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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滚！”他的眼睛在喷火。
“再见，前辈。”我有礼貌的向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我从不和人硬顶，见好就收是我的人生准则。
午夜的地铁人总是不多，偎依在君爵旁边，感受着他的心跳，还有让人心安的阳光的味道。
大半夜的，有跑车不坐去搭地铁，君爵对我这种抽风的举动毫无异议。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司机。
帝都的地铁，一向是龙蛇混杂的地方。特别是深夜，加班的白领也回家之后，出没的男男女女，几乎都是有故事的人。
看，我和君爵对面，那对男女，绝对是有私情的。还有我们前面那个女学生，旁边的胖子绝对不是她爸爸。还有还有，哦，貌似我和君爵也很暧昧。
喝多了鸡尾酒，正有点头昏，整个人倒在君爵的怀里。一个衣冠不整的小白领，和西装笔挺的英俊男，怎么想怎么有事。
事实上，我一边数着君爵的心跳，一边在默默地敲打着手机，发出一道道命令。在寂静的深夜，把混乱不堪的大十字星系，搅动的更加混乱。
几个行动小组，将会在中央星，太空舰队，极南星同时行动。这些小组，成员都是精挑细选，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金钱。他们不是安全局成员，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谁服务。只有我，暗地里操纵着一切。拘捕，暗杀，绑架，威逼利诱，一切罪恶的起源，就是在地铁上的我。
“卢卡斯，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人手，这是安全局的联合行动。半小时之后，我要看到安保处的人布满街头。”我对着手机轻声说，语气却冷冰冰的不容置疑。
今晚，安全局同样开始针对民权组织的大搜捕，一切非法的民权组织分支和成员，都会被彻底摧毁。而一些合法的组织，也会被抹黑。
这次行动可以看做帝国官方对民主选举的反击，或者安全局的垂死挣扎。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不过是掩饰，掩饰今晚的绝密行动。
这就是我拉着君爵的理由。当有人追踪混乱的源头，君爵会为我证明，我指挥了今晚庞大而复杂的安全局官方行动，根本没有机会顾及其他。
手指不停，手机不断，同时向两个机关发布不同的指令，两个耳机同时接受回应。我就像极北荒漠的食肉蜘蛛，布下天罗地网，小心翼翼的躲在地铁里，等候着我的猎物。
忙完了一阵，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回头看看君爵，还是老样子。僵硬的坐在那里，我都替他难受。
“放松点，我不吃人。”我笑笑，这算什么？欲擒故纵？
“好的。”他扭了扭，还是老样子。
“君爵，为什么来安全局？”我突然问。
“好奇。”他回答的很快。
“好答案。”我说。好奇，真是够直率的回答。
“能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为什么来到我身边？我是说，你可是托了关系，一定要为我服务的。”我说。
君爵看看我，半天才慢悠悠的说：“我父母的那件事，事故发生的很突然。我们这些研究员，刚刚还在庆祝，研究取得了进展。一秒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从那时我就在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抱歉。”我轻轻的说，想起去世的父母，不是好的回忆。
“那时候我就想，我一直按照别人的安排生活，过别人希望我过的生活。要是当时我死了，就一切都没了。”
我心里暗笑，又是一个没长开的小屁孩。男人，在认清自己之前，都是男孩。能按照别人的安排生活，不要自己去选择，其实是件奢侈的事情。
“于是我就来了。”他说。
我承认我被呛住了，这算是解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还没解释清楚呢！”我不是陆衣衣，没那么大影响力，为什么！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君爵看着我，带着欠扁的笑。
地铁绕着这座巨大的城市奔驰，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地铁绕城一圈，我们又回到原点。
“去取车。”我对君爵笑笑，脸色像鬼一样难看。
和叶一鸣的交锋，和陆衣衣接头，高强度不间断的指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身体累，心更累。什么时候起，极北星那个充满梦想，心思单纯的顾北已经死了；换上的，是空有一个躯壳，心地恶毒，双手血污的坏女人。
“北姐，这个给你。”君爵的“PSP”很舒服，我蜷缩在真皮座椅上，开足暖风使劲吹。大汗淋漓，却还是感到冷。
“你开车还喝这个。”接过君爵递过来的瓶子，抿了一口，这是烈性白兰地。
“我不喝，是给你准备的。”君爵对我笑笑，那一瞬间，车厢里暖了许多。
“干嘛？想灌醉我？”我不怀好意的笑笑，小帅哥，小心潜规则哦。
“不是。”君爵难得脸红了一下，“里面加了太空舰队标准能量剂，喝了可以快速补充能量。”
这个我知道，刚才就喝出来了。烈性酒里融化了能量剂，喝下去可以保证能量补充。这是太空舰队机甲战士常用的办法，我在军校时也常常这么干。
“能量很高可不好哦，人家还要保持身材的。”我哼哼唧唧的又喝了几口，装模作样的摸摸脸，不经意的挺了挺胸。
从君爵的角度看过来，能够看到我最美妙的身材。这可不是偶然，这是我花大工夫练的。小小的一个动作，都是安全局心理科设计好的。
“顾主任就是侧面好看，加上这些小动作更能掩饰瑕疵。多练练挺胸的动作，勤能补拙嘛。”他们的科长，那个心理学和犯罪行为学双博士，绰号“银子”的家伙就是这么说的。
补你妹啊！当场我就打得他满头包。还心理学博士呢，那叫锦上添花好不好？也不知他的犯罪行为学是那里学的，知不知道这样说话会引起犯罪。
细心地听一下，君爵的心跳果然加速了，还有喉结吞咽唾沫的声音。
他专心开车不说话，没问题，年轻人总是羞涩的，那我就主动些。
“很晚了，我们去开房吧。”我眯着眼，语音慵懒，充满诱惑。
当年卢卡斯可不就是中了我的这一招。
右手不经意的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贴在大腿外侧。只要他说好，我就划花他的脸，割掉他的鼻子，用他的血，清洗挡风玻璃。
“很晚了，我送你会局里吧。”君爵努力的晃动脖子，说。
“有前途。”我拍拍他的脸颊，热乎乎的，很柔顺。“回局里也行，更有情调，还省钱。阿君你有前途啊。”
“顾主任你要是冷，盖上毯子。”他温柔的递过来一张薄毯，给我盖着。
看着他温柔的侧脸，略尖的下巴，居然有点德兰老师的味道。这个男人，我一见面就觉得他与众不同，难道是，长得比较讨喜？
他的身上，有种莫名其妙吸引我的地方，说不上来，也弄不清楚。就是想去接近，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我恨这种不清不楚。我的人生未来，已经够扑朔迷离的了，我不要任何的不确定。
就在今晚吧，任何男人都是一样，他也不会例外。既然弄不清楚，我就不去费那个脑子，直接把他毁了，包括那张阳光的过分的脸。
我歪头靠近他的肩膀，很舒服的感觉。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让人安心。跑车疾驰，车外光怪陆离，在这个钢铁的森林，人都会脆弱。这一刻，就让我有个依靠，就这么一会。
很快回到安全局，我几乎都快睡着了。下意识的想去揉眼睛，差点被刀片划花了自己。
“该死！”我懊恼的看看熟悉的办公室，手指攥的紧紧的，一身的冷汗。
“留下吧，今晚陪我。”我对君爵说，手指推出刀片，准备在他脖子上开个口子放血。
“我在外边，顾主任您累了，早点休息吧。”他轻轻的吻在我的唇上，转身走了。
我呆呆的躺着，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把门关好，彻底消失。
我这是被拒绝了？！居然被拒绝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男人，居然会这样对待我。他，还是男人嘛？！
禽兽不如！我恨恨的把刀片丢到门上，猛烈的撞击使它反弹回来，直对着我飞来，堪堪的从我的脸颊边飞过，消失不见。
第十七章 政治保护
“昨晚的行动，总共逮捕了一百九十七名民权组织成员；秘密处理了十一名执法处成员；摧毁民权组织秘密机关五处，缴获军火若干……”张琳的声音怯生生的。
“我要的是这个吗？”我恨不得把话筒对面的张琳拉过来，一通好打。
张琳就在办公室外边，我则在屋里。之所以不出去，而是通过电话联系，是因为——我破相了。
昨天的刀片反弹，还是在我的脸上留下一条又细又长的红痕。看上去，要两三天才能消散。
昨晚的行动卓有成效，可是，却不能糊弄内行。大批的安全局成员出动，叮叮当当的忙了一夜，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相反，激怒的人却不少。
一大早，我还在游泳池里，议长大人的电话就打过来。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通，一直骂到早饭结束。要求安全局立即停止这种挑衅的行为，同时发来一个长长的名单，要求政治保护。
所谓政治保护，是指公开身份的民权组织成员，帝国政府为他们提供相应的保护，并且承诺不对他们下手。
民权组织起初是秘密组织，为了推翻帝国专政，一些有志之士组织起来，反抗帝国暴政。在当时的情况下，暴露身份，就意味着死亡。
随着民主的进程，特别是超级富豪组建的蓝色联盟的出现，使得帝国，对民权组织的态度缓和起来。
一部分民权组织成员自我牺牲的公开身份，加入议会，为组织谋求权益。为了保证他们的利益，帝国政府签署了政治保护条例。当时，保护条列仅仅是保护政治犯的基本权利。
随着民权组织的发展，特别是三十年前的极北星大战之后。帝国失去了压制民权的最有力的武器——军队。民权组织，已经成为公开合法的组织，成为帝国最大的政治势力。
当时的政府，无法明着来，就开始暗中压制。军情局，星系调查局，秘密警察总署，中央星政治情报局，四大秘密组织对民权组织成员展开了疯狂的秘密逮捕和暗杀。
发动多次抗议之后，民权组织一部分成员转入地下，开始以暴制暴。这些地下民权组织，就是激进派，也是早期执法处成员。
血腥和混乱干扰了帝国的正常秩序。影响到工业家，银行家和商人们的切身利益。更为重要的是，影响到了军队的扩张。
帝国重视军功，军人无军功不得晋升。皇室成员也多有参军，浴血沙场。帝国的扩张，和这些铁血好战的军人，有极大地关系。
内部的混乱，使得对外扩张成为泡影。大部分军官，不得不靠着在西部荒漠服役，要不然在东部大星河中搜寻宇宙海盗建立自己的军功。
这得苦熬到什么时候？！驾驶着宇宙巨舰，畅快淋漓的冲杀在战场上，和铺天盖地的敌人对轰主炮，这才是军人的追求。
额外说一句，准备混吃等死，退役后成为商业飞船船长的某北，不在此列。
军部强行压制了混乱。政治的纷争，请用政治的办法去解决。以郭玉明元帅为首的民主派，就差发动兵谏了。
最后的妥协方案是，大批民权组织成员，加入四大情治组织。参与内部工作，防止公权私用，防止皇室对民权组织下黑手。
执法处，也不再公开活动，开始了长时间的潜伏。当然，不获得最后的胜利，民权组织不会轻易地交出黑暗中的同志。这是民权组织最后的保障。
而每当有执法处成员被逮捕，民权组织就及时的公开名单，申请保护，保障人身安全。这就是所谓的政治保护。
很无赖不是吗？无奈的是，有了军部，特别是元帅的支持，皇室还真得认了。
当然，郭玉明在军部也不是一手遮天。宇宙舰队副司令官，舰队基地指挥官卢天琪上将，就是忠实的保皇派。在他的策划下，政府在七年前，组建了安全局。
这个由军部搭台子，四大情治组织出人，皇室直接拨款的组织——或者说怪胎——就这么成立了。
安全局是各方妥协的产物，每个人，甚至包括皇室，都不愿意有一个凌驾于法律和议会之上的组织出现。大家都需要，却不愿意它壮大。
为了平衡，在成立之初，安全局就被塞进来十七个副局长。但除了丁丁大人之外，没有一个副局长在局里出现过。
警务部长，帝国税务总署署长，缉私局局长兼任安全局副局长还可以理解。可是皇室采办处主任，参谋本部军纪办公室主任，消防总署计划处处长，也兼任安全局副局长，就太扯了吧。
这还不算奇葩，十八个副局长里面还有隐形人。像有个代号“乌龟”的家伙，没有任何信息，不知道是长是短，是方是圆，居然也是副局长之一。
就是丁丁大人，常驻安全局的唯一领导，也是奇葩。我私下觉得他更适合去天文台工作，因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用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观察星空。还有就是他这个嗜好也太专注了。你见过呆在办公室七年，从不出门的副局长吗？
好了，扯远了。没有这个混乱无序的安全局，也没有我顾北的今天。我想说的重点是，叶一鸣居然没有被干掉，还第一时间上了保护名单！
“小妖，我记得昨晚给你下任务的时候，你答应的蛮爽快的。”我咬着牙对小妖说。
“顾主任，你不知道那个叶一鸣多难搞。晚宴一结束，他就回家了，坐的居然是军部的班车。”小妖声音都发颤了。
“接着说。”我揉揉眉心，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班车上都是太空舰队的休假人员，沿途就停了五站。我派的刀子上车，看到叶一鸣和一个舰队后勤官聊得火热。那家伙是个中校，我的人不敢下手。”
“懦夫！”我轻嗅着杯中物的芳香，恨恨的骂了一句。其实这也情有可原，当着一个中校军官杀掉他的朋友，我有这个胆子，可小妖没有。不过也有点不对，舰队后勤处的军官，几乎清一色的保皇派，叶一鸣可是民权的人。
“跟了几站，车直接开到北区军部宿舍区了。我的人被赶下来，叶一鸣进去了。”小妖说。
“哦。他有通行证，还是钥匙？”我抿了一口酒，浓烈的烟熏味刺激着我的味蕾。上军部的班车没什么，很多和军部关系不错的人，都有通行证。甚至深夜，孤身女孩为了安全，没有通行证上车，也会被宽容的大兵接纳。可是直接开到军部宿舍区就不一样了。那个地方，就是一般的军官都没有通行证，更不要说有宿舍了。
“应该是有钥匙。“小妖肯定的说。
“应该你个头！你给我去死！”我把电话摔了，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居然搞砸了。
一口干了威士忌，整理了一下思路。叶一鸣，绝密的资料，最高的保密权限。民权组织成员，刚刚负责执法处安保工作，第一批申请政治保护。和军部保皇派来往甚密，还有北区宿舍的房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遗漏了？
关键是保护令，想杀他，已经没机会了。该死，不该喝酒的，头更痛了。
“顾主任，卢卡斯长官的通话要不要接？”张琳小声的说，仿佛卢卡斯能听到似的。
“接过来。”我按下通话键，顺便打开个人智脑，昨晚的行动细节都在里面。
“顾北，你这个混蛋！”别看卢卡斯平时文质彬彬的，他就是个粗俗的人。看，他就是这样和女士说话的。
“昨晚的行动，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保密。”我两个字就把他打发了，安全局没有秘密，卢卡斯的安保处更是如此。及早通知，还不如给民权组织打个电话。这个道理卢卡斯更清楚，他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资料中的非正常损失一栏，仔细的看着。
“你知道为了你的突发奇想，安保处损失了多少吗？”
“不知道。”我仔细浏览着。这一项是指在昨夜出现的，不是安全局做的，却有可能被扣在安全局头上的恶性凶杀案。
安全局就是最大的坑，有什么垃圾都会倒进里面。
“两条线索断了，还有一个内线死了。还有街上，出现了多少趁火打劫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心说，这不正看着吗。
“你要是再这么搞，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卢卡斯其实很话痨，你不让他说完他是不会罢休的。我也不理他，时不时“嗯哼”一声，就足够应付他的了。
有人说他是恶魔，我怎么没感觉？
找到了，青龙社团二号当家老鬼，昨晚死在自己的公寓中。他的妻子和四个儿女的尸体，一起被发现。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美丽柔弱的女教师，张开的红唇，还有脑袋上的弹孔。
两千万，这是两千万的代价。顾北你不是超人，你无能为力。我对自己说，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样的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干了。你这纯粹是压迫，对，压迫安保处。我要……”卢卡斯越说越起劲了。
“你要个毛线啊你！”喝了酒，心情就不好，刻薄的话脱口而出：“不服行啊，你可以不执行。问题是你敢吗？卢卡斯你有种说声不敢，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