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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洛一句话把翦渊哽住了。
是啊,马上就要动身回荒陵了,茕姬,翦渊想,茕姬,你会愿意跟我走吗?你不会,也像乌衣拒绝洞庭洛一样,拒绝我吧?
“原来,你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
乌衣闻声转过身去,见身后,襄汝抱着两把伞,黑暗中,乌衣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王妃。”
“原来,你就是我一直羡慕的那个女子。”
“王妃。你误会了。
襄汝的声音闷闷的。“误会?我明明看见你们抱在一起!我还听见他说他想守着你,一直到死都守着你。”
“王妃,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怎么能轻易相信?”
“不!洞庭洛可以对很多人说甜言蜜语,却惟独只对心上那人说真心话。”
“王妃,你很了解他。”
“你——”襄汝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有种诡异的气息在慢慢逼近,不觉陡然住了嘴。突然间,乌衣朝她抬起手,右手屈指如爪,襄汝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就要往前栽倒似的,眨眼间她已经被乌衣拉到身边。下一秒,一道蓝色的闪电“轰隆”一声打在刚才她站过的地方。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之前抱着的那两把伞不小心落在地上,被闪电打到,却没有燃烧起来。
襄汝被突然的状况吓到,半张着嘴瞪着被闪电打过的地方。忽然,襄汝感觉到身体周围卷起了一股劲风,吹得雪花呼呼狂舞。襄汝偏头去看身边的乌衣,只见乌衣墨黑的长发疯狂的翻卷着,黑色的狐裘灌满了风,脸上的神情是襄汝从未见过的。
襄汝刚想开口问乌衣怎么了。空气中某一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离,不用如此防备。刚才只是幻术,我们并不想伤害这位可爱的王妃,不过吓吓她罢了。”
乌衣抬头看向空中,却只看到漆黑一片。
“你们是谁?”
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这种熟悉的气息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亲切,反而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就好像一扇常年紧锁的门,她一直想要知道门的里面有些什么。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他要打开这扇门,让她看看里面的东西。她期待着,却又不可抑止地对即将揭晓的答案心生畏惧。
这时,另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乌衣和襄汝所站的那半条街瞬间亮如白昼。眼前几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年轻女子。她们都身穿湛蓝色的异族服饰,大冬天的,却身着短衣短裙,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和小腿,头上、颈上、手腕、脚踝上都戴着精致的银饰。
这两个人是沬国人?!襄汝心道。
襄汝以前在墨堂读过的书不少,对各国风土人情都有一定的了解。据载,沬国人就爱穿成这样,喜欢佩戴各种样式的银饰,沬国女子还擅长蛊术,手段行为都邪门毒辣得很,在荒陵和烈国,人们都称她们是妖女。
眼前两人如此打扮,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其中一人嘻嘻一笑,模样煞是可人。
“离,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对不对?”
另一人面如幽兰,冷若冰霜。
“小艾,不得嬉闹!”
见小艾做乖顺状,那人才对乌衣道:“我叫非缘,她叫小艾,算起来我们是同辈。我们都是沬国上巫族的人。以前是你不知道,如今茕姬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还要逃避吗?”
“我没有逃避。”乌衣慢慢平息了自己卷起的劲风,一脸平静道。
“那好。你可知我二人为何找你?”
“为了封印我的能力。”
茕姬早已告诉过她,嫁去外族的上巫族的女人都要受封印之苦,以免家族的神秘力量外泄。其后代若为女子,也要送回沬国封印,否则,将受到上巫族的倾力追杀。
“封印你的能力只是迫不得已之时而为之。其实,我们更希望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去沬国?做什么?莫非我的能力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
非缘点点头。“的确。”
“哦?那么,是怎样的价值呢?”
“离,除了过不了情关,你的母亲琮姬是一位伟大的国师,在她离开沬国之前,她是我们所有人敬畏的对象,是整个上巫家族的骄傲。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能力,只不过那些能力在你身上潜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四年前,我们才感觉到你第一次使用能力。也是那时,我们才知道你的存在。”
非缘一直记得那一天自己的反应。当她感觉到在遥远的东北方向有一种强大的爆发之力时,自己第一次头皮发麻,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作为护法的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力量是来源于一瞬间的对生命的强烈的渴求。上巫家族的能力,原本就是依靠意念而挥发的。那么,到底是怎样强烈的求生意念,让那个人在一瞬间唤醒了沉睡多年的潜能?对于这个问题,非缘一直很好奇,很想见见她。
从这一年起,族里开始派人到处寻找她,非缘和小艾是其中之二。然而,非缘再没有感应到她。偶尔有些小动向,却又很快隐匿。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四年后,茕姬步琮姬后尘。巧的是,非缘和小艾在祈莲寻人时,恰好看见茕姬与乌衣在大街上相遇,也由此得知,两个曾经为爱执着的人都落了同样一个凄惨下场。
终于,茫茫寻觅了四年的人就在眼前。
非缘之前一直好奇的问题却没有得到解答。经过几天的观察,非缘完全无法把乌衣和当年那个爆发出强烈求生意念的人等同。
不能不说,非缘有些失望。
“你知道,茕姬辞去了国师之职,上巫家族年轻的一代除了茕姬,你的能力应该算是最强大的,只是你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如。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回去,担任国师之职。”
“国师?不知沬国的国师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闻言,小艾在一旁忍不住撇撇嘴。“有点无聊。”
非缘淡淡斥责。“小艾!”
于是小艾连忙补充道:“呃——其实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比如辅助国主处理政务,祭祀,制乐,研究蛊术之类的。”
乌衣和襄汝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很无聊。
听说沬国人很少接触外界,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单纯一些呢?乌衣蹙眉,表情略带了些苦恼,道:“我不想受那什么封印之苦。”
非缘道:“那你是同意跟我们回沬国了?”
“想来二位已经离开家乡寻乌衣多年,定然是希望早日返回家乡。但是,此事对乌衣来说实属突然,乌衣希望二位能够给乌衣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是回沬国还是接受封印,乌衣自会给二位一个准确的答案。”
非缘沉默。
小艾道:“非缘,我觉得是应该给离一些时间。这封不封印是大事,的确得好好考虑一下。再说,都找了四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说呢?”
于是非缘道:“你需要多长时间考虑?”
“半年。”
非缘皱了眉。“半年太长。就以三月为期,离,我们三月之后再见。”
下一瞬,空荡荡的街道像是吹灭蜡烛后的屋子,突然恢复了它应有的黑暗。非缘和小艾凭空消失,就像她们凭空出现一样。街道恢复寂静。
襄汝和乌衣静立在原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襄汝往前走了几步,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把伞,又把其中一把递给乌衣。
“看见又下雪了。所以拿了伞追出来,想让你们撑着回去的。”
“谢谢。”
“我回去了。已经很晚了,你也快些回去。”说着转身就要走。
“王妃。”
“嗯?”
“王妃,乌衣从没想过要骗你,乌衣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洞庭洛和我是旧识。所以,请王妃不要误会。”
“不,真正误会的人是你。”襄汝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想问你,你们好不容易重逢,为什么不在一起?”
乌衣摇摇头。“不,王妃,乌衣和洞庭洛的关系并非你想的那样——”
“可是洞庭洛他喜欢你!”
“他喜欢我,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吗?”
“难道你不喜欢他?”
“……王妃,你知道吗,当初遇见他的时候,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我们已经成为敌人了。王妃,你会看到这样的一天,我与他,水火不容,他对我,恨之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准备开新坑,所以以后会更得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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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有情还做无情别
“乌衣,我听说,你要去沬国?”
祈莲曦靠坐在一把椅子里,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脸的淡定从容。可以说,从认识祈莲曦以来,乌衣还从没有在祈莲曦的脸上看到过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曦,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这次可不准,乌衣只不过暂时拖住那两个人罢了。”
“这么说,你并不想去沬国?”
“乌衣答应过你,要留在你身边帮你。”
祈莲曦淡淡笑了一下,垂下眼帘,用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浮在水面的青绿色茶叶。
“乌衣。”
“嗯?”
“为什么不答应跟洞庭洛走?”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哥哥死之前曾跟我说,是洞庭洛让你的眼中重新有了光泽。这些年,你都留着那个丑得要命的瓶子,我以为,你喜欢他。”
乌衣笑道:“或许是喜欢的。”
“喜欢,却不愿跟他在一起,是吗?”
祈莲曦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乌衣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发现祈莲曦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乌衣,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祈莲曦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没有料到祈莲曦会问这样的问题,乌衣有些惊讶,抬头望着祈莲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一如既往地晶莹剔透,那里面的温柔如同即将融化的冰雪。
“哥哥。”
祈莲曦眨了下眼睛,这是乌衣第一次唤他哥哥,忽然又反应过来,这是乌衣给他的答案。
“曦,你是乌衣的哥哥,跟你在一起,我很安心。”
祈莲曦摇头叹笑。“乌衣,作为正值壮年的男人,被女人说待在一起感觉很安心,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赞誉。”
“乌衣不过实话实说。”
“想来,你也说不出什么好的赞美之词,不贬低我,便是万幸。”又道:“乌衣,我们与荒陵已经开始一些小规模的交战,下个月,首领将率兵直接开往边境,你也准备动身吧。”
“乌衣知道。”
祈莲曦点点头。“暗楼那边,我看蝶衣那丫头不错,你走之前跟她交代一下,暂时由她管理乌衣巷的事务。”
“好。”
乌衣走后,整整一个下午,祈莲曦都靠在椅子里没有动,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端着的茶杯也早就不再冒热气了。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祈莲曦一惊,抬眼一看,是下人捧着烛台进来掌灯。
原来,已经天黑了。
祈莲曦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
黑暗中突然发出的茶盏碰撞的声音惊吓了下人,于是慌忙拿着烛台朝这边照了照。
“呀!王子,原来您在屋里啊!”
祈莲曦点点头,紧闭着唇,起身大步走出房间。
洞庭洛走的那天,襄汝赶来送别。
翦渊进屋去跟茕姬道别,洞庭洛则正把行李装在马背上。
“洞庭洛!还好赶上了!呼——”
襄汝从马上跳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今日早晨一早她便出门了,中午回去时,管家告诉她洞庭洛来过,是来辞行的,见她不在,坐着等了一会儿,便走了。
洞庭洛过去帮她牵了马,道:“不用这么急!我知道你会来送我,哪敢不等你!”
又道:“在这边好好过,别让自己受了委屈,别让你哥担心。”
“嗯。洞庭洛,你也要保证,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洞庭洛一笑。“好,我保证。决不食言!明年,我一定还来看你。”
“对了?那个茕姬呢?乌衣来不了,让我帮忙接她回去。”
这时,翦渊忽然从屋子里面冲出来。“你、你们看见茕姬了么?”
洞庭洛和襄汝整齐划一地摇摇头。“没有看见。”
翦渊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看来,她是真的走了。”
襄汝一惊:“走了?”
洞庭洛道:“你不会是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不得不走吧?”
翦渊一怒:“我说什么啦!那天我不过是跟她表白,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然后……”
“然后怎样?”
“然、然后,她说她不愿意。”
“噗!”接收到翦渊的怒目,洞庭洛捂着嘴,摆摆手。“对不起,我没忍住。”
旁边翦渊一脸郁闷。“我就不明白了,拒绝就拒绝了嘛!干嘛还要走啊?就算铁了心要走,不打声招呼,留个字条都行啊!”
“咳!翦渊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她表白的。”
“洞庭洛!你现在幸灾乐祸了是不?”
“诶,你说对了,我现在一扫往日阴霾,心情极佳!好兄弟共患难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洞庭洛我诅咒你!”
“哎,好啦!人都走了,你在这儿跟我急也没用!天色已不早,快把你的马牵了,我们尽快上路。”
翦渊这才慢吞吞地牵了马。
见时辰差不多了,洞庭洛对襄汝道:“那,洞庭洛就告辞了。”
“嗯。路上小心。”
“知道!驾!”
“驾!”
两匹骏马八蹄飞踏,溅起一串尘沙。
襄汝站在园子门外,远远看见洞庭洛骑在马上,忽然回过头来,遥遥望向路的另一头。
忍住了没有问我乌衣为什么来不了,却终究忍不住频频回头期待她来送别吧?
洞庭洛,你一定是害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对吗?
洞庭洛,我也好害怕,你可知道?
通往荒陵的官道上,两骑飞奔的速度渐渐慢了一些。
“翦渊,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洞庭洛,你说,这次我和茕姬的重逢是不是神明冥冥之中特意的安排?”
“是吧,如果真有神明这种东西的话。”说着,洞庭洛朝天上望了望,似乎是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神仙躲在云朵后面偷窥。
“那么,这一次,我是不是不应该再放弃了?”
“嗯,是吧。”
翦渊忽然神色一凛,“吁”地一声急急勒了缰绳,见状,洞庭洛也跟着勒了缰绳,引得两匹马儿的前蹄高高抬起。
“你要干嘛!”
“我决定了!我要去追茕姬,我就不相信,我翦渊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搞不定!”
不等洞庭洛说话,翦渊已经转了马头,策马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洞庭洛在后面叫道:“你就那么肯定她还留在祈莲?”
翦渊头也不回,“不肯定!我回去找线索!驾!”
“那我祝你好运了!”
这就叫什么来着?唔,见色忘友啊!之前还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生怕我就又不见了。
此时,荒陵东京城。
景浩然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面见皇帝。进入皇城,穿过一座座朱红的宫墙,跨过一道道宽阔的宫门,从崇元殿到岚丰殿,这一路上的人事物,景浩然虽已看过千百遍,却始终不习惯,荒翼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八年,不知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荒翼听太监通报景浩然已到,便从床上坐起。
景浩然大步进入荒翼寝宫,见荒翼一脸病容,便皱了眉。
“我听秦公公说,你早年的箭伤又复发了?”
秦公公名叫秦生,前朝便是太祖身边的贴身太监,到了这一朝,已经算得上是荒翼心腹。
“秦生真是多嘴。”荒翼口中骂道,却也不见多少怒意。“不过是些旧伤,不妨事。”
“不妨事你会连着两封急诏把我从扬州召回来?”
荒翼无奈地摇摇头。“好兄弟,还是瞒不过你。我听说你中了奇毒,差点死掉,看你现在这精神头,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顿了一下,又道:“浩然啊,我跟你说,我这箭伤已经很多年没有复发了,这段时间却频频发作,药石无用。浩然,我想,我的大限……怕是快到了吧。”
景浩然皱眉:“你胡乱咒自己做什么?”
“诶!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更何况,连小雪都帮我看过了,治不了。”
“陛下……”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咳咳……我把你找回来,是要跟你说个事儿。”见景浩然认真在听他讲话,荒翼道:“我荒翼这一生,最不想得到的就是江山,可是,命运弄人,我偏偏把几乎一生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个上面。我不择手段得到帝位、巩固帝位,如今想来,却完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因为这深宫太过寂寞,除了绕着皇位转,我再无事可做。”
景浩然明白荒翼在说什么。这些年荒翼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景浩然再明白不过。
当年太祖猝死,荒翼身为太祖的弟弟,本没有资格登上帝王宝座,可是他却兄终弟及,成为荒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