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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医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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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父亲那样说着时,他依然那样安静地坐在桌边,接受着众亲友的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的温言安慰,——像一个白玉雕的人儿,被人失手打碎了,又小心地粘了起来。

仿佛再多一点的言语,再多一点的同情,便能将他重新击碎,再度是不可救药的四分五裂。

欢颜忽然便想起了母亲银姑。

带着她和聆花安睡时,常常惊叫着从梦中惊醒,或者失声痛哭,或者怔怔出神。陪伴她们左右的婆子说她是给吓的,最好找大夫开几贴药,或许就好了。

但银姑不肯。她总是惊惶地摆手,不愿多惊动一个人。

欢颜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个安静坐于众人恭维之中的小小少年身上,看到了那种无所适从无能为力的压抑,并且在忽然间为他难受之极。

她几乎不曾考虑,便冲出去向着那小小少年道:“大哥哥,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银姑猛地发现她出现在众人跟前,给惊吓得半死,赶忙奔过去,一边告罪,一边匆匆抱走她。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

即便欢颜的称呼逾矩,也没人能否认她话语中的善意,自然更不会有人为此责罚她。

叫欢颜失望的是,那少年似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自始至终都那样安静着,甚至不曾向她的方向瞧上一眼。

那时她真的小,而且傻。

他既然失明,又怎么瞧得见她?

那时,他已失明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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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十)

但他竟真的在那无边的喧嚣声里听到了她的话,并且在第二日便命人将她带了过来。

他问她:“你会医术?”

看着他的眼睛,欢颜摇头,然后道:“我以后会学医。我会治好大哥哥的眼睛,也治好我娘睡不好觉的毛病。”

他便笑了笑,说道:“你若要学,每天到我这里来吧!我让帮我治病的大夫教你。”

欢颜连连答应,又抬眼问他:“我叫欢颜,你叫什么?”

“欢颜?”他心中描摹着她展笑欢颜的模样,不禁又是一笑,“我叫知言。”

他把她抱到膝上,捉着她白嫩嫩的小小手指,摸索着蘸了茶水,慢慢地在桌上写下“知言”二字。

那字迹,比正常人写的字还要端正秀丽。

欢颜又问他:“知言大哥,欢颜二字怎写?”

许知言摸摸她的头,重捉了她的手指,依然那样摸索着蘸了茶水,在“知言”二字的下方,又写下了“欢颜”二字。

欢颜便举着她肥嘟嘟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她平生第一次写下的字:“知、言、欢、颜……”

她也平生第一次认得了这四个字:知言,欢颜。

只有那一天,欢颜以“知言大哥”称呼许知言。

银姑听说许知言愿意让人教她识字学医,不胜欢喜;但听说欢颜称他为大哥,又惊得魂不附体。

欢颜被细细教导了许久,终于弄清她和许知言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从此也只敢称他为二公子了。

即便许知言双目失明,即便他早早失去了母亲,他在太子府的地位还是超然的。

他的母亲李氏,也就是许安仁的元配太子妃,不但出身高门大户,国色倾城,并且才识过人,不让须眉。

许安仁侧妃姬妾众多,但从不曾有人得到过李氏这样长久且深远的宠爱。

李妃在一次赴宫宴回来后忽然得病,不日便香消玉殒;许安仁哀痛之极,一连许多日子不曾过问府中之事,再不想爱子也骤得急症,双目失明。

当时虽未查出是被人所害,但许安仁自幼见惯风浪,便是猜也猜出几分,自此便不要任何姬妾插手,令奶娘将这个儿子抱在自己跟前养育。

直到许知言十二岁,章氏生了第八子许知洛,他认为许知洛酷肖他,也是万分喜爱,这才请旨册了章氏为太子妃,寻了处安静宽敞的院子把许知言搬出另住,兀自派了勤谨得力的心腹侍仆小心守护。

许知言极聪明,五岁之前便由母亲教导认了几千字,又有名师悉心教导,经史子集、兵法医术均有涉猎,琴艺棋术亦不同凡响。

可惜他双目失明,任凭许安仁怎么另眼相待,也无法承继太子府乃至这大吴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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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十一)

欢颜的凝噎声不知不觉间止住了。

她或许是不幸的。

但她到底活下来了,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比许知言多一双明亮清澈可以阅尽人世百态的眼睛。

她轻轻道:“知言大哥,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许知言一笑,拍拍她的肩,柔声道:“我等着那一天呢!”

欢颜又道:“那个萧公子,就是萧寻。”

“萧寻?”许知言一怔,“蜀国少主萧寻?”

“是,以前听几位公子说过他的事。那些刺客,应该就是蜀国庆王派来刺杀他的,只是最初把五公子当作他了……”欢颜迟疑了下,说道:“他到吴国来,是为了求娶聆花为妻。”

“求娶聆花?”许知言疑惑,“如今父亲和皇叔们颇有几个及笄尚未字人的公主或郡主。以他的尊贵,完全可以求娶父皇的亲生女儿为妻,为何反而求娶一位来历不明的义女?”

“不知道。”

欢颜的声音微有瑟瑟寒意。

萧寻虽然有时浮滑了些,但待她真算得万般周全体贴了。他要娶谁,她原也可以漠然置之。可为什么会是聆花?

她几乎可以肯定,从她房中发现的致马疯癫的药物正是聆花嫁祸。

其中的原因,她不是猜不到。

她怨恨,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没法想象,她试图远远逃开的地方,居然还有着聆花的存在,并且以主人的姿态高高在上俯视她。

许知言觉出她的怏怏不乐,安慰道:“聆花仗着父皇宠爱,行事的确过分。早些打发了她也好。想来萧寻府里上百的姬妾,还有蜀国朝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是机会让她一展身手,也好让她的聪明才智找到用武之地。”

欢颜愕然,不由细细瞧向许知言,想从他神色间看出,他到底是在赞扬他的义妹聪明过人,还是在嘲讽聆花心机深沉。

但许知言偏偏很沉静,温热的手握着她的,许久才绷不住,“噗”地一声笑起来,“我居然觉得这两人很般配。欢颜,我是不是很恶毒?”

欢颜摇头,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萧寻那样的出身,自然盼着自己的妻子越狡黠越好。

他手段高强,却轻浮浪荡,也该聆花那样的心机深沉才能管束,——果然般配。

许知言觉出欢颜不似原先萎靡不振,心中大是宽慰,又柔声劝了几句,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顿下身,偏了头说道:“欢颜,我瞧着五弟待你很是真心。你们又是一块儿长大的,以他的性情,便是以后不得不另娶正室,想来也不会亏待你。”

厚厚的棉被席裹着浓浓的暖意,可欢颜还是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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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十二)

她低低道:“我如今还算得年轻美貌,即便看在这副皮相份上,不论嫁给谁,大约都会待我不错吧?可如果他们厌倦了呢?或者,我老了丑了呢?”

“五弟不是那样喜新厌旧的人。”许知言唇角微扬,云淡风轻地说道:“便是真有一日,你老了,丑了,谁也不要你了,你也可以回到我身边来。我们可以做伴……老去。“

做伴,老去?

看着许知言缓缓离去的颀长身影,欢颜心里不觉安妥了些。

也许,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孤单。

她只是被世间的某一个人遗弃而已,并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她该为不曾遗弃她的世界盛放,而不该为遗弃她的某一个人凋零。

她有健全的双脚,她有明亮的眼睛,她应该能一步一步走好前面的路,——走好她夏欢颜想走的漫漫人生路。

静默地蜷在暖暖的衾被中许久,她慢慢探出身来,从枕边摸出一本医书,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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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元年冬,景和帝即位不到两个月,群臣便就立储之事屡屡上表。

有的建议以历代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传统,立嫡子许知捷为太子;有的则认为若论嫡子,第一当立许知言;既然嫡长子因目盲无法成为储君,可从诸皇子中择长而贤者立储。

诸皇子中独有许知澜素来以贤闻名,行事进退有据,素得人心;如今大皇子夭逝,他又是除许知言以外最年长的皇子,故而包括楚瑜在内的不少大臣建议立三皇子为太子。

从来皇家争位,最是勾心斗角。

拥护许知澜的大臣虽不敢明着说许知捷少年任性,但此后关于许知捷嬉游奢侈、散漫无礼、行事不羁等种种或真或假的故事便在坊间流传开来,并且越传越不堪,直把许知捷说成了粗鄙浅薄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章皇后大怒,一边派人彻查谣言源头,一边约束许知捷,不许他出府一步。许知捷恨不得终日陪在欢颜身边,哪里肯依?和母亲、守卫斗智斗勇,千方百计也要溜出府来和欢颜见面。

欢颜虽然身在寺庙之中很少出门,但从许知言和从人的交谈中隐约听到些消息,心中也是不安。待再见到许知捷时,便劝他以前途为重,多在父皇跟前侍奉要紧。

许知捷不以为然,冷笑道:“我便不去父皇前侍奉,父皇便全盘信了那些人鬼话吗?父皇英明,哪有这么容易受人蒙蔽!”

欢颜还待劝时,许知捷已生拉硬拽把她从后门哄出去散心去了。

他如今是中宫嫡出的皇子,身份愈发尊贵,给上回的刺客惊吓一番,即便是悄悄出门,便暗暗命从人封闭了寺后几处要道,再不敢带欢颜往远处走了。

好在太子府诸公子原就常到慈恩寺上香礼拜,许知捷又一向和许知言亲近,他受二哥影响常到寺中礼佛听经也不算奇事。便是落人眼目,也不至于说他品行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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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一)

欢颜还是忐忑,待许知言过来探她便提到此事。

许知言微笑道:“他说的有道理。父皇若是那般糊涂,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便不会是他了!”

欢颜道:“可目前只是皇后在追查此事,皇上若是疼惜知捷,便不该对此事不闻不问。”

许知言淡淡道:“若是他真的干预了,才证明这事闹得大了。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却还没有传到他耳中;或者已经传到他的耳中,他刻意地不去理会,来表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景和帝当了四十一年太子,朝野内外不知安插了多少耳目。这么大的事,又怎么瞒得过他?

欢颜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告诉那些造谣的人,他根本不信这些谣言?”

“何况章皇后还在追查此事,牵扯到最后,肯定又会生有事端。父皇此时缄默,不论以后查出怎样的结果,他都能处置得游刃有余。”

“这些……我不懂。”

欢颜回答着,在窗边仔细检查着他那双透不出光亮的眼眸,低低地叹息,“二殿下,如果你的眼睛能复明,那该多好!其实你比他们聪明,也远比他们看事透彻。”

许知言轻叹:“眼睛瞎的人,心地总要比别人明亮些。”

欢颜愁道:“我摸索了好久,总觉得目前用的方式并没有错,针灸加上煎剂,应该是对症的。那煎剂是从古方改来的,不仅明目化瘀,也当对巫术血咒之类的有效,不知为什么你服了这么久还不见效。”

许知言柔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便吧,横竖……我也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何况……目盲的人,也许命还会长些,并没什么不好。”

欢颜不觉感慨,用她微凉的手握紧他的,低低道:“可我只盼你能复明。只要你敢让我治,我便不会放弃。我一定,想法治好你!”

许知言微笑,“我等着那一天。”

欢颜心里热了热,仿佛窗外的阳光透过皮肤洒到了骨血里,暖洋洋地流动着。

许久,她又问道:“二殿下,你觉得……皇上会册五殿下为太子吗?”

“不知道。”

仿佛有着某种感应一般,许知言也侧过脸,静静地让阳光投在他的面庞。他极少走到阳光下,皮肤白皙却不见血色,像冰玉般微微地透明;

有轻风拂来,他的长睫微颤,如堪堪欲飞的墨黑蝶翼;可一双眼眸,依然空洞洞地倒映着后院瑟瑟的冬景。

枯黄的竹叶正在风中呻吟,入耳如谁正低低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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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二)

眼眸终于给风吹得干涩难受。

他霎了霎眼,慢慢道:“以父皇的性情,他们越是彼此闹得厉害,他越该下不了决心吧?何况他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皇子,四皇子敦厚,七皇子乖觉,八皇子聪明灵秀,更是深得他宠爱……他当了四十一年太子,大约不介意让晚几年确立自己的太子。”

“那么……”

“大约会先封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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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不得不再次钦佩许知言的先见之明。

这年腊月,景和帝分封诸子,二皇子许知言封锦王,三皇子许知澜封襄王,四皇子许知临封泰王,五皇子许知捷封英王,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分别封荆王、夏王和豫王,连已故的大皇子许知文都追赠为雍王。

有大臣提及立太子之事,景和帝勃然大怒,指着那大臣鼻子喝骂:“朕方登基,又当壮年,你等不说倾力辅佐,战兢兢只顾虑着自己的后路!等立了太子,是不是就心心念念盼着朕早死,好抢那拥立新君的大功?”

竟把几个提议立太子的重臣骂得狗血淋头,葡伏于地再不敢吱声。

于是,此事就此定局,除年幼的七皇子、八皇子,其他皇子各治府第,从此自立门户,独当一面。

锦王许知言双目失明,行止不便,景和帝遂空出来的原太子府改作锦王府,免得他再为住处劳顿费心。聆花并无母妃可依,暂且住在锦王府她原先的屋宇中。

与此同时,蜀国皇子萧寻亲至吴朝,说是久闻皇上义女聆花小姐才貌双全,淑贤温柔,欲求娶为正妃。

这些年蜀国越发强大,顺成帝时便屡有大臣为此忧心。但蜀国每次遣使过来,均是执礼甚恭,无可挑剔;何况大吴近几代帝王耽于享乐,不恤民生,早没有了武成帝时的国盛兵强,只要边境靖绥,万事都好商量。甚至蜀使几次因国内遭遇天灾请求减免岁供,也都一一照准。

景和帝刚刚登基,更不想此时和蜀国冲突,见蜀国皇子亲自过来联姻修好,焉有不准之理?

何况谁都知晓萧寻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蜀国国主,嫁过去的女子会是将来的国后,无论这亲事落到哪个公主身上,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景和帝遣人暗暗去探萧寻口风,为何指名要求娶聆花时,萧寻坦然答道:“当年父皇带着母后和我亲临北疆督战,不慎为狄兵所困,亏得夏将军星夜驰援,方才救了我一家三口。父皇母后感念至今;又听说新帝宽仁,将聆花视如己出,更感戴皇上恩德,故而遣臣前来,既报前恩,更修两国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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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三)

景和帝听说缘故,黯然嗟叹良久,当即下旨重审夏一恒案,竟在数日便翻云覆雨,轻松为他昭雪冤情,并将聆花身份昭告天下,封宁远公主,指给萧寻为妻。横竖他儿女众多,算来几个亲生女儿反不如这个知情识趣的义女在跟前侍奉得多,嫁义女或亲女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许知言将这消息告诉欢颜时,已经快除夕了。

许知言只觉她沉默得厉害,呼吸也不平稳,纳闷道:“欢颜,这不是意料中事吗?上回你自己也说过了,萧寻过来,本就为了求娶聆花。”

欢颜手指发凉,仿佛有嗖嗖的冷意从脊背往上窜,心头却像有着什么越烧越旺。她深深地吸着气,问道:“二殿下,当年……夏大将军逃走,传说在边境被官兵截杀,他……当真死了吗?有没有认识的人亲眼见过他尸体?”

许知言看不到她明暗不定的乌黑眼眸,只听她言语间有着说不出的仓皇和恐慌,怔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这都十五年前的事了吧?只怕没人说的清。幼时我跟在父皇身边,倒是隐隐听说过,当年许多人不想他当太子,对他诸多攻击,只有夏大将军对他百般维护,几次为太子储位和大臣据理力争,这才得罪了当时的权相,生生给他冠上叛国罪名,落得那样的下场……父皇也是万般过意不去,才千方百计救下了聆花……”

他叹息道:“那时你还小,只怕一点也记不得了……当时你的母亲为了救下夏家最后一点骨血,是把你这个亲生女儿丢在娘家,抱着聆花匆匆逃走的。直到后来她们被父皇救回太子府,生活安定下来,这才把你接回身边。”

他认识欢颜时虽然年幼,却早有自己的心腹侍从,将她们三人来历打听得一清二楚。对欢颜另眼相待,也褒扬银姑忠义之意。

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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