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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妈妈面上犹有不愿之色,却又找不到借口推辞,只得磨磨蹭蹭地去了。
支走了杜妈妈,柳妈妈便小心地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阮蕙。
阮蕙接在手里,飞快地拆开来看,好半晌才放下信纸,展颜笑道,“幸亏妈妈想得周到,不至让蕙儿遭了别人算计。”
“都是小姐行事谨慎,老奴不过跑跑腿罢了。”柳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方才老爷过来见您,可曾提过那桩亲事?”
“没有。”阮蕙淡淡一笑,“不过,他倒是跟我提起我外祖父过些日子要来看我的事。”
柳妈妈面露惊喜,笑道:“这么说来,江老太爷要到晋阳来了?那……那桩亲事,小姐必定能避过去了。”
“能避过去自然最好。”阮蕙将信纸折好,笼入袖中,“若真的避不过去,也只能见计行事了。”
“以小姐的才貌,又治好了‘痴傻’,上门求亲的人只怕要踏破门槛,老爷难道还会让您嫁给那样的花花公子不成?”柳妈妈连忙宽慰道。
“外头盛传的也不可尽信——外头不是都说我是个‘傻子’么?”阮蕙不禁苦笑:“若他真是花花公子,自然阅人无数,又怎能眼睁睁地娶我这样的傻女为妻?”
柳妈妈一想,也觉她说得有理,不免又有些苦恼起来,只得劝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等江老太爷到了晋阳,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去看看蒙儿吧,他还不知道外祖父要来的消息呢!”阮蕙自然知道事情没有柳妈妈说得那般轻巧。要不然,江家也不会数年毫不理会嫡亲的外孙。不过眼下的情况还不是太糟,至少,江老太爷就要来看望他们姐弟了。
这时采青已从东厢房回来,柳妈妈便不再多说,亲自为阮蕙换过干净衣裙,扶着她的胳膊去东厢房,留了采青在屋里照看。
004、姐弟情深
本来,阮府年满十岁的小主子都有属于自己单独的院落。不过阮蕙姐弟与众不同,两人共用了一间院子——因为他们一出生,生母江氏便病故了。阮老夫人因他们两个是阮府嫡长子女,初时倒也怜爱,可惜两人到了七岁时都生了场大病,孙女烧坏了脑子,说话颠三倒四条理不清;孙子更是病得连床也下不了,只能依靠人参保着性命。时日久了,阮老夫人对他们姐弟俩人也渐渐冷淡,对阮兆丰的继室李氏把原本在敦园住着的阮蒙安排到德园与姐姐一同居住这事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阮府上下人等,更是不将这一对姐弟放在眼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氏的安排在外人看来是苛待了这对姐弟,却无形中方便了阮蕙行事。
德园里的下人不多,阮蕙身边除了贴身侍候的奶娘柳妈妈和采青,便只有负责膳食的杜妈妈和负责浆洗的采平;而阮蒙居住的东次间,除了贴身侍奉的大丫头明月、明珠,另外还有两个婆子负责膳食、洒扫等。
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人里面,除了柳妈妈是从前的当家主母江氏留下来的以外,其它的人,明里是阮老太太挑来照顾孙子孙女,实际上都是李氏安借机插进来的。
采青是个面慈心善的,因从前在老太太跟前做过二等丫头,心机胆识比寻常丫头要略高一筹,对阮蕙也十分爱护,并不因她是傻子而略有轻慢,倒是个难得的;采平胆小怯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不是个合格的间谍人才;杜妈妈老谋深算,是阮蕙第一个要防范的对象——她是李氏的陪房,之前曾一度想取代柳妈妈的位置接近阮蕙,只是后来被阮蕙夜半梦游吓了个半死才放弃了那个念头;明月和明珠生得十分俏丽,从阮蒙隐晦的言语可以猜出她们大约是李氏想送给阮蒙做通房的,经常偷偷去见李氏,也需时时提防;另外那两个婆子,寡言少语只喜清静,倒也不足为虑。
此刻,东次间的正门前倚着两个明眸皓齿的丫头,正是明月和明珠,远远瞧见柳妈妈扶着阮蕙过来,便笑着迎了上来:“大少爷正念叨着大小姐,说采青姐姐送过来的糖葫芦很好吃,下回若出去,别忘了再捎两串回来呢!”边说边上前挽了阮蕙的另一只胳膊,搀着她进了屋,看起来也完全把阮蕙当成正常人。
屋里躺着一个白衣少年,五官清秀,眉目与阮蕙有几分相似,正是卧病在床的阮蒙。他早听见屋外的对话,当即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柳妈妈疾步上前相扶,明月与明珠两人也忙拿了引枕靠在阮蒙身后。
这一番动作,在常人说来习已为常,却让阮蒙颇费力气,额上也出了一层细汗,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蒙儿今日乖不乖?身体好些了吗?”阮蕙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揪然生痛,当着明月和明珠,脸上却不敢带出丝毫心疼之色,只能挂着傻乎乎的痴笑。这阮蒙,在七岁时便能想出装疯装病的主意来自保,而且还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可谓是聪慧异常。只是,为了保全姐姐,他不得不牺牲自己,终日吃着继母差人送来的汤药,让他原本就不算强健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孱弱了。他为自己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虽说不求回报,可自己终是愧疚难安。
“姐姐不用担心,蒙儿今日很乖,没有走出房门半步。身体……也好了许多。”阮蒙今日躺在床上养息,虽未出屋,却也知姐姐受辱,眼见她佯作无事,心里不免难受,只是当着明月明珠不便流露,待坐正了身子,便向明月道:“明月,去给大小姐倒杯茶来,就泡早晨太太差人送来的碧螺春。”
明月答应一声,随即出门去了,临出门前有意无意睃了明珠一眼。
明珠便殷勤地上前扶了阮蕙坐下,又端过桌上的一匣点心捧到她面前,热情地请她品尝,“大小姐尝尝吧,这是太太早晨差人送过来的,少爷舍不得吃,特意留着给大小姐呢!”言语谦和有度,并没有因阮蕙是个傻子而有所怠慢。
李氏突然关心起阮蒙来,倒让阮蕙有些意外。她抬眼一扫,只觉明珠捧着的糕点有些熟悉,不免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这是醉仙楼的芙蓉糕,不觉更是心惊不已。
李氏一向待他们苛刻,饮食起居的档次不过比寻常下人略高,这醉仙楼的糕点是晋阳名产,价格昂贵不说,每日还限量发售,就算是李氏他们吃剩下的,通常也都入了下人们的口中,哪里还有机会让阮蕙姐弟尝鲜?她之所以认得,也是因为她对美食有偏好,在背剧本的时候无意中记住了它的特点。
而这匣芙蓉糕的出现,正是剧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身体虚弱的阮蒙吃了这匣醉仙楼的名点之后,病势就日渐加重,不出数月便命丧黄泉了,而李氏所出的二少爷阮茂,从此之后便以嫡长子的身份上了族谱,名正言顺地成了阮府的大少爷。
眼下,自己的遭遇虽与剧本中的情况略有不同,可阮蕙与阮蒙的处境却是完全相同的。若按剧情发展,不出三个月,阮蕙就被李氏草草嫁出,婚后半年,便在夫家猝然病逝,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如此一忖,阮蕙突然有些悲愤,心头的怒火也腾腾燃烧起来——这世间,为什么总是弱者受尽欺凌?!就算阮蕙阮蒙他们竭力自保,终究还是抵不过李氏的一匣有毒的芙蓉糕!
明珠看到阮蕙定定地看着芙蓉糕发呆,还以为她是垂涎所致,当即将匣子捧得更近,笑道,“大小姐看来很喜欢这个,快尝一块试试。”
阮蕙本想推辞不要,心念急转间,不由得伸手拈起一块,慢慢咬了一小口,笑嘻嘻地说道:“嗯……好吃,好吃!我要,我全要了!”
“反正少爷这几天胃口不好,不如大小姐就带回去慢慢吃吧!”明珠见阮蕙这副馋样,只道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可口的好糕点,便随口说道。
看来这丫头还不知道李氏要害阮蒙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让阮蕙把糕点带走了。阮蕙听明珠顺手推舟地答应下来,忙从她手中抢过芙蓉糕,如获至宝地揣在怀里,生怕别人夺走似的。
阮蒙自打七岁时生了那场大病开始,对整个阮家都保持相当的戒心,而且他行事谨慎,自己养了一群猫仔,不论是对李氏送来的吃食还是德园厨房里自制的三餐,他都会给猫儿狗儿试吃,刚才这糕点,他已让猫儿试过,所以才敢放心让阮蕙来吃。此时见了阮蕙开心的样子,不觉心里欢喜。
柳妈妈见惯了阮蕙装疯卖傻的模样,自然更不知这糕点中的异常。
005、风雨欲来
阮蕙乐呵呵地傻笑着,突然间双眼上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含在嘴里的芙蓉糕便随之喷溅而出。
柳妈妈一见,心知有异,忙请明珠去端茶。
明珠只道大小姐是吃得太急给噎住了,急忙奔出门去催明月了。
阮蕙咳得眼泪横流,好不容易才吐尽嘴里的糕点碎末,满脸通红地指了指芙蓉糕,“这个有问题。”边说边飞快地从袖里掏出那封信来,“看了毁掉,一切从长计议。”
柳妈妈忙上前接过,将信递给阮蒙。
阮蒙把信藏入怀中,脸色愈显苍白,正要说话,明珠已托着茶盏进来,疾步走向阮蕙,揭开茶盖,将茶递到她面前。
柳妈妈则捧了桌旁的小痰盂,安静地候在阮蕙身后。
阮蕙也不接茶,只就着明珠的手喝了一大口,随即又猛然咳嗽起来,不动声色地把茶吐在痰盂里。
明月跟着也进来了,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替阮蕙抚背顺气,一副关切至极的模样。
好半晌,阮蕙才算止住了咳嗽,兀自拍着胸脯喘粗气。柳妈妈放下痰盂便掏出帕子为她擦溅在脸上的糕点粉末和嘴角的茶渍。
杜妈妈此时已从厨房端了午饭回来,不见阮蕙,便到东次间来请,阮蒙心中担忧,正好趁机让明珠送阮蕙过去。
阮蕙把怀里的糕点匣子递给杜妈妈拿着,便径直回到自己房里。看到已经摆好的饭菜,她便净手洗脸,安然入座,端碗执箸,采青忙为她布了一碗蛋花汤,她端起碗来,调羹微动,汤汁便溢出碗来洒在她的腕上,她手指一松,小花瓷碗便“咣啷”落地。
杜妈妈想是认识醉仙楼的芙蓉糕,正使劲吸着匣子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恨不得吃上一口,突然被这声响打断,才慢腾腾地把匣子放在桌上,出去找条帚来扫地上的碎片。
杜妈妈前脚才出门,柳妈妈后脚就端过茶来,让阮蕙仔仔细细地再次漱口,方才低声问道:“大小姐是怎么知道这糕里有有毒的?”
“我也不敢确定这糕里有毒。”阮蕙自然不便把前世知道的剧情告诉柳妈妈,只郑重说道,“我的直觉让我怀疑这糕中必定有毒,而且是一种潜伏极深的毒。”刚才阮蒙已借机告诉她——李氏不仅送了糕,还送了碧螺春。以李氏的精明,绝不会只在糕里投毒,很可能在两样东西上都做了手脚,就算是阮蒙让猫儿试吃或者哪个馋嘴的丫头婆子偷吃,也不会中毒而死的,只有在这两种毒药相辅相成的情况下,才会释放出致使的毒性来。
柳妈妈近一年来已见识过不少大小姐凭直觉所作出的正确判断,当然对此话深信不疑。她沉吟片刻,再不迟疑:“我即刻便去告诉大少爷。”
“不必了。蒙儿既已知道有毒,必不会再食用。你只需问明珠讨点茶叶泡了,与糕一起,拿只猫儿喂一喂就知道了。”阮蕙面上淡定如常,心里却更加痛恨李氏的狠毒。
窗外人影一闪,杜妈妈已拎着扫帚进来。
柳妈妈心领神会轻轻点头,便为阮蕙布汤。
因阮蕙是个傻子,李氏对她的防范自然相对放松,饭菜方面,虽说粗糙了些,却还是可以放心食用的。不过,阮蕙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没了吃饭的胃口,草草扒拉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便如往常一样拉着柳妈妈给她讲故事。
柳妈妈知道了芙蓉糕里的蹊跷,心里自是有些不安,当着杜妈妈的面,只得强打着精神为阮蕙讲起故事来。
说的人心不在焉,听的人也神情恍惚,讲到一半,站在门外的采青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柳妈妈,明兰来了。”
明兰是雅园的大丫头,而雅园的主人,正是三小姐阮薇,她叫她的丫头到德园来闹事什么的,已是家常便饭。
柳妈妈脸色犹疑正想说什么,便听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口便出现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少女,在门口探头一瞧,瞧清房中情形,不由得嘴角微撇,向柳妈妈道:“我们小姐叫你们主子去书房!”
看着明兰不耐烦的样子,柳妈妈与采青对望一眼,心里更觉忐忑不安。
阮蕙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秀眉微不可见皱了一皱。
阮家富有,又是高门大户,每个主子均独居一座小院,每座小院都以院墙与游廓隔开,自成门户,各个小院皆严禁闲杂人等出入,便有往来,也需下人通报回禀。德园是以前的当家主母江氏的居所,相较其它小院,更是古朴典雅,多出几分内敛的华丽与庄重,只可惜阮蕙虽是嫡长小姐,却是个傻的,阮蒙又卧床不起,因此在阮府另几个主子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阮府上下人等任意出入德园已成习惯,仿佛忘了这里头住也是两位主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自己执意不去,只怕那丫头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倒是不惧,可绝不能因为自己意气用事而连累了阮蒙;况且,在前世的剧情里,阮薇这一次找她,也并没有恶意,只是告诉她衡州邵仲平就要来相亲了。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芙蓉糕,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随即傻乎乎地笑道:“书房好,书房好,有娘亲的画像,有书香,还有墨香,好,好……”
“还请大小姐快些,天气热着呢!”明兰下巴向上仰着,眼睛微微斜睨,白晰的瓜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像一位傲慢的主子看着自己不中用的奴才。
杜妈妈想是见惯了她这种作派,低着头只作不见,采青虽是心里不忿,也怕得罪了明兰让大小姐为难,站在一旁也未出声。柳妈妈终是没能忍住,盯了明兰一眼,微沉着脸色缓缓说道:“我们大小姐还没说天有多热呢,姑娘倒耐不住了。”
明兰面上顿时有些不好看,她狠狠瞪着柳妈妈,冷冷说道:“她?她能分得清冷、热么?!”说着以手当扇,用力在脸颊边绕了几下,又是一声冷笑,“你们当这个傻子是个活宝,我们小姐可没那个耐性!”
阮蕙闻言,顿时大怒,当即跨前两步,举起手中的糖葫芦便往明兰脸上打去,串在糖葫芦上的大竹签立时在明兰白嫩的脸上划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随着这“啪”地一声脆响,屋里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明兰吃痛,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左颊,睁大眼睛瞪着阮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尖声叫道:“你……你……打我!”
阮蕙傻乎乎的脸上犹有怒容,“你说我是傻子,我要告诉我父亲去!”哼,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况且,已经到了她奋起反抗的关键时刻了,这一掌,只是反击的开始!
这“傻子”二字提醒了柳妈妈。她回过神来,看着阮蕙愤然不平的模样,立即说道:“不过一个不知礼的奴才,哪用得着大小姐亲自动手?”说罢转过身来,向明兰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大小姐面前大呼小叫?!大小姐打你还是轻的!以你出口谩骂大小姐之罪,便是发卖了你,老爷也不会责怪大小姐半句。”这话,原也不是随便吓唬人的。虽然上下人等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可阮府的规矩历来严厉苛刻,“以下犯上”的奴才,至少要挨上三十个大板子,打得重时,自然送命,便是往轻了打,也要落个终身残废。
平日里众人欺侮阮蕙他们姐弟,为了息事宁人,他们都忍气吞声,眼下情势逼人,加上得知江老太爷要来晋阳帮助阮蕙的消息,柳妈妈底气也足了些,自然便拿出了当年的气势。
明兰倚仗着三小姐撑腰,向来在德园狂妄惯了,这会儿碰了如此一个硬钉子,脸上早已挂不住了,不过她对府里的规矩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只恨恨地瞪了阮蕙主仆一眼,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哼,你们等着!”便奔书房而去。
006、随机应变
柳妈妈返身握住阮蕙的手,心里一阵难过。大小姐明明聪慧过人,却被逼得装疯卖傻,大少爷更是被整治得卧床不起,又因没了亲娘,阮府上下,别说正经主子不曾拿正眼看阮蕙姐弟,就是下人们,也都不大把德园的嫡长小姐少爷放在心上。这个明兰,向来对大小姐言语轻慢,又是三小姐阮薇跟前得意的人儿,吃了大小姐这一掌,只怕不肯善罢甘休。眼下虽说江老太爷就要来晋阳了,可远水又哪能解得了近渴?再说今日李氏敢拿有毒的芙蓉糕给阮蒙吃,明天还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他们姐弟俩呢!这么一想,倒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能容忍明兰的放肆。
采青也显得有些迟疑:“柳妈妈,要不要大小姐……去书房?”
柳妈妈看了看阮蕙,一时间踌躇不决。
见她二人如此模样,阮蕙又哪会不明白她们的担忧?她嘿嘿傻笑两声,指着门外道:“去,去,我要去看我娘的画像!”
那杜妈妈这时忙上前来搀阮蕙,笑道:“柳妈妈忙了这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