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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付华贵妃的恐怕不是怀恩公主,而是陛下啊。”芳尘说着,脸色却忽然阴沉了下来,回想起昨晚的一夜缠绵,君晏那么急于要了她,该不会只是想要她给自己生个孩子来压住华贵妃的威势吧?
想到这里,芳尘顿时觉得火大,心里蓦地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小绯听着芳尘解释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觉的头都大了,没想到一家人之间竟然要如此猜忌和防范,怪不得芳尘整天说这个皇宫可怕呢,现在想想却不是一般的可怕。心里也忽然开始担心起陛下对芳尘的心意,既然华贵妃都可落到如此田地,那么芳尘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华贵妃呢?
其实小绯能想到的,芳尘又何曾想不到这一层呢,只是如今,若是自己不配合怀恩公主,怀恩公主就会找其他的人结盟,到时候自己不还是鳏寡孤独,任人宰割吗?虽然帮助怀恩公主最后也不见得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却也是如今最好的一条出路了。
再进一步说,就当作自己还了君晏一份情债,为他分忧好了。
秋风扫落叶,宫人们前脚扫了,转身落叶又飘了一地,这秋日虽然还有一丝的暖意,却也是恼人的,此刻,或许也有人在期盼着冬日的到来。
昨晚君晏又留宿在了暖馨殿,或许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也都会留宿于暖馨殿了。
清晨,芳尘躺在床上,透过幔帐看着秋日里的朝阳,渐渐的开始适应君晏妻子的身份了。
或许是有了肌肤之亲,芳尘只觉的自己对君晏的感情是不一样了,冥冥之中多了一丝的依赖和温情。
女人不都是会铭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
想到这里,芳尘不觉得有些脸红,或许我真的会给君晏生一个孩子呢。
芳尘赖在床上很久才起来。梳洗完毕之后便去了正殿,而此刻小绯早就已经在前殿用完了皁膳了,正拿着本闲书解闷呢。
芳尘看着窗外似夏日一般灼灼的阳光,只觉的今日的天气实在是反常,想想一会儿要去湖心亭见怀恩公主,顿时没了胃口,只是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
芳尘见小绯一早上沉默不语,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心里明白小绯是在为她担心,而自己却也不愿意点破,只是上前,温和的摸了摸小绯的头,便带着自己并不熟悉的一群宫婢前往湖心亭赴约去了。
芳尘本以为自己去的已经很早了,没成想,怀恩公主竟比自己去的还要早些。于是惴惴不安的进了湖心亭,强装镇定的寒暄道:“是芳尘不好,来迟了,让公主久等了。”
怀恩公主闻此,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朝芳尘露出了一个笑脸,指了指身边的位子说:“是我早到了,玉妃不必多礼,坐吧。”
芳尘见此,赶紧入了座,只觉的依现在的情况看,是与自己昨天分析的情形八九不离十了。
芳尘正寻思着,怀恩公主倒先发了话,“我知道玉妃这两年在皇陵里受苦了,所以也特别交代了我的奶娘素锦姑姑要好好待你,她可曾听了我的话,对你好一点啊?”
芳尘闻此,有些惊讶的看着怀恩公主,不禁回想起这些年来素锦姑姑对她态度的变化,仔细琢磨琢磨确实比自己刚到皇陵时要和善很多了,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素锦姑姑良心发现了,而是怀恩公主指使的。
“托公主您的洪福,芳尘这几年在皇陵里面过得还算舒服,在这里谢过您的大恩了。”
怀恩公主闻此,瞥了芳尘一眼,淡淡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昨天德仁殿的事情你都见过了,说说你是怎么看这事儿的?”
芳尘听怀恩公主如此发问,一定是在试她,所以一定不能让怀恩公主看出自己已经洞察了她的阴谋,因此只能装傻充愣的说:“芳尘知道在这宫里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所以见了就是没见,没见有时候也可以是见了,只是有一件事情芳尘是想清楚了也看透彻了。公主是陛下的姐姐,那也是芳尘的姐姐,姐姐做的事情必定是没错的,所以芳尘不敢乱言,只觉的姐姐做什么都是有理的。”
听了芳尘毫无破绽的话,怀恩公主这才放了心,打心眼里看不上芳尘这样的人,只觉的这安芳尘也不过是个自作聪明趋炎附势的傻女人,却不知自己早就已经被芳尘看的通透。
所以说这**里的斗争,胜负永远都不能看表面,到底鹿死谁手,往往是最后才揭晓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两年不见玉妃倒越发的聪明伶俐了。”怀恩公主说着拉过芳尘的手,十分亲热的说:“咱们一个是陛下至亲的姐姐,一个是陛下心头上的女人,其实早就该做朋友的,我听奴才们说这御花园里的菊花开的正艳,咱们姐妹就一道去看看秋菊,好好的谈谈心吧。”怀恩公主说着,拉着芳尘出了湖心亭,向御花园走去。
正文 一三〇章愈演愈烈
芳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怀恩公主手牵手逛花园。只觉的整个身子都是绷紧的,没走几步路腰就酸的不行。
怀恩公主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芳尘的异常,只是满脸含笑的拉着芳尘左转转,右转转,颇有少女情怀,弄得芳尘不但是身子受不了,连心里都有莫大的压力。
很明显,怀恩公主这样显眼的拉着她逛花园,就是想要宫里的奴才们看见,让他们知道,也让他们的主子知道,自己和芳尘如今是一伙的。而这最主要的就是要华贵妃知道,她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往后做不成同盟便是敌人,自己不会再帮助华贵妃上位,而芳尘便是她扶植的另一个新宠。
话说这宫里的奴才们也甚是配合,见了往日的宿敌竟然携手逛起了花园,都是奔走相传,说不定还未等芳尘回去暖馨殿,小绯就知道了这件事呢。
芳尘被怀恩公主拉着一直走,虽然腰酸背痛,但也不好意思说,却也没有心思看这些奇花异草,只是低着头一路跟着怀恩公主的脚步。
两个人走着,当要穿过一个回廊的时候,怀恩公主蓦地放慢了脚步,嘴里念叨了一句:“冤家路窄。”
芳尘闻此,这才抬起头来,远远的望见一个宫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正向这边走来。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难道这孩子便是华贵妃和陛下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芳尘满心的好奇,努力的抬起头向那边张望着,只想看看这个皇长子是长得像陛下还是华贵妃,心里不觉中渐渐的升腾起阵阵的醋意,嘴里念叨着:“陛下和别人的孩子啊。”
怀恩公主用余光瞥见芳尘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心里念着:看来我真的高估了安芳尘的定力。是呀,她也是个女人,就算是心里有其它的男人,也不可能对自己丈夫与别人的孩子无动于衷啊。是我多虑了,以为裴芊华会和安芳尘连城一脉。现在仔细想想,这宫里的女人怎么可能真心的结盟呢?所以裴芊华你给本公主记住,本公主既然可以让你高高在上,便可以让你一文不名,就算你有一个将军父亲,就算你育有皇长子,我也可以让你家破人亡,身首异处。
怀恩公主想着,周身似乎燃起一股冥火,有些邪恶的盯着小皇子和皇子的奶娘,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实行自己的计划。
奶娘远远的看见怀恩公主和玉妃在那里,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只想着昨日华贵妃主子被怀恩公主掌掴的事情,心里十分的担忧。虽然怀恩公主是小皇子的亲姑姑,但是怀恩公主的手段是整个皇宫里都出了名的,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带着小皇子,必然会被怀恩公主纠结,若是小皇子在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自己怕是要被株连九族了。
想到这里奶娘赶紧抱着小皇子转身,打算离开,不想与怀恩公主打个照面。
怀恩公主远远的看见那奶娘想要逃,顿时怒火中烧,不禁叫嚷道:“大胆奴婢,还不赶紧给本公主站住。”
那奶娘闻此大惊,只觉的今日是没有那么容易逃脱了,于是转身,抱着小皇子,慢慢的走到怀恩公主面前,行了一礼,“奴婢苏氏,拜见公主,拜见玉妃娘娘”
怀恩公主见此,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无视本公主,说,是谁教你的规矩,是谁借你的胆子?莫不是你们家主子要你这样无礼的吗?”
那奶娘闻此,立刻抱紧了怀里的小皇子,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嘴里只说着:“奴婢知错了,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啊。”
芳尘见此,心思确实不在这奶娘身上,也顾不得管怀恩公主此刻是如何的生气,只是缓步上前,仔细的打量着奶娘怀里的小皇子,而此刻,小皇子也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芳尘,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被周围的喧嚣所打扰。
“姨娘,抱抱。”这时,小皇子忽然说话,伸出肉滚滚的小手,向芳尘摆着,一点也不认生,似乎很喜欢芳尘的样子。
芳尘见此,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正撞到走上前来的怀恩公主,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低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小皇子,有些失礼了,只是我家里没有什么姐妹兄弟,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抱过小孩子,所以不敢抱。”
怀恩公主闻此,轻轻的拍了拍芳尘的肩膀,一脸鄙夷的看着小皇子回道:“玉妃抱他做什么?你看他那薄命的穷酸样子,哪里像陛下了?如今这孩子的娘,就算生了他,都没爬上这皇后之位,你说说这孩子还有前途吗?”
听了怀恩公主的话,芳尘又仔细的打量了小皇子。就像怀恩公主说的一样,他确实是不像陛下,不管是眉眼还是嘴巴,都是像华贵妃。怪不得怀恩公主身为亲姑姑也不喜欢他了,这也算是恨屋及乌了吧。
芳尘正想着,小皇子还是摆动着小手,想要芳尘抱抱,就像没有看到身边的怀恩公主似的。芳尘见此,心里寻思着:难道这一岁半的孩子,也能分出这人的善恶,知道怀恩公主是不喜欢他的吗?
芳尘正想着,就见远处华贵妃带着一众奴仆向这边走来,见了怀恩公主,脚步就更快了些。
怀恩公主见华贵妃来了,只觉的是天助我也,于是故意大声说道:“玉妃妹妹是个有福之人,他日一定可以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的,如今后位悬空,只要妹妹为陛下诞下了一儿半女,这皇后之位不就是玉妃妹妹你的了吗?姐姐我啊,可是会鼎力支持妹妹你为后的呢。”
芳尘闻此,知怀恩公主只是想要激怒华贵妃,使自己和华贵妃彻底的决裂,从此一心效忠于她。虽然颇为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
因为芳尘心里清楚,就算华贵妃做不了皇后,怀恩公主也不会要自己当皇后的。毕竟这皇后之位非同小可,自己也只是怀恩公主没有找到下一个有利的合作伙伴之前的暂替品。若是怀恩公主找到了一个既有背景,又听话的合作伙伴,自己这个替代品马上就会被弃之如敝履。所以面对眼前的纷争芳尘也没什么好较真的,只要看淡就好。毕竟这宫廷时时有争斗,处处是战争,若是每件事情都是殚精竭虑的,还没等被人家害死,自己就会因为思虑过度抑郁而亡了。
华贵妃听了怀恩公主的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既没和怀恩公主搭腔,也没有理一旁的芳尘,只是一脸愤怒的盯着奶妈,教训道:“你这奴才,要你带小皇子先去宗衍殿,你却带他到这里吹风,若是小皇子在这路上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人,出了什么岔子,你担待的起吗?”
那奶娘闻此,吓得腿都抖了,只是一脸惊慌的看着华贵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芳尘听的出华贵妃这话是说给怀恩公主听的,只是想要威吓怀恩公主,若是胆敢对小皇子不利,自己是不会放过她的。
小皇子见了自己的亲娘,不由的喜笑颜开,只要找娘抱。华贵妃见此,眼神难得的温柔,于是张开双臂抱过小皇子,十分疼爱的说:“珺辰乖,母妃这就带你到宗衍殿拜拜去,要你百毒不侵,小人远离,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啊。”华贵妃说着,摸了摸珺辰的头,又满脸愤恨的瞥了一眼怀恩公主后对奶娘说:“苏氏,往后你带着珺辰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珺辰是陛下的长子,也是陛下唯一的孩子,这宫里多少人看着眼红嫉妒啊。见不得人家有相公疼爱,有孩子承欢膝下,也见不得人家家庭美满。”华贵妃说着,哄抱着珺辰又接着说,“有些女人整天总是自以为是,却不知自己终年都是孤家寡人,不用说将来没有儿子送终,就算是丈夫的疼爱也沾染不上半点啊——”
华贵妃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见怀恩公主就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的踹了华贵妃的小腿一脚,华贵妃尖叫一声,蓦地跪倒在地,怀里的小皇子也脱手摔了出去。
芳尘见此,根本顾不得多想,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冲上前去,用双臂接住了滚落在地的小皇子。
珺辰虽然只是一个一岁半的孩子,但是那重量也足以让芳尘的手臂吃不消。只见芳尘瞬间被这重量压倒,整个人都摔趴在了地上,看样子伤的不轻。而小皇子也因为方才的惊魂一刻,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叫着“母妃”。
见此情形,周围的奴才们都吓傻了,奶娘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将小皇子抱起。却没想到怀恩公主却抢先一步走上前去,俯身将小皇子抱了起来。
芳尘见此,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因为臂膀的酸痛,怎么也撑不起身子来,只想有个人可以帮她一把,扶她起来。
见此,跪在地上的华贵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顾小腿的巨痛,挣扎的想要身,却又被怀恩公主一脚踢翻在地。
“你这贱妇,好利的一张扬嘴啊?你竟敢嘲笑本公主没有丈夫的疼爱,没有孩子送终。呵呵,真是有趣极了。既然咱们做了那么久得姐妹,也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你也该好好的陪我,一起没有儿子送终才好啊。”怀恩公主说着将珺辰慢慢的举起,脸上的笑容已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了。而珺辰的哭声又更惨烈了些。
“珺辰,和你母妃说永别。”
闻此,华贵妃也已经疯了,只是爬着扑到了怀恩公主的脚边,却不想珺辰已经被怀恩公主高高的举起,抛了出去。
正文 一三一章痛苦的回忆
珺辰被怀恩公主远远的抛出,只像一颗流星划过天空那样,没有美感,却预示着死亡与终结。
正当众人万念俱灰,只觉的大难临头的时候,只见一白衣男子纵身飞出,稳稳的接住了就要落地的孩子。
那男子抱着珺辰,对这孩子的哭闹显得很无奈,于是招呼道:“奶娘,快过来将小皇子抱过去吧。”
奶娘闻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珺辰抱了回来。
芳尘看着那男子,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光彩,低低的叫了一声:“小绯。”
小绯转身,见芳尘倒在地上,不禁大惊失色,于是快步上前,小心的将芳尘扶了起来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哪里疼啊,姐姐,你的手臂怎么了?”
这时,华贵妃也被宫女从地上扶了起来,跛着脚艰难的来到芳尘姐弟俩跟前,满眼含泪的说:“玉妃和安公子的情我记下了,感谢两位对我孩儿的救命之恩,将来一定会报答两位的恩情的。”华贵妃说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娇蛮样子,此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只向芳尘他们欠了欠身子,便转身愤恨的盯着怀恩公主,怒喝道:“怀恩,你若是针对本宫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害死我的孩子,你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你可知珺辰不只是我的孩子,还是陛下的孩子,还是你嫡亲的侄子,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不忿,就要杀人呢。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就算我不是皇后,我也有本事要你永远都进不了这**,再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兴风作浪。我现在就带着珺辰去找陛下,要陛下看清楚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怀恩公主闻此,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魂一刻中抽离出来,只是看着珺辰方才要落地的地方失神。其实怀恩公主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珺辰,只是自己方才真的是被华贵妃激怒了,因为华贵妃说了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禁忌,那就是亲手弑夫的那段曾经。
那是十年前,怀恩公主还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花样少女。只在一次宫廷酒宴上邂逅了日后的驸马。
一见倾心,从此过目不忘。
而后就像历朝历代所有的公主那样,得以赐婚,如愿以偿的和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结为夫妻,心里只想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美好将来。
其实怀恩公主曾经也想要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好母亲,但这一切的一切却在她怀有身孕之后彻底的破灭了。
原来驸马在娶她为妻之前,就已经有了私定终生的女子,而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贴身伺候他们平日里起居的小丫鬟。
那晚怀恩公主睡梦中偶然惊醒,只听见男女喘息之声,掀开帘子一看,便见驸马在床前的毯子上正与那丫鬟行苟且之事。怀恩公主见此,大惊失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于是赶紧躺回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只觉的自己整个世界都塌了,心里只念着:驸马啊,你为什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在我们的房间里与其他女人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