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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个秘密。你确定你要知道？”我看着君爵，笑着说。
第八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被灭
“张平凡，要是我没认错，是帝国第一国民储蓄银行的总经理，帝都数一数二的银行家。你对他的态度，不像对一般人。”君爵开着车，一脸平静的说。
“哦。”我闭上眼不说话。
“你那么关心你的妹妹，却没有坚决的阻止她。说明你对张平凡，有一定的了解，还信任他。”君爵接着说。
“能被你信任的人不多。”君爵说。“对张平凡，那种看似粗鲁，实则很亲近的举动。我不禁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宋平。”
我苦笑：“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安全局外勤了。”
“你有安全局的权势，有宋平这样的狠角色，有张平凡这样的金融家。可是你仍然小心翼翼，甚至胆战心惊。阿北，你的敌人是谁？”君爵问道。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我无力的说：“君爵，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安全局干部了。”
“极北星，你的命运转折就在极北星。你的敌人，不会是当年的极北星英雄……”君爵说到这，停了嘴。
“还好你闭嘴了，不然你就是死人了。”我摸摸君爵的脸，“好好开车，别操闲心，乖。”
“好的，不过你要记着，你的人生，我要参与。”君爵说。
别凑热闹了，我的人生，我自己都不想参与。
这不，赶回局里，困得不得了，叶一鸣又来搅局。
“这些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我看着叶一鸣那张黑脸，困得直打哈欠。
“看看这个，前线通报。”叶一鸣黑着脸把一份文件发过来。
斯拉夫星系最新战报，郭玉明元帅的嫡系部队，开赴斯拉夫星系之际，在天马星系周边，遭到斯拉夫人的埋伏，伤亡惨重。
最少三艘军神级，还有无数辅助战舰被击毁。一艘太空堡垒被重创，损失不明。已知的消息，舰队人员伤亡，最少一万以上。
这是近十年，最惨重的伤亡了。
不过，我的好友朗小兰还有席静都没事。大幸。
战场回报，除了斯拉夫人，怒火佣兵团最精锐的几个大队番号都出现了。他们大量使用母舰和战机，驾驶着机甲，对着没有防备的舰队展开了攻击。战场上的场面，几乎可以用屠杀来形容。
对方对我军的动态很清楚，我军舰队几乎是刚刚跳跃出来，就遭到对手的伏击。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次突袭，而成功的关键，则是精准及时的情报支持。
“我们内部有泄密。元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叶一鸣总结说。
“哦。”我干巴巴的回答，还没清醒。
“哦你个头啊！元帅可是直接给我打电话，骂的我狗血喷头。他叫我三天破案，三天破案！当初你承担下情报支援的任务，可是我签的字。现在你可不能甩手不管。”叶一鸣恼羞成怒，看来元帅确实很生气。
“哪能啊。”我讪讪的笑笑。为了保住君爵，我把叶一鸣丢在火上烤。可是，他可不是无权无势，他是官二代。
“天马星系？”我突然想到这个，立即坐直了，睡意全消：“这下糟糕了。”
“怎么了？”叶一鸣问。
“看看这里。”我打开智脑给叶一鸣看：“天马星系不在常规航线上，我军没有必要出现在那里。”
“所以元帅笃定出现了泄密事件。”叶一鸣说。
“当然，可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看，天马星系附近几个军用空间门，可以快速的返回大十字星系，返回帝都。”
“这个是？”叶一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太子要兵变，这个消息瞒不住郭玉明元帅。而在这个时候，减少卢天琪将军的兵力，让他无力控制帝都局势。这是故意放纵，给皇太子一个机会。
军队没有准备吗？当然不是。天马星系周围部署的这支强大舰队，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够及时回师平叛。大选得来胜利固然不错，可是要是皇太子自选死路，军队的民主派不介意送他一程。而具体的操作，这就是所谓黄雀舰队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斯拉夫人和来自狂暴海对面的佣兵团这么犀利，居然把这支部队给灭了。
这下事情大了。
螳螂没死，黄雀先被弹弓打掉了。而且皇太子会立即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郭玉明元帅识破，甚至是被操纵。
在郭玉明调来另一支舰队之前，皇太子提前兵变，还真的没法对付。
皇太子会提前兵变吗？要是他不想洗洗睡了，就一定会。
叶一鸣瞬间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怎么办？”叶一鸣问。
“凉拌。”我无奈的回答：“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我们是安全局，情报部门，无兵无权的。要是这个时候动起来，皇太子会灭了我们，郭玉明反应过来也会对我们下手。”
强力的军队，不会容忍安全局有兵权。
“顾北！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皇太子一旦兵变，会杀害多少民权人士。会对国家的民主进程，带来多大的打击。你知道吗？”叶一鸣说。
“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耸耸肩膀，说道。
“你！”叶一鸣还没发火，我赶忙认输：“先别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怎么知道，郭玉明就这一招？这老家伙精明着呢。”
“当真？”叶一鸣疑惑的问。
“当真。”我说。
当然是假的。郭玉明再厉害，也不是神仙。舰队就那么几支，他也变不出来。与斯拉夫人大战的时候，还要监视吴天昊将军的部队，能挤出一支舰队，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先把叶一鸣忽悠过去再说。
“我们先集中精力，把斯拉夫人的间谍网找出来，这才是对民主的最好支持。”我说。
“哪那么容易？”叶一鸣立即垂头丧气：“我和安迪，陆学忙活很久了，几乎把帝都，大十字星系梳理一遍了，还是没有消息。”
我能理解他的沮丧，搜查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大大小小的讯息传送都被掐断了。已经有激进的民权组织开始抗议安全局阻滞通讯，妨碍大选了。可是，斯拉夫人的间谍网依旧发挥着作用，还能把情报及时传送出去。
“他们一定有一个高能星系电台。”我说。
“废话，现在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这个电台。”叶一鸣说。
“把你的情报都传给我，我来想想办法。”我说。也不能全忽悠叶一鸣，毕竟负责远征军的情报安全是我的主意，叶一鸣签了保证书的。而且身为军人，我也不想看到军队失败。
可是这些狡猾的斯拉夫人，究竟藏在哪里呢？他们又是怎么高效的搜集情报的呢？
检索着叶一鸣和陆学辛苦搜集的信息，渐渐地对他们的工作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对各种有可能被间谍网利用的星系电台，他们都做了监视。而对军队有可能泄密的地方，也做了大量的排查。
没有收获，只能说明方向错了。
那正确的方向，又在哪里呢。
我们抓到的张兰道，是斯拉夫人的重要间谍。可是因为工作方式，他基本上是单线联系。他的上线，就是那家跑得一干二净的货运公司。
想必用货运公司做掩护，就是为了方便逃跑吧。斯拉夫人对张兰道那种依靠女人的情报搜集，也是不太放心。
货运公司倒是一条线索，可是陆学也看到了，还追查了很久，最后还是断了。
咦？这家公司，是在南方商业联盟注册的。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南方星系以南的商业联盟，是不亚于帝国，却又开放松散的联盟性质政体。在哪里注册，确实有利于避开我们的进一步追查。可是我本能的感到，不是那么简单。
间谍网的建立，也不是很容易。首先要解决的，是钱和资源。为什么安全局在星系之外的势力不大，还不是穷的。斯拉夫人的预算，比帝国强多少。
在缺少金钱的时候，必不可少的要集中资源。或者说，势必要留下破绽。
商业联盟？
我打开安全局的资料库，把近几年商业联盟和大十字星系有交集的情报全部过滤一遍。海量的情报传进我的智脑，洗刷了我的大脑和神经。要是有脑核的帮助，这个工作量不算什么。可是，现在的我就真的有些吃力了。
直到深夜，我才看完了全部资料。这个时候，脑袋已经发烫，似乎有一个锤子，在恶狠狠的敲。
“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君爵关心的问。
“谢谢。”我摇摇头拒绝了，用脑过度了，吃下东西，非得吐出来不可。
“也不急在这一会，休息休息，明天接着干呗。”君爵不满的说。
“明天？郭玉明可是下了死命令。叶一鸣的压力也很大。毕竟他也帮了我，还有卢天琪将军的面子，不能太忽视。”我说完，倒了一杯清淡的果酒，微微呷了一口。
眯着眼睛，我笑着对君爵说：“找叶一鸣来吧，斯拉夫的间谍网，我有线索了。”
第八十二章 一网打尽
胡波波是一个宇宙海盗。在飘荡宇宙，四海为家之前，他是商业联盟的一名商人。
犯了事，或者惹了人，只能加入海盗，浪迹天涯。这是他们这些人的宿命。
可是他遇上了贵人了。
在宇宙海盗的小圈子里，他跟了宋平。在宋平转正之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安全局的监察员。而在乌鸦死后，他被宋平推荐，摇身一变成为安全局南方局局长。
真真正正的时来运转了。
他或许是一个优秀的海盗，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其实我和宋平把他送去南方局的目的，就是看中了他的无能。在这个要紧关头，把南方星系搞成一个大筛子，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胡波波不负使命，在南方局的任上，吃喝嫖赌一应俱全，除了搜集情报，缉拿间谍，其它的他都干了。
王奕清是商业联盟驻南方星系大使馆武官，也是他的狐朋狗友。
要说这个王奕清，和胡波波算是有缘。最初他接近胡波波的目的应该是套近乎，搜集情报。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别说搜集，就是胡波波被发展成他的下线，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接触下来，他们居然惺惺相惜，或者说臭味相投。两个人都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的性子。在一起吃吃玩玩，浪费一下公款，也算有个伴。
一周前，喝多了的王奕清抱怨，商业联盟情报总部下达命令，让他注意监视联盟驻帝都大使馆的武官——刘邦国少校——这让他很郁闷。
我一个南方星系的武官，监视帝都武官，怎么操作啊？关键是，自己人监视自己人，这算什么事。
两个损友在酒后发发牢骚，就是胡波波也没在意。要不是限于安全局的规定，长官级人员与外界情报人员接触，必须上交报告，还必须是完整的汇报。胡波波都未必上报。
可他毕竟还是上报了，还被我看到了。
商业联盟的情报人员，在内部调查他们自己人。这个刘邦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这个刘邦国，到底和我们调查的斯拉夫间谍网，有什么关系？”叶一鸣不解的问。
“顾主任是怀疑，刘邦国有可能是间谍？”安迪说。
“笑话，武官都是公开的间谍。刘邦国的少校军衔，就是商业联盟情报局给的。”陆学不以为然的说。
“不，顾主任的意思是，刘邦国是双面间谍，他是斯拉夫人的间谍。”安迪说。
“正确。”我打了一个响指，总算有人能理解我了。“看看这个，刘邦国是空间研究专家。大学毕业，曾经受命于一个商业研究所，在斯拉夫星系生活了三年。回来后，他才参加的商业联盟情报局。”
“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破获的张兰道案，逃走的那个货运公司，担保人是他的一个朋友。”我把找到的资料丢到桌上。“都在这了，去抓人吧。”
上午九点，商业联盟在帝都的大使馆遭到埃塔武装份子的袭击。大使馆成员被劫持，成为人质。安全局及时出动，击毙了数名武装份子之后，大部分人质被救回，只有六人失踪。安全局正在全力追查，保证给商业联盟一个交代。
刘邦国，就是失踪人员。
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审讯，陆学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块硬骨头。最后还是动用了水刑。
24小时之后，刘邦国的嘴被撬开了。他正是斯拉夫在帝国的谍报网负责人，他的全部手下，都暴露了。
四十余名间谍，包括一线谍报员，交通员，潜伏人员，全部落网，无一逃脱。
整个大网，被一网打尽了。
刘邦国确实是在斯拉夫工作的时候，被发展成一位间谍的。他参加斯拉夫情报局的理由也简单，为了信仰。
斯拉夫星系崇尚的民主和自由，是他所坚持的。而为了自己的信仰，对抗当时已经咄咄逼人的大十字星系，他义无返顾。
参加商业联盟的情报局，顺利的升迁，托关系进了大十字星系帝都大使馆，成为一位专业的情报军官。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为斯拉夫人工作？
这就是典型的误区了，抓间谍的人不会怀疑一个公开的间谍。
刘邦国胆子很大，特别是最近。知道自己的情报很重要，在几个星系电台被破获之后，居然使用大使馆的星系电台向斯拉夫星系发报，通风报信。
这也是他暴露的原因。商业联盟情报局发现，大十字星系有电文发出，却找不到接受单位。于是怀疑的重点，就集中到刘邦国身上。
一道命令，被发到大十字星系所有情报人员手中，命令他们秘密调查刘邦国，找出更多的证据。这是第一个错误。
而他们派驻南方星系的王奕清，愚蠢的把这个信息透漏给了酒友胡波波，则是第二个错误。
在大使馆被突袭，刘邦国失踪。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迟疑了三十多个小时，给了我们撬开刘邦国嘴巴的机会。这是第三个错误。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而这些无能的商业联盟的情报人员，害死的是斯拉夫人。
这算不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至于斯拉夫人从哪里搞到的精准的情报，随着他们的另一个金牌谍报员落网，也得到了答案。
吉吉隆，就是这个谍报员。
吉吉隆，帝都的一名理发师。或者用他自己的话，是一名美发师。当然，对我这种清汤挂面来说，是分不清区别的。
他是专门做军属生意的美发师，为有钱有闲的军官太太提供上门服务。自己也有一个休闲美发中心，大家可以在那里喝喝茶，聊聊天。
他是一个矮个子，其貌不扬，却心灵手巧。最关键的是，他很喜欢聊天，也很会和这些太太团聊天。
他是个男人，可是传播八卦的速度，绝对超过女人。很难想象一个话唠会成为一个谍报员。或者正是因为他的多嘴多舌，才让大家放松了警惕，乐于和他聊天。
在八卦和闲聊中，一些绝密的情报，就搜集到了。比如说，那个太太心情不好，可能她的老公又要出征了；那位太太神清气爽，就是她的男人回家了。
而这次元帅的嫡系舰队被袭击，就是吉吉隆的一个客户，一位中高级军官的太太，和老公通讯的时候，说了天马星系这个关键词。
吉吉隆立即找了几位熟悉的，都是同一支舰队的军官夫人。旁敲侧击的打探了舰队出发时间，预计给家里通讯的时间，算出了舰队的规模和行程。
就这么简单，一个美发师和几个多嘴饶舌的女人。一支庞大的舰队和数万官兵，陨落在茫茫宇宙中了。
“真想不到。”叶一鸣喃喃自语。
“没什么想不到的。”我看看自己的智脑，刚刚传来的消息，叶明心果然有问题。这才是想不到啊。
我安插在弟弟妹妹中间的间谍，当然是能绝对控制的。叶明心看似普普通通，就是一个来自西北星系的女孩。其实她是来自一个情报世家，暴力团情报世家。
她的家族，都是为暴力团服务。而在几年前暴力团和缉毒总局的激烈战斗中，她的整个家庭都被投入大牢，求生不能，求死不欲。
我救了她，不过她的家族依旧在监狱。我没有权利，也不想释放他们。我不是圣人，我只要一个能卖命的人。
她为我工作，等到顾寒夜和顾天华毕业，就能得到自由。还能拯救她的家族。
可惜，她没看到我的好意，或者说，有人给她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愚蠢的人，怎么不想想，要是能救出她的家人，暴力团早就干了。我控制的人犯，能翻天吗？
不过皇太子加上暴力团，确实威力无比。下一步还真得小心为好。
“顾北，其实你早点加入，我们能更早的破获斯拉夫情报网。”叶一鸣又开始冒傻气了。
“早点也是一样。没有你们早期周密的调查，我就不能确认一切被堵上的漏洞。只有排除了一切，我才能找到看似不可能的破绽。”我拍拍他的肩膀，“别以为领导都睿智，其实不过是站到了炮灰的肩膀上。”
“我是炮灰？”叶一鸣的脸色变了。
“您是领导。”我立即变脸，更换媚上模式。
“好吧，别来这套了。皇太子那边的事情怎么办？我们必须阻止他。”叶一鸣看看我：“别说你不想干啊。”
我确实不想干，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