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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在旁笑道:“公子放心,我和欢颜姑娘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没看过她玩过那些……顶多收点儿过来做药,怎么会把活的放在自己房里?何况这时候哪来的蛇呢?”
这两天萧寻一直叫人留意欢颜动静,的确也没见她再去捕蛇捕蝎子。可他却笑道:“欢颜姑娘在锦王府不养毒蝎子,但在这里就不一定了!呐”
欢颜点头道:“这里有你在,毒蝎子一定是要养的,谁欺负我我就放蝎子咬谁。——便是你的好夫人欺负我,我一样放蝎子咬她。”
萧寻笑咪咪道:“好。”
欢颜便满意了,将盏中美酒饮尽,再去酒壶里倒酒时,却已空了。
她问:“没酒了吗?”
宝珠原就为她喝酒之事发愁,趁她不留意把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壶酒藏得七七八八,明欺着她已有几分醉意,说道:“方才我也陪你喝了好些?哪里还有酒?”
欢颜悻然道:“今天这样天大的喜事,居然连酒都不备足?萧府也忒小气。”
宝珠道:“萧府喜宴,怎会不备足美酒?只是这时候也太晚了,厨房酒窖早就没人了吧?”
欢颜便向萧寻道:“你刚不是说给我送酒来了吗?便知你从来一张嘴巴腻死人的甜,专会哄人!”
萧寻早已听得啼笑皆非,遂道:“我何尝哄你了?只是我刚过来时,忽然想起,我那酒沾了洞房里的脂粉气,只怕你不喜欢,因此扔在那边墙角了!”
欢颜果然沉下脸,哼了一声道:“我自然不希罕。你这人也奇了,大喜的日子,不去跟你的新娘亲热,跑我这里来胡扯什么?”
萧寻道:“我怕我沾了洞房里的脂粉气,你更不喜欢。”
“那是自然……”欢颜明眸一转,忽牵住萧寻衣襟,笑嘻嘻道:“不如你今天便陪我喝酒吧,不许回去了!”
她到底心中不甘,有心要毁了聆花大喜之日花好月圆的指望,却不晓得萧寻早已迷晕聆花,根本没打算回去过。
他顺着她话头道:“好,我陪你喝酒。正好我在那边亭子外藏了一坛好酒,不然我们到那边喝去?”
欢颜道:“好!”
她挣扎着站起身时,身上皱巴巴的宽大礼服半敞着,几乎将她绊倒。
宝珠急急为她除下礼服,叫道:“小祖宗,好歹换件衣裳吧?”
“不用了!”萧寻解了自己的外袍,披到欢颜身上,“这就行了,我这件袍子暖和着呢!”
他再将欢颜一打量,禁不住笑了起来,悄向宝珠道:“你看,这就是黑白狐吧?”
宝珠也不觉微笑,却愁道:“她醉成这样,还能喝酒么?”
萧寻道:“没事,我自有道理。”
原来欢颜里面穿着月白色夹衣,萧寻为了行事方便,外袍却是黑色的,如今给欢颜披了,果然像只黑背白腹的狐狸了。
她听不清萧寻在和宝珠说什么,料得不是什么好话,正待甩开萧寻的衣袍时,萧寻已抓过衣带为她扣紧了,笑道:“还准备折腾什么?咱喝酒去吧!”
欢颜正待说话,人已被萧寻凌空抱起,轻轻一跃便飞身出屋。
隔壁屋子里,阿黄听到些动静,在睡梦里呜呜两声,便继续沉沉睡去了。
而萧寻抱了欢颜,早已奔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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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只听耳边风起,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飘浮着,不觉睁开眼。
满目星汉灿烂,如黑色丝幔上缀了一天的明珠。
更奇的是,那一天的明珠都在晃动着,明明灭灭,更觉粲繁炫目。
又觉身下起伏,再凝一凝神,便见到了星子间的大片荷叶,才意识到她看到的不过是水中倒影。萧寻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安然地伏于他的肩上,正沿着湖岸运起轻功飞奔,
这湖白天看着不大,晚上借着黑夜和远处灯光的掩映,居然也有种天水相连、星月相接的错觉。
独这满目的星光,仿佛自她八岁初识那个小小的少年时便是这等清澈寂寥。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暗换,唯余鸳梦,已纤薄如纸。
从今去,醉乡深处,莫管流年度(七)
如今,她和他的距离,不啻于银汉迢迢。
萧寻顿身将她放下的地方,却是昨日她喝酒的那个亭子。
旁边的老柳依然兀立,在黑夜里无声张扬着沧桑。而老柳的枝叶却是柔软,黑夜里都能凸显出几分少女般袅娜的身姿。
夜风吹来,柳絮入眼,她揉出了一手的泪,便愤愤道:“这里有什么好?又冷,又有那么大棵柳树,笨头笨脑的样子,柳絮都飘我眼睛里了!”
萧寻道:“果然看着比你还笨的样子。我明天便叫人砍了!”
欢颜不顾流泪的眼,狠狠瞪他茕。
萧寻便陪笑道:“哦哦,我说错话了,一时口误,口误!其实这柳树看着就是比我还笨的样子……不过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比我笨的多了去了,柳树大人,你也别生气,别自卑,只要少飘些柳絮到咱们欢颜姑娘眼睛里,我绝不会嘲笑你!”
他边说着,边向那柳树作了几个揖,却让欢颜哭笑不得,只得丢开不理,转而问道:“你的酒呢?”
萧寻一拍脑袋,“我去找找。”
他从栏杆上翻落,很快越过老柳树,再在前方灌木丛里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欢颜被夜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拢了拢衣衫,纳闷道:“这人莫非属猴的?居然也能人模狗样讨了一堆人欢心!”
不过他的确算得很会体贴人了呐。
披在她身上的衣裳虽然大得有些离谱,真的挺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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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再回来时,手中果然提了一大坛酒,还有两只极大的青花酒碗。
那么一大坛酒,只怕够他们两人都喝得醉死过去了。
萧寻已为她斟满,递到她跟前。
她犹豫了下,到底接了过来,啜了一口,便睁大了眼睛。
萧寻也为自己斟满,饮了一大口,笑问:“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欢颜愠道:“明明是水!你耍我呢!”
萧寻笑道:“可见醉得还不厉害!以往我醉了,我身边的人把酒换作水,我从来分辨不出的!”
欢颜便沉着脸不说话。
萧寻笑道:“你便这么想喝醉?却不知,此时此刻,哪些人盼着你醉,盼着你醉里出错;又有哪些人盼着你别醉,清醒着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欢颜不答。
萧寻又道:“又或者,那个盼着你别醉的人,此刻也正喝得烂醉呢!你心里怎样苦楚着,你心里怎样忧愁着,也许那人心里也正这样苦楚着忧愁着,并因你的苦楚忧愁更加苦楚忧愁。”
欢颜忍不住提起她那装满水的酒碗,恨恨道:“萧寻,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话实在太多,多得让人想缝了你嘴巴?”
“肯定没有!”萧寻笑着指向她,“看看,又是医者的本能出来了吧?一定是想知道缝人嘴巴是什么感觉吧?”
欢颜便发现,她好像和谁斗嘴都斗不过,——当然从不跟人斗嘴的聆花得除外。
萧寻又提起他的碗喝了口水,说道:“小白狐,其实这也是酒。”
欢颜忍不住大翻白眼。
萧寻笑道:“若你心里想着它是酒,它有酒味,它可以解你忧愁,让你安然入眠,那它就是酒,你就能尝出它的酒味,并能解你忧愁,让你安然入眠。不信吗?你试试?”
他说着,自己又尝了一口,闭着眼睛似在用舌尖细细体味,然后啧啧赞道:“入口醇香,甘冽绵厚,好酒,好酒!”
欢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到底也小啜了一口,闭上眼睛。
味觉最灵敏的舌尖缓缓在口中回旋,慢慢地,果然似觉出了一丝酒味。
醇香清澈,如……万卷楼那人与她执手相对时的笑容。
心口蓦地大痛,却又有懒洋洋的醺意缓缓漫过那疼痛,果然让她不那么难受了。
“果然……是酒!”
她破天荒地第一次同意了萧寻的谬论,饮了一大口“酒”。
醺醺然时,她似听到萧寻叩栏吟诗。
细辨时,但听他在吟道:“……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她不觉喝了一大口,以手举月应和道:“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萧寻大笑,和她一同吟道:“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乘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吟罢,两人相视大笑。
萧寻道:“来,咱们来喝酒猜拳。输了的或念一首诗词,或唱一支歌,或舞一回剑,如何?”
欢颜斜睨着他,慢悠悠道:“我可不会唱歌舞剑……如果你输得多了,再给我试一回药,行不行?”
萧寻道:“行!”
欢颜大为高兴,举碗说道:“来,喝酒!”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欢颜终于睡了。
萧寻不知道她是醉了才睡,还是累极而睡。
但她的确已倒在他的怀间熟睡。
没有不安,没有泪水,没有痛楚,如婴儿般安静宁和地卧在他怀中如此安然地睡着。
他将她用他宽大的外袍裹得紧紧的,悠悠地说道:“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小白狐,我怎会不知道今夕何夕?今夕是我的大喜之日,大喜之夜。”
他倚住栏杆,对着满天繁星轻轻一笑,“我终于娶到了我最心爱的女子,夏大将军的亲生女儿。”
他抱紧她,唤出她的名字,“她叫夏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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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节快乐!愿所有看文的亲们,永远有一颗不老的童心!
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一)
翌日,萧寻和宁远公主聆花同入皇宫面圣谢恩。
聆花谈吐温雅不改,只是明显面有倦意。
帝后都是过来之人,自以为心如明镜,会心一笑后,却是厚加赏赐,温言相恤。
第二日,第三日…茕…
聆花不改其入夜后极容易犯困的毛病,每日晨间起床,萧寻不是已经起床,便是正在床边更衣,对她却还是那样体贴入微。特别在外人和下人跟前,那模样却似要把天底下所有珍宝都捧到她跟前,唯恐她有半分不快。
可数日下来,聆花到底也开始疑惑起来。
随嫁而来的都是未婚女子,何况这等事也不便惊动他人。
好在许知言身体日渐好转,沉修法师惦记着他一心想收作徒弟的欢颜,寻机过来探望两次,到底禁不住萧寻亲自相请,到底为夏轻凰解了蛊毒。这两日夏轻凰也渐渐恢复了精神,能常常过去看看自己这个柔弱无依的结拜妹妹了。
聆花也不好明说,含含糊糊地略略一提,夏轻凰见惯萧寻对付那群莺莺燕燕的手段,竟也很快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新婚三日,你们还未圆房?呐”
聆花含羞垂头,许久才道:“或许是看我太困了,或许他自己也够操劳。看他素来强健,总不至……总不至……”
她到底黄花闺女,到底没法将萧寻不能人道之类的话头说出口来。
夏轻凰抚慰道:“他从小被那些女孩儿侵扰惯了,如果不是十分相熟,的确不愿轻易近身。何况的确累了。你看他刚为成亲的事忙完了,下面又得各处辞行,各处打点,哪样不费神?倒是回蜀的行装不用他费心太多。你可以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先整理好,免得临行时忙乱。”
聆花微笑道:“我的东西方便。无非便是父皇母后给我的那些嫁妆,跟我的人自会收拾。”'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夏轻凰又道:“咱们少主十二岁便跟着国主亲临前线抗击北狄,从小练得一身好武艺,看着机警玲珑,可骨子里还是喜静不喜动的。你没事便学学烹茶、刺绣、弹琴之类,他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孩儿。”
聆花一一应了。
夏轻凰却自己却有些迟疑了。
温柔如水什么的,说的不就是聆花这类的吗?
欢颜愿意安静时固然能安静着,可泼辣起来下毒挖苦样样俱来,哪里称得上温柔如水的女子?
萧寻少时也曾有过十分荒唐的岁月。
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情窦未开的少年,被庆王、太后送来的那些女子勾得懂了***滋味,哪里把持得住?柳后等初时没留心,后来见萧寻气色不比以往,这才大惊失色,将他领到宫里去好生教导一顿。
萧寻也知中计,自此便聪明了许多,从此太后等送来再多的美人,虽会照单全收,一样笑语晏晏,温柔体贴,却大多虚与委蛇,偶有几个被他留宿的,的确都是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妙人儿。
可聆花已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并且关乎两国交谊,纵然容色稍逊,她的性情加上她特有的身世,萧寻断没有让她冷落空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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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寻从英王府回来时,已喝得醉意醺醺。
夏轻凰也不管正有小蟹等在跟前,一把揪过他,拉到一边说话。
萧寻揉揉太阳穴,看清是她,已微笑道:“怎么了?怪我这些日子出去没带上你?听大夫说,你最好再调养些日子,不然隔几天回蜀,长途跋涉的,恐怕你受不住。”
夏轻凰道:“你可真好心!我且问你,你至今不碰聆花一指头,也是怕她受不住吗?”
萧寻眸光一闪,笑道:“她和你抱怨的?”
夏轻凰愤愤道:“她这个人,便是你砍她几刀,只怕也未必会抱怨你一句。只是你摸着良心问问,如果你把义父的爱女和其他女人一样,当作了稳固自己地位的筹码或踏脚石,你过意得去吗?”
“你义父的爱女……”萧寻负手而笑,眉宇间却似敷了一层寒霜,“你放心,我满心只疼惜着夏将军的爱女,因此……看到某些人便觉得格外讨厌。”
夏轻凰一呆,“你在说什么?”
萧寻笑道:“我能说什么呢?我怜惜她这些日子操劳了,累得那样,着实瘦得可怜,本有心让她养几日……某些人却讨厌,闲事管到本公子头上,偏偏不想让她好生养的。”
他将唇凑到夏轻凰耳边,低低道:“既然夏女侠不想让她静养,那我明日便让她起不了床,到时你可别心疼!”
夏轻凰到底是未婚女子,和萧寻再亲密,乍听他说出这些话,不由地臊得满脸通红,再也立足不住,低喝道:“滚你的!”
却是她自己不敢停留半刻,狼狈奔逃而去。
看着她在夜幕里渐渐消失的背影,萧寻敛去笑容,向小蟹招一招手,问道:“那件事查出头绪了吗?”
小蟹低声道:“隔得太久了,只怕不容易查。我们所找的人,好像锦王都已暗中排查过一遍了。”
“咱们可以先从侧面求证一下。据说欢颜和夏夫人长得很像,连见过夏夫人的故人都找不到吗?上回你不是还见到了大将军的老部下?”
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二)
“奇就奇在这点。咱们在蜀国和大将军接触的时间也不短,长得虽然凶形恶状了些,但为人绝对的和善,从来不拘俗礼,看把咱们夏姑娘教养的,这性情儿真比男人还男人!可就是这么个人,他的夫人居然绝少有人见过,甚至连姓名籍贯都打听不出来!听大将军以往的老部属讲,偶尔见过夏夫人的人,没一个不夸她生得倾国倾城,渐渐人人都知夏大将军这么个大老粗娶了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却把这美人藏得极深,想来是爱到极致,舍不得让别人看到了!”
“可实际上,她可能只是在躲避着某些人?”
“很可能。我们原先在上庸查楚相家世的人,也的确查到楚相有个早逝的兄长,还有个很早就不知所踪的表小姐。只是这位表小姐是不是就是夏夫人,根本就无从查起。”
萧寻暗叹,“如果这么容易查,锦王早就为欢颜翻了案了!如今他找的证人遇害,楚瑜必定尽其所能把可能的证人证据都清理一遍。他本是上庸人,对楚家情况了如指掌,行事也方便,估计不会再留下什么把柄。”
“可他劫持欢颜姑娘、暗杀证人,不正是说明欢颜姑娘才是真正的夏家小姐?”
“证据呢?谁可以证明是他做的?即使能证明,他可以说他只是看上了欢颜,也可以赖到部属头上,推脱得一干二净。何况如今皇上信了诬陷欢颜的流言,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但不会采信我们的话,说不准更加认定欢颜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茕”
“那么……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就娶这么个鱼目混珠的赝品公主回去?这锦王也是好笑,他有证人不赶快交出来为真正的夏家小姐正名,就打算看我们笑话呢?”
“如果换了我,我也不会交。”
当日许知言告诉他前后因果时,他便猜到他的用意。
那时交出证人,蜀国是能娶走真正的夏家小姐了,许知言却将不得不面临与心上人生生分离的命运。
可惜功亏一篑,既没能为欢颜正名,又没能将她留下,最终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萧寻不觉长叹呐。
小蟹迟疑道:“此事要不要告诉夏姑娘?她好像还蒙在鼓里呢!”
“先别说了。她完全被聆花蒙蔽了,一则未必信,二则未必受得了。以她那个性,一定会亲自盘问追查,到时漏出风声,聆花有了防备,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可如果我们始终找不出证据,该如何是好?就娶个假公主回去?”
“胡说!即便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