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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帮你报了仇。”周怀轩点点头,捋捋她汗湿了的额发,凝视着她:“欠你的,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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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心照
盛思颜静静地依偎在周怀轩怀里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垂眸道:“不用了。我就是一时难过,过了就没事了。”说着顺势把眼泪蹭在周怀轩的衣襟上,笑道:“你看,哭过就没事了。我心情好多了!”说完朝周怀轩展颜一笑。
澄净的凤眸黑得发蓝,如同午夜的天空,眼圈却已经红得肿了起来。
小巧精致的鼻头也是红通通的,白腻柔嫩的小脸上仍可见到斑斑泪痕。
唇边的笑容却是依然清晰动人的。
周怀轩垂眸看着她,缓缓伸手,擦净她眼角的泪痕,虽然没有笑,但是他面上的神情已经温和许多。
“嗯。没事就好。”周怀轩淡淡地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为男人,光会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周怀轩不想再多说这个问题,便转头看了看小摇床里的阿宝,见他瞪着两个大黑眼珠子愣愣地看着自己,皱了皱眉头,道:“这小子怎么还这么小?多久才会长大?”竟然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样。
盛思颜无语地嗔了他一眼,回头也跟着看了看,微笑道:“阿宝今天可厉害了,居然会说话了。”
“哦?那还差不多。”周怀轩一副“算你小子运气今天不尅你”的神情,有些不习惯地推着小摇床摇了摇。
小摇床里面的阿宝和小摇床外面的阿财都看直了眼睛!
一向对阿宝横眉冷对的阿宝爹居然摇摇床了!
好开森!
周怀轩若无其事放开手,问盛思颜:“他说什么了?”
“他好厉害呢!很聪明!跟人说‘滚’!——吓了我一大跳!”盛思颜一说到阿宝,心情立刻好转。
“滚?”周怀轩眉头蹙得更紧。
没叫爹,也没叫娘,就说一个“滚”字。就能让阿颜这样开心……
阿颜这个做娘的,要求真低。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转头盯着阿宝,“说来听听。”
盛思颜忙对阿宝道:“阿宝,快说啊!说给你爹听!说‘滚’!”
阿宝:“……”
阿财:“……”
两对四只小黑眼珠子只是看着盛思颜,并不说话。
周怀轩咳嗽一声,道:“不用了。”顿了顿。又说:“三房和二房今天就搬走了。今天吃完晚饭。我们可以去外面走一走。”
以后这里就是他们一家人住的地方,不用担心有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了。
盛思颜心情越发雀跃,笑着伸了个懒腰道:“我正要带阿财出去逛逛。好久没有出去了。我胖了好多!”
周怀轩垂眸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打量了一番,喉咙里的喉结上下滚动,转眸道:“……我先回外院,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
盛思颜送了他出去。自己在里屋陪阿宝小憩。
阿宝很快睡着了,盛思颜起身到外屋。问了问外面那两房人搬家搬得怎样了。
二房的房子说盛思颜送的,离神将府不远,房子又大,地段又好。二房的人乐开了花。
胡二奶奶专门带着两个儿媳妇来清远堂辞行。
“大少奶奶,胡二奶奶和二少奶奶、三少奶奶来辞行了。”小柳儿在暖阁的月洞门前回报道。
盛思颜放下手里的医书,对着镜子整了整妆。见脸上哭过的痕迹已经消褪得七七八八,才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我们是来辞行的。”胡二奶奶笑着说道。
周怀仁和周怀义的妻子忙上前福身行礼。
她们两个人平时不声不响,只是在自己家里相夫教子,性子沉稳,也不嘴长,盛思颜对她们的印象很好。
她们并没有巴结她,盛思颜也没有表现得跟她们有多熟悉。
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长远的处法。
盛思颜问了几句她们搬家的情形,知道东西昨儿就都搬走了,今天只是最后收拾收拾,然后跟周老爷子和冯氏、周承宗再辞行道别就可以了。
“那就好。”盛思颜笑道,“反正我们住的近,逢年过节,记得到家里。”
“那是自然。”胡二奶奶笑着连连点头。
有周老爷子在,逢年过节,他们自然是要回来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盛思颜便端茶送客。
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先躬身退下了,只有胡二奶奶多留了一会儿。
盛思颜看她这样子,是有话要说,便笑着问道:“二婶可要带点我们家的点心回去给孩子们吃?是我娘家的方子,对身子很有益处呢。”说着,命人去小厨房拿点心。
胡二奶奶心领神会,等屋里的下人都走了,才悄悄地对盛思颜道:“思颜,今儿我就托个大,对你说句话。——三房,还是搬出去的好。不然的话,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盛思颜笑了笑,道:“如今他们都是一家人了,只要不闹到外头,在家里闹翻天都没人管。”
胡二奶奶寻思盛思颜没有怎么听明白她的意思,想了又想,还是半吐半露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思颜你比我懂。三房二十多年,都以为这府里是他们的,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不放手又能怎样?”盛思颜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不想放也得放。他们如今不是搬走了吗?前一阵子,四公子不还自己找出路来着?如今他也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了,不比神将府差多少吧?”
“思颜,这可是天差地别!”胡二奶奶叹口气,“我说句老实话,若是我们二爷是嫡出,又或者大家都是庶出,我们二爷也会争一争的。”
只可惜他们二房居然是唯一的庶出,在两房嫡出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没有了选择,反而看问题更通透一些。
所以人这一辈子。选择太多,其实不算什么好事。
盛思颜感谢胡二奶奶说实话,道:“这我明白,大家各凭本事就好了。搞歪门邪道,终是见不得光。”
胡二奶奶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老夫人过世的时候,四少奶奶就在旁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遗言。听我以前熟悉的一个婆子说。那一天,三爷也去了老夫人那里,追着老夫人问什么事情。老夫人不肯跟他说。不知道后来有没有跟四少奶奶说了。”
盛思颜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她看着胡二奶奶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二婶记挂着,以后常回来玩儿。”
胡二奶奶点点头。欢天喜地的去了。
晚上周怀轩回来,盛思颜和他一起带着阿宝去澜水院吃饭。
周老夫人过世之后。周老爷子也住在外院,不回松涛苑了,盛思颜和周怀轩就去冯氏和周承宗住的澜水院吃饭。
今天周老爷子也回到内院了,坐在澜水院厅堂的上首。一脸严肃的样子。
不过一看见阿宝进来了,周老爷子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将他抱了过来。
一家人和和乐乐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是盛思颜自从嫁到神将府以来,吃得最开心、最轻松的一顿饭。
不用再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更不用担心是不是有人会突然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才是家的样子。
吃完晚饭,盛思颜带着阿宝和周怀轩一起回清远堂。
两人走上抄手游廊。
盛思颜对阿财道:“你那个东西,到底是在哪里拣来的?”
阿财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转了方向,窸窸窣窣往另一边爬过去。
盛思颜和周怀轩跟在阿财身后,看见它一直爬到三房住的芙蓉柳榭后面那条小路上。
小路旁边紧挨着就是三房住的芙蓉柳榭。
院墙边上是几株垂柳,还是光秃秃的,没有到发新芽的时候。
阿财抬头,看了看芙蓉柳榭的院墙,又看了看盛思颜。
盛思颜和周怀轩就都明白了,原来那紫色面具,是从这里拣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手牵着手,回清远堂去了。
回到清远堂里,盛思颜问周怀轩:“你觉得那面具,是三婶的,还是四公子的?”
周怀轩淡淡地道:“这面具是女人用的。”
那就肯定是吴三奶奶了。
“她要这面具干嘛呢?”盛思颜将那面具摊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
周怀轩从她手上接过来,“你不用管。”
盛思颜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小心。”她只要看好阿宝就可以了。
……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颜和周怀轩还没有起身,宫里就来了旨意,召周怀轩入宫觐见。
这一次倒挺及时。
周怀轩很快梳洗完毕,跟着内侍进了宫。
今天没有朝会,夏昭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来了?坐。”夏昭帝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朱砂笔。
周怀轩躬身行礼,坐在夏昭帝面前,淡淡地道:“圣上宣召,不知何事?”
“没事就不能召你了?”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问你,你们神将府怎么突然分家了?”
“突然?一点都不突然。”周怀轩摇了摇头,“不分家,难道等着家里再被烧一次?”
他说的是盛思颜生阿宝的那一次,正好赶上内侍阮同作乱,跟御林军大总管串通,兵围神将府,差一点让盛思颜死于非命……
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就疏忽了那么一次,你不用掂那么多次吧?朕倒是要问你,你的妹妹,怎么变成都周怀礼的妹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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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合谋
“这还要问?”周怀轩将身子往后靠在紫檀木的扶手椅背上,双手交握在身前,唇边带着一抹浅笑,似乎是讥诮的弧度,但也可能是惯有的淡然,“上一次您赐酒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吗?”
夏昭帝皱了眉头道:“还是跟周江氏有关?”
周江氏便是周老夫人,周怀轩的祖母。
“她是罪魁祸首。”周怀轩淡淡地道。
如果不是周老夫人一意孤行,硬是要将有了身孕的越氏塞给周承宗做妾,这一切,也许不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不管怎样,三房对大房的觊觎是不会因此停止的。
夏昭帝听明白了周怀轩的弦外之音,眉头越发蹙得紧了,喃喃地道:“那周怀礼,岂不是跟吴国公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周怀礼是吴少奶奶的嫡长子,但是越姨娘跟周三爷的事情一出,他就从吴国公府嫡亲的外孙,变成了名义上的外孙。
跟以前实在是差的太远。
因为他现在成了越姨娘的儿子,吴三奶奶便是他嫡母。
嫡母的娘家,才是他们这些庶子庶女的外家。
妾室的娘家是不作数的,甚至都不算是亲戚。
“吴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生意,就这笔赔得最惨。”周怀轩唇边的笑意一闪而逝,狭长幽深的双眸眯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圣上,虽然我们神将府分了府。但是祖父还在,二房、三房依然是神将府中人。您还能给怀礼一品骠骑大将军的位置,这份优容。实在是让我们感激涕零。虽肝脑涂地,不能报圣上大恩一二。”
夏昭帝也笑,双手扶着龙椅的两边扶手,慢条斯理地道:“是啊,朕也觉着不妥。你们神将府已经掌握了大夏一半的兵权,现在周怀礼的一品骠骑大将军,几乎是掌了另一半的兵权。不行。实在是不行啊……”
两人相视而笑。
周怀轩往前微微躬身颔首道:“圣上明鉴。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有野心的。”顿了顿,周怀轩抬头看着夏昭帝。“人的野心,都是一步步惯出来的。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要让人信服,必须得先正名。”
夏昭帝垂下眼眸。把玩着手里的墨玉镇纸,点头道:“有道理。让朕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
周怀轩起身告辞离去。
夏昭帝在御书房坐了一会儿,琢磨着周怀轩刚才的话,又想到周怀礼刚刚开疆拓土,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军功卓著。
在兵部和大夏军中享有很高的声望。
就算要给他降职,也不是能说降就降的,必须要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找到一个有力的理由……
夏昭帝起身,走到自己放奏折的书架前,找到跟周怀礼北征有关的卷宗。拿回书案上仔细翻看。
虽然其中有猫腻,但是对于这样大的一场战役来说,这些猫腻,其实也不算什么。
周怀礼不是周老夫人那样的内宅妇人,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一旦处置不好,有些人就要趁机发难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昭帝阖上卷宗,闭目养了一回神。又在琢磨周怀轩今日说的话,正在愣神间,一个内侍轻手轻脚走进来,有些尴尬地道:“圣上……”
“何事?”夏昭帝也不睁眼,靠在椅背上问道。
“……神将府今日分府,咱们的人……也都被遣出来了。”
“哦?”夏昭帝睁开眼睛,“都被赶出来了?”
那内侍堆着笑道:“差不多吧。”顿了顿,又道:“神将府真厉害。这一下怕不得成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夏昭帝在神将府是有自己的人手的。
他没想到周怀轩接着分府的事,居然把外面的人安插在神将府的钉子一一都给拔除了!
“这小子,拔别人的也就罢了,居然把朕的钉子也给拔了,以后朕要知道思颜的消息,该怎么办?”夏昭帝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又知道这样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盛思颜和阿宝的安全,明白他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又生不起气来,“神将府的情形如何?”
内侍呈上来秘报,“这是最后一份了。以后就没有了。”
因为人都被赶出来了。
夏昭帝“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来,同时让内侍下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御书房看这些秘报。
当翻到最近的一天,也就是昨天的时候,夏昭帝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捧着秘报的双手抖了起来,心中的怒气完全不可遏制!
“……你的身世,说不定还不如我这野种……”
这句话如同榔头一样砸得夏昭帝晕头转向,鼻子一酸,差一点流出泪来。
他这一世,做了皇帝,在天下人看来,已经是了无遗憾了吧?
不,其实做皇帝,并非他所愿。
他这一生,最想要的,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他能做的,只是在回忆中度过他的余生,同时,尽他所能,护持他们的孩儿……
夏昭帝双手颤抖着放下秘报,深吸一口气。
他和她的女儿,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辱骂,他这个做爹的,还有什么脸做皇帝?——真是笑话!
夏昭帝正当盛怒之时,有内侍在门外通传:“圣上,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带着……珊大姑娘求见。”
夏珊已经被剥夺了公主的称号,出宫跟着王毅兴去了。
怎么又跟蒋家人在一起了?
夏昭帝按捺住怒气,将秘报放回小箱子里锁起来,道:“宣。”
蒋家老祖宗手边带着一个明媚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蒋侯爷跟在她们后面一步之远的地方。
“圣上万安。”蒋家老祖宗躬身跟夏昭帝行礼。
夏珊跟着行礼,“圣上万安。”
夏昭帝点点头,“你们来了。赐坐。”
蒋侯爷跟着行了礼,也坐了下来。
夏昭帝双手放在面前的书案上,笑着问道:“蒋老夫人最近可好?”
蒋家老祖宗拄着拐杖站起来回道:“回圣上的话,老身托圣上和先贵妃娘娘的洪福,身子尚可。”
夏昭帝笑着让她坐下,“蒋老夫人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夏珊坐在蒋老夫人身边。孺慕地看着夏昭帝,道:“父皇。您一向可好?”
夏昭帝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跟蒋老夫人在一起?你不是跟你二舅住在相府?”
夏珊忙站起来道:“回父皇的话,过两天是蒋家老祖宗寿辰,珊儿在江南得老祖宗照料长大。于情于理,都要为老祖宗尽一份心,正好老祖宗今天去相府要接我去蒋侯府住几天,因此我就求了二舅,今天跟着老祖宗去蒋侯府,要给老祖宗念经诵佛祈福呢。”又道:“二舅也是同意了的,不然我不能去。”
夏昭帝容色稍霁,颔首道:“记得惜福报恩,是好事。要修心养性。不要和以前一样莽莽撞撞,尽是闯祸。”
“不会的。”蒋家老祖宗忙笑道,“珊珊极懂事。小小年纪,就在王相府里操持内务,比一般的大姑娘还强呢。如今王相府里总算是井井有条了,也真不容易呢。”
“哦?”夏昭帝很是惊讶。他把这女儿夺去封号,送出宫,是为了给她个教训。不要以为什么都是她应得的,忘了自己的本份。
没想到她在王毅兴府上居然住的如鱼得水。
夏昭帝笑道:“那就好。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身为女子。管家的活儿是不能丢的。”
“谢父皇夸奖。”夏珊喜笑颜开,笑着屈膝行礼。
蒋家老祖宗跟着笑了一回,又道:“不过,珊儿渐渐大了,王相府里没有女眷,恐照应不周,因此老身才想着把珊儿接到我身边住几天。”
夏珊一愣,飞快地睃了蒋家老祖宗一眼,心下暗忖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
夏昭帝也不动声色看着蒋家老祖宗问道:“蒋老夫人,毅兴是珊儿的嫡亲舅舅,所谓见舅如见娘,有她亲二舅照应,不必没有关系的女子照应好吗?”
夏珊明白过来,很是紧张地看了看蒋家老祖宗,又看了看夏昭帝,暗道莫不是老祖宗要给二舅找个二舅母了?那可怎么办?
蒋家老祖宗笑道:“王相自然是行事滴水不漏的。但是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