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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的渗入他的肌肤。
“咳咳。”央落崇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火堆旁,烤着火,全身上下还是止不住传来那种熟悉的丝丝的寒冷,幸好心口还残留着赤炎珠的暖流,不至于冷的全身发抖。
马芝逸因为在这几天和他赌气,是能不在一起就少在一起,省的听他一张嘴,若无其事的损着自己。所以下了马车就坐的离他远远地。
跟了央落崇那么久,自然看得出他什么时候不舒服,水凝聆和小圆也知道这场雨带来的寒冷是止不了的,所以简单整理了一下就架起锅煮点热的东西。
“少爷,感觉怎么样?”沈卿颜端过刚煮好的汤端给他,希望驱逐一点他的寒冷。
央落崇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双唇此刻变得苍白无比,看样子若是再没有更大的暖意来驱逐这份寒意,那么髓寒就又要发作了。
他颤颤巍巍的接过那碗汤,喝了一口,野外条件有限,这样的汤在原本口味就很淡的他来说,如同嚼蜡。只喝了一口,他就不愿意再喝下去。
“少爷,喝点热汤会好受一点的。”小圆和水凝聆在一旁劝着他,若不在进点热的东西,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是啊,少爷,你多多少少喝上一点。”
“恩,谢谢你们,天气寒冷,你们也喝点。”
“我们什么时候喝都可以,主要是少爷你身体要紧。”小圆仗着年龄小,又是长公主钦点的大丫鬟之一,之前又是和水凝聆一起照顾每年来“碧缘”养病的他,仗着这份熟,说起话来有的时候也没什么身份悬殊。只见她斜睨了一下另一边自顾自喝汤取暖的马芝逸,不满的说:“不像我们小姐,没什么病人优先,客人优先的观点,总是自顾自的吃好喝好。”
“小圆,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姐。”水凝聆的喝斥带着份轻柔,语气轻飘长耳的人都听得出是帮着小圆这边的。
“我知道是不可以这么说小姐,我只是心疼少爷,病的这么重,竟然还得不到某人的一分关怀,更别说是医治了。”
“小圆,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有些冷,并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这样的情况我挺得住的,反正也挺了那么多年。”央落崇有气无力的说着,语气轻飘,游丝无力,就像一根很细很细的线,只要轻轻一拉就会断去,连带着他整个生命就此消去。
听着他这般无力的话语,小圆的同情心泛滥的不可收拾,她真的很怕这个自小心仪的大哥哥会真的死去。“少爷,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水凝聆拍拍小圆,揉揉她小小的脑袋,慢慢的说:“少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至于某些人能对这样子的病人视而不见,只能说明一点。”
“哪一点?”小圆疑惑的问着。
“当然是没良心了,长公主说过她的心是铁做的。”
“你才没良心,本姑娘良心好的很。”一边一直听着她们你一眼我一句的损的【文】她一无是处,手上的汤是【人】喝不下去了,额上的青【书】筋崩动,明知道她们【屋】是在故意激怒她,明知道他装的这么可怜也是在激怒她,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爆发了。
“呵!”水凝聆一阵轻笑,对着那生气的样子,说:“我只不过是说了长公主曾经确确实实说过的话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真的有良心,少爷都难受成这样子,你也不过来看看情况,自顾自的喝着热汤,你心里就真的过意的去?”
就是过意的去怎么样!马芝逸在心里嘀咕着,赤炎珠的力量使用一次期间只要不碰到过分寒冷又或者是诱发髓寒的东西是可以坚持三月之久,就算天气这般冷,就算遇到这场暴雨,就算他的髓寒不是普通的那种,赤炎珠也还是可以坚持一月余的,怎么会这样一点点就受不了,他分明是在装,一定是在装,腹黑就是腹黑,什么时候都可以将自己变成惹人怜爱的小白兔,而原本该是小白兔的角色就会变成无恶不作的大灰狼。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肇事者装的可怜兮兮,两个女人心有永远偏向于那边,还有一个护卫用冰寒的眼神直视着她,在这样四重夹击之下,马芝逸真的是毫无办法,若是真的不去看看他的情况,说不定会被她们给咔嚓了。
挪动着不情愿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央落崇的身边,看着他血色全无的脸蛋,呼着白雾的呼吸,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向着他身边的三个护草使者挥了挥手,“你们离开点。坐到那边去。”
“为什么?”小圆不依。
“你们围得他这般严实,让我怎么帮他看病。”马芝逸嘟囔着嘴一点都不高兴,挥挥手让他们坐到火堆的远处去。
“原来小逸是不高兴我被其他人围得这么紧啊!”央落崇语气虽说尤其无力,但损起她来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少说点话。”马芝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朝着他的额上伸手一探。全是冷汗,接着又向他伸出手,冷言而道,“拿来。”
“什么?”央落崇知道她要自己拿出手,但是念在她这几天对自己态度冷漠,能少说话就绝不说话的表现,就是装作不知道,不清楚她要干什么。
这么明显的动作还不知道。马芝逸怒,大喝道,“手,拿出来。”
“小姐,不可以对少爷大声说话,这会影响到病情。”听到马芝逸传来的暴喝声,小圆忍不住开口说道。
无视,无视,不生气,不生气。狠狠地抓过他的手,也全是冷汗,而且很冰,就像外面的雪一样,冰冷异常。
怎么会这样,赤炎珠带来的暖流竟然只能支撑二十几天?马芝逸不信,繁复摸着他的手,就是不相信探不出丝丝暖意,只要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看着她这么繁复顽固的对着自己的手揉来揉去,翻来覆去的,央落崇血色全无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伴随着轻松调恺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就那样传了过来。“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手,若是想摸摸的话你说就可以了,用不着这么急切,我是不会小气的。”
“央落崇,少说两句你会死啊!”马芝逸真的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的,若不是念在他的身体,念在他的身份,她觉得一掌把他给拍出去了。
一直低着头看他手的马芝逸是没看到,就在央落崇对她调恺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虽然饱含着笑意,但是低着头看着她的漆黑双眸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冰冰冷的,就像他此刻的感受一样。
第七章 吹出的暖流
“有了。”终于在他手指的指尖和指甲的交界处的一块很小的范围里她探到了残留的赤炎珠的气息,她就说嘛,不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到的。兴奋的抬起头望向他,没想到一下子就跌入了那冰冷的双眸,虽然很快被他躲避过去,但马芝逸还是觉得虽然他病成这样还可以谈笑风生,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找不找得到真正的解药全都一样,因为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会死,即便不是死在髓寒之上,也会因为这早已病重不堪的身体上,所以在众人不见得背后,这摊汪洋中的冰寒,是属于他真正的情绪,是看破一切后的不甘。
忽然想到第二次与他见面的时候,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彻底治好他,彻底还他一个真正和常人一样的身体,可是现在自己因为赌气对他爱理不理,违背了那份初衷,违背了从一开始对他的那份怜悯之心,更违背了那真正心中的希望。
她想治好他,不想再有人死去。
“哎。”最后万念的思绪变成一声轻叹,她仰着头对着他,脸上已经全然无刚才的心烦与不顺,则是一脸的平静,“你的心口还有没有暖流围着?”
央落崇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惊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藏去了眼底真正的情感,慢慢的点了点头,“有。”
“那就好。”马芝逸放心的展颜一笑,回头对着几个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把那破烂不堪的大门给我关上,还有不准偷看,否则你们家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千万不要来找我。”
沈卿颜是隐约知道她是否又是要使用赤炎珠,只要看一眼赤炎珠究,他日夺来,纵然不可彻底治愈但也可解髓寒发作之苦,所以他要留下来看着。
水凝聆也认为她要使用赤炎珠,但是长公主说过赤炎珠一个月之内切不可使用两次,否则宿主可能会被火焰伤害,长公主也交代过她们,怎么对待她都可以,除了不让她流血受伤,怎么都行,所以她必须阻止她,切不可连续一月之内使用两次赤炎珠。
三人中就只有小圆一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治病不可以让他们看,又不是什么秘术之类的,她左右看看沈大人和水儿姐姐都站着不动,她才不出去的。
马芝逸看着三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不会出去了,末了摆摆手随他们去,但是有点还是要补充的,“你们看归看不准笑,知不知道。”说完又转头对央落崇说:“你也不准笑,知不知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央落崇摸不准她这次要做什么但是从她的话语上来说,应该会是一件让女孩子害羞的事,既然她可以让三人留下,就不会是用赤炎珠了,这样便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嘴将指尖的暖流顺着双手吹上去,然后用手将他心口的残留聚集,用力催动分散出去,与吹上来的暖流汇合,然后融合到全身上下。因为赤炎珠的火焰在遇到强冷之后会很敏感,会躲到一起,所以只要找到残留的暖流让它重新分散出去就可以了。
只是一个女子在他人面前含住一个不算太熟的男子的手,多少会令人害羞,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又不是吃了他,只不过是含个手而已。
就在她准备下嘴的时候,央落崇金口玉言一出,“你们全部出去,再外面候着,不准进来。”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了。等几个人都不情愿的出去了才对她面露一笑,别有意味的看了她然后说道,“开始吧!”
马芝逸只觉得他的笑总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感谢他将他们赶出去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了。“你把被子拉开,将衣服脱下来,敞开胸。”
央落崇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驱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那你究竟是要我脱衣服呢,还是只要敞开胸,还是两者都要?”
这分明就是在调戏,在调戏。马芝逸怒,吼道,“敞开就行了,你能闭上嘴别说话行不,万一在加速赤炎珠暖流的流逝,我才不会浪费赤炎珠救你。”
赤炎珠,她终于说出了赤炎珠,那么赤炎珠果然在她手里。门外沈卿颜静耳侧听,终于从她嘴里听到了想要的事情。
水凝聆有些防备的看了沈卿颜一眼,虽然不知道央落崇的本意是不是想要得到赤炎珠,但是沈卿颜想要得到赤炎珠是个事实,所以不管怎样,一但让他知道赤炎珠在小逸手中,就务必要对他有所防备,至少长公主说过,现在的小逸离不开赤炎珠。
马芝逸拉过他的手,从大拇指开始一个个放入口中,帮助他将残留的暖流顺着双手吹上去。
央落崇不语任由她一个个的含住自己的手指,指尖上传来的是带着的湿湿的暖意还有的是她舌头的灵动。她向下低着头,任由长长的刘海挡在脸上,将脸上的表情全数遮去,不知是害羞还是面无表情。
很快,十根手指的暖流顺着双手见见往上渗去,传到身体的两边。接着她抬起头,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红色,接着她又伸出左手,贴在他的心口的位置。
只是轻轻地放上去,没有用力按住,只是很自然的放在上面,她的手心不是很热,在这样的冬天有着丝丝的凉意,但是这种程度的凉在他的肌肤上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可是就是这种很淡很淡的凉意,顺着手心的温度慢慢的传入心口,与着心口的那抹暖流汇合,一愣一暖不同的气息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而是很自然的结合,倚着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和身体两侧的暖流一起向着全身上下遍布而去。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先前的那种寒意已经全数不见,留下的依然是赤炎珠的暖流。
见到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是白里透红的粉嫩,苍白的唇上也慢慢浮现红色,不再是惨白的感觉。马芝逸看着他转好的表现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央落崇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点累。”
“那就躺下来休息一会吧!”马芝逸二话不说帮他拉好衣服,系好带子,将原先的棉被铺在他身后,本想将他直接放在地上,可是现在的天地上的湿气会很寒对他身体不好,所以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另一半的棉被将他紧紧地盖住,不放一丝一毫的寒气进去,等他睡着了才向着外面喊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少爷怎么样了?”
“他需要休息一会,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这里湿气重对他不好,等天一好,我们就走。”马芝逸半抱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会吵醒他。
几人见央落崇平静下来,脸上也有了血色,便也不多说什么,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第八章 同睡一张床
马芝逸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迷糊当中有人抱着她然后又有点颠簸的感觉,最后的是一片柔软的触感,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发现的是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第二眼感觉的左边脸上传来呼吸的酥痒感,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央落崇近在咫尺的睡脸。
陡然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他会抱着自己睡在床上?昨天他睡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怎么会睡得如此熟连移动都不知道?
看着身边的他呼吸平稳,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泛白,快天亮了。
不管怎么会睡在这里,还和他一起,而且为什么自己的手是抱着他的状态?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马芝逸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将他围在自己腰上的手,从手指开始一根一根的拿开,因为不想吵醒他,所以她的动作很小心,尤其是在拿他手的时候,更是小心得不得了,可是这就这么很小心万分小心的动作,还是将他吵醒了。
“你这么一大早玩我的手指是什么意思?”央落崇早上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沙哑的味道,话语间所带来的气息全部喷洒在马芝逸的脖间,酥酥麻麻的,令她不自觉的一颤,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人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央落崇哪能让她这么如意,手上一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不得动弹。脸上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这么急着要跑?”
“跑?谁,谁要跑?”马芝逸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装作理直气壮的。“倒是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你的床上?”央落崇呵呵的复述着,眼角轻轻一扬,魅似百态,“这明明就是我的床,怎么成了你的,倒是你,昨夜——”他故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弧度,就是不往下说话。
“昨夜怎么了?”马芝逸很想知道昨夜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可是他这个样子说话说一半明显就是故意欺负她。“你倒是说啊!”
央落崇似乎对她急于知道真相的样子很是感兴趣,乐呵呵的一笑,淡红色的双唇慢慢动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央落崇,你找死啊!”马芝逸彻底爆发,挣开他坐了起来,这丫的,总是喜欢这么气她。
看着她那么容易就暴跳如雷的样子,央落崇不禁莞尔,伸出手将那因为暴跳坐起的身子硬生生的搂进怀里,顺手盖好被弄乱的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再睡一会,昨夜被她折腾了半夜,现下还是很困倦的。紧紧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喃喃的低语着,“你身上的味道真香。”
马芝逸的脸因为这句话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却不自知。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间睡在你的身边,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搂着你睡,感觉上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一点也没有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之限。
马芝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出声骂骂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将一个女孩的声誉毁之一旦吗?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反抗?
为什么?
睁开眼睛这这样直直的看着他,似乎从一开始对他,她的做法就和以前不同,自从那个人离开后,她所有的情感都被一层不薄不厚的冰封了起来,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太多原本的情感,这是为什么?她不懂,也不想懂。
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稍稍感觉到了那人的味道,尤其是这样被抱着的时候,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用赤炎珠而不是其他的方法助他度过毒发。
他呼吸平稳,呼出的气息全部喷洒到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马芝逸拿手抓了抓脸,被他气息扶洒过的地方痒痒的,却带着他抹不去的淡淡药草的香味。
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抱着她睡觉,这样放心安稳的睡在身边,让这不冷不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