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咏心中一沉,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后怕,是啊,如果晚出来一会,如果他带出来的三个妹妹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他可真要以死谢罪了!
当机立断,齐咏叫王蘅三个人赶快上马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时那个自称主人是胡公子的年轻男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对齐咏道:“我们主子说,这次算是齐少爷欠了主子一条命,留待着以后还吧。”说完又迅速离开了,齐咏愣在当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齐咏先把王蘅送回了王家,又把两个妹妹也送回去,这时,戏园子走水,出事了的消息才传开——看戏的百姓为求自保,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有的被困住了被烟熏死,被火烧死,而更多的人则是被相互踩踏受伤甚至致死!
整个杭州城都被震惊了!
齐咏这边刚带着两个妹妹回到家,消息就传了过来,齐老夫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急急忙忙的就叫人去打听,齐真和齐媛亲自跑去安慰了齐老夫人这才让她放心。
齐老夫人先是放了心,继而感叹起来:“大过年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的是罪孽。”
齐夫人则道:“这下双喜班可要倒霉了,毕竟这场祸事是因他们而起。”
齐老夫人点头,把齐老爷和齐鸣叫了过来,吩咐他们别掺合到这件事里去。
齐老爷正为齐咏所说的“英王爷的人可能来了杭州”这个消息而心烦意乱,闻言应了,只悄悄吩咐齐鸣,让他细细的打听这个所谓的胡公子,可那几个人却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踪迹也查不出来,齐老爷无法,只得嘱咐周旭格外小心些。
而另一方便,杭州知府蒋大人可是为这件惨案忙的焦头烂额,当日戏园子走水大乱,人们为了保命争相涌出们,除却众多被踩伤的人,还有八个人被踩踏而死,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其余六个都是孩子,或是十三四岁,或是七八岁。
这些人家骤然丧亲,都跑到衙门去哭闹喊冤,蒋大人只得先把双喜班的一干人等抓起来平息众怒,若是在大年下闹出什么民怨沸腾的事,传到京城去,他这个知府也不要做了。
王蘅在家也听王澜说了这件事,回想当天的情景,她们若是晚出来一步,只怕也要遭遇不测,一面庆幸,一面也疑惑那日要与齐咏喝茶,而后又莫名其妙消失了的胡公子。
如果不是他来请,表哥也就不会提前离开,这么说起来,倒像是他们提前知道有这一场祸事,故意引他们避开一样!
想到这儿,王蘅不禁心中一跳,想起那天那个人肆无忌惮的瞧着自己的目光,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疑惑。
她虽然喜欢看才子佳人的话本,但并不意味着她向往话本中所描绘的那种一见钟情或者“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的一时之乐,她觉得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那样瞧,是被轻视了,可她又觉得那男子似曾相识似的,当时在嘈杂的戏园子里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当真是越回想越熟悉。
王蘅暗暗心惊,觉得自己被“**”了,赶忙勒令自己不再想这些事,而很快的,她也没有心思想这件事了,因为她的未婚夫陈思泉来到了杭州送年礼。
说起来也巧了,每年陈家送年礼都是在年后,可今年却赶在了年前,说起来,这也是王澜第一次见长大以后的女婿呢,见陈思泉斯文秀气,举止彬彬有礼,与自家女儿十分般配,心中就十分满意,再看陈家送来的满满几大车年礼,足见陈家对王蘅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的看重,又添了几分高兴,待陈思泉也十分亲热。
王蘅偷偷躲在屏风后瞧了一眼陈思泉,这是打小就定下的亲事,王蘅虽没有什么期盼,却也不希望自己看不上未来的夫君,遂一见陈思泉,倒是满意了几分,又听父亲说陈思泉如何的温和有礼,心想只要陈思泉不是那等难缠的,她嫁过去后就有信心把日子给过好。
陈思泉在王家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告辞离开了,毕竟还要赶回金陵过年呢。
而王蘅也越发忙碌起来,临近过年,王氏族人登门拜访的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来的大部分都是贫寒子弟求人办事的,王澜并没有拒之门外,都客客气气的招待了,但他也深知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
在这些来打秋风的亲戚里,若是有想念书想考功名,或者说求个差事,这样自己知道刻苦上进,只需要一个机会的,王澜都很爽快的应下了,而对于那些只要些蝇头小利好过年的,王澜却都没有满足,但也没让他们空着手回去,总的来说还是皆大欢喜的。
王澜虽是读书人,性子又温和,却不是那等耳根子软好糊弄的,他打小一边读书一边跟着父亲王老太爷学做生意,年纪轻轻十几岁接手了这么大的家业,若是没有真本事,这份家业也守不住,因此即便他离开杭州七八年外出做官,再次回来查家中各色产业的帐,那些老奸巨猾的掌柜仍旧没有一个敢哄骗他的。
原本要核七八天的账本,有王澜经手,不过三天就搞定了,彭氏看着王澜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这个男人的爱意又添了一层,哪个女人不盼着自己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呢?
王澜读书知理,对庶务也颇为精通,彭氏觉得嫁给他是自己的福气,她想,前半辈子吃了这么多苦,老天爷到底慈悲,所以才在后半辈子弥补她。
到王家短短的半个月,所见所闻,都让彭氏觉得新鲜,尤其是王家的产业颇丰,素日生活作风也颇为奢侈,这让她既有一种微妙的自卑心理,又惊喜于自己能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些东西。
其实罗姨娘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的,没出嫁前,彭氏在家里过得憋屈极了,继母打压,弟妹欺凌,忍气吞声惯了,如今乍见王家豪富,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娘家炫耀炫耀,看看继母莫氏和弟弟妹妹羡慕嫉妒的神情,觉得才算是出了一口气呢。
☆、第十六章 及笄
大年三十晚上,王澜带着一些近亲的族人并王芹祭祖,并把彭氏的名字添在族谱上,待到祭祖完毕,已经是天黑了,各家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去团聚,王家一家人也终于团聚了,可王澜,王蘅,彭氏,王芹,再加上罗姨娘,人数寥寥,连一张桌子都坐不满,让王澜心中也颇为感叹。
再加上王芹在人前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王蘅本就不爱嬉笑,彭氏和罗姨娘更不会多嘴,席面上不免十分冷清。
王蘅想起以前过年,都是在齐家,和表哥一起放烟花,然后大家聚在外祖母屋子里彻夜打牌嬉笑,即便玩了个通宵也不觉得累,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拜了年后便呼呼大睡……
王蘅在心内叹了口气,举杯对王澜道:“我敬父亲一杯酒,祝愿父亲身体康泰,官运亨通。”
王澜笑呵呵的喝了酒,道:“蘅儿,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有什么有什么心愿或者想要的东西?告诉爹,爹替你置办。”
王蘅抿嘴笑道:“有爹爹陪我过生日便足够了,我什么都不缺。”
王澜笑道:“今年是你及笄,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回来的,倒算不上一件礼物,说起来,你也是大姑娘了,听你舅舅与王总管说,不管是打理铺子的生意还是算账,都十分出色,不如这样,爹送你两处铺面,算是你的嫁妆了,女儿家不比男儿,要多些银钱傍身才好。”
王蘅起身笑道:“多谢爹爹。”王澜点点头,看着亭亭玉立的王蘅,眼中满是温柔疼爱之色。
一旁彭氏和罗姨娘都没吭声。
彭氏是想起了对自己冷淡的父亲,暗暗羡慕王蘅在娘家如此得宠,日子过得也如此恣意,想来即便出嫁了这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想要什么不用说就有人送上来,哪像自己,即便是在娘家,也是天天熬日子,如今出了嫁,也是身不由己的时候更多。
而罗姨娘也是羡慕嫉妒,却是羡慕王蘅平白无故就得了两处铺子,不用说,一定是生意极好,日进斗金的好铺子,怎么王芹过生辰不见王澜如此大方?
罗姨娘的声音里满是醋意:“老爷待大小姐真是没的说,大小姐可千万要记得孝敬老爷才是,别像那等不孝女,出嫁了一颗心就尽贴着婆家,把娘家抛到了脑后,你如今嫁过去,嫁妆可都是出自娘家呢,这份情可不能忘。”
王蘅听了这话一皱眉,王澜也呵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蘅儿是我闺女,我如何待她要你来操心?”
罗姨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一对比王芹,心中就越发不忿,可她也不敢惹得王澜不高兴,一转眼看到彭氏在旁边坐着,不由笑道:“倒不是妾身心疼这些银子,如今夫人进了门,将来必定会与老爷子孙满堂,将来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个个都要花不少钱呢,如今大小姐是头一个出门子的,若是太过奢靡,以后的弟弟妹妹比着她来,纵有千万家财也搁不住分啊。”
彭氏一笑,不动声色道:“老爷为人勤谨,家中产业经过老爷的细细打理也是年年颇丰,又不是坐吃山空,这十几年后才能虑到的事情呢,也难为罗姨娘费心了,况且好儿不图爹娘才,好女不穿嫁时衣,将来纵然有孩子,也是看各人的本事与造化了,若是有出息,留钱有何用?要是没出息,留钱也无用,如今老爷多贴补大小姐些,一来是大小姐精明能干,能撑起这份家业,二来也是对大小姐这些年辛苦打理家事的奖赏,更何况,家中嫡庶长幼的规矩还在呢,以后的弟妹哪能与长姐比肩呢?罗姨娘倒是白白担心了。”
王澜笑道:“夫人说的极是,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本就该多疼女儿一些,更何况蘅儿也当得起。”
王蘅笑盈盈的看了罗姨娘一眼:“罗姨娘有时间替我操心,倒不如多多督促芹哥儿的功课吧,总不能这么大了于读书上还是一窍不通,虽不指望他光宗耀祖,却也不能堕了父亲和王家的名声,待到他长大了,有了本事,父亲自然也会把产业交给他,毕竟我一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芹哥儿却要支承门庭的。”
罗姨娘听了这话,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可彭氏却笑意一敛,看向了王澜,王澜却在为王蘅所说的那句“是别人家的人了”感觉到伤心,听了这话只是不住的点头:“蘅儿说的极是,你有功夫就把芹哥儿的功课好好督促着才是,如今有夫人管家,那些琐事倒是用不着你费神了。”
罗姨娘见王蘅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夺了她的管家之权,不由心中大恨,可想起王澜和彭氏过了上元节便回京城了,到时候不仍旧是她当家?遂也乖乖应下了。
年三十晚上要守岁,未免枯燥,王澜特意命人置办了一批焰火,带着王蘅、彭氏、罗姨娘站在廊下看小厮放烟火,满院子火树银花,才有了几分过年的热闹劲儿。
王芹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着,如今想玩焰火,却被罗姨娘死死拽住:“仔细炸了手!”
王澜却觉得王芹是男孩子,即便调皮些也比胆子小要好,遂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能出什么事,芹哥儿,去玩吧,仔细些便是了。”
因为陌生的缘故,王芹一直对王澜这个父亲十分畏惧,如今见他和颜悦色的鼓励自己,脸上的畏惧就少了许多,他本就是十分调皮爱玩,这些日子被罗姨娘拘着性子早就不耐烦了,如今见了焰火,更是撒开了欢儿,指使三四个小厮把焰火摆的满院子都是,一齐点燃了,场面又是好看又是壮观。
连厌恶王芹的王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专论玩儿,王芹的确是有不少小聪明的,可是,也只是小聪明罢了。
放了烟火,灶上又煮了些汤圆送上来做夜宵,因为年夜饭吃的饱饱的,这汤圆也只是一人两个吃了个意思,讨个好彩头罢了。
王澜看着围着自己坐着的一妻一妾,一儿一女,虽然人少了些,可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有新生命降生,到时候便会热闹许多,心中顿时满是希冀。
他先是提议连句,结果王芹学问不行,罗姨娘不识字,彭氏也只是读读经书,只有王蘅能跟得上步子,只得扫兴的结束了这个,又提议玩投壶。
其实王蘅很是不耐烦和罗姨娘王芹凑一起故作友爱的样子,可是看着父亲努力的活跃气氛,她也不忍心冷场,只得极力配合,说说笑笑,一晚上倒也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也是王蘅的十五岁生日,因此一些走的近些的王氏族人与齐家一齐登门,一是为拜年,二是为贺寿,王家常年冷清的宅子顿时热闹起来。
其实陈思泉作为王蘅的未婚夫,最好也要到场,即便他不方便露面,陈家也应该专门派遣人过来道贺,以示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但因为陈思泉年前来送过节礼,若是想留下观礼,就没办法回家过年,若是回家,赶在大年初一再过来又赶不及。
王澜嘴上没说,心里却有些不满,即便只是派一个仆妇过来,这也是陈家的礼数,如今一个人不到,即便将来见了面再把贺礼补上,又有什么意思?
为了这场及笄礼,王蘅已经准备快一个月了,不光她,连齐老夫人,齐夫人,齐真和齐媛也专门排练了一次,因为早就定下了,王蘅的及笄礼,由齐老夫人做正宾,齐夫人做赞礼,齐真做赞者,齐媛做有司。
至于行礼的地方,也一早准备好了,吉时一到,齐夫人便登场行礼,唱道:“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以家为国,祖光荣耀,父母传我,人生家国,贵至荣和,今有王氏女,年满十五,特正礼明典,行及笄之礼。”
唱罢,齐真和齐媛上台,分别站在香案两侧点烛燃香,这时王澜和彭氏作为父亲母亲登台坐定,中间的方案上则摆着齐氏的灵位,以示齐氏在天之灵也在见证着女儿的及笄礼。'。 '
这时王蘅才着素服从房内出来,先是对父母及宾客行礼,继而又坐下,由齐老夫人帮着梳妆,将鬟髻改梳为成年女子的发髻,并把王澜一早准备好的一只赤金八宝凤头簪将发髻簪住,期间齐真和齐媛则在旁边端着水盆或者递个梳子来打下手。
待到发髻梳好,齐老夫人才唱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为祺,以介景福。”
唱罢,由齐真扶着王蘅回到房间,更换一身颜色艳丽些的吉服,细细的梳妆打扮,再次出席,先给作为正宾的齐老夫人敬酒,继而给父母敬酒,最后跪在王澜面前请王澜赐字。
王澜给王蘅取字若清,王蘅再对王澜三拜行礼,感念养育之恩。
接着便是聆训,由作为母亲的彭氏训词:“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古训是式,尔其守之。”王蘅听训,接着再对宾客行礼,才算是礼成。
☆、第十七章 退亲
行礼期间宾客们只是默默观礼,气氛肃穆,直到及笄礼结束,大家退了出去,才说说笑笑起来,气氛也慢慢热闹起来,
彭氏亲自扶着齐老夫人到花厅坐下,又请了诸位亲戚坐定,又命丫头奉茶,彼此叙话,话里却脱不开刚才的及笄礼。
其实在知道彭氏的存在之前,王蘅和齐老夫人商议过及笄礼,到了母亲训词的时候,或者跳过去,或者请齐老夫人或者齐夫人出面训词,没想到彭氏成了王蘅的母亲,不管愿不愿意,这训词就都要她来说才合适。
齐老夫人给外孙女做正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心中有些感伤,可看着长大了的外孙女,心中又十分欣慰,来人大都是王氏族人,个个都有眼色着呢,看齐家显赫,齐老夫人又疼王蘅,便净挑些夸奖的话,把王蘅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齐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却丝毫没有觉得夸张。
彭氏虽是主人,可在这番热闹里她插不上话,反倒像客人。
那边王蘅也由齐真,齐媛,王蓉,王芸,王莲几个陪着说话。
齐真齐媛是王蘅的表姐妹,自然亲密,王蓉,王芸是亲姐妹,和王莲一样,都是王蘅的堂妹,其实说是堂妹是往近了说的,因为王蓉的祖父和王蘅的祖父便是堂兄弟了,早就分了家的,如今顶多算是同宗,说是堂姐妹倒是牵强了,可王莲却亲近一些,她父亲与王澜是堂兄弟,所以到了王蘅这一辈还称呼为堂姐妹倒在情理之中。
这三个姑娘能参加王蘅的及笄礼,能和王蘅当成亲戚走动,大都是因为其家境不错,走的起亲戚,虽说王澜和王蘅都不是那等门缝里看人,嫌贫爱富的,但有些亲戚实在太远了,他们不上门,王蘅总不能倒贴上去吧。
也有一些亲戚常借着是亲戚登门打秋风,王蘅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但是今天是自己的及笄礼,请的都是一些亲密些的亲戚朋友,这些人自然就不合适到场了,因此王氏族人虽然多,可今日来的只是一小半罢了。
王蓉年龄大些,亲事已经订好了,待到开春了便要出嫁,因此她温柔沉静些,也不太爱说话,可王芸和王莲却很活泼,围着王蘅唧唧喳喳的,对王蘅头上的赤金八宝凤头簪十分好奇,也十分羡慕,王蘅便把簪子取下来给她们赏玩,又问齐真:“我明明下帖子请了蒋小姐的,怎么她没来?”
齐真无奈的摇头叹气,王蘅便知道定是她的继母在其中作梗,齐媛更是气愤道:“明珠姐本来说了要来的,可今日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