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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清一愣,侧过头来看她,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想着陆正言的话在理,今日的一番见面,想必就是因为父母宠着自己的原因,实在不应该甩脸子,这么一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挠了挠头道:“我最近总因为姐姐去世的事情心不在焉,不是对公子有不满,今天之前你我从未谋面,哪有会产生误会的道理。”
看程晚清的表情不似作伪,陆正言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排斥她,可也不想娶一个冷脸公主回家供着。
二人又随意找了些话题聊了聊,至少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又过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二人便起身往回走。
可到了正厅,发现郑国公连同郑世勋,外加陆正言的父亲一起不见了。
郑国公夫人解释道他们有事情商量,去了别的地方,让陆正言留下吃午饭。
程晚清心中暗叹,说不出的别扭感。
但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她还是将那种别扭藏的很好,陆正言想了一下便同意了,想必自家父亲是故意的,多了解点吧,才好做决定。
陆正言是那种很标准的翩翩佳公子,待人有礼,生活的很精致,而程晚清则更随行些,其实二人的个性并不相配,但在大环境下却是最相配的结合。
程晚清因为不好意思再给冷脸,便稍稍稍稍的热情一点点,郑国公夫人其实对陆正言很满意,只是不想委屈了程晚清。
在郑国公夫人的心里,这个小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就应该享受到最好的,绝不能有一点委屈自己,所以如果女儿不喜欢,她会试着说服郑国公换一个人选。
其实郑国公夫人的这种心里程晚清多少能够了解一些,正是因为了解,才有更多的无奈和无力。
她能感受到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不是除了他,是谁都无所谓,而是除了他,是谁都不可以。因为这种排斥,注定会让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的心意白费。
而从陆正言的身份上来看,其实陆家和皇上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只不过陆正言的祖父,对先皇有救命之恩,是有着免死铁券存在的家族。
这么多年君臣各自扮演着角色,但里面的君臣之谊说起来恐怕少的可怜。
正是因为郑国公选择的是这样的家庭,才让了解缘由的程晚清只能无奈。RS
第一百二十九章:想嫁给你
因为寿王毕竟是亲王,他姓顾,这是皇姓,是改变不了的血脉相连,所以程晚清很清楚就算自己拒绝了陆正言,郑国公将京城所有人都轮一遍,也选不到寿王头上。
程晚清心中苦笑,面上不显,可一直观察女儿的郑国公夫人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的苦涩,不由得心中一突,难道是不满意么?
有了疑惑的郑国公夫人观察陆正言更加的上心,也跟他聊着天,陆正言的礼节无可挑剔,总能在一问一答中寻找到某一个点,将郑国公夫人逗笑。
这一顿饭时间的插科打诨,倒是让郑国公夫人连日抑郁的心得到了纾解,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着。
程晚清将心中满满的苦涩吞了回去,看看到了郑国公夫人睡觉的时辰,便提出送陆正言回去。
郑国公夫人自然乐得让两个人多相处一会儿,坏心眼的连马车都不准备,正好程晚清也想出去走走,再加上陆正言的府上其实距离郑国公府不远,便准备走路过去。
对此陆正言自然没有意见,经过这不长时间的相处,对程晚清的感觉从最初的惊艳已经逐渐转变,不过是朝好的方向转变,程晚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冬天梅花上覆着的雪酿成的酒,有一种带着清新的香醇,让人想了解的更多。
可他也能感觉到,程晚清对他更多是礼节上的周到,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这也让他有那么一小丢丢的灰心,想不到以他的魅力也有失足的一天。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再加上天子脚下都是贵公子聚集的地方,没一会儿,就碰到了熟人。
而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想要做好人的韩闲。时隔两个月,韩闲看起来比上一次消瘦了不少,料想与众不同的好人论也许会把自家姐姐的死归咎于他自己身上。
韩闲远远的看到了程晚清,急忙过来打了声招呼,道:“妹妹。”程晚清心里翻白眼。我们熟么,谁允许你叫我妹妹的。
不过韩闲似乎毫不在意程晚清冷淡的眼神,兀自说道:“家父有意到郑国公府提亲。”
程晚清皱眉,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提亲,她姐姐都死了,他还提亲毛线啊,随即反应过来韩闲说的恐怕是自己,一双眼睛瞪了起来,闪烁着带着危险意味的寒光。
韩闲有些尴尬道:“我正和家父协商中,你应该知道我对令姐一片痴心,对于她的遭遇一直自责不已,因为我的罪孽深重,我已经决定到山上去清修,终生不下山,今日见到妹妹,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想法,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程晚清听的眼皮直抖,这真的科学么!上山清修,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在程晚清如同见鬼的眼神中,韩闲离开了,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这都神马事啊!程晚清脑袋疼,即便她知道自家姐姐恐怕早就决定那么做了,韩闲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他,自家姐姐也会自燃。
可是她还是无法完全不怨恨他,即便听到他要去清修,也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的念头,程晚清摇头叹着气,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其实真的改变了许多。
可她不知道的因为对着韩闲瞬间黑下来的脸色和散发出的阴郁的气场让陆正言很开心,这很明显,她讨厌韩闲,如果程晚清对待讨厌的人是那个样子的,那么很明显她不讨厌自己嘛。
这个错误的理解让陆正言下了一个决定,那便是遵从父亲的安排,经过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虽然很短,但要了解一个人其实也够了。
程晚清不理解为什么陆正言突然变得阳光的气质,却没心思问他,将她送到了府上后,拒绝了到府上休息喝茶的邀请,独自踢着石子在京城的街道上乱走。
她不想那么早回去,不想面对郑国公夫人殷殷的眼神,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心中那想要拒绝的想法那么的罪恶。
低着头,踢着同一个石子踢了一路,也没有换一个石子踢的想法,她总是那样的性子,认定一件事便是认定了,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倔强的让人心疼,偶尔也会让人想要掐死她。
不知不觉,寿王府三个字映入了眼帘,程晚清站在门口愣了三秒钟,转头就走,几乎以赛跑的速度冲出,然后以陨石降落之势冲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呜,鼻子!
程晚清揉着鼻子,眼眶红了,倒不是因为疼的,也不是因为委屈,但是撞到了鼻子眼泪会自动往下流的,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程晚清也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捂着鼻子红着眼眶难得的娇柔模样,竟然对面的男子愣了那么两秒。
“怎么过来了?”寿王问道,消息再灵通,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程晚清目光有些闪烁,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他。
寿王眯起了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流转着惊人的光华,透着些许危险的气息。
熟悉他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一旦寿王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很抱歉,肯定要有人遭殃,不管是谁,您走好。
程晚清在那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弱弱的说道:“我们进去说好么?”
眼眶依然还有些泛红,鼻头也红红的,有些委屈的笑脸干巴巴的皱在一起,让寿王的心倏忽一紧,涌起一阵心疼。
程晚清跟着寿王进了府,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些,果然身边他在的感觉才是最好的,陆正言什么的果断不喜欢啊。
或许是因为委屈中带着那么点愧疚,拄着下巴的程晚清有着三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寿王将她最爱喝的茶摆在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程晚清也不再继续磨蹭了,道:“我爹我娘给我找了翩翩美少年,刚刚相亲来着。”
一句话,寿王的脸瞬间黑了,散发出的气质绝对能让空气冻成冰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寿王,程晚清突然乐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心态,反正看他黑了脸,她反倒露出了笑容,让寿王又是一阵无奈。
这孩子还真不让她省心啊。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
程晚清绝对读懂了寿王此刻脸上的表情,刚刚还笑着的脸更苦了,她没有惹事啊,都是事惹她好么。她也很委屈很无奈的。
“是谁?”寿王吐出的话更冷,如果刚才能结冰碴,那现在就能结出冰块。
“唔……是陆正言。”程晚清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瞧着寿王,真是越瞧越好看,以前在呢么没发现呢。
寿王被她目不转睛的瞧着,表示很自在,压力一点也不山大,心里还泛着丝丝甜蜜,这丫头终于开窍了啊,这是多么不容易啊,感谢陆正言,感谢郑国公,感谢你们乱点鸳鸯谱。
心情大好的寿王突然凑了过来,“那你想嫁给他么?”
“不想!”程晚清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那你想嫁给谁啊?”
“你啊!”程晚清又条件反射的回答道。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腾一下红了脸,然后以风速刮离了寿王府,一路头也没回的飞奔回郑国公府。
天啊,她说了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呢!
寿王殿下表示心情很好,爽朗的笑声半天还回荡在屋子里,只不过笑过之后,双眼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的女人,竟然有人在打主意呢!
虽然这事也有郑国公一份,但是自己女人的爹动不得,那陆正言,只好由你来承担责任了。
门外的侍卫打了个哆嗦,虽然不知道自家主人在算计谁,但还是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壮士,好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跳好汉。”
已经在自己家的陆正言突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他了么,难道是她?脑中少女清丽的倩影还未消散。
少年你真的想多了。
果不其然,一回到郑国公府,郑国公夫人便施施然的走了过来,问道:“陆公子怎么样啊?”
一句话程晚清又怔住了,最近脑袋实在不好使了么,刚才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就忘记问准备怎么办了。”
对自己极度无语的程晚清心中默默的泪了,做出一副纠结的表情,道:“给我点时间想想行么?”
“当然可以,想好了告诉娘亲。”郑国公夫人笑着,程晚清从那笑容中看得出来,自家娘亲对陆正言很是满意啊。
程晚清无语问苍天,我重活一回容易么我!苍天回以沉默。
郑国公夫人并没有呆太久,因为前段时间心情问题让身体亏损了不少,现在很容易累,又说了句话便回去休息了。
郑国公回来又与郑国公夫人谈了谈,父母大人对陆正言都很满意,只等着程晚清一点头,就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虽然丧期刚过,可即便现在开始准备,要真正成亲也得年末或是第二年,时间倒也充裕,也给二老一个充足时间准备。RS
第一百三十章:随军
这天晚上,程晚清各种焦躁,因为陆正言对她的满意让她的拖延政策渐渐失效。
郑国公看着自家女儿很是安慰,陆正言通过他老爹对他表示很喜欢程晚清,很希望能够迎娶她。这让郑国公老怀大慰,程晚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老爹你眼中那浓浓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啊,她心中狂泪外加怒嚎。
“爹啊,您不觉得应该再多了解看看么,你相信晚玉郡主,不就是因为嫁错了人坑了一生吗,您知道么,自从发生那件事,我真想一辈子不嫁留在府里陪着您二老呢。”
终生不嫁在家陪父母这话几乎每一个少女都曾经说过,但多半是带着娇羞开着玩笑,在刚穿越的时候,程晚清也确实有过终生不嫁,一心报仇的想法。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尤其是在某个人出现以后,对于感情,她早已经又有了期待,是与上一世的盲目崇拜和喜欢不同的期待。
程晚清一边不知所措,一边继续挠着脑袋想着办法。人微力薄四个字用在这个地方就特别的恰当,不过就像程晚清心中想的那样,他会不会出手?
陆正言想娶媳妇地梦想果断在某腹黑男子插手后迅速破灭,不过是程晚清去找寿王的第二天,一道圣旨砸晕了正捉摸联姻的两家人,陆正言就这么被打包送往了战场。
程晚清听到大哥下早朝带回来的消息,乐的合不拢嘴,这里没有寿王捣鬼的影子她才不信。
可是随即而来的圣旨将她的那点幸灾乐祸瞬间砸没了,圣旨曰封她随军女令,主军记。随着陆正言所带北城军一起支援前线,即日启程。
程晚清先是愣了瞬间,随即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遮掩了其中流转的带着几分危险的光芒。
恐怕这个安排也是寿王有意为之的呢。她一直忘了当初为了一个可以不遭到毒手的身份,程晚清可是朝廷命官的,如今这旨下的不算唐突。
而军记这两个字含义就大了,她若负责军记,想动动手脚就再简单不过了,只是不知道安宪和韩锋那边是不是万无一失了。
郑国公府不能抗旨,但想到有陆正言这个让人安心的存在,也就不是那么排斥了。
大军明日午时便会开拔,而程晚清有预感,那个陆正言今天一定会来府上表决心什么让二老安心的,不管预感准不准,她还是先撤吧。
因为想在离开之前再去看看程晚玉,程晚清便强掩尴尬去了寿王府,因为下了朝,寿王已经换下了朝服,身着鸦青色绣缠枝梅花斜襟窄袖天蚕丝锦衣,正伏案写着什么。
看到程晚清过来,一点都不稀奇的说道:“马车我已经备好了,会让人送你过去,我就不能陪你了,安全不会有问题,天黑之前回来。”
寿王一边说着一边奋笔疾书,连头都没来得急抬起来。
程晚清挑眉,“你知道我去哪?”
寿王终于抬了眸,带着好笑的神色,“还用猜啊,明天就走了,走之前你不去看看你三姐?”
程晚清一噎,好吧,原来这么好猜。
就如寿王所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车夫也是上次的那个,有一队侍卫跟着,都是在山上见过的脸孔。
因为太过忙碌的寿王不能一起,程晚清心中有些惴惴,坐在马车上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来,果然就不能依赖别人么,时间一久,该有的独立性都没有了。
自嘲地笑了笑,要改啊!马上就要跟着军队走了,那里虽有千军万马,但是却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呢。
到了山上的时候,程晚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被照顾的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许多,皮肤也泛着晶莹如玉的光芒。
程晚清到的时候,她正在低头浇花,花洒细密的水流遮挡住阳光下女子的侧脸,却依稀看得见水帘后的笑容。
“呀!七妹。”程晚玉看到程晚清,很是诧异,她在山中,并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上一次母亲来的时候她们匆匆离开,程晚玉便想到恐怕她们不会再轻易过来了。
为她们的安全担心了好几天,直到寿王派人送消息过来,说她们已经逃过一劫,那之后她还后怕了好久。
还是丫头们劝她要注意情绪,否则影响胎儿,她才渐渐的缓了过来,春天正是花开的日子,她一个人在这,浇浇花,种种草,感觉肚子里的胎儿一日日的成长,心情愈加沉静而愉悦。
程晚清啧啧两声,“三姐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嘛。”一句玩笑让程晚玉闹了个大红脸,急忙将花洒放下,过来牵程晚清。
程晚清哪敢让她动作太大,孕妇都是娇贵的。
急忙上前几步扶住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丫头早在上面铺了后后的一层垫子。石桌上也有沏好的茶水,这种山中悠闲的情趣在那风云变幻的京城可是决计找不到的。
程晚清没有将随军出征的事情告诉她,她知道程晚玉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她说了,她就会一直担心,听说孕妇要心情舒畅,生出的宝宝才会健康可爱。
二人只是闲话家常,东扯西扯地感觉没过一会儿,就有些日暮西陲了。
程晚清看了看时间,虽然不舍,但还是要离开,程晚玉蹙了蹙眉,“七妹,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虽然程晚清表现的很正常,但相处多年的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异常,程晚清一怔,眨了眨眼,“没事啊。”
“只不过天黑了怕路上不安全。”想了想便又补充了一句,程晚清心里纳闷,她现在已经退步这么多了么?好像自从从南疆逃回来后,一直紧绷的弦便松了。
现在竟然连程晚玉都能发现异常了。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告诉自己要紧张起来,一边坐在回京城的马车上,车夫说寿王现在不在府中,她便直接回了郑国公府。
可回家便又听到一则重磅消息,这一次的军中女令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姑娘,只知道姓白,身家什么的都不清楚,是皇上钦点的人选,和程晚清一样,也在户部挂了职。
程晚清不解,只知道姓白,其他信息都不知道,郑国公府这么多年的经营,在这个京城的圈子里自认为早就没了死角,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有能力做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