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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雅桐 。。。
“我就要走了,”雪樱笑着说,“你好像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似的!”
“我再舍不得也得让你走啊,”宁儿和她并排坐着,拉着手,“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回去帮忙照顾我爹开的茶楼啊,”提起家人,雪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很激动,“等赚够了钱,就能让我弟弟风风光光的娶亲啦!——”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嫁人?”
“我,”雪樱想了想,“我还没想好——”
“你不嫁人,他倒先娶了媳妇,这是什么道理?!”宁儿呵呵的笑。
“去去去——”雪樱皱着鼻子推她,“不跟你说了!”
“你走了以后谁来跟我说话呢——”宁儿惆怅的望着天空。
“会有新的人来的,”雪樱托着下巴,“唉,不知道又是哪家可怜的丫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不是啊,被送进宫里熬这么多年还不知熬不熬的出头,当然可怜了,”雪樱摇头,“当年一同进宫的雪兰不到半年就不明不白的没了——其实,我都没想过我能熬到今天——”说着叹了口气。
宁儿没说话,心里一阵悲哀。
“不提这些了——”雪樱挥挥手笑道,“明儿就要来新的人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格格——”晚玉领着一个羞怯的女孩子进了门来。
“这是新来的丫头,”晚玉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说,“格格你瞧瞧——”一面轻声说,“别怕,抬起头让格格看看你——”
“格格,”女孩子腼腆的抬起头,怯生生的给宁儿请安,“格格吉祥——”
“哟——”雪樱在一旁忍不住惊叹一声,自知失礼,忙掩口。
宁儿倒不理会,看着她笑眯眯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格格,”女孩子低下头,小声道,“我叫雅桐——”嗓音细细软软的。
“姓什么?”
“姓董。”
宁儿有些发呆,“姓董——”这样小声念叨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有哥哥姐姐吗?”
“回格格,女婢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姐姐——”
宁儿忽然泄了气似的,机械的点头,“嗯,好,好。”
“格格不用太热的水,所以只兑上一点就可以了,”雪樱一面添水,一面叮嘱雅桐,“手巾用过了要挂在这里阴干——记得吗?”
雅桐乖巧的点头。
“等我走了以后,你就陪着格格睡在里面;这个屋里要留一盏灯,防着格格起夜要用——”雪樱一一指点着。
雅桐只认真的听着,除了说“嗯”“记住了”“知道了”之外,别无所言。大多数时候都腼腆的低着头。
“行啦,”雪樱把差不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笑着对她说,“也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雅桐走了之后,宁儿笑着跟雪樱说,“你一下子说那么多,又说的快,也不管人家记不记得住!”
“我说的快吗?”雪樱诧异的看着宁儿,又点头笑道,“我看她倒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记不住呢!”
“对了,你白天见了人家怎么激动的那样?难不成你们以前见过?”宁儿忽然想起她白天“哟”的那一声惊叹。
“哦,你说这事儿——”雪樱摇头笑道,“我觉得这丫头乍一看长的倒和你有几分像呢!”
“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怎么看的出来!”雪樱笑着说,“其实仔细看也不很像,就是眉眼之间不知哪一点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雪樱顿一顿,“她不如你好看就是了!”
“呸——”宁儿啐她,“马屁也不是你这么拍法!”
“喏,你看,”雪樱手把手的教着雅桐,“花壶要这么拿——不能那么用——”说着又纠正,“那样会洒的到处都是的!”
“还有啊,”雪樱指点着每一种花,细细的告诉她,哪一种怕光,哪一种要少浇,哪一种秋天要格外除虫——
雅桐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今儿这么早——”胤禛过来便道,“你——”手扶上了雅桐的肩头。
雅桐哆嗦一下,闪开身子,手中的水壶“嗵”的一声跌在地上。
“四爷——”雪樱一笑,“我教雅桐怎么侍弄这些花草呢——”
“哦——”胤禛这才看清了并不是宁儿,也觉得有些尴尬,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爷,我,”雅桐脸红的都快要滴下血来了,“我叫雅桐——”
胤禛点头,“你是新来的?”
“嗯,”雅桐轻轻的点头。
胤禛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颇为仔细的瞧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放下手,笑道:“好好跟着雪樱学吧——”
说完就走了。
“雅桐?”雪樱推推她。
“啊?”雅桐愣一下,又涨红了脸,“哎——”
“你看什么呢?”雪樱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胤禛的背影。
“没、没什么——”雅桐推着雪樱不让她再看,轻声道,“我们继续吧,”
“那是谁呀?”耿佳氏指着远处的雅桐问钮祜禄氏。
“哦,她呀,是格格那边新来的丫头,”钮祜禄氏看了看道,“这不雪樱要出去了吗——”
“怎么我瞧着她好像有些面熟似的!”耿佳氏皱着眉寻思着。
“是有些像宁儿,”钮祜禄氏也一笑,“所以看着面善,”
“哦,我说呢!”耿佳氏又仔细的瞧了瞧,“不过好像还是比不过宁丫头——哪里少点什么似的——”
“我也是这么说呢!”钮祜禄氏点头笑道,“只是头一眼看着有些像,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完全比下去了——”
“谁出的主意,弄了这么个人来,”耿佳氏一笑,“眼花的奴才们不知要闹多少笑话才肯罢休呢!”
“咳,谁诚心这么找来着!也是巧合碰上了,”钮祜禄氏笑道,“我觉得倒也有意思。”心里却想,不知四爷见了是怎么个情形。
“你老这么不说话可不成!”宁儿拉着雅桐的手笑道,“你看看雪樱一天不知多少废话,你要是老这样,她走了我可不得闷死了!”
雅桐还是不出声,只轻轻的一笑。
“怎么,嫌我话多了?”雪樱刚好进来就听见宁儿这么说她,笑道,“雅桐你别理她,看她一个人闷着!”
“爷今儿瞧见那个雅桐了吗?”钮祜禄氏晚上替胤禛更衣一面问道。
“见着了,”胤禛摇头笑道,“还差点认错了,”
“你也觉得像吗?”钮祜禄氏觉得有点好奇。
“乍一看有点儿,”胤禛皱皱眉,看着她,“不过仔细一看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差远了!”
“你瞧瞧,比你的手艺怎么样?”宁儿把辫子掠过来叫雪樱看。
“好啊,”雪樱看一眼又看看一旁的雅桐,笑道,“比我强我就放心了!”
“人家可不是比你强一点儿——”宁儿又从雅桐手里抢过来一个绣了一半的手帕,“你看看人家——”说着一面朝雪樱做鬼脸。
“你呀!”雪樱戳她的脑门,“你自己还不如我呢,倒来讥讽我了!”
一面又拿着那帕子仔细的端详着,笑问道:“做的这样精致,用了都觉得可惜了!”
“给我的你可惜什么!”宁儿抢过来笑,“我收着也不糟蹋了它——”
“格格!”雅桐忽然有些急,“这个做的不好了,改日我再做个更好的给您!”
宁儿撅嘴,“不是给我的呀——”
“瞧你,自作多情了吧?”雪樱幸灾乐祸似的笑。
“不是,真的做的不好——”雅桐又涨红了脸,“我再做个更好的,一定给格格!”
“好吧!”宁儿把帕子还给雅桐。
“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也不是家常用的,”雪樱私下悄悄的问雅桐。“送人的吧?”
“我——”雅桐低着头,耳根红红的。
雪樱会意,善意的一笑,“送给哪个男孩子的吧?”
“不是不是——”雅桐慌忙摆手。可是雪樱看着她笑,显然不肯信。
“你不肯信我呵——”雪樱摇头笑。
“不是——”雅桐低下头,半晌,涨红了脸小声说,“我家乡有个表哥——”
雪樱“噢——”一声,拉着她的手善解人意的笑,“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又语重心长的说,“倘或以后自己或者家里头有什么难处,别怕跟格格说,格格心肠好,不会不帮你的,知道吗?”
“嗯,”雅桐看看她,点点头。
“我走了以后,格格就交给你照顾了,虽然格格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思还是很细的,日后若是有了什么烦难,就烦你费心替她排解排解了。”
“嗳,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雅桐轻声的应和着。
“最近在四哥那里怎么样?”康熙拉着宁儿的手笑着问。
“还好,”宁儿点点头,“园子比先前漂亮多了!”
“你四哥近来怎么样?”
宁儿笑起来,“皇阿玛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他吗?”
“朕不是问这个——”康熙也笑了,“你觉得你四哥怎么样?”
宁儿眨眨眼睛,“皇阿玛,我能说吗?”
“这又什么不能说的!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康熙有了一点好奇。
“你是想问四哥将来做皇帝怎么样吧?”宁儿大着胆子反问。
这一问倒让康熙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么说!”
“皇阿玛,”宁儿不理会的他的惊愕,仗着康熙对她的偏爱直言不讳的道,“您也许觉得他合适——可是我不喜欢他做皇帝!”
“宁儿!”康熙皱起了眉,可是却好像并不生气,倒有点赞赏宁儿的不加掩饰的真实。
“皇阿玛?”宁儿见康熙皱眉不说话,有一点害怕,摇摇他的手。
“说下去——”康熙依旧皱着眉,然而向宁儿道,“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做皇帝?”
“皇阿玛,”宁儿握着康熙的手,“你也知道我哥哥们一直都斗来斗去的惹您不高兴,您挑了谁,剩下的人也都是一肚子的不满,就是当上了皇帝,这个人心里能好受吗?再说,这椅子也不稳当呵。”
康熙觉得这个孩子倒有些意思,接着问她,“那你说怎么办?”
宁儿转转眼珠,呵呵的笑起来,“要不让我当吧——我是妹妹嘛,年龄又小,又是女孩子家,他们哪好意思跟我过不去呢!”
“哈哈哈——”康熙眉头彻底松开了,且要开怀大笑了,这个宁儿,居然这么绕着弯儿的寻他开心。
“你不要笑嘛——”宁儿倒有些愠似的,“我说的没道理吗?”
“有,有——”康熙一边笑一边说,“你接着说!”
“您要是让我当呢,他们就都抹不开面子和我争;就只好安分守己的帮着把大清给治理的好好的——”
“可是你懂怎么治国吗?”康熙还是忍不住笑。
“我不懂没关系呀,”宁儿瞪大了眼睛,“哥哥们懂就行啦!不是有八王议政吗?什么大事他们商量着妥当了,我只管颁旨就成——”
“宁儿啊宁儿——”康熙搂着宁儿的肩笑个不住,“朕真是好些天没这么开心过了——”
却不曾看见宁儿一脸严肃的叹了口气。
“皇上,这么晚了,您还不歇着呀——”李德全过来又换一次灯烛,却见康熙还没有睡意。
“朕想了一个晚上,下午宁儿虽然是小孩子家玩笑话,倒提醒了朕一件事——”康熙抬起头一脸严肃,“这议政王大臣若是不早些裁削,迟早要把龙椅给架空了!”
说着又提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
看李德全还没走,康熙抬头道,“哦,叫张庭玉他们到外面书房候着,朕有要事跟他们商量。”
“格格人呢?”钮祜禄氏来看宁儿,却瞧见屋子空着。
“去找他哥哥去了——”雪樱答道,“今儿八阿哥也来这边园子——”
“跟四爷说了吗?”
雪樱笑道,“四爷知道,还是四爷叫郑树安排的车马。”
“哥,”宁儿握着胤禩的手担忧的说,“我又要紧的事跟你说。”
“你要说什么?”胤禩觉得有些好笑,她又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哥,你想不想当皇帝?”尽管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外面也没外人,宁儿还是压低了声音。
胤禩倒吓了一跳,“你胡说些什么呀!”
“你就别瞒我了——”宁儿皱眉,“你们这些年明里暗里不久是为了乾清宫那把椅子吗?”
胤禩摇头,“你不懂,我才不稀罕那个东西呢!”
“真的吗?”宁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摇头,“我还是不大信——”
“你以为那个位置就那么舒服么?!”胤禩冷笑一声,“像皇阿玛那样皇帝多少年能有一个?五百年也出不了一个!那个皇位坐上去不比刑部大牢的老虎凳舒服多少,我躲都来不及,还去抢呢!”
“可是——”
“可是皇阿玛心里就认定我要抢那把老虎凳,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胤禩叹口气,“什么叫‘没有风流事,枉担风流名’?”说完胤禩摇摇头,讽刺的一笑。
“可是九哥十哥他们不都是希望你能当吗?”
“那是他们的想法,连四哥也这么想,步步紧逼的我不得不出手,”胤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跟她说这些,可是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这些年来,我早已是骑虎难下了——”
宁儿忽然悲伤起来,“哥,那要是四哥他真的当了皇帝,会杀你吗?”
“你该去问他的——”胤禩摸摸宁儿的脑袋,淡然一笑。
“哥——”宁儿忽然站起来,握着他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让他害你!”
胤禩愣一愣,看看宁儿,又想起那日胤禛说的话,茫然的点点头,心想,或许,日后真的只能靠宁儿来保全自己身旁所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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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暗恋 。。。
这日胤禛在书房坐着,伸手端茶,却只剩下一口。“人都到哪儿去了——”这样皱眉嚷了一句。
“四爷做什么?”
胤禛抬头看见雅桐红着脸,进门来问了一句。
“哦,添茶,”胤禛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茶碗向前推一推。
少顷,雅桐端茶进来。
“爷,茶——”雅桐轻轻搁下茶碗。
胤禛搁下笔,想是觉得干的有些厉害,端起就饮。
“爷——当心烫——”
这边雅桐刚出口,胤禛那边一惊失手将茶碗一歪,顿时热茶泼出来,将胤禛衣襟袖口连带着桌上的书页都有些打湿了。
放下茶碗,胤禛皱眉,“一惊一乍的倒吓我一跳——”说着取手帕擦拭。
雅桐低着头替他收拾桌上的一滩水,又掏出手帕来,要帮他洇干衣服上的水渍,又不知如何下手。
“我自己来吧——”胤禛抽过她的手帕将衣襟的上的水珠吸干,顺手要收在桌上,忽然记起是雅桐的手帕,抬头笑道,“差点忘了——”说着将手帕递过去,“多谢你——”
“不用——”雅桐忙摆手,“四爷留着吧——只是一条手帕而已——”
“也是,”胤禛点头,“回头我叫他们收拾干净了再给你吧。”
“晚玉姐姐在吗?”雪樱到这边来找晚玉。
“什么事儿——”晚玉过来开门问道。
“格格那边说帮着福晋抄的经卷,这里抄好的——上次的那种纸不够了,说怕用一般的纸凑了不齐整,所以还差一些,”雪樱将一卷纸递给她。
雪樱接过来看了,抬头道,“我再找给你吧,”说着转身去找,好一会儿,过来笑道,“我记起来了,剩得一叠都让郑树送到四爷那里了,不如我们去那边找吧。”
“那就不麻烦姐姐了,”雪樱一笑,“我刚好回去就路过书房,顺便找四爷要就是了,何必你又跟我跑一趟!”
晚玉点头笑道,“那么就我省事了。”
“四爷,我替格格取纸,晚玉姐姐说都在四爷这里了,”雪樱笑道,“劳烦四爷告诉我放在哪里了。”
“哦,那个,”胤禛起身道,“在这里,”说着从书桌旁的一个小屉里抽出一卷。
雪樱接过来要走却瞥见桌上一方手帕甚是眼熟,雪樱顿时心里犯了嘀咕,不过一块手帕而已,何苦要编谎呢?雪樱心里忽然对那个怯生生的雅桐有了一点新的看法。
“雪樱姐姐——”宁儿眼眶红红的。
“别哭别哭——”雪樱替她抹抹眼泪,其实她自己也有些忍不住,“我不过要回家乡,又不是去闯鬼门关,哭什么!”
宁儿勉强笑一下,“我舍不得你走——”
“行啦,”雪樱也揉揉眼睛,“将来要是有机会来杭州,别忘了到我家的茶楼坐一坐,——也好让我们赚两杯茶钱!”
“嗯,一定一定——”宁儿吸吸鼻子,又从晚玉手中接过一个小布包,“这是给你的。”
雪樱摸了摸,沉甸甸的一包银子。
“我不能要——”
“拿着!”宁儿倔强的塞给她,“就当是我先预付的茶钱,要是将来我去了,可不许不给好茶喝!”
“哎——”雪樱使劲点点头。又理一理肩上的包袱,咬着嘴唇,有些艰难的道,“我——走了——”
“走吧——”宁儿又擦擦眼睛。
雪樱转身走了两步,还没等上车,却又折回来,“格格——”
“怎么了?”宁儿快步走上去握住她的手。
雪樱看了看宁儿身后几步开外站着的雅桐,欲言又止的说,“格格,日后我不在了,宫里头好多人和事,你自己要小心!——”说着又看了一眼雅桐。
宁儿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