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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极稳,好像连哪里摆了摆件、哪里是桌哪里有几都一清二楚,摸着黑竟然未碰到任何物件,径直来到了皇后的床前。他二话不说翻身上床,伸手一摸,摸到了顾锦年身上穿着的绫罗,丝滑的触感仿佛刺激了他的情/欲,他伸展双臂一抱,正好抱个满怀。只听耳边顾锦年叹息般的轻语,“你穿这么多做什么,还要我亲自帮你更衣吗。”
付欣翰好像发出一声极轻极浅的笑声,竟然放开了怀中人,平躺下去。顾锦年“咦”了一声,“还当真要我动手啊。”随着话音,一双手抚上了他的前胸,动作熟练地解开他身上的腰带、丝绦、盘扣,他配合着除去外袍后,幽幽叹了口气,说:“就如此饥渴难耐、如此迫不及待吗?”正在他身上动作着的那双手明显一抖,随后僵住,手中仍拽着他腰畔打结的缎带。几乎是同时发出的两声吸气声,一重一浅,而后就听到顾锦年用颤抖的声音将姬修远三字说得支离破碎。姬修远又发出一声和刚上床时一模一样的轻笑声,“没想到吧。”话音才落,他便感觉到有十根冰冷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面颊。他暗笑,果然是亏着心呢,不然一向淡定沉着的顾锦年怎么会让自己的两只手抖成这个样子。两只手,嗯?两只手?姬修远用极缓慢的动作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在那里,他同样摸到了两只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挂满白灯笼与白绫幔的凤栖宫中回荡,宛如尖细阴森的夜鬼嚎叫。凤栖宫内各屋值夜的宫人们有的被吓得钻进被子瑟瑟发抖,有的双腿发软全身发麻根本无法动弹,还有的干脆顺着双腿放出一股温热的液体,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反应,是因为他们都是凤栖宫以前伺候皇后的老人,今日又都被皇后调了回来。既然是老人,那么就没有理由听不出这一声极富魔幻主义色彩和充满强烈个人风格的鬼叫是出自皇帝陛下的口中。皇帝陛下在以往发出夜半惨叫本来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今夜,他在凤栖宫发出惨叫。
宫人们认为他们明白了为何皇后娘娘突然将所有人调回,并且还加多了太监的数量,原来,果然是有缘由的呀。众人泪眼相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口子上演人鬼情未了非要拉上我们做鉴证人啊?还制造出这样的音效,需不需要这么敬业啊?
寝宫内,皇帝陛下所受到的惊吓一点不比寝宫外的人们少。当那双冰冷的手掩住他的嘴,试图阻止他的叫声时,他的下半张脸都被那冰冷的手指钳制住,十根如冰柱般的手指将令人寒毛倒竖的冰凉感由他的下半张脸分为两路流窜,一路经由他的下巴传至他的脖颈、前胸、腰腹、四肢,另一路经由他的双唇、牙关经他的咽喉进驻他的五脏六腑,最终冰冻了他的全身。他在心中暗骂,这样的体温,顾锦年啊,咱俩到底谁是死人啊?
弘德帝姬修远用他仅剩的一点清醒意识抓紧时间思考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并且得出了一个相对客观的结论,自己生时,是一个倒霉的皇帝,自己死后,是一个倒霉的死皇帝。所以,让礼部绞尽脑汁也尚无定论的自己的庙号其实经过这样分析后是很容易起的,一个衰字当可以全面概况、简约形容之。
嗯,姬修远对自己为自己拟定的庙号相当满意,齐衰帝,实在是太贴切了。
五十九章 我要的你给不给呢
两声“嚓嚓”的轻响过后,室内明亮起来,姬修远眯着眼睛适应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个老婆四只手的真相。世事就是如此,被人们想象得越是离奇、诡异的事,在拨开迷雾与猜测后,往往会发现其真相竟然很平淡无奇,甚至相当无趣。顾锦年之所以会有四只手对姬修远上下其手是因为,另外两只手是另一个人的,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一直在脱自己衣服的那两只手的主人是常宁,自己上床的最初抱了一下的那个人也是常宁,得知这样的真相后,姬修远怨毒地瞪了常宁一眼。
在皇帝第二记眼刀劈过来之前,常宁飞快地蹦下床逃了出去。帝后的巅峰对决时刻,傻子才会围在旁边看热闹,那绝对是正主毫发无损,全部伤及无辜的战争。
姬修远冷冷瞪着顾锦年,“朕尸骨未寒,你这个未亡人就迫不及待地勾引旧情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顾锦年端详着他的面容,与自己白天在棺木中看见的有些不同,仍旧是消瘦的但多了许多生气,轻抚他的面颊,她柔声说:“想要诈死也不需要这样折磨自己啊,这有多伤身啊。”
“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居然还让他搂抱,还让他、让他,占尽便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啊?”
“你这几天都呆在哪里?不会一直躺在棺木中吧?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你,你先回答我问题,别以为几句关心的话就能收买我。”
顾锦年将自己认为付欣翰的可疑之处一一讲出,包括他在过往的十余年中,数次莫名失踪几个月,以及他从不为人所知的家世。“我约他今夜来此就是想要看看他的胸前是否有动物的纹身,若是有,那他必是鞑靼世子无疑,若是没有,这样的乱臣贼子也不必留。”
姬修远深深望了她一眼,“有心了。”
顾锦年笑了笑,“你也是。”
姬修远蹙眉,顾锦年会给他的这三个字虽看似平淡但实则是话里有话,而他也确实是做了些有心的事。
“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可经由女子作为传播的媒介,使接触这个女子的男人中毒而亡。”
“你中了这样的毒?我是那个媒介?”
“那一日,你从宫外回来后,我便开始出现莫名的症状,后来悄悄找来陆老太医后得以证实。”
“你认为是我从外面寻来着这样的毒药准备毒杀你?”
姬修远吃了一惊,没有否认。“我想证明到底是谁要毒杀我。”顾锦年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所以你将计就计,索性诈死。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你故意让毒发在你的体内,虽然没有真咽气但是也让自己受尽苦头。”
姬修远苦笑,“我所有的症状都是真的,你竟然还屡次三番的试探我。”
她亦是苦笑,她确实试探过他,可是那样试探的出心是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会虚弱成那副模样,她多期望那是他在做戏,而看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检验是否暗害成功的动作。“那你现在已经确定不是我要暗害你了吗?”
“今晚之前不确定。在此前,我只确定付欣翰定是主使之人。”
“那一日清晨,他见过我。”
“还给了你一样东西。”
“那东西里有你说的那种毒?”
“不仅有那种毒,而且还有一种致人成瘾的毒以确保你会时时刻刻将那样东西带在身边,时不时的拿出来摸摸,这样你我每日同出同入、餐饮饭食皆在一处,想我不中毒都难。”
“付欣翰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毒害你,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付欣翰在吏部的档案上注明他祖籍是河间府,不过,河间却没有他家的祖坟。”
“那么,他确实是鞑靼小王子?”
“不用看前胸也可以肯定他是了。”
“你炸死,母后知道吧。”
“太后娘真是越来越会演戏了,跟她真死了儿子似的。”
“躺在棺材里很辛苦吧,就为了防着我开棺验尸。”
“你一向多疑多智。”
“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你?看上去不太像啊。”'。电子书:。电子书'
“为了逼真展现死了数天的尸体,我化了妆。如果数月后你再看,会更不一样。”
顾锦年有些厌恶和害怕地向后缩了缩,蹙眉扁嘴,结束了关于死尸会如何变化的探讨,换了一个新的话题。“阿桓、小王子和展落墨都是你安排他们提前隐匿行迹的吧。”
“这事不能被有心人利用,同时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左听右听,顾锦年只觉得这“有心人”三个字是针对于自己讲的,有些刺耳。抱膝坐着,她问:“皇上要如何再次活过来,想必也已想好了吧。”
姬修远失笑,“不是被你气活过来的吗。”他将顾锦年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玩弄,“死都死了,若是太快活过来多没意思,我好歹也要等着舅舅入京吊唁,看看他究竟是耀武扬威地占领京都还是隐忍地跪在灵前叩头。”
顾锦年轻轻扯过头发,将满头青丝收拢在背后,摆头一笑,“夜深了,皇上是回棺材中睡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
“以我现在的体力,实在没有气力爬回棺材里去。”
顾锦年再也无话,背对着他躺下。姬修远犹豫半晌,伸手环上她的腰,贴在她的身后,将脸埋进她的黑发中,呼吸间鼻端满是馨香。
这一觉,姬修远睡得很香很沉,是被高挂的日光照醒的。顾锦年已经不在床上,姬修远没有在意,自己起身,用研开的胭脂加入墨汁,在自己的脸颊上画出一块碍眼的胎记,再穿上太监的衣服,准备像这几日一样跟在常宁身后做一个看似忙碌的闲人。昨夜他并没有什么都说实话,实际上,棺材中的那个姬修远确实是个死人,所以看起来相当不同,但是谁会去细看一个死了好多天已经开始生尸斑的死尸呢。
姬修远悄没声地出现在常宁身后,没有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此刻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巴结上大总管的丑太监,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皇后呢?”姬修远悄声问常宁。
“没看见啊。”
姬修远依旧没在意。
过了午,皇后还是不见人影。
晚间,仍旧没看见她的身影。
姬修远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不是让你一直跟着她的吗?”
“跟着了呀。”神寂挺委屈。
“那为什么你现在站在我的眼前,皇后却没有?”
“因为皇后天没亮就出宫了。”
“去哪了?去干什么了?”
“去了天上人间,没干什么,就和廖春花说了一句,‘从今儿起我住这了。’”
“她住、她住那了?住天上人间了?她住那做什么?”
“我估摸着,皇后大概、也许、说不定、可能是……不想跟你住一块了。”
神寂的话就叫一语点醒梦中人。姬修远猛然间发觉昨夜顾锦年的表现相当不正常,除了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以外,就只是问了些问题,对于他瞒着她装死、怀疑她暗害他都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连点抱怨的表情都没有,那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的笑容太刻意、太事不关己。“她是生气了。”
神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纠结,“我说皇上,干太监这行确实不需要对女人有了解、有研究,可你是假的呀,你不能这么入戏不是?皇后那叫生气啊?那是伤心了,伤心到极点。”
姬修远立刻动身赶往天上人间。
自知理亏的人在赔礼道歉时,总是会格外嬉皮笑脸些,匆匆赶来的皇帝陛下站在皇后面前就表现得有些没皮没脸了。不过,他还是不了解顾锦年的性子,既然无声无息地出宫就不会被三言两语劝回宫。
姬修远没辙了,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哄女人开心。倒是顾锦年不急不躁地细细嘱咐,“身子还没痊愈,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听春花说,昨天那些人又聚在了一起,洛元帅那边有动静了,他带了五万精兵开拔,正日夜兼程向京都赶。你要早做打算。还有,阿桓你打算让他回宫吗?我的意见是先别回去,等等再说,万一洛元帅再有什么诡计,阿桓在宫里你也是多了一份顾忌和牵挂,万一他那个单纯的性子再被人利用了反倒更加不好。”
“你停,停。”姬修远比着手势拦下顾锦年的话,“你别跟交代遗言似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可你要是一直住在这里不回宫,我心里就未必有数了,数不准能变成不识数。”
顾锦年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低头摆弄手里的棋子。
“顾锦年,你就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给我回复了是不是?”
顾锦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开口,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你,你不出声是什么意思?这你总能告诉我吧。”
顾锦年抬眼看着他,“我不信任我,我若待在你身边,你少不得要整日堤防着我,我更会因你的不信任而愤懑,与其那样,不如等你能全然信任我或者我能接受你的防范再说的好。”
“信任?”姬修远坐在椅上长叹一声,“这东西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太过危险,全然将它给了谁都是禁忌中的禁忌。你要的是我给不起的奢侈品。”
“我知道,我刚刚那样说,只是希望你也知道。现在看来,你清楚了,明白了,所以,你可以起驾回宫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姬修远打了一个响指,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了句“回宫。”
顾锦年只觉头皮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章 公职与似务的区分
醒转过来,已是天明时分,顾锦年发现自己正好好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丝缎被子。用手肘撑起身体,往四周看看,香茗没在,只有一个太监坐在自己床边的绣墩上看书,看的书竟然是《中论》。一个太监看《中论》自然不太合理,而且这太监大喇喇的坐姿也不符合他的身份。顾锦年撇撇嘴,重新躺倒,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小里衣,下身也只有一件亵裙,就将被子裹得更紧些。姬修远举着书笑道:“现在遮有什么用,该看的我都看完了。”瞟了一眼顾锦年讶异的表情,“从昨天回宫到现在,这里除了咱们俩就没再进来过别的人,我想,你这样睡着会舒服些,所以就帮你更衣了。”
“姬修远,你,你,你个流氓。”
姬修远面不改色的合上手里的书,坐到床上,压低头凑近她笑着说:“皇后谬赞了,这个称号朕实在受之有愧,因为除了更衣我是真没干别的。”用更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其实,皇后从上到下确实是没什么地方能引起我的邪念,故而,还请皇后收回刚刚的冠名,实在名不符实,名不符实啊。”
顾锦年难得的动了真气,咬牙道:“姬修远,你说的对,你不是流氓,你是臭流氓。”
姬修远似乎被骂得挺开心,爬在她的肩窝处偷笑。顾锦年想要推开他,有顾忌着动作太大会露出身体其他部位,只得咬着唇连连重复着吸气、呼气,同时在心中默念那三句她已有许久未曾动用过的“箴言”。
“孩子他娘,对不起。”
顾锦年停止了一切动作,包括呼吸。屏息半晌,她才呛到了一样,连声咳了几下,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
“不是,前半句。”
“孩子他娘。”
顾锦年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姬修远,就仿佛此刻在姬修远的脸上正有一颗小树苗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一样。“怎么、怎么了?”姬修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从哪学来的这个称呼?”
“从……就是……你有一日说过不喜欢我称呼你为皇后,我想,小年谁都能叫,唯有孩子他娘是只有孩子他爹能叫的,所以……就、就叫了。”
“粗俗。”顾锦年抿着嘴故意将头转偏不看他。
“我怎么觉着挺亲切的?”
“你哪里就是孩子他爹了?我们有孩子吗?”
“早晚会有的。”
“把我强绑回来,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强……反正我还没答应要回宫呢。万一你再有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什么的,我可就是首要嫌疑人,罪过可大了。”
“哎,枉你聪明一世却怎么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区分不清楚。”姬修远正儿八经地坐端正,一副诲人不倦的模样,“你听清楚,我接回来的是孩子他娘,从过往的经验看,孩子他爹——我,曾经得过伤风感冒、头疼脑热什么的,孩子他娘虽未能防患于未然,颇有失职之嫌,但好在每次皆能亡羊补牢,任劳任怨的照顾孩子他爹直至痊愈,有着良好的记录。”清了清嗓子,他变得更为正经,用在早朝上的口气和神态说:“至于皇后么,朕为一朝之君,她为君下之臣,被奸人利用,有不查之责,险些造成大齐的后继江山无人继承,姬氏皇朝易位于异族他姓,对此皇后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况,此乃朝政、是涉及到江山、国计民生的大事,莫说是皇后,即便是太后,危及到江山天下,朕也绝不会姑息。”
顾锦年默默地听完,眼神愣愣的望着床顶许久,而后,将目光移到姬修远的脸上,“照你这样说,皇后是在罪无可恕,该领罪受罚。”
“确然。朕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如何惩罚皇后了。”
顾锦年蹙眉,不知道他所指的罚是个什么罚。
“罚,扣除皇后终生俸禄。”
顾锦年听得一愣,扣除终生俸禄?她很稀罕那点银子吗?姬修远眉眼弯弯地俯身凑过来,“孩子他娘,在床底之间就莫议国事,莫论君臣了吧。”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还叫的挺顺口的。”
“你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先……就这么凑合着叫吧,我这人随和。”顾锦年回过头挑着眼角看他,“现在说说,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诶,你说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让我说啊,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