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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公鸡却还不罢休,竟是瞧见自己后宫的都在场,更加张狂起来。它双翅一振,直接飞上了桌案,一脚踏上砚台,在宣纸上留下一串爪印。
得!作/战/图也毁了!
这一番闹腾,楚少琴终于忍无可忍。他缓缓的自头顶拿下一撮鸡毛,“呼”的一下吹远,猛地手指翻飞,连连虚空点向那些乱飞乱窜的活物,厉声道:“够了!”
场面便都静止,那只雪白公鸡一只爪子高一只爪子低的半歪着身子被定住,连带着小母鸡们也都飞在半空的飞在半空,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的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皆化作金身定在当场。
就连五鬼都难逃点金术,竟是个个成了金鬼。我不由大笑,揶揄道:“少琴,将来我没饭吃时定要带上你,随时可以点石成金么。”
那小子就咧嘴,勉强做一个笑意,道:“哎,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妙缘真人给的,可我被囚/禁,也是拜他所赐——”
我知道勾起他伤心事,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楚少琴郁郁应着。
裴少玉便打哈哈,笑着插嘴:“小师弟,法术精进不少啊。人总要成长么!”
有裴少玉在,我向来不愁解不了围。便趁机起身,去抓那几只母鸡,个个绑了腿脚,再将那只大公鸡也捆缚住。而楚少琴也不再多说,只是走到五鬼身前,挨个解开他们所中点金术。
“如今只缺赤金符纸了,不如你点出来几叠?”我抱着那只大公鸡,试探着问他。
楚少琴就摇头,道:“求神做法要心诚!点金术点出来的毕竟不是真金白银,你拿来骗鬼还成,骗神仙?胆子未免大了点!”
这话的确有道理。可无论多有道理,也当不了赤金符纸啊!缺了赤金符纸,这法事做起来,终究有缺憾。
我就真真为难起来。
便猛然忆起那紫玉匣子来,那匣子内有得是金子!
思及此我不由大喜,忙不迭朝楚少琴讨要。那小子便自桌子底下翻出那只紫玉匣子,打开匣盖,我随手捏起一片金叶子。
将那金叶子举起,我不由觉得世事弄人。
心中便暗自思忖——陆少卿,当日介你赠我这嫁妆,可曾想过有一日,我会用它来对付你的魔子魔孙?!
叹了口气,我选了几枚金叶子,依次画上所需咒语,制成赤金符咒。而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寻了个东南角摆放好香案、上置放香炉、瓜果,并将大白公鸡摆放好,却是金鸡而非死鸡。
作罢一切,我盘膝端坐,手捏赤金符纸,口中就念诵起苍灵咒。
方念了三遍,便闻得头顶三尺处,一声脆响。
☆、请神难
世人常言头顶三尺有神明;却不知猛地听得那神明唤你时,是何感觉了。
想必是浑身发冷;头皮发炸;就连脖子都僵硬吧?!
而我;此时便是这种感觉!
却听得我头顶三尺处,有一道幽幽荡荡音猛地炸起,却是在唤我的名了!我只觉别说头皮,就连整个背脊都透着阴寒。
我的娘啊!用不用这么夸张?!这是请神呢?还是请鬼呢!
侧耳听;也分不清那是九重天上哪位神仙。想来我法力不高;必然请不动多高神位的,难不成是过路散仙?
啧啧;只是听来这声音微弱,似乎饿了不止一两日了!
也不敢分神,我只是继续念动口诀,待终于念动了三十三遍后,又是七叩齿九咽液,而后手一晃,那掐着的赤金符纸便凭空燃起火苗子来。我忙就势点燃三炷香,端端正正插在香炉之内。
待作罢了这一切方敢睁眼,而猛地一睁眼,便正正对上一张惨白大脸。
“娘啊!”我惨呼一声,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那惨白大脸的主人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就一连串啰嗦道:“大姐你没事吧?!完了完了,我就说男女授受不亲吧!他们偏要我靠近你一点给你个大惊喜,可现在只剩惊却没喜了!”
我无力地翻白眼。不用看人,只听这一开口便止不住的音,我就知必然是那位吹笛儿的襄子了!
不会吧?!我居然费事请来的,是这几位不靠谱的?!
但眼下情势紧急,何况八仙毕竟是上仙,以我目前的能力可以请动这几位已是天大的面子。自我安慰好一番,我目光忙四下瞧,果然就瞧见其余几位上仙正与另几个同样不靠谱的打得火热。而那吹笛儿的偏还没说够,居然仍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只好将目光收回,郁闷地朝他摇手,道:“没事没事,我没那么不抗吓,就是耳朵有点痛。”
“耳朵痛?!这事可大可小……”
在他就我耳痛可能发生的原因以及后果足足分析了一个时辰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怒道:“干脆我实话说了吧!我耳朵痛是因为你太啰嗦!吹笛儿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被我焚香请来所为何事?!”
他便摇头,一脸茫然地将张口,我忙出声制止:“且慢,你千万别说话!干脆由我来说。”
于是极简单扼要说一遍,那正夸夸其谈的个个神仙便都住了口。
竟都是极认真地在听。待到我说罢,几个人就都倒抽口凉气。我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惹上了魔界,并且得罪了陆少卿,令人家痛下杀手,于是我们被围困在叶府内。对于此事,八位上仙怎么看?!”
话音将了,便听拐儿老兄低声嘟囔一句:“哎呀娘啊,可累死我了,不行不行,我先睡会在想。”就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闭着眼昏昏欲睡;生怕躲晚了会被我抓着求助。
暗叹一声,我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立着、一脸严肃的仙姑。
目光将与人家对上,那位上仙便一把拉住花邵芳,将一脸莫名的后者拉到墙角,追问起近日人界流行什么新发式。
腹诽几遍这不讲究的两位上仙,我长叹一声,转眼去瞧崇礼老兄,前一刻明明还清醒得很的这位仁兄,竟更夸张地眼一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索性装醉。
于是那求助的话就又梗在喉咙口。我目光自屋内每个人身上扫过,就悲哀的发现,这偌大的屋子内,个个都在忙。
想来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无论人或仙,皆是如此了!我不由觉得怅然,正要放弃,却突地瞥见方才被我放在一角的紫玉匣子。脑中灵光一线,我就故意咳嗽了几声。
果然,那几个不靠谱的便都偷眼瞄我。我却也不理他们,只是自顾自行到那紫玉匣子前,一弯腰将匣子抱起,故意将那匣子拍得“咚咚”做响。
觉得被十六道目光黏住。我强忍着笑意,大声道:“算了算了,不肯帮忙就算了。反正我这稀罕物件,不愁送不出去!”
屋子内便彻底静下来,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了。
就有道万分欠扁的音响起,竟是裴少玉那厮。
“那匣子里都有什么好东西啊,痴儿?!”
想来他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了!居然知晓什么时候该帮衬我!
而我目光就悠悠在屋内转一圈,勾头浅啄那紫玉匣子一口,用一种低得恰好屋内每个人都可以听到的音说:“这匣子可是陆少卿送我的。”
“陆少卿?难道是那位魔界尊主陆少卿?”裴少玉歪头,问我。
“算你有见识。”
“我何止有见识,还很识货呢。”
“哦?”
“你手中抱着的、魔界尊主送的紫玉匣子,可是三界六道第一名品。”
“哦。”
“听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咳咳,是只此一件,绝无二品。”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要送我这么名贵的紫玉匣子?总不至于为了令我买椟还珠吧?”
“买椟还珠就要看里面的东西比不比外面的更金贵了。”
我与那厮一唱一和,竟硬生生将这紫玉匣子内的金叶子说成了稀世珍宝。楚少琴等是知晓内里实情的,偏不说破,只是也做一副向往状。
而裴少玉便又道:“可如此珍贵的宝物,为何不好生藏起来,平白无故拿出来献宝,小心被心怀叵测的偷了去。就算用仙术看一眼,也要脱一层皮呢!”
“不会不会。在场的除了咱们这几个就要成仙的,就剩下八仙了。人家可是三界六道第一正直善良刚正不阿。。。。。。总之就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上仙。别说偷了,就是用仙术看半眼都不会的。”
八双眼睛就都直了,而各个脸面上皆挂上做作笑意。我见火候已到,便闭紧了口,突然抬腿,抱着箱子就往外走。
便有人在我身后急急唤道:“大姐,这里一屋子上仙,难道你还不放心,居然要走?”
“不是我不放心,是人家不肯帮我。我也想好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索性再施法一回,试试看还能不能唤来有机缘得到此宝物的神仙。不过你的话倒提醒我了,反正在哪都一样,不如就在这儿做法吧。”言罢就止步,我像模像样地回首,朝那呆愣原地的八位一拱手,道:“不送。”
便要盘膝坐下,却被吹笛儿的一把拉住我手。这碎嘴家伙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大姐,其实其实——”
“其实我早该知晓八仙不缺这点宝物。今日耽误各位了,天枢来日定当登门致歉。”甩开他的爪子,我又道,“少琴师弟,还等何呢?送客吧。”
“好嘞。”楚少琴一个高蹦起来,便去开门。
一直躲在角落耍帅的董冰上仙这才不紧不慢地甩甩长发,立起身来,摆一个自认最惨绝人寰的造型。那厚脸皮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身上扫一圈,方开口道:“既然董冰与众仙友途经此处,闻听屋檐之下有泣血之音,已止步现身,就是天意如此。斩妖除魔本就是八仙义不容辞责任,而且既来则安之,八仙既然来了,又岂能再假手他人!咳咳,当然,如若天枢星君觉得八仙雪中送炭实在伟大,定要事成后聊表谢意,八仙还是愿意接受的。”
我朝他瞪眼,将怀中紫玉匣子拍得山响,故意道:“之乎者也的痴儿听不懂!走人走人!”
那家伙便垮了脸,对手指怯生生道:“其实,其实就是我们八个没银子喝酒了,所以想赚点外快。你不用我们,我们找谁要酒钱?!”
我与楚少琴、花邵芳忙不迭托下巴,而那八位皆做一副害羞表情,吹笛儿的更是低声解释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不是就有这么点针眼大的小缺点么,谁还没个缺点没个爱好?!何况天庭发放的银子实在不够花……”
又唾沫横飞地说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楚少琴飞扑过去拿一只桃子堵住他的嘴,我们方耳根清净。我见八仙终于应下,心情不由放松不少,脸面上就挂上笑。正傻兮兮笑着呢,却一眼瞥见裴少玉挤眉弄眼的示意我过去。
瞧瞧众人,皆重新聚拢在那被公鸡划花了的战/略图前商量大计,也没人注意到我。便蹑手蹑脚走到那厮身旁,我蹲下/身子,勾头,那厮就压低音,道:“痴儿,该帮的我可都帮了。但是,你真的决定了要用这几位,对付魔界大军?!”
“呃?有何不妥么?”
“何止不妥,简直是大不妥了!”
“怎讲?!”
“三百年前,他们帮xxx,结果因为贪酒,弄得人家被敌军包围,自刎前大呼愧对江东父老。”
“呃……”
“两百年前,他们帮ooo攻打敌国,结果因为贪酒,弄得人家反被火烧连营。”
“呃……”
“一百年前,他们帮XOXO钓如意郎君,结果因为贪酒,弄得那痴情娘子怒沉百宝箱。”
“等等,我怎的听着这般耳熟?”
我双手抱头,有气无力道:“不会吧!这几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你怎的都混扯着与八仙绑到一块说?!泼脏水可没有这么泼的哦!”
而他便轻笑,道:“说你见闻少是个菜鸟神仙你还不服。告诉你,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这么一说,你不信就当没听到,用不着与我较真。”
“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来竟是耍我!”我大怒,抬手赏他个爆栗,他就笑,道:“痴儿,我记性不好,你也知道裴少玉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要我如数家珍的把他们帮了倒忙的大事一一列出来,我还真做不到。但我虽然胡说八道,有一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呃?”
“这几位的确很贪酒。恐怕你要用人,必须先把卧龙镇的酒都翻出来毁了。”
“难度太大了吧?!”
我扭头偷眼瞄那八个不靠谱神仙,果然越瞧越觉得胜算太小。而脑中就又出现九重天上景儿,当日介我儿破壳而出,他们可是绑一块都打不过个还没三块豆饼摞起来高的小娃娃呢!如今重用他们来对付魔界大军,当真可行?!
心中便觉得无望起来。
我不由低声责怪那厮:“既然明知行不通,亏你还与我一唱一和,如今却真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裴少玉就噗呲一声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决定用他们了,就要有信心啊!虽然把所有的酒都销毁难度太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还有办法?!”
“最后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我重又腾起希望来,而那厮便道:“扯一块三尺长的布,把他们鼻子口都勒住。”
一颗头就变得两颗大。我暗叹一声,究竟怎样才能令这几位神仙,暂时忌酒呢?
☆、夜半捉贼
夜。
我独坐在窗前发呆;已是深夜,风不免寒凉。回首瞧床上睡得正沉的人;我不由低低叹了口气。起身将窗子关和;心中不免郁郁。
今夜;应是第一夜吧?!
自怀中掏出那方帕子,我再度展开,仔细瞧上面熟悉的字迹。不由就忆起在卧龙峰时,他躬身自床底拖出那大木箱时的景象。
内里是许多许多手札;记满了五百年间彼此思念。却不想如今再见这字迹;却是如此情势下了。
便觉世事弄人,我满口苦涩;硬是在脸面上挤一个笑,却又觉这笑自欺欺人得很,便大力揉脸,只希望令自己更清醒。
此时,绝不是儿女情长之时,更不是我感情用事之机。
——三日后,方少墨死。
瞧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我不由苦笑,恐怕是他反悔了吧?!照这围困架势,哪是只想取方少墨一个人的性命!
“咚。”
窗外猛地炸起一声响。我忙忙将那方帕子揣入袖中收起,一闪身到了窗前,侧耳细听。
“咚。”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我听得真切,却像是什么物件落到地上所发出的音!
心中便紧张起来。如今静夜,究竟是哪个在搞鬼?!却只闻得这物件落地音,又听不到脚步响。难不成是哪个捣蛋鬼,往墙上投掷石子儿耍着玩?
“谁?!”
我压低音轻喝一声,第三声响便随即而至。这次真真听明白了,果然是小石子投掷到墙面发出的响。
就有些恼!我暗骂大半夜的哪个夜猫子不睡!就算你不睡总该让人家睡吧!何况我这房中还有个行动不便之人。
呃?裴少玉那厮一向耳尖,怎的连番响动下,他却并未出声?
心中一惊,我忙不迭往床上望,正瞧见他睡得沉。便越发不能释怀了,却是因我猛地想起,每每陆少卿出现,裴少玉那厮都是这副样了。
就暗道声糟糕,我只觉头痛。既然已决定围剿我们,如今又何必再相见呢?!
屏住呼吸等着那人出现,等了良久却再无动静,我心中就七上八下起来。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便躬身猫腰,将自己缩在窗外视线难及之处,并伸长了一只手悄悄将那紧闭窗拉开一线。
那一瞬间,呼吸几乎停滞。我心跳如擂鼓,只怕这窗子一开,正迎上那双深潭般的眼。
窗子已拉开一线,却只见夜色深沉。又等了好半响,我方缓缓直起腰来,探头往外瞧。
就猛地发现,远远的,一株槐树下有个人影贼兮兮的圪蹴着,他背对着我,肩一动一动的,似正忙着什么。
脑中便冒出大大的问号来。这背影,怎的瞧着这般眼熟?似乎不是那魔星呢!
猛地将窗子彻底拉开,我自那大开的窗窜出。几乎同时,便将真气灌满双臂。一骨碌落了地,我就势一滚,悄无声息的靠近那贼。
那贼仍背对着我,并未发现身后有人靠近。我越发屏息静气,待到了近前,猛地大喝一声:“呔,何人作祟?!”
这一声唤惊得那位偷偷鼓捣的主儿身子一颤,旋即回首。我一瞧,得,倒是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场。
就见此人着玄色对襟短衫,下配土黄灯笼裤,腰上系一条巴掌宽的带子。他年纪实在不小了,却挽双髻,一张肥脸满是油光,显然吃喝不愁,日子过得滋润。可再瞧,又觉这人身上那件短衫裁剪得属实不合体,竟生生将白肚皮露出了大半;而灯笼裤又太肥,幸而拿金缎带绑了裤管,否则是要走路灌风了。
却不是别个,而是崇礼上仙了!
难怪方才远远一眺,觉得眼熟呢!
他见到我,竟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我便明白为何他会那副表情了,却是嘴里塞了半只鸡腿,满口油嗒嗒的正勉力朝我呲牙呢。
只是这只鸡腿实在不小,他一呲牙,鸡腿便往下掉,那呲牙的忙忙双手接住,悻悻道:“反也做完法事了,浪费了太可惜……何况这只鸡本来就是你给我们打牙祭的……”
言罢就将那鸡腿再塞入口中。我瞧着他的样,无比头痛,就想起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