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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除了王伦，还有一位太上长老，但此人却不在宗门，而是游历天涯，过着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生活，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数十年来从未有人听说过他出现的消息，是死是活谁也不知。
不过，谁也未曾想到，在剑堂领域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两位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神秘高人。剑堂执事处，宋世玉和洪长苏两位长老，看着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的尹向天，神色颇为凝重。
“此事当真？”
王城搀扶尹向天，面对两位长老的质问，他回忆着说道：“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跟乡下老头没什么两样，可总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茅屋里还有一个人，我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但我能肯定她是女的，因为她弹奏的曲子犹如天籁，简直让人如痴如醉。”
仔细回想了一番，两位长老确定天元宗没有这样的人物，两个神秘高手的突然出现让他二人心下一紧。
尹向天提起一口气，虚弱无力的道：“二人莫测高深，实力不容小觑，我能够清楚感觉得到，她们的实力至少在真灵后期，或许是伦海境强者也说不定。”
宋洪两位长老也无暇去问，好好的玄武堂不呆，你跑来剑堂做什么这些无聊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那两个神秘高手的身份，若真是天元宗某位隐世高手那自然好，若不是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这就说明早有外人渗透天元宗。
“来人。”门口的弟子急忙跑进来，恭声道：“长老有何吩咐？”
送长老吩咐说道：“把尹师兄送回玄武堂，迅速召集剑堂所有内门长老，一炷香时间后务必聚集于此。”
房间里剩下两位长老，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宋世玉看向洪长苏，道：“依我看，还是先去确认一下两位高人的身份，再通知堂主不迟。”
……
琴弦突然崩断，婆婆突然停止了弹奏，她语重心长的对林奇说：“有麻烦来了，你若不想被连累，就快走吧！”
“我林奇虽不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婆婆有麻烦，我林奇自当留下尽绵薄之力。”林奇多少也能够猜到，应该是尹向天把两位前辈隐修于此的消息公布了出去，他想留下一来是因为婆婆待他不错，二来也想弄清楚两位高人的身份，想来不会有大麻烦才是。
婆婆淡淡的道：“你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多谢婆婆。”
不多时，院外迎面走来二十几位武者，他们以宋洪两位长老领头，实力最低的也是真灵中期修为，这个阵仗即便对方是伦海境强者也能扛上一时半会儿。
老翁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继续编织竹具。宋长老示意让众人止步，自己一人走到门前，轻声道：“剑堂宋世玉拜见前辈，听说茅屋里有一位能够弹奏天籁琴音的高人，可否让在下见上一面？”
“姑姑不想见外人，你们走吧！”老翁也不看宋世玉，不是轻蔑，也不是轻视，而是你不够资格让我抬头。
姑姑？宋世玉一愣，心想这位前辈少说也有七十来岁，他的姑姑怎么也比此人大十岁或是二十岁，天元宗最年长的长老仅有一位，他终年不见踪影，喜欢游历山水，不问世事，宋长老在二十年前有幸见过一面，至此以后没有听说那人的踪迹。如此一来，眼前二人怕不是天元宗前辈，而是其他门派潜入进来的，多半是敌非友。
“敢问前辈，姓甚名甚？”宋长老口气还算和气，但言语之中已经有了一丝敌意。
老翁慢慢抬起头来，淡漠道：“老头的名字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哈哈哈……”一阵豪迈的笑声自天际处传来，声音虚无缥缈却中气十足，明明是在数百里之外，众人却能清晰可闻。
就在众人失神惊愕的时间里，东边天际出现一点白光，光点越来越大，把周围的空气都渲染成了一片亮白之色，宋长老凝神望去，绚丽刺眼的白光之中，包裹着一道人影，此人正以光速朝这边激射而来。
三息时间不到，白光突然落在院外，包裹人影的白光围绕那人旋转一会儿后，骤然轰散。
“玄武堂主，您怎么来了？”宋长老微微皱起眉头，他来了也好，面前这位其十来岁的老翁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莫测高深，自己怕不是他的敌手，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百来岁高人。
第239章 正与邪
袁洪烈双手背负在后，他不像宋长老那般先礼后兵，直接从走进院门来到老翁身前。
老翁抬起头来，神色淡漠，可语气却有几分不悦：“不经主人同意，擅自进入别人的居所，这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哦？”玄武堂主哈哈一笑，言语锋利，气势内敛，却给人一种锋芒侧漏的感觉：“我想你似乎是搞错了，这里是天元宗境地，你并非我天元宗之人，到底谁才是主，谁才是客？”
老翁冷哼一声，却是无言以对。玄武堂主占据上风后，大步朝茅屋走去：“屋子里的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想见姑姑，先过我这一关再说。”老翁神出鬼没的来到袁洪烈面前，二人只隔了三步的距离，目光在虚空交织，碰撞摩擦，电光闪烁，一触即发。
老翁眼瞳缩成一团，玄武堂主神色轻松，皮笑肉不笑，但双眸之中却越发凝重起来。
砰砰砰！
二人出拳如疯狂暴雨，又如电闪雷鸣，众人只看见无数拳头落在对手身体上，到底谁占据上风，谁下风根本无从知晓。他们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打树梢上，强劲的真气摩擦着，空气扭曲爆炸，余波四起，树倒屋塌，唯独婆婆所在的那间茅屋屹立不倒，仿佛无形之中有力量保护着。
房间里，林奇十分担心，急忙站起身来，欲要出门相助。
“你要做什么？”婆婆苍老的声音在林奇耳边回旋。
林奇道：“婆婆，我想出去看看，或许我能帮忙？”
“你出去只是找死，不到起到丝毫作用，反而会给孟贤侄添乱。”
“可……婆婆，你们为何不解释一番，大家都是讲理之人，若说明的缘由这场战斗是可以避免的。”外面的打斗突然停了下来，寂静得像是深夜的山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林奇苦口婆心的劝，希望能起到作用。
可婆婆却对林奇几分嘲笑，几分讥讽：“你要婆婆解释什么？”
“只要……解释……”一时间，林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现在婆婆跟孟前辈都不肯说出来历，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的身份非常暧昧，不能说也说不得。
院内，老翁嘴角溢出鲜血，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看起来像是受了重创。而对面的玄武堂主也不好受，停战之后身体突然“噼里啪啦”的爆炸起来，全身血管爆裂，像是从血池里走出来的血人。
袁洪烈身上的伤口非常怪异，有丝丝黑气萦绕，并且还有腐蚀作用，若非他修为深厚，真气精纯，早就被腐蚀成为一股骸骨了。
“这是魔煞之气，你……你是魔宗的人？”
此话一出，宋世玉与洪长苏对视一眼，不自觉的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怪事情联系起来，这绝对不是巧合。
林奇一脸惊骇，看婆婆的眼神立马变了，不再那么毫无戒备了，反而有种隔阂：“婆婆，您是魔宗的人？”
“是又如何？”婆婆轻笑一声：“刚刚我叫你离开，你却执意要留下，怎么，现如今后悔了？”
迟疑了一会儿，林奇呵呵一笑：“正为正，正非正。邪为邪，邪非邪。所谓正邪我认为只是立场上的正邪，非人之正邪。在正邪两字之间，并有绝对的正邪，只有利益的正邪。”
“自古以来，都是强者生，弱者死；强者有判定弱者为邪，成者王，败者寇。正非人之正，邪非人之邪。强者为王者正。弱者为寇是为邪。能选择正邪的只有强者，弱者是没有选择正邪的权力。”
婆婆有些惊讶，如果这些话是从一位世外高人口中说出，她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可此话却是从一位少年口中传出，怎么能不惊。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林奇坦白道：“是我父亲说的，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却也知道正邪不是表面能够看出来的。无论婆婆是魔宗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不会离开。”
“你就不怕我害你？”婆婆一笑道。
林奇坚决道：“婆婆对我千般好，林奇怎会不知道，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我能相信，那便是婆婆你了。管它魔宗也好，正道也罢，我只认婆婆待我好。”
砰的一声。
一个人影倒飞而来，把茅屋房间门撞了开来。
老翁口吐鲜血，摇晃着身体爬起身来，林奇急忙上千搀扶：“孟前辈，您没事吧？”
“姑姑，我已尽力了。”老翁面色苍白，说话无力，显然是受了重伤，林奇搀扶起他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洪烈一进门就看到了林奇，看到他一身剑堂弟子特有的服饰后，面色一凝，刚刚要开口，身后尾随而来的宋轰两位长老，齐声道：“林奇，你怎么在这里？”
袁洪烈开口问道：“你就是林奇？”
他的名声很大，在宗门内的名声甚至大得超过宗主王伦本人，先是大闹天元宗外门，然后又传出沦为废人的消息，前几日‘铸剑山庄’庄主司马惊鸿亲自前来拜会，还送来十口价值不菲的钱财宝贝，随后不久，五驸马杨晓凡又领着江湖上一帮亦正亦邪的人物前来拜会，赠送不少疗伤的天才地宝。
林奇点头，这个情况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世玉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提刑官经过千难万险，凭借着一点蛛丝马迹，终破奇案的喜悦：“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马惊鸿、五驸马，还有那么多江湖人士，会齐聚而来拜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小子。原来林奇暗中与魔宗之人勾结，我想司马惊鸿，还有五驸马一定是受到魔教威胁，这才前来导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么一说，他身后的长老顿时明白过来，虽然还有重重疑问跟端倪，但林奇与魔宗之人勾结可以说是人证物证聚在，容不得他抵赖，围困整个天元宗的谜团终于是解开了，可又陷入另外一个疑团之中。
袁洪烈看着帘子后面的婆婆，爽朗一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也该了揭开面纱的时候了，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240章 倔强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事情应该如此，是婆婆你让司马惊鸿，五驸马杨晓凡还有江西五怪来天元宗的。”林奇突然从一旁横掠而出，拦在袁洪烈面前，朗声道：“我虽然不知道婆婆究竟有何用意，但我能够感受的出来，司马惊鸿等人对我没有半点恶意，相反，他们又是送礼、又给我疗伤，林奇看在心里记在心里，不敢忘怀。”
“林奇，你究竟想说什么？”袁洪烈双目一瞪，怒斥道：“给我退下，你与魔教勾结其罪挡诛，你若不知悔改，我可以当场令你粉身碎骨。”
林奇朝婆婆施礼，恭声道：“婆婆对我的恩德，即便林奇上刀山下火海也难以回报。”转过身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斩仙剑，持剑而立，面色平静，眼神淡然，那是已经做好慷慨赴死的觉悟，他决定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婆婆做最后一点事情。
老翁扶着椅子，吐出一口挤压在胸口的淤血，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喘息也顺畅了许多，他朗声道：“林少侠舍生忘死，也不妄婆婆对你一番好意。”
“笑话，笑话，这简直就是笑话。”宋世玉不忘张文远嘱托，他曾私下说林奇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美玉，眼下不过他人生所遇到的一个磨难而已，如鲤鱼跃龙门一般，一旦越过这个苦难，立即如鱼得水，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而宋世玉也一直暗中观察林奇，发现他虽身中奇毒，无法调运真气，但没有像普通人一样颓废下去，那份绝望绝对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下来的，他相信林奇一定是受魔教妖人蛊惑这才失去本质，只要让他看清楚魔教之徒的本性，林奇就能放下心中所为的感恩，用正确的态度去对待这些魔教妖人。
故此，他走到袁洪烈身旁，苦口婆心的道：“林奇，你可知几千年来，魔宗为何会一直与正派宗门对峙？”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帘子后面那位婆婆对我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不要，我也不能让你们打扰婆婆。”林奇一脸一片认真，执拗。
一旦认真了就不会再改了，他就这样一个纯粹的人。
袁洪烈不满道：“宋长老，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姑且退开，我看帘子里面的魔教妖人如何能挡我的脚步。”
宋世玉却不让，反而走在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不客气道：“袁堂主，这里是剑堂地域，在没有得到宗主命令之前，这里的事情完全由剑堂处理，您似乎没有插手的资格？”
在天元宗，十二堂虽隶属于宗门，但都是各为其“主”，各堂都是独立存在散而不乱，宋世玉这么一说，袁洪烈还真没有办法，只好冷哼一声，极不服气，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
“宋长老，动手吧！”林奇持剑而立，旧伤未愈，若想与宋世玉缠斗，怕是对方出一招就能把他秒杀。
然而，宋世玉并未这么做，而是道：“林奇，你可知吸血老祖？他为练魔功不惜吸食童男童女鲜血，数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父母的宝贝女儿被他残害；白发魔女你可知道，她为了引出仇家报仇，甚至不惜血洗江湖，见人就将他们头颅抓裂……实话告诉你，每一个魔宗妖孽都背负了数百条，甚至上千条人命，在你面前的这两位实力高深的大魔头，你可知他们曾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跟对你的恩惠比起来，那些孽债又算得了什么？”
林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双眸不带一丝情绪，清冷道：“不必说了，动手吧！”
说到这里，林奇和在场众人，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奇怪，毫无征兆猛地冒了出来，就像是冰冷的雪水从全身所有毛细细孔里往身体里面灌。
林奇一下子感觉出来了，那是危险和杀气，一瞬间，几乎是潜意识的，精神猛地收缩绷紧。可他的身体却不争气的软了下去。就在感觉到危险的同时，另外一种特殊的感觉，开始在身体里蔓延扩散。
双腿突然变得很沉重，除去沉重以外，更多是神经的麻木和体力的虚弱。这阵特殊的感觉一出现便以烈火燎原之势，迅速朝身体其他部分蔓延，全身肌肉，甚至是骨骼都一块接着一块的酥软下去。
下一刻，双腿终于沉了下去，因为没有力气了，所以下身再也没办法支撑上身倒了下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仅如此而已。那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迅速上身到胸口位置。
呼吸失去了节奏，没有了力量，心脏跳动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头就像是灌了铁水一样沉重，脖子根本无法支撑它的重量，晕晕的，闷闷的。
虚弱的速度就像是一盆烧开了热水，突然之间倒下一盆冰水，水温瞬间被平衡下来，但总还是有一个传播的速度，但虚弱的感觉不比冷热温差慢，这种速度非常之快，下身支撑不住身体不过才一眨眼时间，刚刚把眼皮合上就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睁眼了。
这是虚弱到了极致的表现，同时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阎王殿。
不光是林奇一人而已，宋世玉和洪长苏，还有其他长老都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他们的抵抗力更强一些，他倒下后这些长老才纷纷倒地不起，而宋长老更是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张大嘴巴，就像是用全身肌肉在挤压，终于挤出了一点点可怜的力气，声音细若蚊蝇，但林奇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的是天元力场四个大字，重要的是袁洪烈释放出来的《天元力场》，是修炼到巅峰的体现，这样的功力他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把一头牛的力气侵蚀掉，如同烂泥一样站不起来。
耳朵不能动，眼睛不能动……只有思维可以自如行动，可呼吸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林奇哪有心思去思考，冥冥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死了吗？
第241章 天魔琴
“天元宗绝学果然非同凡响，玄武堂主竟能将它修炼到如此境界，着实令人佩服。”婆婆的声音非常自然，并没有受到天元力场的束缚，她优柔的抚琴弹奏，悠扬平缓的旋律从指间化作一个个音符在屋子里回荡。
天元力场是天元宗武学至宝，传说修炼到一定的境地，所掌控的空间范围会不断扩大，从数米到上百米……达到一定境界后，他们可以直接封闭一切活物，强制将其抹杀。
林奇曾与魔宗应无情战斗过，知道这门功法的可怕与怪异，可他与袁洪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力场刚一出现就把在场之人全部禁锢，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得“咯吱咯吱”作响，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可谓杀人于无形。
这些年以来，袁洪烈一直在闭关不问外事，面前这位神秘莫测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