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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会把亲妹妹送到自己院子来,一是相信她的为人,绝不会为难宝竺。二是明显在崔明珠和崔琉娘之间,选择了后者来站队。
不得不说,宝姝实在有眼光。
崔明珠那样的角儿,哪是能跟自己比较的?
宝姝既然把自己软肋送过来。明显是示好了,崔琉娘也不会拒绝。
多一个盟友,就是多一条路,实在没什么坏处。
留着宝竺守院子,她也是能放心。
叶纪泽的马车在城外转了一圈,很快换了一辆马车,留下了芳春在庄子上的等着,崔琉娘便跟着他回到了城内。
他也不扭捏,直接把崔琉娘带去了朱雀街最东边的铺面。
刚进门,崔琉娘就闻到浓郁的药材味。显然这里是一间药铺。
叶纪泽领着她到药铺来,这是要做什么?
崔琉娘再厉害,鉴别玉器还好,若是认出药材的好坏,可就是无能为力了。
幸好叶纪泽也知道她的能耐。把人带着去了地窖。
刚进去,崔琉娘就着火把,不由双眼一亮:“这是之前是摆放玉器的?”
“不错,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叶纪泽有意考一考她,一进来什么都没说,谁知道崔琉娘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公子请看,地上的碎屑有两种。一是褐色。是木屑。另一种则是线头。”
叶纪泽也看过这些碎屑,能猜得出来:“褐色的木屑,若是没认错,该是木料,这里曾摆放玉器,用木箱藏着东西。也没什么奇怪。”
崔琉娘摇头道:“公子再仔细看看,木料在光亮下隐隐显露出光泽。若是民女没猜错,应该是少见的金丝楠木。”
用金丝楠木来收着假玉器,实在是财大气粗。
金丝楠木的来源不多,若是顺着源头去找。指不定能寻出线索来。
叶纪泽心里一阵激动,又指着线头道:“绕在木屑里的几根线头,又会是什么?”
崔琉娘把线头抽出来,在指尖上揉了揉,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沉吟片刻才道:“民女也不确定,线头入手滑腻,应该是绸缎,只是又带着淡淡的清香,不能肯定是哪一种。”
叶纪泽一听,脑中灵光一动,却是知道了:“这是香云纱,一年只得五匹,是宫中的贡品,一般人连见一回的机会都没有,全赖皇上赏赐。”
但是一年五匹,这么一年又一年下来,被赏赐的人都不仅相当,要查起来的确不容易。
可是好歹有了线索,叶纪泽相信两种东西都能拥有的人并不会太多:“多得姑娘,这才让此事有了进展。”
“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崔琉娘瞥了叶纪泽一眼,想着这个男人的出身或许没有她预料中那么低。
看着他的样子,虽然发现了地上的碎屑,隐约能猜出是什么。
但是绝不会主动伸手去碰触,更别提是像自己一样放在鼻尖下嗅,瞧着像是有洁癖。
一般这样的洁癖,只会出现在富贵人家。
以前还想着叶纪泽是贫苦人家,因为中举,被皇帝一眼相中他的背景清白,这才委以重任。
如今想来,或许没有崔琉娘预料中那么简单。
皇帝为何会选一个出身好,又有才能的叶纪泽当钦差大臣,完全不担心他背后的家族,让他失了公正?
难道皇上一点都不担心,如此有恃无恐又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崔琉娘的脑海中闪过,只是看着叶纪泽真诚道谢的神色,她心下叹气。
果真是职业病,崔琉娘疑心重的性子从上辈子到如今,一直都没能改变。
叶纪泽无论是什么身份,皇帝倚重他,自然是相信这个男人能秉公办案,也不惧权贵。
或许因为出身,他比一般人更不害怕揭露真相,做事有条不紊,不显山露水的。
毕竟这么一个钦差大臣在京中查案,似乎没有多少人察觉得到,不得不说哦叶纪泽实在手段高超。
两人出了地窖,崔琉娘忍不住深呼吸,里面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大人这就要回去查案了吗?”
以叶纪泽的身份,还是越早了结此事为好。
“不忙,在下先带姑娘去赏花。”
崔琉娘一愣,赏花不过是借口,他们还真去赏花?
叶纪泽难得看见她怔忪的模样,笑着道:“若是姑娘身上没沾一点花香,岂不是告诉崔家人,在下不知道领着姑娘到哪里去了?”
他倒是细心,还注意到这一点,连丝毫的把柄都不会落下,难怪会深得皇帝的信任。
不过换句话说,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连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足见叶纪泽的小心谨慎。
这不能是天生的,很可能是被逼出来的。
就如同崔琉娘的疑心病,若非一再被人步步紧逼,又如何会养出这样的习惯来?
谁也不喜欢疑神疑鬼的,但是她不多长一点心眼,早就被人拆骨入腹,被榨干了所有的价值,也没能好好活着了。
崔琉娘心下叹气,对叶纪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大人说得对,我们这就走吧。民女也许久不曾出门了,不知道京郊如今都有什么花儿?”
“秋菊开得正盛,海棠亦然。”叶纪泽敏锐地感觉到崔家大姑娘似乎对自己亲近了几分,心下觉得奇怪。
只是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嗨。
叶纪泽欣赏崔琉娘的才能,更是希望她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若是能让崔琉娘心甘情愿,只会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叶纪泽不愧是举人,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把崔琉娘逗得不停露出笑容来。
芳春在庄子上等了又等,生怕自家姑娘出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回来,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便紧紧跟在崔琉娘身后,一步都再不肯离开了。
刚才她不过进去收拾了一番,出来就不见了大姑娘,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崔夫人出来的时候千叮万嘱,自己绝不会离开姑娘一步,谁知道一转身就把大姑娘弄丢,芳春险些就哭出来了。
幸好管家娘子及时告诉她,不过是叶大人把崔大姑娘带出去了,这才稍稍放心,却依旧没彻底放下。
崔琉娘看着她绷着小脸,十分紧张的模样,不由笑笑道:“叶大人不过带着我在附近走走,我想着也没走远,就没叫上你了。”
芳春无奈道:“姑娘可吓着奴婢了,这胸口还扑通乱跳,还没缓过来的。”
“都是我不好,下回一定先跟你说一声再走。”崔琉娘也没想到叶纪泽这般焦急,直接把芳春撇下,带着自己就上了马车。
也没来得及跟芳春交代一声,难为这个丫鬟真是吓坏了,如今一张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芳春见崔琉娘放下身段跟自己道歉,实在过意不去,红着脸摆手道:“奴婢只是担心姑娘,毕竟夫人出门前叮嘱了奴婢,若是丢了姑娘,奴婢只怕没脸回府跟夫人交代的。”
崔琉娘笑笑,知道杜吟秋担心自己,安抚了芳春几句,便带着她一并去赏花了。
周围是一片花海,花匠精心培育,就想着月底的花展能够大赚一笔,明年的生计就有了。
也有不少人喜欢提前来瞧瞧,在别人挑剩之前,先把看上的花儿带回家。
叶纪泽也指着一盆盆娇艳欲滴的花儿,低头问身边的崔琉娘:“姑娘喜欢哪一盆,在下这就送到府上去。”
崔琉娘看得眼花缭乱,冷不丁听见有人在身后不确定地唤自己,转身一看,她不由一愣。
站在跟前的锦衣公子,不是明安候世子又是谁?
☆、第一百零一章 目的
真是冤家路窄,难得一次出门,居然会遇到明安候世子。
崔琉娘扶额,简直觉得太巧合了:“民女见过世子。”
她矮身行礼,世子拿着折扇笑笑道:“没想到出来赏花,倒是能遇到崔姑娘。不知道身边这位公子,又是那一位?”
叶纪泽难得没有开口,只低头对明安候世子沉默地行礼。
崔琉娘敏锐地感觉到叶纪泽不想跟这位世子有牵扯,或许是担心暴露了身份,以后查起假玉的事来会事倍功半,便帮着掩饰道:“这是族里的远方堂哥,正好到府上做客,民女便做地主之谊,带他京郊转转了,没想到这么巧,却能遇到世子。他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能见世子一面,还真是三生有幸。”
明安候世子却没那么容易被她唬弄过去,上下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叶纪泽,摇头道:“我观看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也是个读书人,哪里有崔大姑娘说得这般,今年上京来,或许是来赴考的?”
崔琉娘听着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意思,实在有些编不下去了。
若说是,这位明安候世子真是去查,该怎么圆谎?
而且他要是帮着问问考后的排名,崔琉娘还不得不胡诌一个名字,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在考生里有这么一个名字?
若说不是,那么这位远方堂哥特地上京来,又为了什么?
崔琉娘心里盘算了一下,含糊地道:“他不是来赴考的,而是看看京中有没能赚钱的营生。毕竟天子脚下,讨生活也容易些。不是有句俗话说的,京中遍地是黄金来着?”
明安候世子听着,倒是放下了一半的疑惑,只是视线总是忍不住在对面那人身上打量,似乎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他笑了笑。终于放下了这个话题:“这位崔公子也是有眼光,京中虽说不至于遍地是黄金,但是天子脚下,能糊口的营生却不少。”
崔琉娘见他不再打量叶纪泽。连忙歉意地笑笑,转开话题道:“听说上回世子到府上来,民女正好不在,实在是失礼了。”
闻言,明安候世子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崔大姑娘是个懂礼的,只是崔小姑娘宠得却有些过了头。”
明显是崔明珠得罪了他,这话说得足够婉转。
似乎让明安候世子没那么注意到叶纪泽,却选了一个糟糕透顶的话题。
崔琉娘尴尬地笑笑,却也好奇崔明珠到底做了什么,叫明安候世子面色如此难看:“若是小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民女这就替她向世子请罪。”
“哪里就要崔大姑娘帮着请罪?已经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明安候世子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忽然道:“崔大姑娘很久没出墨宝了,之前大病了一场,着实让不少书生担忧着。如今看着大好了。似乎没有再出诗集的样子?”
崔琉娘想到她狗爬一样的字,哪里还能拿出去见人,僵着脸笑道:“爹爹纵容民女恣意地挥洒笔墨,能有人捧场实在是难得之事。只是民女年纪也不小了,名声过盛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说亲也要难一些。民女任性了这么久,也该收身养性了。”
“若是外头那些书生知道了。只会叹一声可惜。崔大姑娘以前看着潇洒,怎么最后还是像一般姑娘家,到底还是屈服了?”明安候世子的神色似乎带着几分惋惜,仿佛崔琉娘也变得跟平常的姑娘家一样平凡,也认命了。
崔琉娘巴不得他对自己再不起兴趣,接话道:“世子将民女看得太高了些。到底是平凡人,只想着过平凡的生活。再继续恣意妄为,到底来只会连累了府上,小姑的名声也有碍。再就是,才女的名头虽好。可是只能看不能当饭吃,最后民女总不能梳了头当老姑子去。”
他们这些男人都盼着有一个不一样的红颜知己,却不知道红颜易逝,能回过神来,除了收获了一堆真情假意的吹捧,又能得了什么?
青春不在,吹捧的人自然就越来越少。
就算真是成了大才女,哪个门户愿意收一个才女媳妇?
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知道她的名字,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听。
哪天她江郎才俊了,吹捧的人都散了,谁还会再关注这么一个人,只会去吹捧更年轻更有才华的姑娘了。
这就是才女的悲哀,既不能作为谋生的技能,若是被眯了眼,到头来落得什么都没有。
崔琉娘可不愿意成为世家公子用来打发时间的所谓才女,除了讨他们欢心,仿佛自己成为了不得的人,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倒不如早早醒来才是。
明安候世子似乎感觉到面前这位崔大姑娘变得很不同了,一段时日不见,她的眼底再没有对自己的儒慕,碰见他,也没了往日的惊喜神色。
他还记得当初崔琉娘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时候,双眼犹如夜空的星辰,闪亮得叫人惊讶,里面的野心和欣喜,强烈得几乎是刺目。
世子对这个姑娘十分上心,因为太有趣了。
之后的崔琉娘就像自己预料中的,对他相当上心。
知道明安候世子喜欢诗词,就写了一本诗集,还让人偷偷送到书生聚集的茶楼里卖弄。
这点小伎俩,他还没放在眼内,只是觉得崔琉娘为了引得自己的注意,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反正多一样消遣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世子便装模作样跟崔琉娘相处了一段时日,渐渐便觉得无趣了。
如同其他飞蛾扑火一样的小姑娘,对着自己百般讨好,刚开始有几分新奇,很快便厌烦了。
虽说崔琉娘的诗词确实不错,每每写出一首都让人惊艳绝伦。
但是有一次,诗会的书生激动地问起崔琉娘其中一句诗词的含义,她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答案只有一个,这些诗词都不是崔琉娘自己写的,不然为何会说不出来?
含糊地用灵机一动来掩饰。在场的都明白,崔才女是徒有其名。
也就一些书生存着别的心思,才会对她一如既往的崇拜。这其中有多少是打着能攀上崔家,一步登天的穷书生就不知道了。
明安候世子逐渐抽离。就差没跟崔琉娘断开关系,这个丫头却出事了。
据说大病了一场,的确许久不再出门,更没有给自己只字片语。
若是以前,被崔老爷关在院子里禁足,总是千方百计让人送信到自己府上来。
如今过去足足两个月,竟然丝毫没有音信,莫非真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谁知道,会在周家遇上了她。
彼时。崔琉娘似乎不怎么认得自己,叫明安候世子只觉得有趣。
是真不记得,还是故意不记得了?
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不得不说,崔琉娘再次做到了。
尤其她仿佛在避开自己的举动。更是让他满心好奇。
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明安候世子紧追不舍,还委屈自己主动到崔府去。
而是有些事,他想要亲自弄清楚。
可惜没得到答案,倒是遇到了一个比崔琉娘更不要脸的崔明珠。
崔琉娘好歹是欲拒还迎,虽说眼神骗不了人,举止却依旧规规矩矩的。不至于让人厌恶。
崔明珠就不同了,斟茶都能洒出来,等自己换下衣衫的时候还故意闯进来,一副脸红红的模样,目光却直往他身上盯。
被她看着,浑身都不舒服。明安候世子最后是直接走人的。
多少狂蜂浪蝶,也没崔明珠这么厚脸皮的。
明明还在孝期,竟然还敢接近他。
世子还不至于那么没皮没脸的,毕竟跟孝期里的一个小丫头有了什么事,若是私底下就算了。闹出事来,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又不是天香国色,值得自己为了崔明珠这样的货色把脸面都不要,直接豁出去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明安候世子最是爱惜羽毛,更别提不愿意给侯府抹黑了。
再说,那么多的年轻漂亮丫头,他为什么要挑一个叫人倒胃口的?
跟崔明珠一比之下,崔琉娘倒是越发有趣了。
世子出门,不经意看见车窗的帘子掠起,露出崔琉娘的半边脸,这才让车夫跟上,做出一副巧遇的样子。
崔琉娘惊讶的神色不像假的,却没有丝毫的喜色。
看来大病一场,这姑娘连带对他的情分都一并舍下了?
明安候世子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是所谓的若即若离,算是老手段了。
但是手段再老旧,他却还是对这个丫头片子感兴趣。
不过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勾搭了别的年轻公子。
说是远方表哥,但是远远见着两人相谈甚欢,哪里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他不觉得自己会逊色于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崔琉娘这是故意气着自己呢!
既然如此,世子不如将错就错,对她亲近几分?
让崔琉娘看看,自己和一个土包子,谁才是值得喜欢的男人?
估计她也是一时糊涂,或许是气着了。
连续两个人,崔琉娘大病一场,他却没有主动表示关心,估计心里恼着,这才会寻了别的男人来刺激自己。
明安候世子轻蔑地瞥了她身边的男人一眼,一直低着头,只怕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尤其京中遍地都是权贵,哪是他能得罪的?
始终不开口说话,估计是胆怯了。
这样懦弱胆小的男人,崔琉娘又不是瞎的,怎会真的看上他?
“若是姑娘赏脸,不如一起去凉亭里喝一壶花茶?”世子主动做出邀请,就不信崔琉娘会拒绝。
后者瞥了叶纪泽一眼,见他轻轻点头,这才应下了。
她也想知道,明安候世子三番四次主动接近自己,目的究竟为何。
☆、第一百零二章 熟悉的面具
明安候世子领着崔琉娘去的,便是附近的一间凉亭。
赏花的人络绎不绝,非富即贵,有心思活络的,早早就买下了方寸之地,建起了一座凉亭。
凉亭不大,却足足有三层楼高。
雕栏外正对着花海,喝着是特有的花茶,别有一番滋味。
想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