，人的感觉很准，但有的时候事实跟自己的感觉正好截然相反。”
林奇转过头来，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眼神清澈明亮，就像是刚刚入世的少年：“那么，婆婆，我的感觉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
黑纱下，婆婆的眼神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那双天真纯净的眼神仿佛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净土，一下子埋进了她的灵魂，这一辈都不会忘记，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急忙把话题转移到他非常在乎的人上面：“你想仗剑天涯，那她呢，她也同意？决定跟你一起携手闯荡江湖？双宿双飞？”
第299章 修炼的意义
第299章
太阳换移动着，林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堵在胸口，一阵惆怅：“我并没有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我想还是一个人要好一些吧？”
“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现在又怎么……”婆婆十分诧异的看着林奇，他的回答真令人感觉到意外。
林奇耸了耸肩，脸上露出像小孩子一样的稚嫩，但纯真透亮的眼睛里却闪着难得的理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也不懂什么叫（做）爱，对于这个字我的理解很朦胧，而每一次去面对它的时候我都是很不理性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去控制它。”
“呵呵！”婆婆发出一阵笑声，她在嘲笑林奇的无知和朦胧，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导说：“没有人能够在面对感情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性。”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谁也不能。”
“或许吧！”林奇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把浊气一口气全部吐出来，碧蓝的天空中仙鹤飞舞着，嬉戏着，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就连空气都泛着丝丝甜意，他觉得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许多：“所以，我想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同时也想搞清楚让我一直很困惑的问题。”
“哦”了一声，婆婆随口道：“那我祝福你。”
“谢谢。”
夕阳西下，用腊肉色的美玉铺砌的广场依旧是亮光闪闪，漂浮在地面的薄雾在如火夕阳的照射下更显惊心动魄，它们相互缠绕，缓缓移动，如仙女的轻纱在脚下飘动。在广场的边缘处的青铜药鼎，更加气势雄伟，鼎中轻烟飘起，整个广场都被笼罩在清香中。
“师傅。”吴月身上有如晚霞一样的薄雾缠绕着她，像是披上了一层仙女编织的轻纱，她的脸颊被晚霞照耀得美妙动人，本来就人垂涎的容貌也变得更加痴迷了。她躬身身子，十分尊敬的面对着袁洪烈，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长辈的惩罚。
沐浴在晚霞里袁洪烈目光平静得有些阴沉，美丽动人的晚霞和他身上的杀气显得格格不入，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方圆一抵达天元宗就把林奇为救邪魔歪道而接了道玄真人三掌这一系列事情告诉了大家。
眼下，他并没有因为爱徒平安归来而有半分喜色，眉毛拧成一团，眼中散发出入刀尖一样的凶光，但这些情绪都在一声叹息中隐退下去：“你不是说已经想清楚了吗？为何还要做出这种蠢事？”
“对不起，师傅。”吴月腰身玩得更低了，但声音却显得非常平静，她并没有刻意去承认错误，她的道歉的目的只是在自责，辜负了袁洪烈的期望。
袁洪烈和蔼可亲的把她搀扶平身，纵横江湖数十载，他从来没有遇到像吴月这样资质优秀的年轻人，之所以决定收她为入室弟子不仅是因为她曾经和林奇的奇遇，同时也是看在她拥有一颗坚若磐石的心上，为了追求力量和实力她可以付出一切，同时拥有天赋，奇遇和决心的弟子并不多见，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流之辈。
在武者的世界里，女子要比男子数量少上不少，但又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通常之下女武者要比男武者命硬，若按照标准的比例来算，女武者冲上伦海修为的几率是男武者的数倍之多。
他非常喜欢吴月这个女弟子，决心要把自己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他，励志要把她培养成天凤国数一数二的天才，只是，阻挡女武者们晋级的不是修为上的关卡，而是心理的感情。
什么困难都容易闯过，唯独这情关，特别是她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虽然她很少在外人把感情流露出来，但袁洪烈是过来人，吴月心理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师傅，徒儿有一个问题。”吴月抬眼看着袁洪烈，眼神并没有丝毫烦了过错的自责，反而觉得自己是站在真理正义的一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什么？”
吴月严肃道：“我们武者那么热衷于个人实力，有的人甚至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放在追求实力，提高自身修为上面，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袁洪烈一怔，嘴巴张开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尽管他纵横江湖多年，哪怕是千军万马的战场都亲身经历过，即便是一些常人看来艰涩难懂的功法他也能随意翻翻就悟出其中精华所在，可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思维却一下子呆滞下来，就像是一个一直转动着的机器突然丢失了一个零件，继而导致整个机器都陷入暂时性的瘫痪。
看着吴月那双清明如水，深刻见底的眼神，袁洪烈淡淡一笑：“你好像已经找到了答案。”
“是的。”吴月轻轻点头，然后扬起头来，晚霞把她的面容勾勒得令人荡气回肠，哪怕是袁洪烈也忍不住连连点头，眼中慢是欣赏和赞美：“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追求实力是为了什么，当初我请求师傅传授我《忘我决》完全是因为情绪的原因，但在无尽洞穴修炼的那些日子让我彻底想明白一个道理。我追求实力，追求力量是为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亲人和朋友，如果为了一部功法而去泯灭自己内心的情感，为了修炼提高自身修为和丢失修炼的意义，这样的修炼又有什么意义？”
“有道理。”袁洪烈内心受到触动，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为了某些东西而去修炼，提高的吗？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在杀戮、尔虞我诈，充满算计与心机的世界里生活得久了，人也逐渐忘记了自己修炼的意义，到头来完全迷失，彻底沉浸在追求个人实力，提升修为的世界里，这几乎是所有高手的通病，因为到最后他们活着似乎只有这一个目标。
第300章 是白痴还是愚蠢？
“其实武者们都只为一个目的而修炼。”沉默了一会儿，吴月把林奇前不久对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一直以来，武者们修炼功法追求更高境界，都仅仅只是为了掌握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自由，以及兴趣嗜好，甚至是人生轨迹。谁不希望自己像是别人手中的玩偶，只是棋盘上一颗比较重要的旗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