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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莘,不能对姨娘无礼!”
低声训斥完安莘,季姨娘冲乌攸露出了一个殷切的笑容:
“乌妹妹,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
靠之,果然拿“童言无忌”当挡箭牌,这“童言无忌”也不是狗皮膏药,哪哪儿都能贴。
季姨娘,你既然这么没节操地利用自己的孩子,那我就必得回敬一下了。
乌攸摆出了一副极为认同的表情,微微笑着点头道:
“自然,小二娘是季姐姐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知礼守礼的。刚才那些个闲话,许是底下人乱嚼舌根,小二娘不慎听去了一耳朵,产生了什么误会。季姐姐放心,我知晓分寸,自然不会和小二娘计较。”
从刚才起就保持着沉默作壁上观的祝姨娘,此时抓住了机会开了口:
“乌妹妹说得有理,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些闲话,在小二娘面前也不晓得收敛。素梅,等会儿我亲自给你挑两个丫鬟送去。阿莘身边的丫鬟也需要换一换了,这些个下人,和主子混熟了之后,就容易做些个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正好,借着这件事,也可以借机敲打敲打你院里的那些丫鬟。”
乌攸记得,“素梅”是季姨娘还是下人时的名字。
祝姨娘说是要“敲打敲打”那些丫鬟,实则是在往季姨娘的院里塞人,监视着季姨娘的一举一动,甚至大有要把安莘拿捏在手里的架势。况且,她话中所说的“丫鬟和主子混熟后就容易做些个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怕是也意有所指。
谁不知道,季姨娘是靠爬上了三少爷的床榻,怀上了孩子,才有资格成为姨娘的呢?
祝姨娘这番简简单单的话,却是一举三得。
第一,塞了自己的人到季姨娘院中,能够有效地控制季姨娘和安莘。第二,告诫季姨娘娘不要生二心,并暗指就算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她就算是生了二小姐,也是曾在祝姨娘手底下伏低做小的丫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可以叫季姨娘记恨上乌攸。
毕竟,说安莘身边有可能有滥嚼舌根的小人的可是乌攸自己,祝姨娘作为三房的主事,采取这样的举动,也是合情合理的,季姨娘自然不敢反抗祝姨娘的决定,可她总得有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吧。
显而易见,乌攸就是被拉着躺枪的那个。
果然,被祝姨娘唤作“素梅”,又被她夹枪带棒地暗讽了一通后,季姨娘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手缩在袖子中用力绞动着,唇角的笑容也不免僵硬了起来:
“祝姐姐的话……说得极是,妹妹院中的人的确有些不规矩了,回去我会多加训导。姐姐院里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尖子,妹妹怎好夺人所爱呢?”
祝姨娘却并不打算给季姨娘留条退路,笑容无比热情道:
“妹妹不必推脱,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你不收下,就是拂了姐姐的面子了?”
满意地看到季姨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后,祝姨娘轻啜了一口茶,优哉游哉道:
“说起来这调教手下丫鬟的手段,姐姐也有些心得。这手下的人呢,需要时时敲打着,她们才能警醒懂事,明白自己行事的分寸,一旦发现了有些心思不正的,直接剔除出去就好,省得给自己添堵。白妹妹,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在一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白姨娘斜觑了季姨娘一眼,笑容灿烂地答道:
“可不是吗。话说回来,还是乌妹妹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小二娘身边有起子管不住自己嘴的。看来,乌妹妹深谙治家之道啊。”
得,绕来绕去还是回到自己身上了。
乌攸低下头去,在心里默默地吐着槽,面上则保持着标准的45度面试笑容,作羞赧状道:
“姐姐谬赞了,妹妹哪里知道什么治家之道,顺嘴一说罢了。”
看着乌攸贤良淑德懂事体贴的样子,季姨娘表面波澜不惊,心底里却咬起了牙:
你装什么装?看着是个安分守己的,不显山不露水,谁知道“顺嘴一说”就让那祝姨娘寻到了由头,往自己院子里塞了人,还明里暗里地羞辱了自己一番,要是她用了心思,不“顺嘴一说”,那还不得翻了天?
季姨娘这厢心里还纠结着呢,安莘又不安分了。
大人间的对话,安莘听得云里雾里,可她还是明白了一个事实:
自己身边的丫鬟要被换掉了?
那怎么行?那可是自己玩熟了的玩伴,怎么能说换就换?
小安莘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可她的小脑袋瓜里还是有部分“理智”存在的:
阿娘说过,祝姨娘平素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不能多招惹。既然如此,那就拿这个新姨娘开刀吧!反正自己是个孩子,额娘都说了,童言无忌,别人不会跟自己这个小孩子计较的。
她回忆着平时里从小丫鬟那里学的骂人话,尖着嗓子冲乌攸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狐狸精!勾引我阿爹!你凭什么要换掉我的丫鬟,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季姨娘的脸当即就绿了。
安莘小童鞋,有些话,大家全当你是童言无忌,笑笑也就罢了,可是有些话,女孩子还是不能多说的啊。
对于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平白招来一顿骂,乌攸表示淡定,还没等季姨娘搬出“童言无忌”的大山来压自己,她就“善解人意”地抢先说:
“季姨娘不必在意,小孩子童言无忌,我知道的。”
本想以此辩解的季姨娘被噎了个脸红脖子粗,嘴角抽动了好几下之后,才声含怒气地唤来安莘的乳娘,把还跃跃欲试、想要实践一下自己新学来的骂人话的安莘抱走。
在乌攸丰富的重生经验中,碰上过不少熊孩子,其中有哭闹型的,有演技型的,有二皮脸型的,有先天机械拆卸小能手型的,他们的战斗力个个爆表,但要论起临场应变能力的话,仍是不折不扣的战五渣。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再熊,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如果利用得当,熊孩子也能成为反噬对手的利器,因为如果一旦熊孩子犯起熊来,开启的绝对是无差别攻击模式,到时候,恐怕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做不到,堪称猪一般的队友。
安莘小朋友,谢谢你的无私帮助。
第七节 妇女之友林回今
结束了这场闹心的早会,乌攸准备回自己的扶风院用早餐,蜀葵则尾随在她身后,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这个丫头还算是个老实的,乌攸留心看过她,特别是她的眼睛,其中看不出来算计和功利,不过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乌攸现在除了自己那位不靠谱的搭档林回今,还真没有特别能值得信任的人。
一想到林回今,乌攸就觉得胃疼。
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存在啊。
在内心默默腹诽他的同时,乌攸忘记了,现在林回今是一个灵使,还是依附在自己身旁的,自己脑袋里转着什么念头,他可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于是,他也在第一时间提出了抗议:
“不带你这么玩的!我睡个回笼觉刚起,你就在背地里骂我!怪不得我梦里都觉得我右眼皮在跳!都把我直接跳醒了!”
靠之,你眼睑痉挛关我什么事?
还有,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开口说话好不好?脑袋里突然冒出来另一个人的说话声是很惊悚的好不好?我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好不好?
幸亏乌攸心理素质过硬才没有当着蜀葵的面失态,在稍定下神来后,她装作无意地转过脸去,扫了一眼仍低着头规规矩矩走路的蜀葵,才用灵识和林回今对话起来:
“你真是来养老的啊?还能不能做点儿和工作相关的事情了?”
林回今打了一个哈欠,说:
“那几个姨娘都长得挺漂亮的。安家老三艳福不浅。”
乌攸强忍住吐他一脸血的冲动,磨着牙道:
“我不是让你来评判她们的外貌的!你就不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吗?”
林回今总算稍稍收敛起了一些不正经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那个……叫什么来着,昨天晚上流产的那个姨娘?哦,姓韦。她今天早上怎么没来?”
听到林回今这种白痴问题,因为极度不爽,乌攸的脚步都放快了几分,借以压制自己胸腔中翻涌着的抓狂感:
林回今你丫有没有点儿常识啊?人家是没了个孩子,不是做了个扁桃体切除手术,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到处乱逛的啊!
对于林回今,乌攸总是莫名地有种吐他的槽的冲动,想收都收不住。
林回今却早已经习惯了,他悠悠地说出了下半句话:
“……那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乌攸似有所悟,一下子收住了脚步,蜀葵察觉到了乌攸的异常,关心地凑过来,问:
“姨娘,怎么了?”
乌攸细想了几秒钟,转头问蜀葵:
“马上就要到韦姨娘的桑卓院了吧?”
蜀葵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一圈,压低了声音,答道:
“是……姨娘可是要去看看?可那地方现在血腥气重得很,韦姨娘据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姨娘还是不要去踏足的好。毕竟姨娘的身子骨……”
后半句话蜀葵没能说出口,可意思也明确:乌姨娘在没进安府前,就有无数八卦在这些丫鬟中流传开来,众口一词,都说这新姨娘是个身子骨娇弱的主儿。虽然在蜀葵看来,自家主子面色不错,白里透红,看不出丝毫病容,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万一过了病气……
乌攸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后,她又问蜀葵:
“韦姨娘到现在还没醒吗?”
蜀葵点点头,说:
“桑卓院里的刘妈妈是我的姑姑,她是这样告诉我的。韦姨娘好像是失血过多,正昏睡着,请来的稳婆和大夫现在还在桑卓院里忙活着呢。”
原主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段,失了孩子后的韦姨娘因为失血过多,身子受损,醒来后又忧思过度,气血两亏,导致她再也没能怀上孩子。原主死后三年后,她也因为身体虚弱而病逝。
原主之所以背上不祥的罪名,就是从韦姨娘失了孩子开始的……
难不成,林回今的意思就是从这方面下手,从刚开始就主动出击,化解自己所谓“不祥”的恶名?
脑袋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林回今含着几分得意的声音便在乌攸的脑海中再度响了起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是很聪明伶俐啊~”
乌攸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这个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家伙,一心一意地琢磨起该如何巧妙地化解这个问题。
林回今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乌攸的夸奖,略不开心地嘟囔道:
“这还不简单么?趁她还没醒,你给她送张能够调理她身体的方子,把她救醒,顺便把她亏掉的气血补一部分回来,不就好了?这样一来,你可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
可是劳资没有医术这个外挂啊!虽然久病成良医,身体的原主对医药也不算是全无了解,但贸贸然给一个现在正处于生死边缘的女人开药方,乌攸真怕自己一时失手,把她弄挂了,那就彻底热闹了。
察觉到了乌攸的无奈,林回今的语气变得愈发得意起来:
“来求我啊,来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给你张独门秘方,专门治疗并保养产后或流产后女性身体,很补气血的哦。”
药方子?
不会是用来药老鼠的药方子吧?
听林回今这么说,乌攸马上脑补出一幕场景:
吃了自己送去的药后,韦姨娘伸腿翘辫子了,而送药方来的自己则被恼羞成怒的三少爷一声令下,再次丢到井里去喂水井的微生物去……
林回今洞悉了乌攸全部的脑补过程后,马上辩解起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我爷爷可是有名的中药世家的传人。老爷子没啥爱好,就爱逼着我背各种药方,我从小先会背的可不是‘鹅鹅鹅曲脖向天歌’,而是治疗前列腺的药方!”
什么“曲脖向天歌”,其实你到现在还是不会背,对吧?
但听林回今这么信誓旦旦,乌攸也信了几分,询问他的口气也多了几分认真:
“你敢保证自己开的药没有差错?”
要是出了差错,乌攸绝对要带着林回今一起共赴黄泉。
林回今在那块小玉玦里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说:
“绝对没问题,而且我爷爷是做研究的,他让我背的药方,大多数都是经过改良后的古方,药效加倍。那些治疗月经不调,体质虚寒以及各类妇科病的,我都没什么问题。我还会用针灸,调制栓剂,还有坐洗……”
林回今越说越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学的这些治疗妇女病的杂七杂八的药方,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在林回今如数家珍地说着自己的本领时,乌攸确实是被震惊到了,可等回过神来后,要不是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蜀葵,她简直想要放声大笑。
林回今,你还真是个标准的妇女之友啊。
要是乌攸看到林回今现在红得都快要往下滴血的俏脸的话,恐怕会更乐呵的。
林回今郁闷地缩在那一小块玉玦中,在心里不满地抱怨道:
喂,我是在为你出主意哎,当初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要不要这么落井下石?
乌攸没注意过,尽管林回今的唯一爱好就是坐在工作室门口看美女,可他也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在他不絮叨的时候,他的手里总会抱着几本书,认真地翻阅研读着。
那些书他是从阴间的书商那里买来的,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关于妇科病的药方。
重生大神,不带你这么坑人的,不是说乌攸这次重生是重生到一个病秧子身上么?怎么不告诉我你会治好她所有的病啊?让我白白多背了这么多药方,还想着能在照顾她的时候好好露上一手呢。
乌攸不是灵使,读不到林回今的心声,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假如林回今的药方当真靠谱的话,能够补养好韦姨娘的身体,虽然不能完全洗脱自己“不祥”的罪名,好歹也不会惹得太多人的非议,谁叫韦姨娘的身体是自己调理好的呢?
乌攸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也不管林回今还沉浸在郁闷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就轻轻捏了捏腰间的玉玦,对林回今说:
“我们回去扶风院,你把药方复述给我,我誊抄一遍,就先让蜀葵拿去桑卓院,叫那里的大夫先看看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到时候我记你一功,回去涨你薪水。”
乌攸的心情因为这件事瞬间变得阳光明媚起来,不完全是因为想到了个不错的可以摆脱“不祥”罪名的办法,还因为她终于发觉,废柴林回今也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林回今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听到可以涨工资,也不是特别热衷,弱弱地答了一声“哦”,便不再吱声了。
回到扶风院里,林回今口述,乌攸执笔,写下了一个方子,林回今过了目,确定无误后,乌攸便唤来了蜀葵,把药方交给了她,让她转交给桑卓院的大夫,并托她转告韦姨娘手下的丫鬟,等韦姨娘身子好转,自己定会前去拜会。
蜀葵接下了药方,出了扶风院。
乌攸对心情不是很好的“妇女之友”林回今又夸赞调戏了一番后,就吩咐手下丫鬟将早膳送到了房里。
借着这顿早膳,乌攸想验证一件事,一件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在担心的事情。
第八节 这不是那谁家的小谁么?
林回今是个标准的二皮脸,很难有什么事能够困扰他超过一刻钟,等到乌攸的早膳端上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彻底调节好了,乐呵呵的样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刚才的窘迫相。
早膳挺简单的,一道一品糕,一道荷花酥,还有一盅清炖豆腐羹,乌攸命丫鬟取来了筷子后,便把几个丫鬟都支使了出去,连一个使唤丫头都没留下。
刚才蜀葵来报告过,说把方子给桑卓院的大夫看过了。大夫一看方子,惊叹地连声道“妙方妙方”,并向蜀葵询问是从何处寻来这样好的方子,蜀葵据实以答后,大夫捻须道“此方可行”,便把方子交给了桑卓院的丫鬟,让她们照方抓药,还说有此方在,再辅以合理的调养,韦姨娘的身子便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害,也不会影响今后的受孕。
得到这个消息后,乌攸松了一口气,可是她也没蠢到以为自己就凭一张药方就可以过关。
要知道,这个身体的原主是出自教坊的,虽然乌攸知道,这乌娘是个清高自傲的主儿,再加上她本身色艺俱佳,深受公子哥儿们的青睐,因此被妈妈保护得极好,她没什么机会接触教坊里的明争暗斗,可是这宅院里的姨娘们不知道啊。
她们很有可能认为,自己手中藏着什么私,既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害人。
今天,自己拿出了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明天呢?会不会拿出一张毒药的方子?
这可说不准,那教坊可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谁知道乌攸手中抓着什么从那里带出来的秘方?
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出去,自己大可以趁这个机会,叫林回今拿出一些调理身体、滋阴活血的药方来收揽些人心,但也不能排除,有些有心人会借此来做文章。
万一某天,哪个姨娘被一种不知名的毒毒翻了,大家都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