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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娥,明儿坐牛车,你能撑得住不?实在不行,咱就再熬些日子……”。
王氏鼻子尖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儿,眼睛里面透着光亮,很期待的回道:“无碍的,离生产还得有一个月呢,我今儿那会儿只是被气着了,再说,你爷儿俩买了新铺面,我跟孩子们一样,巴不得立刻就能看看是什么样儿呢!”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家里置办了家业,没有哪一个能忍住好奇心要先睹为快的,何况又是这样敏感的时刻,躲一躲,过了这段困难时期,就好了。
“我把咱家都先托付给了二大娘,今儿才知道,思谋着要咱家这院子这田地的人家不少呢!现在咱不缺钱,谁想思谋都是白搭儿!”
陈大川扶了媳妇回炕上,两口子吹了灯,交流思想。
“嗯,谁来说咱也不卖!这是咱家的根儿,蛇大仙也是这地儿才来的福佑……”,王氏顺着丈夫说话,心底里闪过一个想法,要是人家不买,而是强要呢?比如——你的亲娘?
“唔——”,这个字没吐完,陈大川的鼾声已经接续上,这汉子最近累得不轻。
隔壁屋子里,最小的那个鬼丫头可没有睡,明日里爹想搬家,她得跟小黄商量商量它的去留问题。
一人一蛇潜去了小世界,仰躺在湖面上。
“小黄,镇子里面可没有山林子供你转悠,若跟着我们去了,你还不能逛街扰民,得成日里只在咱自家的院子里消食儿……”。
黄金蟒没去过人流太密集的地儿,可完全想象不到那种密集的人群有多麻烦,它完全是不想离开小主人,摇头摆尾的表态要紧紧跟随。
大不了多在小世界呆着就好了嘛!
可是还有捕食的问题呢?一只如斯粗大的蟒蛇每日吃多少东西,小主人可没注意过,反正这厮跑深山老林子转悠一圈儿,就能把肚皮填饱。
没有经验的小组合,只能让现实来上上生动的一课了。
“那边院子里也有不少空地,就是全种的是花花草草,中看不中用的,要不然,咱们辣手摧花,然后再把小世界里面的蔬菜转移过去?这不算暴殄天物吧?”
正文、第八十七章 新居
小世界里面的植物长得茂盛,阿珠一直在使用它们做外面田地里的种子,有了这一层基础,外面的蔬菜和庄稼也都长得不错。
“说实话,我真心舍不得这个地方,有山有水有田,就是世界上最肆意的生活,爹是一门心思要搬走,他对这地儿伤了心呢!”
无论阿珠是怎么一副愁肠百结法儿,第二日一大早,陈大川还是准备好了两辆牛车,一辆主要装载家什用具和蔬菜米面,一辆,铺着厚厚的被褥,给媳妇和孩子们休息。
早饭又很潦草,大家伙都耐不住心急,想要早些赶到镇子上查看新居,阿穗去后院跟她的须山鹑告别,手里还抓着满把蔫巴干枯的藤蔓……
陈大川很能耐,一个人招呼着两辆牛车一起向前走,穿过狭窄窄的村子里胡同时,才尝试着给二闺女一根鞭子跟随指挥,忙忙碌碌的,竟然没有习惯性的再留神儿关注一下陈家老宅儿。
田边地头儿,有早起的农夫,大概在昨夜里死了心,又下了决心,开始抡着铁镢头刨挖藤蔓的根系,当然,也会连带的把小麦棵子也如数消灭掉了。
陈大川闷着头,只当自己没有看见这一幕,对于庄稼汉来说,刨挖没成熟的庄稼,是一件太过苛狠的事情,可是他帮不了什么忙。
牛车走的很慢很慢,当丈夫的还要时常查看一下媳妇的脸色,唯恐把肚子里的娃儿给不小心颠簸出来……
王氏的精神很好,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是无限渴望离开那块伤心地的,陈家庄给她的美好回忆太少了,换一个新的生存环境,才能令她彻底忘掉那些屈辱的经历。
应该说,除了阿珠阿穗两个小的。其余俩闺女,也对陈家庄的“亲人”敬谢不敏,她两个挨骂被打的次数最多,现在偶尔还会做梦,梦见又回到了老宅儿,重新经历挨饿凄惶的日子……
阿穗摆弄那堆乱糟糟的藤蔓。几乎要给自己做一个茧缠绕起来,大姐阿兰好脾气,帮助她从里面钻出来,随手整理一下。
“这娃儿,偏要带着这堆祸害玩!”王氏可没忘记。最近家里不肃静,可就源于这物事,三闺女却拿着当宝贝,搬家都非得带着一大捆走。
阿珠闭着眼睛跟母亲挤在一起,车辕上挂着的小竹桶里,是准备的小世界里面的泉水,大肚婆的身体必须随时注意,万一半路上出现了什么异常动静。可就要乱了套。
小黄就呆在小世界贴身跟随,希望它这次能在镇子上多呆一些日子,离开了深山老林子的生存环境。不知道小黄真的能习惯不……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估摸着怎么也得到了午晌儿才能赶到,王氏也闭上了眼睛,肩膀上垫着两床被子支撑,侧面是小闺女的身子,她的大肚皮。恰恰好由小闺女帮着承载一部分重量。
据说,母亲休息的时候。肚子里的娃儿也会跟着休息,阿珠现在不能确定这种说法儿。因为,王氏明明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肚子里的那货儿却依然兴致勃勃的在伸拳蹬腿,有几次,甚至捅到了阿珠的脸蛋上,劲儿还不小。
看起来,母亲这一胎的营养能够跟得上,肚子里的小妹妹精神头足力气大,阿珠的嘴角上翘,两只手的手心都托在那个硕大的肚皮之下……
终于,看到了镇子的影儿,陈大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媳妇还在睡觉儿,这一路上,晃晃悠悠的,竟然比在家里的炕上时睡的还要沉稳踏实。
到了这一会儿,聪明的阿草已经掌握了驱赶牛车的本领,一手抡着小鞭子,一手拽着牛缰绳,嘴里有模有样的嘟念着“驭——”“驾——”。
这头牛很不幸运,自从买回家里来,就没享受过进入小世界被复制一个双胞胎出来的机会,不过,它平时饮用的也是掺杂了泉水的井水,比寻常饲养的黄牛来,还得算是聪慧的。
王氏一进入镇子就睡醒了,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热闹得很,远不是陈家庄可以相比。
二姑娘碰到了熟人,那个最早跟阿草购买了十个“溜溜球儿”的小子——罗景逸,刚刚从学堂撒欢儿回家,恰恰好就看到了二姑娘威风凛凛驾驭牛车的场景,不由得蹦着高儿叫起来:“阿草——阿草师傅做啥去?”
陈大川脸上更红的发黑了,这个二丫头,怎么就胁迫的人家孩子叫她做“师傅”?就为的教给了人家怎么耍那“溜溜球儿”吗?
“咯咯——景逸徒弟,我家要搬到镇子里来啦,就在——爹——”,小丫头说得眉飞色舞,高声来求救:“咱家在哪儿?”
这声音确实是高了点儿,把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两个小孩子却全然没当回事儿,大呼小叫的继续招呼着。
“景逸——少爷,我们家就在镇子中间那条路的拐角处,才刚买来,还没收拾呢。”
那个叫景逸的摸着后脑勺笑,身后的小跟班儿书童急忙拽着他的衣襟求肯:“少爷,咱得回家了,夫人等着您呢!”
“那——阿草师傅,等你家安顿好了,我去找你耍‘溜溜球儿’——”。
那主仆二人又撒着欢儿走了,周围的人有不少留下了看待“野丫头”似的目光。
陈大川跟王氏对视一眼,大概,在交流同一种思想,是不是——需要加强一下孩子们的——淑女教育?山旮旯儿里带出来的习性,看起来不适合镇子上啊!
昨日里当爹的就想把小闺女改造成“镇子上的姑娘”呢,现在,更坚定了信念。尤其是两个大点儿的丫头,再等个几年就可以说亲了,没规矩的野丫头可没人敢娶!
“草儿,以后可不兴让人家孩子叫自己‘师傅’的,你又教不了人家啥有用的东西。”陈大川的教育立刻开始,当然,也立刻就得到了反对。
“我咋没教东西呢?这镇子上的娃儿费劲儿的很,教一个‘睡眠状态’就得好大一会儿,我辛苦着呢,当然得被叫一声‘师傅’!”
阿草振振有词,这脾气早在半年前就养成了,说实话,很难改!
接下来,就连最内向最文静的大丫头阿兰,都开始嬉笑于形色之间了。
打开了新宅院的大门,陈大川还在小心的搀扶媳妇下牛车呢,一票丫头就冲进了院子里,“哇——天哪!真美啊!真大啊!——”。
一连串的欢呼声雀跃声,令你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动静都是由四个小丫头发出来的,不了解真相的,还得以为是来了一队少说也有十几个人的娘子军呢!
“前面还有好几道院子呢,都是咱们家的!”
阿珠这腔儿透着十足的骄傲,阿穗已经完全忘记了临来时还舍不得陈家庄的老家那回事了,叠着声尖叫:“我要住新家!我今儿就要住新家!”
“这么老些的屋子,咱们可咋儿住?一人一间还剩不少呢!怎么办啊?”大姐阿兰直发愁,摸摸这间屋子的门框,瞧瞧那间屋子的雕花窗棂子,小脸上全是官司。
“那就这样安排,大姐你一天换一间屋子,不就不可惜了?”小阿珠龇着牙发坏:“喏,这一排——就给大姐轮换着使……”。
阿穗又不乐意了,照这么一人一排房子的使用,那又不该够分了啦!
“我——我两天换一间——吧!”
瞧那满脸的委屈和忍辱负重,三个姐妹同时笑弯了腰,清脆高亢的笑声,直直的能扬到二里地外去……
貌似,有规矩的大家小姐,是要讲究“笑不露齿”的,王氏虽然脸上也憋不住笑意,还是符合着丈夫的意思言道:“且先容她们疯一回儿,等安定下了,慢慢儿教训——”。
“还得——还得给她们每人都带着一个好看的手帕子!”陈大川黑着脸喷出这么一句要求来,倒是让王氏莫名其妙了。
到底,昨日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捂着手帕子笑的表情,是怎么刺激到了这个庄稼汉子?
孩子们足足疯跑了半个时辰,才算里里外外把新居查看了个清楚,并且给自己安置好了住处,虽然,就目前的条件来说,只带齐了两整套被褥,她们还需要挤在一个屋子睡觉儿。
但这不妨碍丫头们继续心生向往,阿草摸着怀里微微凸起的银锭子,很是豪迈的挥手:“我想好了,就用这些钱置办我自己那屋的被褥家什,我要全部都买自己喜欢的,当然了,你们都可以跟着我去住……”。
果然怀里揣着钱的就是“大爷”啊!说出话来连气儿都是粗的。
成日里揣着那银锭子,估计已经跟胸前那块肉融合在一起了,现在毫不犹豫的要拿出来花掉,竟然不带一丝皱眉头的,这个姐姐,干脆!麻利!大气!
要比试谁的银子多,阿珠可不犯怵,随手也是往怀里一摸,“铛铛——”,两颗银锭子相碰,发出脆响。
正文、第八十八章 人参很贵重
“这是我的私房银子,赞助一下大姐和三姐,你们尽管也给自己置办点称心的家什……”。
可是你为什么有私房银子?不是拿的家里公中的钱吧?大姐阿兰可不敢接着,三姑娘根本不考虑这些,乐呵呵的也学着二姐阿草,把银子揣在胸口,时不时的,摸上一摸。
“那就把这一套旧的被褥都留给大姐用。”阿珠没办法解释私房钱是从哪儿来的,那就不解释,直接安排,不要忘记了,小闺女是目前的掌家人呢!
新家,又搬的仓促,啥啥都没有齐备,陈大川立刻着手,在早就看好的那处大卧室里铺上了被褥,庄户人不讲究,还挺感激原来的马家肯给自己留下一具这样硕大的木床,木料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下层可以放置鞋子,上面雕花的四个床柱子挨到了房顶,再挂一幅幔帐,就能变身成一间温馨的小小屋。
这床洋气,很有些类似南方流行过的什么“拔步床”的态势,阿珠也相中了,只可惜目前,母亲已经躺在上面休息了,没办法收进空间里复制一番……
可能是太过笨重的实木床不好搬运,也不好处理,马家临走时倒是留下了一大两小,灶间被熏得油腻的橱柜也安好着,擦一擦就能继续使用。
最关键是人家的灶间大,大大小小的炉灶就有六个,铁锅也没损坏,这东西更没办法随身携带。
总之,下半天的时间,就都是在孩子们的欢呼声里度过的,倒是陈大川很心细。吃饱了午饭就出门找稳婆,打听了不少人,最后,到黄昏时,才算预定下一个很稳妥的。居住的地儿也近,还跟着陈大川来新宅子见了见王氏。
“夫人这胎儿——莫非是双生?”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镇上的稳婆,那技术甩了陈家庄好几里地,人家上手一摸肚皮,就给了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信息。
陈大川的双腿都打哆嗦了,双生胎很少见。而且最可怕的是,双生更难生,更容易出现危险,一尸三命的传说不是没听说过……
“最好,再请个好郎中把把脉。双生的话,产期就不好说,怕是准备不及——”。
趴门缝儿偷听的阿穗,赶紧跑回去跟姐姐们“竹筒倒豆子”,她倒是不怎么明白稳婆说的是啥意思,那三个,却是清楚的。
怪不得王氏那肚子看起来那般沉重硕大,却原来。是藏了两个捣蛋鬼,难为母亲是怎么托着肚子捱日子的,连睡觉都没办法躺平身子。
“那蒋婆婆还说啥——最好——是备上啥深——熬不过去了可以含在嘴里吊命——姐姐。啥深——还能吊命?吊啥命?”
阿穗完全是照葫芦画瓢的复述一下,不了解那吊命的“深”——乃是指的“人参”,据说,人在气力殆尽的时候,含上一枚参片,就可以迅速恢复些精神。支撑着熬过生死关,所以。才叫做“吊命”。
“我跟小黄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也不少,可是。就没见到过人参,要不——我再回去找找——”,阿珠十指紧扣,关节都发了白。
就目前这种医疗条件,生一个都是跨过“鬼门关”,何况还有可能是生两个,经历两次磨难?
“咱爹也跟着小黄在山里转过多少次,不也没找到过那稀罕东西?既是那蒋婆婆说这个,那就肯定能在镇子上买到,我——不买新被褥啥的了,这钱——给娘买参——”。
阿草在关键时刻向来敢拿主意,下了决心,就往母亲休息的正房跑。
如果可以买到,确实比大海里捞针——跑回深山老林子要快当的多。
只是,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这些银钱够不够买那种金贵东西,根据传说,越是上了年份的人参,就越是昂贵,也越是药效显著。
陈大川送走了蒋婆婆,皱着眉头手扶着院门门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蒋婆婆带来的消息,太过令他震惊。
如果昨日里没买下这所铺面,没兴心搬到镇子上来,可能,要一直熬到媳妇生产的时候,才知道潜伏着这样巨大的危险……
“爹,你还得去找郎中吗?”阿草打前锋,身后跟着两个小的,最大的姐姐,懂事的陪着母亲去了。
“嗯,爹愣一愣神儿就去,蒋婆婆说了,隔壁那条街上的医馆就挺靠得住,爹——再去问问。”
“那爹也问问郎中,给娘买个人参——吊命,要多少银子?我存的都给爹——”,阿草的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我的也给爹——”,谁说三丫头没心没肺只知道吃饱了睡来着?人家刚刚得来的,还没捂热的那颗银锭子,也递到了陈大川的手心里。
阿珠有了点脸红的意思,清清嗓子往前挤了挤:“那个——我带着银子呢,我陪着爹去,你两个——准备做饭!”
四妹妹不好意思去瞧三姐姐了,平日里,老是觉得阿穗愚钝,除了在吃的玩的上面眼珠子能瞪大,其余事情很少动她的心,一副糊涂的模样,可是现在,阿珠都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眼珠子往地面上看,似乎都能看到从自己裤腿管下,溜出了一个被榨出的“小”字来……
孩子们都如此懂事儿,陈大川感动的,两条腿也不打哆嗦了,摸摸阿穗的脑袋,自己猛点头:“爹知道你们孝顺,你们放心,花多少银子给你娘生妹妹,爹都不心疼,咱还有两处宅院哩,大不了,都卖掉,咱再重新熬好日子,也没啥。”
就这样,怀揣着孩子们的深情厚谊,当爹的不再惧怕未来的道路有多艰险,王氏的身子骨这多半年滋养的不错,又提前找好了懂行的稳婆。再花钱请个好郎中,再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买一根吊命的“人参”,那还害怕啥?
“爹,你别忘了,我这儿还有‘神仙草’备用呢!”阿珠拽着老爹的一条胳膊。晃荡着提醒,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不但要继续在小世界种植铁皮石斛,还要种下能吊命的人参,谁知道哪会儿就能派上用场呢?有备无患。总比现在这样着急麻慌的去求别人要强。
医馆快要打烊了,天色已暗,郎中们也得回家吃饭不是?
一个小伙计在装门板,看到这爷儿俩,很好脾气的道一声:“这位大叔。要是没有急用的,就明儿再来吧!”
“很——很急哩!”陈大川真的很急,就像前世里病人的家属跟医院里面的大夫护士在一起,区别就是,家属很着急,认为这已经是天塌下来的事体,半点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