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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医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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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月皎皎

【,】

☆、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一)

花落如霰,剑华夺目,那人收下最后一招剑势,曜亮如星的眼睛含笑向她瞥过,剑尖挑起一枝杏花,轻轻送她跟前。

他道:“有我许知澜一日,当许卿一日欢颜。”

浅粉的杏花蓦地在她眼底明媚,仿佛凝作了酽酽的红,慢慢散了开去……

似梦非梦间,她的唇角向上扬了扬,随即被当头倾下的一盆冷水激醒。

被鞭子抽裂的皮肤刺痛。

她一阵哆嗦,终于睁开了眼。

主位上太子妃的身影愈发地飘缈并且高高在上,连带站在她身边的小姐聆花都面目模糊。

太子妃道:“欢颜,知澜也指认,你曾对大公子夫妻口出恶言,并且是最后一个经手乌骊马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欢颜仿佛又给抽了一鞭子,转头看向三公子许知澜,和她心心相应誓同白首的许知澜。

许知澜神色平静,淡淡地瞥她一眼,慢慢地转过了脸,看向聆花。

聆花的脸庞便飞上薄薄的红晕,——如记忆里说桃花盛开时最鲜妍的颜色。

她从太子妃身后走出,盈盈而拜,柔声道:“都怪聆花管教不严,让欢颜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聆花愿领太子妃责罚!”

此时正是大吴顺成四十一年,顺成帝病重,太子许安仁朝夕在宫中侍病,谁知许安仁的长子许知文突然失足堕马死去。许安仁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惹出是非,对外声称长子病死,却让太子妃张氏严查真相。

查出的结果,那匹乌骊马曾被人下过致狂的药物;太子义女夏聆花恰在从小跟着她的侍女欢颜屋中发现了这种药物。

如今,一向维护欢颜的知澜也指证欢颜有害死大哥的动机和时机,欢颜更是罪名确凿,无可辩驳。

请罪的聆花跪在欢颜的侧前方,玉容仙姿,娴静动人。

欢颜忍不住想问她,为什么在害她,害她这个并不想挡任何人道路的小小侍女。

但她向聆花伸出手时,忍不住转了方向,颤抖却有力地伸向许知澜。

有你许知澜一日,便许我一日欢颜……

如果海誓山盟都能在片刻间化作过眼云烟,所谓的主仆之义,姐妹之情,又能算得什么?

她的十指纤纤如玉,像春日里刚冒头的一把春葱,与公门侯府里的小姐并无二致。许知澜的心一颤,忙转过脸,走到聆花身畔并肩跪了,说道:“欢颜仗着几分才情,向来不把聆花妹妹放在眼里,也怨不得聆花妹妹管不了她的事,请母亲切勿怪罪。”

欢颜含恨,不甘。

但她的十指慢慢缩回,蜷紧。尖尖指甲入肉,然后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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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二)

太子妃已淡淡道:“若非聆花细心,你父亲还不知得为此事操心多久,她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她扫一眼欢颜,吩咐道:“至于她,拉出去,即刻杖杀。此事不宜张扬,到此为止便好。”

欢颜被两个婆子自地下血水淋漓地拉起,喘着气望向正转过身来的聆花。

聆花怜悯地看向她,低低惋叹道:“欢颜,不是我不讲情面,实在是……你自找的!”

欢颜轻笑,“我到地下,一定好好问问母亲,到底我是不是自找的!”

聆花蓦然变色。

欢颜又叹道:“或许,只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

婆子已嫌得她说太多,慌忙扭过欢颜脖子,用帕子将她嘴塞了,扭紧她双手,拖起来便走。

许知澜脸色发白,却只字未发,漠然看着她被拉走,然后……杖毙?

他的眼睛已没有了海誓山盟之际的曜亮如星,只是一味地深沉,深沉得让人害怕。

欢颜咬紧嘴中的帕子,冷冷地瞪着他,眼泪却已落了下来。

她像一个布偶被人拖过高高的麒麟纹包金门槛,拖离那座金碧辉煌的尚德堂。

那里的人浸在明亮的烛光,像散着光晕的瑶池仙人,离她越来越遥远。

但她还能听到太子妃含笑在说道:“知澜,聆花,这事解决了,下面是不是得议一议你们的亲事了?”

宛如一盆冷水倾下。

欢颜想,也许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质问许知澜。

问一个为什么。

棍杖一下下落到身上时,她模糊地想,她到底够不够格和许知澜并肩站在一处。

母亲银姑鼓励她和他亲近,但直到银姑临死,她都不肯明着告诉欢颜,她和许知澜究竟般不般配。

痛到麻木,她像破成了败絮,半点声息也发不出,由着人拉起,卷入一张破席。

有婆子在说道:“看什么看,早就死了,死透了!”

又有人在黑暗中低低叹息:“可惜了这么标致的丫头!三公子真狠心。二公子和五公子也不理会她的死活了吗?想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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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前……

其实何必从前?

不过……两三天前的事而已。

那日午后,欢颜照例呆在万卷楼。

书卷的墨香和书架的檀香满盈鼻尖,令人心旷神怡,很快便让她有些烦躁的心情宁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二公子许知言。

许知言天青色宽袍大袖,素带随意地将长发绾于脑后,愈觉斯人如玉,儒雅安详,那样静默地坐于角落间把玩棋子,仿佛时光都流逝得缓慢了。

他摸索着从紫檀棋罐里捏出一枚白子,慢慢往棋枰摆去,微笑着问:“欢颜,不过来下盘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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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三)

欢颜摇头,“我还是看书吧!我就不信,我找不出破那血咒的法子,治不好你的眼睛!”

许知言淡淡地笑了笑,自己又捉了枚黑子,缓缓落子。

他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极漂亮,却沉沉如黑夜,无半点神采。

太子许安仁的二公子许知言,为元配太子妃李氏嫡出,因幼年一场大病而双目失明。

许久之后,才有名医诊出,他是在病中被人下了血咒才致失明。但许安仁觅遍名医,始终无法为皇家最尊贵的嫡长孙治愈双目。

欢颜是太子义女聆花的贴身侍女,也是聆花奶娘银姑的女儿。

聆花身份特殊,从小玲珑温顺,娴雅婉秀,在太子府上下口碑甚好;欢颜名义上虽是侍女,但有母亲娇养,倒比自家小姐俏皮些,又因母亲几度惊吓生病,常跟着为许知言治病的名医学医,居然颇有几分悟性。

许知言见她好学,便让她自由出入万卷楼,任凭她翻阅太子府的藏书,——太子许安仁自五岁立储,足足当了四十一年的太子,几度储位动摇,为了不给人抓住把柄,只作勤奋好学,搜罗了无数书籍,终日在万卷楼苦读。待地位稳固,却是一年也来不了三两次了。

但万卷楼所藏书籍已远不只万卷,其中不乏巫医之类,正是欢颜想学的。

她活泼俏丽,常和许知言相处,渐渐和太子的几位公子都熟了,尤其是三公子许知澜和五公子许知捷。

几年相处下来,连目盲的许知言都明白,她已和许知澜心心相印。

所以许知言道:“若是三弟唤你过来下棋,只怕你应的就快了吧?”

欢颜嫣然一笑,双颊便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愈发显得花颜明媚,面如莹玉。她向许知言做了个鬼脸,依然翻着自己的书。

许知言明明是个盲人,偏偏像是知道欢颜在做鬼脸,笑着摇摇头,继续落子。

一左手,一右手;一边白子,一边黑子。

竟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却丝毫不错,仿佛看得到棋枰上经纬纵横的线条。

木梯忽被踩得咯吱咯吱响,一侍儿站在木梯口说:“欢颜,聆花小姐又在唤你呢!”

“知道了!”

欢颜把医书合起,快手快脚地放回原处,看向许知言。

许知言笑了笑,“欢颜,我们打个赌,唤你的绝对不是聆花。”

欢颜脸上一热,低声道:“二公子又来取笑我……”

许知言拿棋子敲着棋枰,轻笑道:“谁取笑你?若论你品格气度,原也合适。只可惜……”

他慢慢落下一枚黑子,叹息。

只可惜欢颜是侍婢,三弟许知澜也罢,五弟许知捷也罢,待她再好,也没法名正言顺娶她为妻。

了不得是个妾。

这样灵慧聪明的女孩儿,只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小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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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四)

欢颜神情一黯,忙笑道:“像如今这样安然度日,岁月静好,欢颜已经心满意足,又岂敢奢求别的?”

“岁月静好……”许知言神思一恍惚,摆手道,“你去吧,别让五弟久等了!”

欢颜嘻嘻一笑,行礼退开。

临下楼梯,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角落里,仿佛与外面所有的喧闹和繁华隔绝开来,安静如高蹈于山间的隐者。

欢颜下楼来,才觉外面风卷落叶,凄瑟瑟的冷意。

她抱了抱肩,便见太子第五子许知捷从那边梧桐树下奔出,解了蹙金麒麟紫缎披风把她兜住,笑道:“你也不看看这天,看你明儿着了凉,我可不给你传太医!”

欢颜瞧他穿着单衫,“嗳呀”一声道:“谁要你传太医呢,我自己医术也不赖罢?倒是把五公子冻坏了,太子爷怪罪下来,我才担当不起呢!”

她待要去解开披风时,许知捷已握了她的手不许她动弹,说道:“我自幼习武,哪里怕冷?咱们快走,三哥等着我们去喝酒,还说呆会儿带我们去骑马呢!”

三公子许知澜……

欢颜的眼睛忽然亮了。

她的眼睛颜色比旁人浅淡,略觉透明,带了些如湖水般的碧色,此时竟像是盈满了春意。

她一拉许知捷的手,说道:“咱们快走,别让三公子等着。”

许知捷携了她的手一路往前奔着,笑道:“欢颜,我说了多少遍,你怎生叫别人我不管,只别唤我五公子。你叫我知捷,我听着更喜欢。”

欢颜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你是皇孙,以后还会是皇子,到时治我个大不敬的罪名,我还活不活了?”

两从侧门出来,便见一辆朱幄翠缨的华丽马车候着,车上已立了一位年轻公子,也不过弱冠年龄,却眉目冷峻坚毅,举手投足都有沉凝尊贵的气势透出。

欢颜远远见着,面颊便微泛着红晕。

秋色便妩媚起来。

见他们过来,许知澜已步下车来迎着。

他虽是兄长,但五公子、八公子都是太子妃嫡出,身份反尊于他,待五公子许知捷上了车,他才扶了欢颜跟着上车,舒了眉眼笑道:“就晓得五弟不记得给你带件大衣裳。好在车里有前天你出行时穿的披风,快换上吧!”

看着马车在随从们前呼后拥下离府,门口的奴仆窃窃私语,无非艳羡欢颜出身卑贱却能如此得众公子青眼,想来早晚是这太子府的半个主子……

欢颜骑的的确是那匹乌骊马。

神骏,温顺,难得的好马。

欢颜喜之不胜,回来时也不乘车,换了件小厮的服饰,径骑了马回府。

许知捷兴高采裂地跟在她身后,陪着她把马儿送入马厩,欢颜兀自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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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开头,写了四五遍,推翻四五遍,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亲们如果觉得喜欢请收藏下吧!收藏的人多了俺就开始更新,现在先埋头存稿罢!

饺子写得慢,更得慢,但坑品还是很好的,没有一部烂尾,没有一部太监,对不对?

☆、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五)

许知澜将缰绳交给马夫,站在场院里冲他们微笑。

那时已是傍晚,落霞满天,夕阳浸在云层里,些微的光芒,周围俱笼在淡淡的暮色里。但许知澜静静站着时,他一身织锦的华衣,整个人像散着阳光般的柔柔光辉,让欢颜禁不住地欢喜。

许知捷摸着乌骊马的脑袋,只顾赞着这马儿好,又道:“欢颜,我瞧着这马也和你匹配,要不,我隔天去和父亲要来给你,怎样?”

欢颜撇撇嘴,“我又没法儿养马,要来又有什么用?”

许知捷道:“没事,我帮你养着,你要骑时直接到我那边骑走便的,——我陪着你出府,再不怕别人拦的。”

欢颜笑嘻嘻地不说话。

许知捷看她眼神,才发现她虽然摸着乌骊马的脑袋,却不时望向许知澜。

那笑意盈盈,看着是对着乌骊马,但更像是对着许知澜。

她的灵慧美丽,乌骊马不懂得,许知澜却懂得。

许知捷心底发酸,怏怏地走出马厩,向许知澜道:“三哥,既然欢颜喜欢,你何不把那马匹要下来养着?以后欢颜要骑时,自己便能骑走了,岂不方便?”

许知澜淡淡一笑,踏步往外走着,说道:“你可又胡说了!这是皇上赐下来的,父亲也不好随意赐给他人。”

许知捷道:“我们只说自己要的,算来还是一家子,皇祖父也绝不会怪罪的。”

许知澜摇头,“五弟,你不晓得其中厉害。御赐宝马,若有什么闪失,只怕……”

他们兄弟并肩走了出去。

欢颜已听不清许知澜在说着什么,呆呆地站在乌骊马边,看他们身影消失,心下有些怅然。

这时,但见许知澜的心腹随从奔过来,恭恭敬敬向她行礼,说道:“欢颜姑娘,三公子让小人传话,大后天他和朋友约了去千秋山看枫林,让姑娘预备好男装,到时他好带了姑娘一起过去。”

“好!”

欢颜笑着应了,心情便雀跃起来,连暮夜里的满目秋色都不觉得凄瑟了。

天气再冷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人的心里能留有一片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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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因为大哥的死,许知澜并没能去千秋山;而欢颜心头的春意,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乱棒打散。

她到底没能和许知澜携手游千秋山,看红枫似火,映亮半边天空……

尽蜀鹃啼血烟树中,唤不回一场春梦。

她隐约听到自己呜咽,然后有微凉的指尖抚着她的额。

有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边低沉唤道:“欢颜,醒了?”

她的眼皮重逾千钧。有温热热的水滴漫过那沉重的眼皮,慢慢地溢了出来。

那微凉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触到那湿润的一片,便顿了一顿,缓缓地移到她的眼角,慢慢地为她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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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还是更吧!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停更的日子没有跑去攒文,跑去游戏了!还是有人鞭策我时写得比较快~~(呜呜,我该有多么的不自觉啊!)

☆、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六)

他叹道:“你能醒便好。我真担心……”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欢颜侧过脸,将面颊靠住他手掌,无声地抽泣着;那人便摸索着轻轻地搂住她的头,低低道:“没事了,没事了!凡事自己想开些,便不枉……不枉和我五弟千方百计救你一场。”

“二……二公子……”

欢颜含糊地应着,也觉不出身上的疼痛,只是哭得浑身抽搐,仿佛一颗心被谁用铁棍捅穿了,放在火堆上来回翻覆地煎烤着。

二公子和五公子……

目盲的许知言和她从不曾认真放在心上的许知捷救了她……

她便不信,她便是给煎透了,烤熟了,她都不信,为什么许知澜会一手将她送上死路!

许知言的双目怔怔地对着前方雪白的墙壁,神色间有些无力。

但他终究诸兄弟中是最早和欢颜深交的一个,他终究是最了解她的一个。

他道:“三弟原不是那样的人。你只细想去,是不是……你无意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连三弟都不敢再袒护你的那种?”

欢颜摇头,却忽然身体一僵。

目盲之人最是感觉灵敏,许知言已然发现,皱眉问道:“那是……什么事?”

欢颜身子有些哆嗦,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许知言苍白的面庞,低低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三公子有时会说,其实他在这个家中,什么都算不上。连五公子和八公子都不如。”

许知言便不再问,淡色的唇紧紧抿着,许久才慢慢弯起。

一个凄凉之极的笑意。

他默然地抚着她的面庞,细致专注的神情,仿佛正用心地通过自己的指触感觉她最细微的一悲一喜。他柔声道:“欢颜,别想太多。我和五弟还在你身边。”

而欢颜已经哭倦了,湿湿的面颊无声无息地靠在许知言手上,仿佛已经睡着了,肩背犹在不时地抽动。

许知言觉出,顿下了指间的动作,出神地对着前方,自语般轻轻叹道:“在这个家中,什么都算不上,岂不是更好?若是真的举足轻重,才最可怕罢……”

他抬起手,在眼睛前方轻轻晃动。

依然一片漆黑。

他记得五岁时阳光最后一次照耀到眼底的灿烂和刺目。

那种灿烂和刺目,慢慢被岁月沉淀到记忆的最深处,却常在不经意间冒出来,用最璀璨也最凌厉的光芒,让他空茫地欢喜着,却更深地刺痛着。

屋中的烛火摇曳着灭了。

他自是不觉。

浅青的衣裳已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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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雨,蓼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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