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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想我为何知道你在曹府,你想要知道的,我都问过了。”胤禛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冷的,“至于苏帮,以后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去管了。”
岳茗也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他,只是说:“那,曹寅究竟是不是我生父?”
胤禛点点头。岳茗有些失望,但事实上究竟谁是她生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害死她娘。自尽这种事虽然听上去那么可信,但又有好多疑点。以惠娘的机警才智,怎么会露了馅。
仿佛每个与惠娘有关系的人,都有动机杀了她。岳茗感觉自己越接近真相,越害怕起真相来。
她又问:“她有没有说是谁害死我娘?”
胤禛道:“没有。”她居然还想着问苏帮的事,就在两人欢好之后!难道那个男人那么重要?!
岳茗倒不是仅仅想着江尚,她想着许多人。即使想着江尚也不是胤禛以为的那种感情。
她陷入了迷茫之中。在这个朝代她做什么不重要,因为事情都会主动找上她。她反抗与否,不能改变既定的方向。她的身份千变万化了这么久,终于得知她是曹寅女儿的时候,她却没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即便知道了这点,对于她,也无济于事。
更不可能以这个身份嫁到胤禛府里。嫁……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将来她还会再嫁人吗?
她抬头看了看胤禛,他好像因为什么事在不开心。她回想了一下,然后说:“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喜欢他吗?”胤禛没有指名道姓,岳茗也知道他说的是谁。这是个什么问题,难道不比她的问题更幼稚?
“你喜欢曹千双吗?你待她好吗?”岳茗反问道。她不想先说真话,她要听他的真话。
胤禛想起刚进门时她顶嘴的那几句话,她是介意他娶了曹千双?这次他真是哭笑不得,娶一个女人和娶几个女人有什么差别。
“不过……”岳茗又说,“好歹她有正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她很正常。不正常的大概是我。”
“你怎么不正常?”胤禛觉得她太在意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其实,只要顺其自然,很多事都会迎刃而解。她执着的正常,究竟是什么的。
岳茗在心里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字斟句酌地说:“普通的,就很正常。平凡的生活,相夫教子,粗茶淡饭。就好像,青衫那样。”
想到青衫,岳茗又怕她担心自己:“青衫是不是很担心我?我怕她整天哭哭啼啼的……伤了身子。”
胤禛的手在她肩头摩挲着,道:“她来找过我,让我去救你。你会怪我没去吗?”
岳茗朝他怀里凑了凑:“这种情况下,你不来更好。是秦志贤……他知道惠娘……”然后她也突然停住了,她好像对所有人都比对胤禛更直白。唯有对他,她瞒了好多事。
“我知道。”胤禛也知道惠娘的事,只可惜当初不知道。
原本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岳茗是曹寅的女儿,他要娶曹寅的女儿,那最后,他们自然可以在一起。
可偏偏有那么多人和事横生在两人中间。
“你还没有回答我……”岳茗又想起刚才她问的话,其实是她自己岔开了话题。
胤禛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她是个正常的人,那我对她也就是正常的对待。” 如果岳茗觉得那算得上是好,那是岳茗的想法。事实上胤禛不需要对谁好,所谓的正常,那就是冷藏。
正常的对待,岳茗觉得心都快碎了。果然对其他人都是比对她好吗?她因为出身卑微,是个歌妓的女儿,所以只能是歌妓的命……
岳茗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了,情妇?算得上是情妇吗?好卑微好下贱的字眼。没有自尊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身份,虽然她不是自己选的。她也不能忍受自己是这样的身份。
“你希望我对她不好?”胤禛忽而觉得她的问话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刚才他大约是会错意了。
岳茗却苦笑道:“不……您是雍……”雍亲王……雍正?岳茗忽然正经地看着胤禛,胤禛觉得莫名其妙地怎么会这么看他。
这下岳茗更无奈了。原来眼前的人,会是下一任帝王。她百分之八十肯定自己没有想错。过了一会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事到底还是不能说。但她起码明白了,这个人可以帮她到很多事。利用他吗?她有点犹豫了……
可是想到他家中妻妾,再想到他今后后宫佳丽。她不能允许自己爱上他……何况她已经不懂得爱人了不是吗。
一直以来他们就是互相伤害,根本没有任何相爱的迹象。如果能互相利用,就已经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岳茗定了定心神,又怕他看出什么不妥,赶紧补完那句话:“您是雍亲王,想要对谁好,都是您的事儿。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她还为王爷生下了小世子。母凭子贵,应该的。”
胤禛还犹豫要不要对岳茗说弘曚的事,可现在的状况,的确不适合说。他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女人不理智的时候,的确会有各种奇怪的举动。防不胜防。
“她……嗯,弘曚是个孝顺的。不负我多年培养。将来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一定是可造之材。即便是皇家,亦难有如此出众的孩童。”胤禛想了想,还是让她先多了解弘曚较好。
但岳茗听在心里酸酸的,她不由得有些怨。
下一秒胤禛才反应过来不该说这些,伤了她的心。
每个人都有苦衷,却不能说。
“再过几日皇上会南巡至此。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如果皇阿玛要见你,你……要小心为好。”胤禛好意提点她。
岳茗会意道:“大约会有什么事,我心里也有数了。只要不强出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你来见我,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将来……要是有可能,总是要多谢王爷明里暗里为岳茗做过的许多事。”
她不确定胤禛为她做了什么,但总是做了许多。每次出事他都在,不正是说明他因为在乎,才会默默守在她身边这些年。她一个弱女子,凭自己的本事在这个朝代说不定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冥冥中,她早就注定要依赖这个男人。
“别说了。”胤禛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益处。
他知道这次皇帝南巡,定会给岳茗指个人家。这事,曹寅此次回京述职已经向康熙提过了,并且借着帮助胤禛办事的名义,朝胤禛身边塞了个人,导致胤禛这些时日一点来找岳茗的办法也没有。倒是这次南巡他先带着曹千双回了曹府,才找到机会来看岳茗。
曹千双一向久病卧床,回到曹府也只是抱病不出。至于胤禛,她渐渐断了掌控他的念头。总归,他要做的事,她拦不住。
康熙心里也有了人选,只不过等着这次来江南,看过岳茗再说。
“我娘……她……”岳茗有些说不下去了,“将来有机会能否请王爷替我查明真相。”
听到岳茗一口一个王爷,胤禛只好任由她自顾自地保持着言语上的距离。他能做的怕也只有这些了。
“好,我答应你。我替你杀了这个人也无妨。”胤禛道。
“不,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人。”岳茗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人,杀了这个害了她一世的人。这一世若是能改变历史,下一世,才有转机。
“好,我答应你。帮你找到这个人,给你报仇的机会。”胤禛的语气斩钉截铁。
岳茗也累了,一夜未眠,再经历这么多情绪波折,她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她沉沉地在他怀里睡去。听到她愈发均匀的呼吸声,胤禛静静地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想起苏培盛的敲门声。敲了三下,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胤禛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将她放开。岳茗睡得有些沉,只是无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他将她的手轻轻拨开,然后替她掖好被子。
苏培盛进来服侍胤禛穿戴整齐,然后与胤禛离开了房间。
“胤禛……”岳茗一声梦呓。
64野鸡变凤凰?
“胤禛……”岳茗一声梦呓。
胤禛只是匆匆消失在深邃的夜里;朝曹千双房里走去。这一夜;看似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拆了一层纱,还有一堵墙;愣是没有将两个人凑合在一起。胤禛呼吸着微凉的夜里空气,找回渐渐冷静的感觉。
曹千双左等右等没有见胤禛有回来的意思,知道他八成是见狐狸精去了。原本打定主意硬要等到胤禛回来找他问个清楚;但又想到胤禛不喜欢她多问;便扯着被子睡了。
说是睡了;不过是辗转反侧罢了。睡到哪边;都压得心慌。曹千双听到门开那一声;刚搁下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是装睡?还是干脆展示自己憔悴柔弱?
胤禛早听到她的叹息,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曹千双松了口气回道:“爷回来了?妾身倒是睡得不安稳。”她坐起身,半抱着膝看着胤禛。
他疲惫的神色让她的心着实痛了一痛。他既然去找了岳茗,又何苦再回来让她如此难堪呢。曹千双呆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替胤禛宽衣。
两人躺下后,曹千双忍了半天,还是忧心忡忡道:“爷,你知道,万岁爷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阿玛已经……”
“你阿玛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胤禛毫不客气地打断曹千双的话。曹千双连忙辩解道:“爷,妾身绝对没有做出此等事来。爷若是喜欢个把女人,妾身也要争风吃醋,岂不是枉对爷多年来宠爱。”
曹千双太急于剖白自己,反而让胤禛觉得她极为可疑。就算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一力促成的,起码也有她的份。胤禛根本没打算接她的话茬,闭上眼准备睡了。
“爷,您不相信妾身的话也无妨。总归木已成舟,妾身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爷若是还能顾念着王府上下一大家子,以及曹府的名声,切莫再乱来……”曹千双说着已经泪水涟涟。
胤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名声?你若还要名声当初偏死活要嫁我?哪个要名声的闺阁女子做得出此等下贱的事来。”
下贱二字,听得曹千双心里直发冷。当初她是执着,是一心要嫁入贝勒府。那是她不知道还有岳茗这等人物!否则以她的身份到大户人家做正室不是更风光,何须给人做妾,还被人折辱说是下贱。
她嘴唇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话来。她别过头去,重重喘了口气。与他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半夜哭什么。”胤禛明显不悦的语气。
曹千双默默擦了眼泪,倔强道:“爷现在本事了,嫌妾身下贱。妾身《:文》就是死皮赖《:人》脸死缠烂打还《:书》能逼着爷来娶《:屋》亲不成?求亲是求的?迎亲路上丢下妾身不见了,又是谁做的?爷做得出,还不许妾身唠叨几句?”
曹千双仗着在曹府,又仗着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总还是有几分硬气。忍了胤禛这么多年,还得要有发泄的时候。
“岳茗倒是不下贱。她不下贱,会卖身风尘?与她娘一样下贱!爷难道喜欢的不就是下贱的女人?妾身倒还歪打正着了。多谢爷垂怜!”曹千双一个冲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通通忘了。
“现在她仗着是曹家的女儿,想必以为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罢?”曹千双的语气里全是怨念。
胤禛冷漠道:“说完了?说完了早点睡,过几日皇阿玛来,你好生接驾。”
曹千双一口恶气没出够,还准备说,却被胤禛一个翻身压在身上。胤禛只是掐着她的脖子道:“我要你死,你也死得。别不知轻重。”
曹千双透不过气来,使劲挣扎。“爷,妾身错了……”她只好服软。
胤禛放开她后,曹千双一阵猛咳,咳得眼泪直流。
“这一次只是警告你,下一次不会手下留情。”胤禛淡淡道。
她不信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但她不想赌。那样只会输得更惨……
当她的喘咳平息下来时,胤禛早已入睡。曹千双听着他轻微的鼾声,悄然泪落。这是自己的选择,当然该自己承受。
就算能怪得了别人,也于事无补。
曹千双已经想放弃抵抗……
几日后,康熙行至江宁,来到曹府。岳茗是没有资格去接驾的。但没几天她果然被传召。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民女……曹俐心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岳茗行了大礼,规矩地跪拜。
康熙仔细端详了一阵,道:“嗯,起来吧。”
岳茗闻声俯首站着,不敢多动。胤禛等人俱是坐在厅堂中,但此时没有人多言。康熙爽朗笑道:“曹爱卿家的女儿多国色啊。”听到笑声,岳茗的确有些松懈了。但她不当心瞥见胤禛的衣摆还是有些晃了心神。那玄色衣摆边,是曹千双的绣花鞋。
鞋面还绣着锦色鸳鸯。
好一对鸳鸯……岳茗收回了眼神。
曹千双得意地瞧了瞧她,哼,不过如此。再怎么风姿绰约,也还是要嫁给别人做小妾的,更何况她已经不复当年颜色了。但当曹千双去瞥胤禛的神色时,又只见他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是爱卿之女,自然朕会选个好人家。朕的九皇子胤禟,与她倒是般配。不知道爱卿意下如何?”康熙慈眉善目地笑着,当然不是为了垂询曹寅的意见。这不过是走走过场。
岳茗的身体几乎没人察觉地晃了一晃。这不祥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岳茗霎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去看任何人。
“傻了?还不快谢恩?”曹寅赶紧提醒道。
岳茗稀里糊涂谢了恩,一路跌跌撞撞回了房。她年纪不小了,再嫁人已经是笑话一场,虽然曹家给她改了籍改了生辰八字,但她心里知道,胤禟也必然知道。这一切太荒唐了。
更何况胤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要岳茗,不过是将她带回去折磨而已。
岳茗一心只想着怎么逃脱才好。但她又想到胤禟贩卖私盐一事。这件事她早有耳闻,更知道曹寅与胤禟合谋害了苏帮。
曹寅或许是无心伤了惠娘的家族基业,但起码他为人父亲的基本原则就没有。他若当真在意惠娘,怎会与胤禟狼狈为奸,将岳茗嫁过门去。
岳茗扶额在房中一坐就是一整天。接下来的日子她完全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去过。
“小姐,早些就寝吧。”服侍岳茗的丫鬟小声催促。
小姐……倒是从头到尾的讽刺。做女人至此,难道还嫌不够悲哀。岳茗如行尸走肉般无意识地躺了下去。
夜深以后,她实在被各种情绪凌虐地睡不着,悄然披起外衣,走到院子里。
她不知道往哪里走,便随意选了一条路。江南织造府的确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建造起来的。岳茗此时倒无心将它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联系起来。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闲情逸致去考究后世的名著。
她走了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却仔细听到曹千双与曹夫人的声音。
“当初没有弄死那贱人,是女儿心慈手软了。”曹千双有些惋惜,“不过好在将来也不会是什么大患。娘,你可放宽心。”
曹夫人道:“你当这母女俩是好对付的?她迷了四爷的心,可不是小事。当初你阿玛不也被迷了心窍,分不清好歹。要不是为娘及时点醒他,他会下得了狠手将那女人弄死?”
“可是娘……”曹千双赶紧道,“王爷根本不听劝。”
“听不听也要看你怎么说了。能将死得说成活的,还怕他不听你的?”曹夫人不知道凑在曹千双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听到曹千双刺耳的笑声,以及曹千双走出来的脚步声。
岳茗捂住几乎惊呼出来的嘴,不知道这时候该往哪里躲比较好。
一个黑影窜出来将她带出了院子。她脚尖刚落地,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哦,终究还是这个人。
“夜深不睡,若是被发现了如何是好?”胤禛有些指责的语气,令岳茗鼻尖一酸。
“男女授受不亲,请王爷放手。”岳茗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都撒在胤禛身上。
胤禛知道她是怨,只不过怨的不是他。又或者真的是怨他。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叹了口气:“以后,不能这样护着你了。你要保护自己。胤禟府上恐有凶险。若你有性命之虞,我自然会出手。但……”
“只要死不掉,你便隔岸观火?”岳茗轻笑。却也只是苦笑而已。
本不是那个意思,但被岳茗曲解之后,胤禛倒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辩白自己。
“你……”胤禛本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出来走走,看到岳茗他一点也气不起来了,“你硬是要将我的话都曲解成这样的意思才罢休。你那天说的话你自己忘了?还是你分明说的都是浑话。”
岳茗明知故问道:“什么话?说的太多,都忘了。”
胤禛放开抱住她的手,淡淡道:“要忘便一起忘了罢。你要做的事,我不拦你。若有需要,景东会如往常一般任你召唤。”他还记得她要报仇一事,既然要报仇,少不了死几个人。他不愿她的手沾血,那起码他能替她做回刽子手。
岳茗也只是默默推开他,然后冷漠道:“多谢王爷……”
65各花入各眼
岳茗也只是默默推开他;然后冷漠道:“多谢王爷……”
明明不想说这种话;但是面对胤禛;她又不由自主了。她知道这样挥霍怨气也没用。但只有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