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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至少现在府上得了天花的,只有二少爷一人。”
以往,同一府里,若是谁得了天花,那人上午发,府上定然有人下午跟着一起病倒。
二少爷一病,二小姐便教了这法了,至少赵姨娘那屋子里头,除了原本就出过天花的,其他人也没有反应。
“哼,还真瞧不出来,她有这等的本事。”
夏子轩一声冷哼,不过本事再好,成全的也是他跟大姐!
☆、64。死也不走
第二天,夏芙蓉一早便起了,依着夏伯然的吩咐,夏芙蓉该为死去的老太太去庵庙里抄经诵佛。
夏伯然看着一脸憔悴的夏芙蓉,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只是,想到夏芙蓉做的事情,夏伯然又软不下这个心来。
嫡庶有别,他怎么可能在宛儿没有犯错的前提下,一个劲儿地包庇芙儿。
“这一个月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怎么样,夏芙蓉都是夏伯然心疼的孩子。
这不,夏伯然一下了早朝,就亲自来送夏芙蓉离开。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夏芙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夏伯然当然明白这对于夏芙蓉来说,是一个打击。
夏芙蓉含着眼泪看着夏伯然,不再为自己求情,而是显得非常懂事。
“之前一直都是女儿不懂事,害得爹爹担心、生气,这些都是女儿的错。还望女儿离开的这一个月里,爹爹好生保重。”
“大姐姐,你放心,爹爹身边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对于夏雨欣来说,少一个姐姐就少一个对手。
夏池宛虽然为嫡姐,可是主母却已不在,没个依仗。
而夏芙蓉虽与自己相同,都是庶出。
只是,夏芙蓉有一个秋姨娘,还有一个相府大少爷做哥哥。
要是让秋姨娘上位,也未必有她们母女俩的好,不若让二姐姐败了秋姨娘那一房人,指不定倒有她们的出头之日。
看着夏伯然与夏芙蓉的父慈女孝,夏池宛眼里闪过一抹麻木,然后笑了。
“小五说的是,便是庶姐不在了,还有我们这些姐妹在爹爹身边照顾着。”
“是啊,爹爹可不止大姐一个女儿,大姐这话一出,我还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当得很不称职呢。”
夏莫灵站在夏伯然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夏芙蓉。
同时被三个姐妹排挤,使得夏芙蓉原本就比较清瘦的脸,显得越发的病白了。
“爹爹,女儿告辞了。”
今天的夏芙蓉似乎特别地虚弱,惨白的小脸,好似半透明一般,比纸还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跟着跑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拉着马车的一奴才,突然拿出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马脖子。
马儿一受惊,撅起前蹄,嘶吼不已!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发情况给吓到了,而夏芙蓉却,一把拽过了夏伯然,把夏伯然扑倒,免了灾祸。
而夏芙蓉就没有夏伯然那么幸运了。
马蹄儿一亮,踢到了夏芙蓉的胳膊。
接着,随马儿起舞的马车,更是“砰”的一声,撞到了夏芙蓉的后腰。
顷刻之间,夏芙蓉便见了血。
原本就苍白的巴掌小脸,在血的印衬之下,就显得更加娇小可怜。
“芙儿!”
昨天那么一闹,夏伯然虽然恼着夏芙蓉,却对夏芙蓉也有不舍。
若不是提到命中相克一说,经常一晚的沉淀,夏伯然都想留夏芙蓉下来了。
现在夏伯然为夏芙蓉所救,夏芙蓉又受了重伤,夏伯然怎能不在意。
☆、65。死也不走2
“大姐!”一直在旁观察着的夏子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马儿发狂成这个样子,真的伤到了夏芙蓉。
夏子轩一个恼火,才十三岁的少年,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那匹伤了他姐的马儿。
“啊!”夏莫灵哪里见过如此场面,那洒了一地的马血,红岑岑的,连声尖叫。
“快,快请大夫!”夏伯然连忙把被马儿踢伤的夏芙蓉抱了起来,往相府里赶。
收到消息的秋姨娘也及时赶到,一双似熬了通宵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到受了重伤的夏芙蓉,秋姨娘马上落泪。
“芙儿,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
“莫要再说了,等大夫来了再言。”夏伯然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夏芙蓉。
到底是宝贝了快十五年的女儿啊,这份感情哪里是说放下便放下的。
面对夏伯然对夏芙蓉的疼惜,夏池宛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心里憋闷得厉害。
若是上辈子,爹给她一半对夏芙蓉的父女之情,她岂会落得丧子失命的下场?
“疼,爹,我疼。”夏芙蓉眼睛一颗一颗,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好不可怜。
夏芙蓉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被马儿给踢断了,对此,心里微微怨上了夏子轩。
明明说好只是做戏,便是受伤,大弟都不会让她受特别严重的伤,只是让爹爹紧张一下便罢了。
可是马儿刚才那一踢,真的好疼,疼得她不想活了。
早知道要遭这样的罪,不若离去!
秋姨娘也急了,情况似乎跟原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芙儿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秋姨娘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夏子轩,夏子轩心里同样恼得厉害。
他明明吩咐砚台只让马儿受微微的惊吓,到时候,大姐推开爹,他再及时出来,制住马儿,再让大夫说道说道,夸张一下大姐的情况,那么爹必然不会再让大姐离开。
可是刚才夏子轩去了解了,砚台根本就还没有下手呢,那马儿便自己发起了狂来。
正因夏子轩没有算到这一点,所以才出了意外,使得夏芙蓉真受重伤了。
大夫很快被砚台给请了过来,本来,这个大夫的职责那是演戏,现如今一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夫,快看看。”夏伯然把大夫推到了夏芙蓉的面前,让大夫检查夏芙蓉的伤势。
大夫才轻轻一碰夏芙蓉的胳膊,夏芙蓉就痛得鬼哭狼嚎,疼得死去活来。
夏芙蓉活了十四年多,还从未受过如此痛苦,那种入骨的痛,使得夏芙蓉都不想活了。
果然,再不一会儿,夏芙蓉扛不住如此剧痛,两眼一翻白,晕死了过去。
“回相爷的话,大小姐怕是手骨断了。”大夫头上也跟着冒了冷汗,觉得事情很是大条。
“还能治得好吗?”一听手骨断了,夏伯然着急不已。
“治是治得好,怕只怕,以后大小姐这右手便是废了。”大夫心虚地回答道。
“不,不会的!”一听大夫的回答,秋姨娘两眼一黑,晕了。
☆、66。死也不走3
看来秋姨娘竟然就这么晕了,夏伯然更加上火了。
在关键的时候用不上秋姨娘,果然不该把相府的事情交由秋姨娘去处理的!
“来人啊,还不快点把秋姨娘扶下去,再请个大夫过来。”
旁的人还没处置,夏池宛先是下了命令。
“是,小姐。”夏池宛一发令,香禾和金桂也不敢在夏池宛的面前拿乔,连忙将秋姨娘扶走了。
昨天石榴才被牙婆子带走,想到石榴走之前的“惊心动魄”,现在秋姨娘那房里的奴才,还真没一个敢惹夏池宛的。
看到夏池宛如此堂而皇之地处理着秋姨娘的事情,夏子轩很不是滋味。
夏子轩当然知道昨天夏伯然收回了秋姨娘相府的管理权,并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夏池宛的事情。
“多谢二姐姐这般照顾姨娘。”夏子轩瞧了瞧夏池宛这个二姐姐。
他一直在想,当初被山贼所劫的时候,他大姐那一脚得多重,才会把这个天真的二姐,踢成现在这个样子。
“爹爹既然把相府的事情交给我打理,照顾秋姨娘那是应当的。”
夏池宛笑了笑,大方地接受了夏子轩的观察。
因为夏池宛清楚地知道,凭是夏子轩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她现在已经是再世为人了。
“大夫,我家庶姐的手,真的没的救了吗?”
看到夏芙蓉痛晕过去的脸,夏池宛心中快慰不已,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当初,步占锋在夏芙蓉的面,可是齐刷刷地将她双掌砍下,那种断骨碎筋之痛,比现在的夏芙蓉更是要痛苦上百倍!
夏芙蓉不过只是断手而已,她迫切地盼望着什么时候让步占锋与夏芙蓉尝尝剜心之痛!
“老夫无能。”大夫摇摇头,他虽有些本事,却也不高。
之前他以为自己来相府,纯粹是来配合演场戏的,没想到,真遇到棘手的情况了。
“爹,不若去宫里请御医吧?”夏池宛看着夏伯然,顺着夏伯然心里的渴望说了出来。
夏伯然点点头,“老夫进宫去请个御医来。”
夏池宛摇摇头,“爹心系于庶姐的病,跑来跑去太过折腾。大弟才回来,不若让旁人去吧。”
“好!”一听夏池宛的话,夏子轩便应了下来。
夏伯然将自己进宫的腰牌交给了夏子轩,夏子轩赶忙进了宫,为夏芙蓉请御医。
夏莫灵看到家里的人都团团绕着夏芙蓉的转,很不是滋味儿。
“这大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这么一来,想必老太太的生忌不需要大姐姐再忙活了。”
“是啊,大姐姐一直都是个有福之人。”
夏雨欣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一听说大哥哥回府的消息,她便知道大姐姐离开成了那黄花菜,蔫儿了。
没想到,大哥哥果然好本事,以求父之名,消了克煞之说,便是大姐姐病好了,谁还能说救过爹爹一命的大姐,克了爹爹。
听到夏莫灵与夏雨欣的小声嘀咕,夏池宛笑了。
不单夏芙蓉是个有福的,夏子轩今日能进宫,何尝不是有福之人?
☆、67。都是女儿
夏池宛她们几个跟夏芙蓉是同辈,所以不必守在夏芙蓉的身边,聊表关心之后,便离开了。
而夏黎曦则一心守着出天花的夏子轩,根本无暇无身去看夏芙蓉,只是派了个丫鬟来问候一声。
不过,夏池宛走之前,向夏伯然请示了一件事情。
“爹爹,因为庶姐的事情,秋姨娘受刺激不小。虽然大弟进宫去请御医了,只是庶姐以后的情况,也不得而知。”
夏池宛向夏伯然福了福身,“秋姨娘素来心疼庶姐,刚番更是晕了过去。原本要过些时日交接相府之事,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不若今天女儿便把相府的事情接了过来吧。也好让秋姨娘一心一意照顾庶姐,不然的话,太苦了秋姨娘。”
秋姨娘对旁的人,歹毒无比,便是谋了他人的性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只不过,夏芙蓉与夏子轩是秋姨娘的命根子。
这两个人当中,无论谁出了意外,对于秋姨娘来说,都是一个绝对的打击。
原本,夏子轩与夏芙蓉只准备假戏一场,偏生她却要让这场假戏真做了,从而刺激了秋姨娘。
“也好。”夏伯然迟疑了一下,觉得夏芙蓉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收回了秋姨娘的权力,是不是太薄凉了一些。
只是,秋氏心系于夏芙蓉的病,却也是真。
要是让秋氏一边紧着芙儿的病,一边又忙着府上的事情,又的确是劳累了一些。
正因有这个顾虑,所以夏伯然才应下。
得了夏伯然的令之后,夏池宛便命人把大大小小的账簿从秋姨娘的房里搬了过来。
月季虽然有心想要拦,可惜拦不住,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得了老爷的令的。
月季自然也帮着秋姨娘找借口,希望把事情拖到秋姨娘醒来了再处理。
可是夏池宛说了,先把账簿给搬走了,至于库房里的钥匙,等到秋姨娘醒了,她再来要也不迟。
为此,月季眼睁睁地看着夏池宛院子里的丫鬟,捧着一摞又一摞的账簿离开秋姨娘的院子。
“小姐,你怎么了?”石心搬得欢喜,却发现自家小姐的脸上却没有欣愉之色。
“石心,你觉得我爹待庶姐如何?”夏池宛幽幽地问着。
“相爷待大小姐好极了。”石心看了看夏池宛的脸色,轻轻地说着,“大小姐被马儿伤着了,看得出来,相爷着急得很,一直守在大小姐的身旁,不愿意离去。”
“是啊,我爹待庶姐是真的好。”夏池宛的声音更加发飘了。
“那你觉得,爹爹待其他妹妹如何?”夏池宛接着问。
“相爷待其他小姐自也是好的,三小姐虽然刁蛮,可是相爷却很包容。四小姐冷漠,但是相爷同样宠爱有佳。五小姐是相爷最小的女儿,相爷偏宠一些,倒也自然。”
石心据实以答。
“那么你觉得,爹爹待我如何?”夏池宛把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石心。
听到夏池宛这个问题时,石心跟抱琴都是吸此一紧,紧张地看着夏池宛。
☆、68。都是女儿2
“莫要顾忌于我,实话实说。”看到两个丫鬟紧张的样子,夏池宛嘴角边的笑,更加苦涩了。
“相爷,相爷待小姐,不若待其他小姐来得亲厚。”
抱琴想要阻止石心,让石心别答小姐的问题,或者是用善意的谎言骗骗小姐,哄哄小姐也罢。
但听到石心的回答之后,抱琴气得厉害。
石心石心,果然够实心眼的!
石心心里也难受,但是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听到石心如此含蓄的回答,夏池宛笑了。
何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亲厚,若不是占着名份,若不是她有自小在相府长大的印象,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便是过继来的女儿,都比爹待她要亲上三分吧?
为什么爹爹可以待每个女儿都如此用心,偏面对她时,却如此地冷淡,甚至她觉得,她爹对她有一丝怨恨?
作为女儿的夏池宛,完全不能够理解夏伯然的这种心理。
如果说爹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大将军府,她的外公、舅舅们,那么当年娘还是大将国府嫡女的时候,便已经是这个情况了。
爹何必要向大将军府,求娶了娘呢?
上次被山贼所劫归来,她烧得厉害,几渡丧命,但是爹却冷冷地只派了嬷嬷与丫鬟照顾她。
夏芙蓉不过是胳膊被踢了一下,并没有性命之忧,爹却担心地衬在夏芙蓉的身边。
由此,夏池宛非常明确地知道,上辈子自己死得如此凄惨,与爹对她的置之不顾,有极大的关系!
之前秋姨娘下药欲害她,爹虽然大发雷霆,可最后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若不是她使了心计,这相府的管理权,还不若今天这般容易转到她的手里。
便是秋姨娘不想办法,拖上一拖,爹都会松口,重新把管理权,交还到秋姨娘的手里。
看来,把秋姨娘扶成继室,不光是秋姨娘及她的想法,便连爹一直以来,都是有这个心思的。
只是,爹到底忌讳着大将军府那儿,故而上辈子才会一直等到她开口,才应下这件事情。
夏池宛冷笑,好爹爹,真心是她夏池宛的好爹爹啊。
“小姐,东西都从秋姨娘的房里搬来了。”一个丫鬟进来小声地报告着,看到夏池宛并不好看的脸色,声音都跟着小了。
“下去吧。”夏池宛一挥手。
她爹既不在意她,那么她伤害爹所在意的人,心里亦不会愧疚及手软。
原本,夏子轩进宫,应该只是简单地去帮夏芙蓉请御医来的,谁知道,这一请,倒是请出名堂来了。
夏子轩大概进宫一个时辰,接着,身后乃是跟着大队人马,杀到相爷府的。
公公太掐尖儿似的公鸭嗓子,带着一丝喜气和得意,来相府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大公子年少有为,相府长女品貌兼备,特赐黄金百两。”
听到这道圣旨,原本正担心不已的夏伯然脸上一笑,看来芙儿亦不是那颗相府煞星!
☆、69。都是女儿3
夏子轩进宫,不但请来了御医,还莫明其妙得了一道圣旨,被赏了百两黄金。
虽说这赏不重,但贵在赏赐的人的身份够份量。
为此,相府上听得这圣旨的人,皆是一叹,有儿子到底是比没儿子好多了。
而有夏子轩这个儿子在,总会有秋姨娘出头的那一天的。
所以,在相府里,虽然不能帮着秋姨娘,却也绝对不能与秋姨娘为敌,防着秋姨娘出头那一日,秋后算账。
不过,夏子轩虽然把御医给请了回来,但是对夏芙蓉的诊治,得出来的结论跟之前那个大夫差不多。
夏芙蓉被踢断了手骨,便是把骨头接好了,亦是废手一只。
听到这个答案,夏伯然与夏子轩都失望不已,但还是依旧求着御医,尽量把夏芙蓉的手给治好了。
御医知道相府长子似乎才进宫,为皇上立了一个大宫,在这天花泛滥的时候,让皇上松开了眉头。
因此,御医倒也多上了几分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听到这个消息,夏池宛只是嗤之以鼻。
那些御医与隐在江湖的真正医者相比起来,与蒙古大夫没什么区别。
便是夏芙蓉原本的手能医好,也在他们的乱医之下,成了废手一只。
醒过来的秋姨娘,听到皇上封赏,先是一喜,接着,听到夏池宛趁着她晕倒的时候,把账簿都给搬走了,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榔头一般,闷得厉害。
更气人的是,夏池宛一点都不给秋姨娘反应的机会,才听到秋姨娘醒过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秋姨娘,你终于醒了?那些个账簿我已经命人搬走了,现在只差相府各库房的钥匙了。庶姐受了这苦难,还要秋姨娘多照顾着,为此,相府的事情,就由我替秋姨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