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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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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卿展颜,我继续为难他:“可下一世即便寻得了,若你师父仍不肯呢?”

“那就再同死,转世后少卿仍要娶你为妻!生生世世,少卿会一直等着你。”

“你是修道的,说过的话可作数?”

“少卿对天起誓,今日之言绝不更改!”

齐齐摔倒在云层般松软的雕花大床上,陆少卿顺手放下了轻纱幔帐,屋子里门窗紧闭,没有一丝风。

“嘶……”

“锦绣,少卿弄疼你了?”

“嗯。”

“是否我们孩子月份太大,如此,如此频繁对其有所损伤?”

“咳咳,的确月份够大了,竟足足怀了三载有余,比那位莲叶为身的真君还要久!”

“不如少卿放缓些?”

“咳咳。我只是想说,你碰到我这只肉粽子手了!”

轻纱幔帐径自轻摇,轻摇……依稀可见满地散乱衣衫。

已是几时了?

又有何关系?!

怎道这良辰美景奈何天。

天明过,艳阳却羞瞧雕花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人,就一路走一路走,悄悄溜到山尖尖,不留神一跤跌下去,直直摔到了山后。

天又暗,晚霞已悄然染红窗纸。

陆少卿离开时我只做一副沉睡状,试着他悄悄为我拉高被子并掖好被角,听得他轻声起身,悄然下床,门开了复又关合,屋子里便彻底静下来。

于是便沉沉睡去,待到再次醒来,已然又是崭新一日了。

我不想起身,睁大眼茫然地瞧了会儿棚顶,数到底爬过几只蜘蛛几只苍蝇。恍惚间觉得这屋内似还残留异香,忍不住翻身下床。

赤着脚立在冰冷地面上,我出了会神,自不知何时已折叠整齐的衣衫外裙中,摸出朱砂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丹丸,痴傻傻地瞧着。

屋子里有些冷,我四下瞧,方瞧见本该紧闭的窗竟未关合严闭。穿上衣衫罗裙,我缓缓走到窗前。

窗子开了条小缝,自缝隙中正有冷风一股股的灌入。已是初春了,但风依然硬得很,直直令人打了个哆嗦。我掌心里还紧握着那赤红丹丸,在窗前立的久了,觉得风都被这赤红丹丸染了异香。仿佛可以引得人五脏庙闹开锅!几乎迫不及待的将丹丸送入口中,一缕香入腹一丝奇异感觉便自心底腾起。

索性将窗大开,令冷风一股脑的涌入。恍惚间,仿佛瞧见远远地界有一抹红静静的立着,似一尊被放入火炉中的、远山冰雪雕成的像儿。

云少海?

他怎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我晃晃头,料想必是服食丹丸后又产生幻象,果然待揉眼后再瞧方才地界,唯有一片空空,哪来一身红衣的阴阳使!

这丹丸药效果然恐怖,竟可令我不停产生幻象!我既然离不了这丹丸,恐怕今后都要躲起来偷食,并在服用后老老实实待着了。

于是便想爬回床再睡会儿,偏在此时,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悠悠然走过个人。

忙再度揉眼,我生怕又是幻象,却发现眼前所见并非虚幻。

要死了,他搞什么鬼?!

却见裴少玉背着个包袱,明晃晃自我窗前走过,明明似要远行般,偏在我瞧见他时,故意放缓了脚步,口开开合合,无声地说了句话。

我歪头想,心便一凉,这厮说得竟似——自此不见!

“裴少玉?”我大声唤他的名儿,他却继续前行,仿若这一别自此山高水远,真真永不相见。

打开门急慌慌去追,就算要走这厮也该说个明白!我不愿他挑这种时候走,他若此时走,今后必然要与陆少卿生疏了。

脚步急急的,我几乎飞奔了,谁知那厮走得快,又似乎有意逗我,眼瞧着追不上了他便缓了步,一旦我离得近了,那厮便又疾行。一路紧赶慢赶,我与他竟穿过长街出了城,而天色已完全暗下来,竟在不知不觉间与他耗了整整一日,直到夜幕降临!

我终是追上裴少玉,急喘了好一阵子方直起腰来,问他:“你说了何?”

那厮便站定,反问:“我说过什么?”

“你说自此不见!你要去何处?为何突然离开?是因我还是陆少卿?你明知我不愿你们因我有了隔阂!”

“我说过么?!”那厮一脸欠揍样儿。

“别抵赖!你以为我不知?!你连青殇都留给我了,难道不是要离开?!”

那厮便黯淡了脸色,幽幽道:“不离开还能怎么样?从前我还能为自己找个借口留在你身边,但这回连借口都没有了,我只剩离开这一条路。”

他重重叹了口气,旋即在脸面上摆个假兮兮笑,道:“大师兄已经打翻了醋坛子。世人总说女人爱吃醋,却不知一个动了真情的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要命!”

顿了顿,他将话说完:“有时真会要了人的命!”

我说不出话来,竟觉再也处理不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大咧咧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日子。心内只有个音在不停说:“裴少玉不该此时离开!”

他显得意兴阑珊,缓缓道:“花锦绣,你到底懂不懂,我不愿意和大师兄断了自小的感情。更不愿你与大师兄心里一直有根刺。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甚至警告过自己不要再犯/贱,但就是不奏效!其实我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

他一双眼似在眺望远方,幽幽道:“因为我不愿意你不开心!更不愿我对你的好,成为你的负担!”

我心中感动,不知该不该留下他。于是绞尽脑汁的想,怕说得轻了重了伤了他的心或无意中令他以为有了机会。好一通为难,我终于找出个理由,将那泛黄小纸包拿出,杵到他眼前。

“你说走就走,还说将最珍贵的留给我,你既然有这份心,当初我滞留在地府,你既然藏起了我肉身子,为何不拿这丹丸救我?!”

他就耸肩,苦笑道:“因为我有私心!”

“私心?是何私心?!”

“我一直觉得你一定会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当然,十年八载也说不定!”

“若上百年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你!”

“但你还是走了!”

“那是因为,已有人替我保护你!”

眼中泛了泪,心内酸酸的,我努力控制情绪,又问:“我已说得清楚明白,你为何还要傻等?!既然当初那般境地你都不拿出丹丸,此刻却因一点小伤特特去送丹丸?既然要断了念想,便该决绝些!”

裴少玉收敛笑容,正色瞧我的眼,好半响方用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道:“痴儿,我真的要走了。”

因为我要走了,所以就将这救命丹丸给你。因今后许多个日月里,我不能再陪着你保护你,心甘情愿做你的肉/盾,所以要它代替我。只怕有一日你会面临真正的生死关头,到那时你必然用得上这颗青殇!

我忍着眼中泪,若说此时内心仍无触动,必然是铁石心肠了!而裴少玉明明红了眼圈,偏背过身子,一拳拳去砸身后断崖,想是要借此掩饰心中情绪了。随着那一声声山响般的音在这空旷地儿响起,我方发现原来我与他竟停在当初藏了我肉身子的断崖前。只是断崖虽光滑如壁,毕竟坚硬至极,裴少玉仅捶了几下,便有血自他握紧的拳关节处流出。

好鲜艳的颜色!

我瞧着那鲜红血水子,突然脑中一炸,心内竟腾起饮血啖肉的念头来。

裴少玉显然不知我心内想法,竟嫌拳头砸得不过瘾,索性拿头去撞断崖。

额上也有血水子流出,在他脸面上蜿蜒着,如许多条红色蚯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扑,将那厮按倒在地,贪婪地去吸食他额上血水子。

那厮浑身僵直,旋即便剧烈喘息,粗重的喘息声中,他双手扳住我头脸,双目内似已腾起熊熊火光。

我什么都顾不得,只是拼命凑近他额,只觉哪怕嗅嗅血腥气也是好的!

肩胛处痒痒的,似有东西正拼命自体内拱出。仿佛经历了一场春雨的青草牙,悄然破土而出,在春风中摆动手臂。

“刺啦”一声,猛然乍起的衣衫破裂音中,我只觉痒痒的肩胛处冒出一对毛茸茸物件,随之便见裴少玉瞪大了眼,似猛然瞧见了鬼!

初春的夜晚,风极冷硬。我在裴少玉的眸子里,瞧见了一个赤/裸着、肋生双翼女子。

☆、日更君赐我力量

风将碎裂的衣衫卷起;在半空中飘啊飘的,不知要到何方去?!

心内有奇异感觉升腾;此刻我已顾不得别个!甚至不认得这肋生双翼的怪物是谁!我一双眼只黏在裴少玉面上那些蜿蜒的血水子上;似除了饮血啖肉;一切都已不重要。

裴少玉一张脸忽青忽紫,那厮双目圆睁,不知是在惊讶眼前这肋生双翼的花锦绣?还是被这质地不够坚实的百蝶穿花水色裙吓到!

想来这罗裙也是个劣质品了!

我揣测一番,方发现他在惊讶我这对毛翅膀。而那厮更夸张地大口急喘起来;自嗓子眼迸出句:“花锦绣;你是雀妖?!”急喘声越发粗重,那厮本俊秀的脸涨红;目中腾起烈烈火光。火光似要燎原,仿若离得近了,就连骨头也可化成灰。

我未见过爹娘,也未现过原形,哪知自己究竟是只什么妖?!反正雀妖虎妖皆是妖,区别却也不大。如今还是饮血要紧,谁还有心思研究自己究竟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就算是魔又如何?!

裴少玉显然很不习惯我这副样儿,他双臂撑着身子尽量离我远一些,似正努力控制情绪。

我也在努力,将越来越远离的意识扯回。冷寒夜风更令我激灵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恨声这罗裙质量太差,又发觉那厮离我实在太近!想要推开他,想朝他怒骂,话出口却成了:“血血!”

而心中那股奇异念头就逐渐扩散扩散,在眼前晕染一片血红,仿若又回了无间地狱。我透过血红瞧裴少玉面颊上一滴滴落地的血珠子,每一下落地音都响雷般,令我几近发狂。

努力抻脖子张口,终接到一滴顺着他脸颊溜下的血,我忙不迭吧唧吧唧嘴,却发现无味得很!

怎无血腥气?

“花锦绣!”那厮朝我怒吼,声调沙哑,恐是目中火已将他五脏六腑点燃。

“血!”我再度求他,顾不得理会那对疯长翅膀。很快翅膀便足有丈许长,折过来遮在胸前,为我挡住裴少玉灼人目光。

那厮翻身仰躺积雪未融的地面上,朝天痴痴地出神。旋即似下定决心,坐起后恶狠狠划开自己手腕。

立即便有许多许多鲜艳血,自伤口蜂拥而出。

我心内狂喜,他已将伤口凑到我嘴边,闷声说一句:“给!”

我明知眼下与他这种状态着实不妙,偏控制不住心内念头!虽冷风正一股一股掠过没了衣衫束缚的肉身子,却突地没了羞耻心。

裴少玉便重重叹口气,一把扯开自己外衫,将其覆上我身;并扯高直至下颚,将我整个裹成肉粽子!

他顺手抓一把身旁雪,雪将融未融,呈现一种如死人脸般的灰白色,边缘更沾染不少黑泥。但这些裴少玉都不在乎,他竟将这把连泥带雪的东西奋力糊脸上,并大力揉搓起来。

过程中,他那条伤臂一直未离我口。我贪婪地吸/吮他腕上伤口,令一股股血水子直顺喉间流入腹内,却发现这些所谓的新鲜血竟只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而已!而心中更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就连眼前都虚虚幻幻,似闪耀无数光影。

我到底在做何?!

无数光影中,陆少卿正正立中/央儿。他眉目温柔,朝我缓缓伸出手来,我颠颠过去勾住他脖子,将脸面凑近他,可怜兮兮道:“血!为何没有新鲜血?!”

陆少卿便轻声对我说:“痴儿,求求你别乱动了!”

脑中一炸,我使劲眨眼,方惊醒眼前哪有陆少卿?!分明正双手勾着裴少玉脖颈,而那厮脸红脖子粗的使劲扒开我爪子,又怕我再度乱动,竟干脆制住我双臂!我自然不满,努力扭动身子想挣脱,那厮便恨恨骂一声,腾出一只手来再抓一把雪,直接塞进我口。

猛然间极寒入腹,似在艳阳天晒得头晕目眩的人,突被兜头盖脸浇一盆冰水。脑中所有浑噩皆烟消云散,这才清醒认识到如今窘态。我忙忙要摆脱那厮铁钳手,那厮竟以为我仍糊涂着,口中骂骂咧咧的,就加大力气压制我。却不想此番撕扯中,拉高到我下颚的外衫竟成了深秋落叶,轻易离了身体。

那厮就明晃晃挂两筒鼻血,口中怒骂一句:“他娘的!本大仙不是圣人君子,别考验我!”

言罢他便俯身勾头,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我覆身下。我借机去舔他面颊上血水子,不由更加不满。

“假的?!”

“花锦绣,你到底是雀妖还是魔?!我还没听说鸟要饮血啖肉!”那厮朝我吼。

这一声吼如旱天雷,将我神智扯回,便立马发现形式有多糟!

裴少玉疯了!

“裴少玉,你要做何?!”我用力推他,但那厮重得很。若我还以为那厮只是太累了抑或冷了才覆在我身,恐怕自己都说不过去!偏此刻我神智清醒了,这厮却糊涂起来。只是一个劲的急喘着,两片火热唇如雨点般在我脸面、脖颈上频频落。

“裴少玉,我是你长嫂!”几乎在嘶吼了,我用尽浑身力气,心却彻底凉下来。我知晓这种时候无论挣扎或者嘶吼,都不过是在烈火中加柴!只恨自己服用赤红丹丸后竟还出来乱跑,如今弄到此种地步,还能怨谁?!

“裴少玉,快念清心诀!”猛忆起灵山是有此种术法的,却不知此时再说来不来得及?!但那厮已听不进任何字,只是直腰跨坐,疯了般去褪自己贴身亵衣亵裤。旋即动作僵住,那厮脸白了白,而后无力的自我身上滚下,双膝跪倒,似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已吓得出了窍的魂儿又飘回来,我又哭又笑。明明是这厮疯了,明明我已将自己弄到绝境,怎的突然绝处逢生了?!

翻身自地上坐起,我忙忙将那厮的外衫寻回并裹紧,只觉此刻头痛欲裂,而那些奇异念头皆消失不见。反而裴少玉那厮越哭越伤心,后来索性伏在满是泥浆积雪的地上,使劲拍打摧残可怜地面。

歪头瞧了会儿,暗暗揣测那厮是悔过得痛哭?还是因对个痴儿情难自禁觉得丢份儿?!我试探着靠近他一点,小心翼翼问:“喂,被人瞧光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未哭你哭甚?莫不是觉得脏了眼?!”

那厮哭得越发悲恸欲绝。

“再哭我就将外袍还你!”

那厮即刻噤声,双肩径自抖动不停。

“其实不怪你!是我吃了赤红丹丸的缘故。我不该随意出来晃,不该穿着你那身不知自何处弄来的、质量奇差罗裙!”

那厮翻身坐起,双手捂住脸面,仍不时抽搭几声。

我便恼了。怎的,你还觉得瞧亏了?

正要质问他,却听他低如蚊蝇的音:“花锦绣,寞离坑我!”

“呃?”

一瞬间我脑中冒出无数想法,他已立起身来指天大骂:“寞离你这只死树妖,早告诉我没肉身不行啊,我就去寻个肉身了!你你你,知不知道仙凡不通用的烦恼?!”

他越骂越气越气越骂,我支起耳朵仔细听,好半响方明白过来。原来这厮真魂升仙,有个要命的弊病。

仙凡不通用?恐怕有些物件到了人界暂不能使用。

裴少玉足足骂了一炷香时间,方气呼呼重又坐地上。并非他不想继续,实在是他嗓子哑得已如鸭叫般难听了。

他扭头瞧我,怒目道:“你要敢说出去,我就灭你的口!”

我实在忍不住,便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道:“放心放心,凡界不能用不是还有仙界么。反正如今你是仙君,回头找仙子姐姐妹妹的去泻火也是一样的。”

那厮气歪了嘴,怒道:“当初我就觉得不妥,但检查过所有物件都在!何况那死树妖亲口说过就算暂时没寻回肉身,也不耽误我下界!哼哼,是不耽误我下界,我看他早料到了会有今天!”

“人家都肉身羽化飞升,唯有你一个与众不同!”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九幽舍不得本大仙,硬留下本大仙肉身!”那厮一惊一乍地猛拍大腿,一个高跳起来,大笑道:“我有办法了,我要去九幽弄回肉身!”

我翻白眼,警惕道:“弄回来又怎样?你不是今日未得逞还想再来一回吧?!”

那厮就悻悻地笑,支吾道:“我真不是存心的。还不是被勾/引了,就一时鬼迷心窍。男人都这样,谁能抵抗得了诱惑?何况诱惑你的又是你一直喜欢的人。”

我只好闭口。

他也沉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腆着脸凑到我身旁坐下。他无比淡定地抹掉鼻血,开口问我:“花锦绣,我怎么觉得你虽然有翅膀,却不像雀妖反而像魔道中人?!”

此话无疑直戳我心头,于是再也忍不住,我便将那日空空老头所言、以及那赤红丹丸吃后所产生幻象、连带着每每幻象产生前都会见到云少海,并闻到他身上一股子奇香,令我魔性大发之事一并来个竹筒倒豆子。裴少玉鲜有的只听不插嘴,听到最后不由豁然起身,恨恨握拳愤声道:“好个云少海,居然连痴儿都骗!”

言罢想是忆起自己也曾骗过我,于是不由红了脸,支吾道:“当然,我也骗过你,但我那是善意的谎,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我示意他坐下,那厮便听话的重又坐地上,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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