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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我敲过去。
“吴老大没到，可接头的买家出现了。”康康声音有点颤，是兴奋，更是紧张。
不好，我心里想。接头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么早出现在现场，这份谨慎和心思，不是小贼，是悍匪。
“那我就点了。”我也不客气，当仁不让。
“是埃塔，我认得一个，是埃塔成员。”康康小声对我说，仿佛大声一点会惊到别人。
我笑眯眯的看着菜单，看着琳琅满目的菜，一点食欲都没了。
第五章 吃货
“有骨气”是一家西北星风格餐厅，饭菜不精致，却很实惠，以各式各样的肉菜闻名。
我喜爱美食，不过并不挑剔。我的喜欢，实则是以量取胜，也就是俗称的吃货。
“红扒牛肉，孜然羊肉，酱香猪扒，果木烤鸭，蜜汁烧鹅，石板烤鱼，椒盐全兔，串烤鹌鹑……”我在点菜，耳机里康康还在汇报：“是埃塔，寒夜的手下，我认得……”
你当然认得！在黑河星，被人家追杀三天三夜，回来心理辅导就做了三个月，能忘了才怪呢。
康康这家伙太影响心情，尤其在点菜的时候，我怏怏的停了下来，问服务小妹：“还有什么推荐的？”
小妹一副你这就不少了的表情，低声说：“老板新进了羊腿，很新鲜。”
“那就做炭烧羊腿，每人两个。”我立即说。
“我不吃羊的。”叶明心怯怯的对我妹妹说。
“没关系，我也不吃。我姐喜欢吃。”妹妹同样低声回答。
“你们还有什么喜欢的，别客气。”我不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笑着问大家。
“没了，这些就够了。”雷虎连忙说。
“要不要点些汤？来份炖水鸭，再来一份牛尾汤。”我想想炖水鸭可能不是汤，连忙对服务员说。
“姐！你不觉得要点些素菜吗？”小弟眼巴巴的问。
“啊，好吧，那就来个炒时蔬吧。”我从谏如流，“大家还要什么？”
“够了够了。”所有人都在摇头。
“他们两个人，该死，应该还有两个的。”那边康康低声咒骂着。埃塔的标准行动模式就是两组行动，一明一暗。康康发现了两个，意味着这两人是一组，还有两个藏在暗处。
“冷静，康康。”我的手指在手机敲动着，招呼着大家：“来点啤酒，怎么样？”
“好啊，先来六打。”顾寒夜这个死丫头就是个小酒鬼。
“就六打，麻烦你了。”我对服务员说。今天高兴，就让小酒鬼喝个够。
顾寒夜和顾天华都是直肠子，他们的朋友也是爽快人。加上同是大学生，有共同语言，很快就打成一团。
聊天时就看出来了，尽管都是学生，可是即将踏入社会的大三生和刚刚入学的小弟和他的舍友雷蒙德还是不一样。而大三生当中，要数叶明心的男朋友丁当最能说会道。
到底是已经开始实习了，在社会锻炼过，他很快主导了话题。不一会向我套近乎：“北姐那里高就啊？”
“东都贸易，做做小文员。”我说的没错，安全局对外的公开身份就是东都贸易集团，我还在那领一份工资呢。
“北姐，怎么办？要不要调增援。”康康急了，九个对四个，还有两个是情报组的，人手不够啊。
“别急，你安心找出那两个暗组的人。其余的交给我。”我一边和丁当聊着，一边心里筹划。
调人来肯定不可行。安全局在大学城附近人手不足，更没有我的嫡系。要是调来一帮子废物，还不够添乱的。
我的直系手下都在东都大厦。现在是高峰期，过来要一个半小时，太赶了，容易出问题，不合适。
“小妖，带着你的人，赶来大学城东入口。待命。”我敲打着电话，通知另一组人赶来接应，这里就由我们拿下。
和丁当聊了一会，我已经知道他的叔叔是帝都有名的律师，专打财产分割案子。他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没说，不过从他有意无意的掩饰和骄傲的眉眼，就知道应该是政府官员。
一抬头，看到星河嘴角上翘，眼睛带着嘲讽。他也明白了。
这小子够敏锐，果然是学生会的干部啊。
“北姐，是不是太冒险了？”康康知道只有自己干，有点犹豫。
“没别的选择了，除非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埃塔离开。”我一句话把他堵死了，康康和埃塔有深仇大恨，怎么能放过。
“先去偷两辆车，一辆中型货车，一辆轿车，最好是越野车。守在接头地点，一定要找出那两个人。”我给康康下命令，这边已经开始上菜了。
“康康，你们吃了吗？”我突然想起来，连忙关心一下。
“没”他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我给你们报八十块，你去买盒饭吧。”看，我是个关心下属的领导。
“北姐，十块钱的盒饭啊？能不能再批二十块钱买点饮料啊？”康康依旧咬牙，应该是牙痛发作了。
“康康，这里是大学城。食堂里都有免费汤喝的，明白了吗？”和没上过大学的人交流起来就是费劲。
“谢谢了，北姐。”康康的牙好像更疼了，得治啊。
酒菜很快摆满了一桌子，喝了几杯酒，气氛更好了。大家边说边喝，我则专心吃菜。
浪费是可耻的，更何况康康他们还在吃盒饭。我代表他们，把肉全消灭。
顾天华和学生会三人组聊得很投入，我细细听了一下，居然还和埃塔有些关系。
他们这次合作制造的东西，是小型全智能全天候采矿机器人。是黑河星政府发布的委托，成品准备投放在黑河星，供贫困山区山民采矿使用。
要发财，就要开矿。为了保护环境，更为了保护黑河星人敏感的神经，只能使用小型环保的机器人。
由于是免费投放，必须要严格控制成本。所以最后就被丘陵理工学生会中标，一起研制。
顾天华在编程方面有天赋，刚刚入学就被拉进攻关小组，一起研究。
“黑河星的山民穷啊！”星河感慨的说，“这次黑河政府下了血本，既要脱贫致富，又不能破坏生态环境，就全看我们的机器人了。”
“是啊，山民富裕了，埃塔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加入了，我们的政府也能省省心了。”丁当插了一句。
冷场，立即冷场。这个倒霉孩子，你暴露了。“我们的政府”说的多有感情。在一堆民权份子中间，同情什么政府啊？
黑河星位处大十字星系的中央，是中央星的双子星。在帝国崛起，进入大宇宙的时候，第一处到达的就是黑河星。
不同于中央星的恶劣气候，黑河星美丽富饶。也正是因为它的良好的环境，使它的人民安居乐业，没有迫切感，进入宇宙的速度便慢了一拍。
致命的缓慢，导致大十字星系的领导者是帝国，中央星的名字也落在帝国所在的暴雨星。
帝国对黑河星的殖民和剥削，为星系的扩张提供了人力物力，也导致了黑河星土著的大反弹。
几次轰轰烈烈的大起义被严酷镇压之后，被反复屠杀的黑河星人，建立了埃塔。
埃塔是黑河星自由阵线的武装力量，他的宗旨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针对帝国的政府官员，警察，军人，甚至普通商人进行暗杀。凡是欺压黑河星人的帝国人，都遭到报复。
血腥的暗杀使帝国颤栗。为了对抗埃塔，帝国出动大批的兵力，还有针对埃塔的严苛法律。
结果就是，暗杀的对象，多了法官。
对黑河星的政策，在大十字星系彻底稳定之后就改变了。稳定后的帝国，开始对黑河星使用怀柔政策。
高度的自治权；自由阵线合法化，进入议会；独立的司法权；警察军队自建自治；每年大量的拨款，帮助黑河星人民改善生活。这些政策，持续了上百年。
这些才使得埃塔分化，逐渐没落。但是还是有一些顽固的黑河星人，坚持向帝国复仇。埃塔，依然是帝国心头的毒刺。
弟弟的科研计划帮助黑河星百姓，消弱埃塔的民众基础。而我，要面对四名，或者更多的埃塔成员。
“吃饭，快点尝尝这羊腿，真的很新鲜。”我连忙岔开话题。羊腿真的不错，我吃掉了自己的一份，小妹的一份，正在吃叶明心的一份。
大家的目光投射过来，真的把我激怒了。这都是什么眼神啊？！没见过美女吃饭？！
“对了北姐，你的东都贸易公司在那里啊？”丁当也发现说错了话，连忙打岔。
“就在东都大厦。”我话一出口又冷场了。
“那不是活色生香吗？”沐双双立即捂住了嘴。
同学你暴露了！你也知道活色生香啊！不光是我，大家的眼神都一样。
“东都大厦六十六楼以上，都是东都贸易。楼下才是活色生香。”我解释着。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整栋楼都是活色生香的地盘呢。”雷虎接口，立即把火力引到自己身上。
男生们互相打趣，女生们则暧昧的笑着，场面很热闹。其实不是大家太豪放，活色生香夜总会本身不是什么风色场所，大部分娱乐都得到帝都文化总署批准的。要知道，整整六十六层楼啊。
不过活色生香确实有风月场所，还做到帝都第一。所以帝都人都知道。
作为在东都大厦办公的我，感到压力很大啊。
不过雷虎很有意思，刚才应该是故意自爆。原因吗，应该是掩护沐双双。
奸情啊，无处不在的奸情啊！年轻就是好。我痛快的干了一杯啤酒，兴致勃勃的观察这些年轻人。
“北姐，找到了。”康康的声音在耳机响起。
我瞳孔收缩，眼睛眯了眯，开始干活了。
第六章 行动
“公司有点事，你们先吃。”提前离席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我也很不好意思。
“姐。”最舍不得我的是小弟，我们每年只见几面，现在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对不起啊各位，招待不周。”我也舍不得弟弟妹妹，可是实在没办法。
“顾北姐太客气了。”大家纷纷站起来。我拍拍小弟：“寒夜送我，小弟你招呼好同学。放假我再来看你们。”
小妹撅着嘴出来的，我以前来看她也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一年只来看一次。
“最近有麻烦吗？”我问。
“没有。”
“有麻烦就对我说。顾家的孩子不惹事，也不怕麻烦。”
“知道了，姐。”
我看着小妹，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红扑扑的，也长成一个小佳人了。
“要是有合适的男人就下手，不要太矜持。”我突然说。
“姐！”小妹瞪大眼睛，“乱说什么呢？”
“你二十一了，不是十二。这些年我太忽略你们了。”我有点内疚，为了不连累弟弟妹妹，接触都越来越少，对她的关心也少了。
“姐。”小妹扬着头看我，挺拔的像风中的小白杨。“你也很辛苦，我们都知道。”
辛苦，当然辛苦。干妈倒了，干爸失踪，家里只有我们三个，相依为命。能不辛苦吗？谁叫我是姐呢！
正当姐妹情深的时候，康康那边传来不和谐的声音：“面条呼叫面粉，吴老大出门了，行动开始。”行动开始，大家都起了代号。话说这代号是谁起的？
“靠”我心里骂了一句，带着妹妹来到柜台，先拿出五千块，充进妹妹的校园卡。
“我有钱，姐。”
“别跟我客气，你赚的钱给你买衣服谈朋友，我的钱是给你交学费生活费的。性质不一样。”干妈总说小孩要自强自立，我却总认为小孩就该养着。什么是小孩，没结婚的弟弟妹妹就是。
“一共八百三十一块，收您八百三十元。谢谢。”
“小妹，刷卡。”我掏出钱包，拿出一摞信用卡。
为什么是一摞？因为每张卡都透支的差不多了。要付八百块，不是件简单的事。
小妹对我拿出五千现金充值，却用无数信用卡付账的行为很鄙视。我却毫不在意，和小妹聊着：“快大三实习了，找到单位了吗？”
帝国大学四年，前两年在学校读书，后两年半读书半实习。学生会三人组的科研也是一种实习，找一个好的实习单位很重要。
“还在找，哪那么容易。”小妹眼神有点晦暗。
妹妹学的金融。极北星来的土包子，找实习单位太难了！
我拍拍脑门，还好多嘴问了一句，差点忘了。到底是被军校开除的，又这么多年了，都忘了学校的规矩了。
“想去哪里？姐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关系的。”我就差拍胸脯打保证了。
“我自己找吧，不麻烦姐了。”小妹难得客气了一把。
这是但心我为难，要知道，我对弟弟妹妹说的身份一直是贸易公司文员。这几年经济危机，首当其冲的就是贸易公司。在弟弟妹妹心里，我的日子不好过吧。
“帝国财务监察总署怎么样？”我试着提了一个。
“不好不好。”妹妹涨红了脸，“不麻烦你了，真的。”
“顾寒夜！我们是一家人！”我盯着她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做。你有什么想去的单位，尽管提。我不会勉强，更不会为难的。”
“其实，找个银行实习就不错。”妹妹犹豫着说。
“银行？”
“对，银行。”顾寒夜说：“我就想在银行工作，赚大钱。”
“小财迷。”我笑着说，顺便给信用卡签字。足足刷了五张卡，才付了帐。
干妈的医疗费，家里经济的窘迫，对小妹的刺激很大吧。
“开发票。”我对服务员说，转头交给小妹一张我的名片。“帝国第一国民储蓄银行怎么样？明天吧，我给你找找关系。到时候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人。”
为什么是明天？因为姐认识的人是银行行长，得叫他安排一个低级经理，不然就穿帮了。
“麻烦你了，姐。”小妹小心翼翼的接过名片。
“一家人，说什么呢。”我把小妹的头发揉乱，笑着说。
服务员小妹终于把发票开好了。大学城里开票的人不多，服务员看我们姐妹一个小心的收发票，另一个小心的收一张名片，有点无语。
傻了吧？现在有钱人都像我一样，干什么都要发票。
告别小妹，我立即对着校门飞奔，交易地点在校前街，跑过去要五分钟。
现在我的状态不算好，肚子里还有六个羊腿呢。只怕要七八分钟。
“面粉接近，回报情况。”我冲进校门附近的公共厕所，开始问话。
“飞船靠近母舰，千里眼盯着。”康康回报。
吴老大和埃塔还没碰头，还来得及。我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淡灰色的注射器，对着衣角推了下去。
全身衣服，包括鞋子，立即变成淡灰色。这就是安全局的特制变色衣服，我总是穿着。
有人说我是贪占公家便宜。天地良心！我是随时准备工作。
带上一副眼睛，按下按钮，脸立即朦朦胧胧，变得有点胖。
把头发解开，变成披肩发，这样可爱一点。对着镜子，活脱脱一个甜美女学生。
我走出校门，打开通讯：“面粉呼叫，我来了。看到校门口一个穿灰色运动服的美少女了吗？”
“看到了，穿灰色运动服的清秀少女。”情报组的千里眼回答。
“嗤”线路里一片笑声。我翻翻白眼，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
“钉子在哪？”我问道。
“我给你发图片，就在左拐小街里。”
我看看手机的图片，黑色飞龙牌越野车，两个一脸忠厚的青年人。
“面条带家族兄弟接老板，我处理钉子。千里眼注意配合，听招呼放大招。”我立即左拐，吴老大已经出现在视线，交易在即。
小街停了一排车，车上几乎都有人。现在是傍晚，大家下班接人回家。目标就在第五辆，一脸的戒备。我的计划就是接近这两个埃塔暗柱，干掉他们。
对，就是干掉。我的人太少，在闹市区，特别是大学城的闹市区抓捕埃塔和吴老大这样的地头蛇，太危险。
这两个暗桩，必须尽快处理。除了干掉，别无它法。
我一脸笑容的接近第一辆车，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牌牌，对着车窗。牌牌是广告，丘陵理工补习老师，专门补习星际语言。
没有人接招，大家看都不看，直接挥挥手把我打发了。现在是开学不久，在理工学校门口找一份补习语言的工作，难度很高的亲！
第二辆车没人，很好。
第三辆车是一个中年大叔，笑眯眯的，一副色狼相。我还是对着他笑了一会，稳住，耳机里康康正在汇报，两方见面，交易还没开始。
第四辆车坐着一个小姑娘，开着一辆豪华法施迪尔跑车，那一脸的粉，险些晃瞎了我的眼。我把牌牌贴上去的时候，她不耐烦的直挥手。
傲什么啊？还不知道你的钱哪来的呢。干爸给的吧？我恶意的想，接近第五辆车，目标。
“准备，等面粉信号。”康康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我知道，时机成熟了。
带着甜蜜又公式化的笑容，慢慢接近车子，站在车窗旁边，晃着牌牌：“先生，要不要补习星际语？专业教师，价格公道。”
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下一辆车，心里咯噔一下，碰到熟人了。
就是和我一起来大学城的精力过剩男。现在正坐在一辆黑色PSP跑车里，皱着眉头看我。
有车还坐悬浮？我脑子里转的全是怪念头。轻轻的把牌子贴在车窗，让里面的人看清楚。
车里两个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