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偷书贼-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德国举国上下都开始筹备希特勒的生日,莫尔钦镇也不例外。这一年尤其特别。随着德军的节节胜利,希特勒的地位日益稳固,莫尔钦镇上纳粹党党部希望这次生日庆祝会能更为隆重。他们将举行一次游行。大家一起游行,在音乐的伴奏下唱歌,还要点上一堆篝火。

莉赛尔在莫尔钦镇上送衣服的时候,纳粹党徒们也在四处活动收集燃料。有那么一两回,莉赛尔碰巧遇到有人敲着别人家的门,问这些人有没有不需要或者打算扔掉的东西。爸爸拿回家的《莫尔钦快报》上面宣称,要在镇上的广场为庆祝会生一堆火,当地所有希特勒青年团的成员都要参加。这次活动不仅是为了庆祝希特勒的生日,更是为了庆祝他战胜了敌人,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对德国的遏制。“所有的东西,”报上这样写道,“那个时期以来的东西——报纸,海报,书籍,旗帜——我们的敌人用于宣传的任何东西都要送到慕尼黑大街的纳粹党党部来。”

甚至连正在等待改造的舒勒大街——著名的黄星之街——也最终被彻底搜查了一番,以便找出点什么,随便是什么东西,好以元首的名义来烧掉。如果说某个纳粹党徒仅仅为了增加燃料的数量而去印出一千多“毒书”或“毒海报”来,那也不足为奇。

一切准备就绪,四月二十日的庆祝会将成为一次盛典,这一天将充满火焰和欢呼声。

还有图书偷盗事件。

那天早晨,在休伯曼家一切如常。

“那只蠢猪又在看窗子外头了,”罗莎·休伯曼骂道,“天天看,今儿你又有啥好瞧的?”

“噢。”爸爸高兴地回应着,窗子上头的旗帜遮住了他的背,“你该来瞧瞧这个女人,”他扭头瞟了妈妈一眼,又对莉赛尔咧咧嘴,“我真想跑出去追求她,你可比不上她哦,妈妈。”

“猪猡!”妈妈冲他挥舞着木勺。

爸爸继续看着窗外,凝视着那个假想中的女人和那一排真真切切的旗帜。

那一天,莫尔钦镇的大街小巷都为了庆祝元首的生日而张灯结彩。有的地方,像迪勒太太家,连玻璃都被擦得锃亮,簇新的纳粹党旗迎风飘扬,那符号就像镶嵌在红底白心的毯子上的珠宝。而有些人就把旗帜搭在壁架上,像是在晾什么东西一样,可没有人管它。

起初,休伯曼一家差点大难临头,因为他们找不着旗帜了。

“他们要来找茬了,”妈妈警告她丈夫,“他们要来把我们抓走了。”又是一个“他们”。“我们得赶紧找出来!”爸爸差点就跑到地下室去在废旧的床单上画一面旗帜了。谢天谢地,旗帜终于钻出来了,原来是藏在柜子里的手风琴后面了。

“这个破手风琴太碍手碍脚了!”妈妈转身喊道,“莉赛尔!”

女孩很荣幸地把这面旗帜钉在窗框上。

后来,小汉斯和特鲁迪都回到家来吃饭,就像过圣诞节和复活节时一样。现在,该详细介绍一下这两个人了。

特鲁迪,人们又常常把叫她特鲁黛尔,只比她妈妈高几厘米。她继承了罗莎·休伯曼的缺点,走路时老迈着鸭步,除此之外,其他方面要比她妈妈好一点。她在慕尼黑的富人区做女佣,住在那户人家里。看上去,她已经腻烦了小孩,可对莉赛尔至少还能笑着说说话,她的嘴唇柔软,声音轻柔。

小汉斯的眼睛和个头都像他爸爸。不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银光可不像爸爸一样充满暖意——那光芒是属于元首的。他比爸爸略胖些,一头金发,皮肤就像米白色的油漆。

他们俩是一块儿从慕尼黑乘火车回家的。到家不久,父子俩又开始剑拔弩张了。

1940年,希特勒的生日(2)

汉斯·休伯曼与儿子对峙的缘由

在小汉斯眼里,爸爸属于旧德国——那时候别的国家都可以任意欺凌这个国家,而它的人民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长大以后,小汉斯发现别人把爸爸叫做“犹太人的粉刷匠”,因为爸爸要替犹太人刷房子。接着就发生了我马上要提到的这一幕——汉斯快要加入纳粹党的当口,他却失去了这次机会。所有人都清楚他不应该刷掉犹太人商店外墙上那些谩骂犹太人的话。这种行为既有损于德国,也对那些犹太罪人不利。

“那他们还是没让你参加了?”小汉斯旧话重提,这是圣诞节没有谈完的话题。

“参加什么?”

“当然是纳粹党了。”

“没有,我想他们已经把我忘了。”

“你没再去试试吗?你不能光坐在这儿,等着新世界来接纳你,你得走出去,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虽然你过去犯过错误。”

爸爸抬起头来。“错误?我这辈子犯过不少错误,可没参加纳粹不是错误。我向他们递交了申请的——你知道这件事——可我不可能天天跑去问他们。我只是……”

此时,一股寒风袭来。

它随着空气吹进窗户。或许,这是来自第三帝国的和风,里面积蓄着更为强大的力量;或许,这显示出欧洲还一息尚存。不管这是什么风,它从怒目圆睁着的父子俩中间吹过。

“你从来不关心这个国家,”小汉斯说,“至少是不够关心。”

爸爸的眼睛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可这并没有消除小汉斯心头的怒气。不知为什么,他看着那女孩。莉赛尔把她的三本书都堆在桌上,正在读其中的一本。她的嘴在无声地蠕动着,好像在和谁说话似的。“这孩子在读什么垃圾啊?她该读读《我的奋斗》。”

莉赛尔抬起头。

“别理他,莉赛尔,”爸爸说,“读你的书吧,他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可小汉斯没有就此罢休。他走近一步,说道:“你得选择,要么支持元首,要么反对他——我看你是反对派。你一直都是。”莉赛尔观察着小汉斯的脸,注视着他薄薄的嘴唇和尖利的下齿。“你太丢人了——如今全国上下都忙着清理那些人渣,好让德国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

特鲁迪和妈妈坐在那里不敢搭话,她们和莉赛尔一样被吓坏了。空气中弥漫着豌豆汤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他们都在等着下一句话。

这句话是儿子说的,只有五个字。

“你是胆小鬼。”他对着爸爸的脸吼了这句话,然后就飞快地离开厨房,冲出家门。

虽然明知没有用,爸爸还是走到门口对儿子大喊:“胆小鬼?我是胆小鬼?!”接着,他又跟到门口,恳求似的去追儿子。妈妈急忙跑到窗子边,用力扯下旗帜,推开窗户。她和特鲁迪、莉赛尔三个人一起挤在窗户旁看着爸爸追上儿子,抓住儿子的手臂,求儿子回去。她们什么都听不见,可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小汉斯拼命挣脱爸爸的样子,爸爸只好望着儿子远去。这一幕她们看得明明白白。

“汉斯,”妈妈终于大声叫嚷起来,特鲁迪和莉赛尔都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快回来。”

可那小子还是走掉了。

是的,那小子走了,我真希望能把后来发生在小汉斯·休伯曼身上的事都告诉你们,可惜不行。

元首生日庆祝会那晚,他从汉密尔街上消失后,很快就进入到另外一个故事的场景里去了。那个故事的每一步都把他引向了那场发生在苏联的悲剧。

苏联的斯大林格勒。(奇书网|)

关于斯大林格勒的一些情况

1。

1942年和1943年初,每天早晨,这个城市的上空都如同漂白过的床单一样白。

2。

每天,当我穿过这个城市,带走属于我的灵魂时,这张白床单上都会溅上鲜血,直到最后血流成河。

1940年,希特勒的生日(3)

3。

每天晚上,这张床单又被拧干、漂白,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4。

战斗是白天唯一可做的事情。

儿子走后,汉斯·休伯曼又站了一会儿。街道看上去异常空旷。

等他回到家,妈妈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她没有训斥爸爸,要是在过去,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感觉到,被唯一的儿子贴上了胆小鬼的标签,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晚饭后,他默默无语地坐在桌旁。难道真的像儿子残忍地指责的那样,他是个胆小鬼吗?当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考虑的只有他一个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活下来。然而,恐惧会让人胆怯吗?是因为庆幸自己还活着所以才胆怯的吗?

他两眼盯着桌子,心潮起伏。

“爸爸,”莉赛尔叫他,可他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他刚才在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爸爸回答道,他对着桌子轻声说,“没什么意思。忘了他的话吧,莉赛尔。”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又说:“你是不是准备好了?”这次他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打算去看篝火吗?”

“准备好了,爸爸。”

偷书贼换上了她的希特勒青年团制服。半小时后,他们离开家,去青年团总部。孩子们将在那儿列队前往镇上的广场。

有人将在那儿发表演讲。

还会点燃一堆篝火。

有一本书会被偷走。

百分之百的纯日耳曼汗水(1)

人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这些德国青年向市政大厅和广场方向前进。在这样的场合里,莉赛尔忘记了她的亲生母亲和别的困扰她的问题。人群朝着他们欢呼鼓掌,她的情绪也随之高涨。有的孩子向父母挥手示意,可也只敢挥了几下——他们得到了详尽的指示:一直前进,不要东张西望,不要向人群挥手。

当鲁迪所在的队伍走进广场并按照命令停下来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是汤米·穆勒引发的。这个团的其他人都停止了前进,只有他直挺挺地撞上了前面的一个男孩。

“白痴!”那个男孩吐了一口唾沫,转过身来。

“对不起,”汤米·穆勒抱歉地伸出手臂,他的脸又开始抽搐,“我听不见。”这虽然是个小插曲,不过却预示着麻烦将接踵而至。这个麻烦既与汤米有关,也与鲁迪有关。

游行接近尾声时,希特勒青年团获令将队伍解散。熊熊的篝火点亮了他们的眼睛,使他们兴奋不已,再让他们保持队形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们齐声高喊了一句“万岁,希特勒”就散开了。莉赛尔寻找着鲁迪的影子,可孩子们四下散开后,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人,和高声的呼喊。孩子们都在找自己的伙伴。

下午4点30分,天气已十分寒冷。

人们开玩笑说他们需要暖和一下了。“这堆垃圾就只有这点好处。”

手推车把它们全运进来了,它们被倾倒在广场中央,上面还浇上了味道挺好闻的东西。有些书、纸张和别的东西滑落下来,又被重新扔回去。从远处看来,它就像一座火山,或是一个降落在广场中间的神奇的不速之客,需要有人将其尽快消灭。

浇在上面的东西产生了一股气味,这股味道向站在远处的人群飘过来。大约有一千多人聚集在广场四周,有的站在市政大厅前的台阶上,有的站在广场周围建筑的屋顶上。

莉赛尔在人群中穿梭着,一阵劈劈啪啪的声音让她误以为火已经点着了,其实并没有,那不过是人流涌动发出的声音。

他们没有等我就开始了。

虽然她的身体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一种罪恶——毕竟,她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她的三本书——她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些燃烧的书籍。我猜想人类喜欢看到毁灭的场景。沙滩上的城堡、多米诺骨牌搭成的房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人类拥有的超凡能力就是把毁灭升级。

莉赛尔透过人墙中的一条缝隙窥见那堆罪恶的东西还没有被点燃,心里顿时觉得宽慰了许多,她还没有错过这场好戏。人们朝着那堆东西乱戳一气,甚至朝那上面吐痰。这让她联想到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孤苦伶仃,四顾茫然,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没人喜欢他,他只能低下头,把两手插进衣袋里,永远地为自己祈祷。

越来越多的碎片落在这堆东西的边上,莉赛尔搜寻着鲁迪的影子。这头蠢猪上哪儿去了?

等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纳粹党的旗帜四处林立,穿制服的人随处可见,挡住了她的视线。没有用,到处人头攒动,无论怎么挤,无论怎么想办法,都无法出去。你只能融入其中,与其他人一起唱着歌等待着篝火燃起。

讲坛上的一个男人要求大家安静下来,他的身上穿着件亮闪闪的褐色制服,衣服上熨过的痕迹还依稀可见。人们开始安静下来。

他的第一句话是:“万岁,希特勒!”

他的第一个动作是:向元首行举手礼。

“今天是个光辉的日子,”他继续说,“不仅因为今天是我们伟大元首的生日,也是因为我们又一次打败了敌人,我们阻止了他们对我们思想的腐蚀。”

莉赛尔还在努力从人群中挤出来。

“我们结束了过去二十年来在德国大地上肆虐的瘟疫,”他在表演一种叫做演讲的东西——那是充满激情的技艺高超的表演——告诫人们要当心,要警觉,要寻找并摧毁图谋颠覆祖国的一切阴谋,“共产主义分子!无耻!”又是这个词,是从前听到过的,在那阴暗的屋子里,那些穿制服的人。“消灭犹太人!”

百分之百的纯日耳曼汗水(2)

演讲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莉赛尔放弃了挤出人群的努力。“共产主义分子”一词引起了她的注意。四面八方纳粹党徒们的附和声如波浪般席卷而过,消失在他们脚下的德国土地上。这应和之声犹如潮水,女孩仿佛踏在潮水之上,反复思考着“共产主义分子”一词。

迄今为止,在青年团里,他们都被告知日耳曼人是上等民族,除此外就没有再特别提起什么人了。当然,每个人都清楚犹太人是危害日耳曼理想的要犯。但是,从来没有人提到共产主义分子,一直到现在,虽然抱有这样政治信仰的人也受到了惩罚。

她不得不挤出人群。

她前面站着个女人,她的一头金发从中间分开,两条辫子静静地垂在肩头。这使莉赛尔回忆起过去待过的那些阴暗屋子,妈妈回答着那些只有一个词的讯问。

一切仿佛在眼前重现。

挨饿的妈妈,失踪的爸爸。共产主义分子。

死去的弟弟。

“现在,我们就对这堆垃圾,这堆毒药说再见吧!”

正当莉赛尔觉得恶心准备离开时,那个穿着亮闪闪的棕色制服的家伙从讲坛上走下来,从一个同伙手中接过一支火把,点燃了下面那堆受尽诅咒的东西。“万岁,希特勒!”

围观的人群也高喊:“万岁,希特勒!”

一群人从看台上跳下来,围着书堆继续点火,好像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周围爆发出阵阵欢呼声。纯日耳曼的汗水开始冒出来,接着,汗水出得越来越多,人们挥汗如雨,如同在汗水中游泳一样。叫喊声,汗水,微笑。我们记住这微笑吧。

人们兴高采烈地评论着,一起大喊着“万岁,希特勒”。你相信吗,这让我十分好奇,会不会有人在这个过程中瞎了一只眼或是伤到一只手或手腕。只要你不小心在错误的时间把头转向错误的方向,或者靠某人太近,完全有此可能。也许真的有人受了伤。我个人的所见是,这次事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至少没有造成肉体上的死亡。当然,这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我带走了大约四千万人的灵魂,不过,这是后话了。让我们还是回到火堆那儿去吧。

橘黄色的火焰在人群中舞动,纸张和印刷品都消失在火光中,燃烧的碎片从书上脱落下来。

在另一端,隔着模糊不清的火焰,可以看到许多棕色衬衣和做出卐字形状的手。你看不见人,只能看到制服和手势。

天空中的鸟儿都飞了下来。

它们被火光吸引,围绕着火堆飞行——直到受不了火焰的热度。或者,是人类的狂热?显然火焰的热度比不上人类的狂热。

莉赛尔正打算逃离,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莉赛尔!”

她循着声音扭头望去,想找到发出声音的人。噢,天哪,原来是路德威格·舒马克。他没有像她料想的那样讥笑她或开她的玩笑,或是说点别的话。他只是把她拉到身边,把自己的脚踝指给她看,他在狂欢中受了伤,可怕的污血正从袜子里渗出来。他那一头金发乱成一团,脸上充满了无助的表情,就像一只动物,不是一头灯光下的鹿,不是这么典型或是特殊,就是一只动物,在同类的混战中受了伤,就快要被他的同类踩死了。

她扶着他站起来,把他拖到人群后面,那里的空气好些。

他们蹒跚着走到教堂一侧的台阶上,这里没有什么人,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休息。

舒马克长长出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

他把身子坐好,抬起脚踝,然后看着莉赛尔·梅明格的脸说:“对不起。”他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她的嘴巴说,“还有……”他们的脑海中都是学校操场上那滑稽的一幕,还有他们的打斗,“你知道,我觉得对不起你。”

莉赛尔再次听到人们叫着那个词。

共产主义分子。

但是,她选择把注意力转移到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