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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之中,不由得就想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初雪的夜晚,养父母一家因为那逢不时,入宫偷盗了一件不该偷盗的物件所引来的灭门惨事。
他叹息着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口中不由得轻轻出声说道:“爹、娘,孩儿不孝!总也对那祸害无法下手!想来,也是我平日里对他的娇惯才致使这场祸事的发生吧!爹、娘,我……我该如何是好啊!”
他低下头来,心里悲苦至极。
突然房顶之上有人冷笑一声:“威震天,别来无恙啊?”
桥老二闻声仰头一望,见到房上站立一人,四十左右年纪,身形娇俏,一袭银色长袍之下是紫色紧身棉装,身后斜背一把宝剑。一张俊俏脸上长眉入鬓,小巧鼻下一张樱桃小口,而那双水盈盈的大眼此刻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桥老二仰头看着她,阴沉着一张冷脸,低下头来一语不发。
那女子见他沉默不语,就轻点足尖便飘然落下,定身立在距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双眼之中盈盈落泪,出声也瞬间变得温婉起来。
“怎么,才几年不见,你就对我如此冷漠?难道时至今日,你还是对我心怀怨念?”
她哀怨的看着依然僵立不动,面色凝重的桥老二,捂住自己的嘴,眼中簌簌落泪。
桥老二看她伤心落泪,感到自己心如刀绞,却拼命咬牙冷哼道:“影儿,你这又是何苦?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在二十年之前就全部了结,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你……还是快些离去吧!我,我再不愿见到你!”
影儿掩面,哽咽着低声问道:“桥哥哥,我知道是因为我而致使你们全家遭到惨祸,但,我那时也是无心之举啊!我哪里会料到,爹爹竟然会为了那千两悬赏的黄金而将你们全家出卖?
桥哥哥,这二十年的漫长间隔和煎熬,难道还抵不过我当年的无心之举吗?你……究竟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啊?”
说完,她向前一步,面对着脸上露出悲痛之情的桥老二,伸手撸起自己额前的头发。
桥老二豁然看见,她额前那片已然银色一片的白发,望之触目惊心,不由得心中一痛。
影儿看他神情大变,心中立时鼓起勇气,轻轻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桥哥哥,影儿今生除了哥哥心中再无他人!希望哥哥看在岁月无情的份上就原谅了影儿吧!我们都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就不要再如此执念不消了吧!”
桥老二一咬牙,狠狠甩掉她的手,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几句话来:“你的父亲现在官运亨通,为你所选的那位夫婿待你可还不错吧?
你这有妇之夫,深更半夜来到我这里,就不怕世人耻笑你们家风**,更讥笑你为妻不淑吗?”
这几句话才真正戳到了影儿的痛处,她惨白着脸连连倒退几步,踉踉跄跄才站住身形,颤抖着身子,掩面转身缓缓离去。
桥老二看她纵身跃上房顶,再不迟疑就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惨白着脸如将死之人般艰难的挪动脚步走向前门,同时沉声喝道:“徐元霸,你这躲在暗处的阴狠小人,还不快快现身出来?”
“威震天,你这狂徒!竟然敢伤我爱人!”
话音未落,一条健壮黑影从前门墙头跃下,手中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朝着桥老二就刺了下来。
桥老二微微闪身让过刀锋,伸出右手就去抓那人的手腕。
那人见一刺不成,转过身来,翻转手腕,接连就是几刀,直刺桥老二要害之处。
桥老二略一矮身,一掌劈向那人的腿根之处。
那人一个侧身倒地,躲过桥老二那掌,倒地同时右腿踢出一脚,直奔桥老二面门而去。
白雪之中,只见桥老二一袭灰色长袍随风摆动,腾挪飞跃煞是飘逸。而那人一身黑色紧身短衣,身形矫健,手法利索,腿上功夫,更是十分了得。
茫茫雪夜之中,只见两人一来一往,眨眼之间,已是三十多个回合过去,竟然不分上下。
“元霸,你还不住手?”
两人正自打到酣处,却猛然间听到一声怒喝。两人急忙收住身形,同时跳后几步。
桥老二垂首站立,看也不看返身回来的影儿。
影儿哀怨的看了他几眼,扭头怒目瞪视那黑衣人,沉声骂道:“徐元霸,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什么对我所说之话全当做耳旁风?
二十年间,你总是如影随形,如鬼般惹人讨厌!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为何你还要死死缠住我不放?”
桥老二听她这样一说,心里一惊,暗自想到:“当年,她竟然并未听从父命嫁给此人!难道,我终究还是错怪了她不成?”
一旁的黑衣人听她出声怒斥,不但不恼反而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走过去,软声对影儿说道:“影儿,我知道你气恼我,但,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喜欢你却是我的事情啊!你可以继续对我不理不睬,但我却绝对不能对你无情无义!”
说完这句话,他回转头来刻意狠狠瞪了桥老二一眼,接着说道:“更何况,你我虽然并未行夫妻之礼,但你我毕竟换过庚帖,已有夫妻之名了!试问这全天下之人,恐怕也没有谁,敢说你周影儿不是我徐元霸的妻子的!”
“你……”周影儿见他嬉皮笑脸,对自己的狠话竟然不恼不怒,气得紧咬嘴唇,隐隐渗出血来,幽怨的看了一眼桥老二,却见桥老二急忙低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立时便感到心如死灰。
她不再说话,缓缓转身,打开院门,迎着漫天大雪就走了出去。
徐元霸看那影儿离去,心里大急,一边口中狂呼“影儿,等等我!”,一边急忙紧追其后,很快也就消失在了雪雾之中。
桥老二看那两人消失不见,脸上的冷色霎时全无,眼中的冷光也立时不见。他呆呆的看着飞舞不停的雪夜,心如刀绞,仰天悲叹道:“影儿,影儿!你我今生有情无份,有意无缘!怪只怪,这造化弄人啊!”
漫天鹅毛大雪随着阵阵北风飘洒而下,在空中划出曼妙舞姿,逗引着北风呼啸不止,卷起了更多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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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始习武
乔丰年背着手站在书房窗外,偷眼去看房内情形。
桥老二手执戒尺威严站立在玲珑和小钰面前,随时准备落下去敲击两人之中背书不流利的那一个。
小钰其实,早就将先生昨日布置下来的背诵篇目烂熟于心了,但看到身旁的玲珑,已经连着挨了好几下板子,心里难受,就故意背错了几句,将先生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这招果然起效,桥老二得意的看那小钰,今日竟然也连连出错,手下毫不留情,一连几下“啪啪啪”板子落下,打的小钰眼中滑出泪来。
玲珑心疼小钰,就偷偷伸手紧紧握住小钰的小手,暗中为她鼓劲。
小钰得到抚慰,侧首对她微微一笑,就鼓足勇气又刻意背错了几处。
桥老二看她今日频频出错,大失水准,细想一下,就心中了然,冷哼了一声大声训斥她道:“小钰虽然爱护哥哥心切,想以此来减少哥哥的责罚,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平白的挨了这些打,你那哥哥就能背会这些书了吗?”
玲珑听得先生这样一说,这才明白今日小钰为何也会背错了的原因,心中感动至极,拉住小钰的手上不觉就多了几份柔情。
小钰听得先生识破了自己的小小伎俩,却面不改色,侧首趁着先生背转身去的刹那功夫,伸出小小舌尖,不停做着怪相,却不料恰恰看见窗外爹爹那张发青的脸,吓得急忙收回舌尖,立时变成一幅认真诵读的样子,可惜为时已晚了。
乔丰年站在书房窗外看了许久,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
他看那玲珑认真诵读,毫无杂念,挨打之后面色惭愧,抖擞精神加倍诵读。
他再看看玲珑身旁的小钰,却完全心不在焉,一双大眼总是左顾右盼,接连挨打却脸都不红一下,现在居然背着先生做着怪相,速度之快、花样之多、难度之大着实让人感到吃惊。
他真真是为自己的这个顽劣女儿感到羞愧不已,狠狠的用眼睛瞪了一下小钰,这才咳嗽了几声推门进去。
桥老二见乔丰年进来,不紧不慢的起身,也不问话,只是盯着他,看他有什么话说。
乔丰年和这先生相处了将近半年,早就知道这先生的脾性高傲,行为举止异于常人,更恨世间这套繁文缛节,随意率性,无拘无束。所以也不介意,就自顾自对先生行了一礼,试探着问他道:“眼看科举考试就在眼前,不知先生可否有意前去应试?如若有意,鄙人不才,会倾尽所有助先生一臂之力!”
桥老二闻听此言,微微一愣,想起自己这十几年间年年应试却从未中举,今年的确也动了进京应试的心思,却不知这乔老爷又是为何得知自己的想法。
乔丰年见他低首摸须,知道自己果然从旁人那里的听闻不差半分,就从怀中掏出鼓鼓囊囊的一个紫色锦袋来,郑重的交到桥老二手中,非常自然的说道:“入京的所需物品,我早就让内人为先生打点停当,这里只是些许银两,以备先生不时之需。”
桥老二愣愣的看着面前微笑着的乔丰年,心中霎时涌出一股久违了的温暖。眼中高傲之情立时消失不见,眼圈之中隐隐泛红。
乔丰年看他动情,生怕他落泪感到尴尬,就急忙托词还有要事转身出去了。
桥老二呆立片刻,看了看手中锦袋,由手中分量来看,这袋子之中最少也有五十两的样子。这个数目对于乔丰年一家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开支了。
他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崭新灰袍,脚上所穿的崭新棉鞋,皆是那冯氏一针一线仔细缝制而成的。
自己平日里心高气傲,从未在意过别人对自己的这些悉心照顾,此时回想起来,这乔家上上下下似乎都对自己厚待不已。
桥老二回头看看依然出声诵读的玲珑,再看看扑闪着一双大眼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小钰,突然之间也觉得这小钰顽劣是超出一般孩童,但也的确可爱异常了。
人就是如此奇妙,一旦为某人打开心境,就会爱屋及乌为他身边所有的人打开心境。
这桥老二自此以后,就全然改变了自己的冷漠脾性,竟然也对乔家上下大小点头示好,主动谦让了。
他再教导玲珑和小钰也不再偏心,而是平等对待,赏罚分明了。
说来也怪,改变心境之后再去看那小钰时,这桥老二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越发喜欢上了这个鬼灵精怪的乔维钰了。
其实早在桥老二为玲珑疗伤之后,乔丰年就曾央求他教两个孩子武功,说是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在这兵荒马乱之时,也可用来防身。但这桥老二毫不犹豫就一口回绝了。
桥老二现在掐指算算,离来年入夏进京应试还有九个多月的光景,就决定趁机教导这两个孩子一些基本功夫。
自那一夜起,他就开始教玲珑和小钰最基本的扎马步和练身形。
他要求两人扎下马步就一动不动,扎够两个时辰再休息。看两人都蹲下身形,稳稳扎住了,他就背着手离开了。
小钰天性好动,扎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愁眉苦脸的嚷嚷着不学了。侧首看见身旁的玲珑身体明显已是有些颤抖,却依然咬紧牙关,牢牢控制着自己。
小钰叹息了一声,蹲下身去,拍打着自己发麻了的小腿,抱怨道:“哥哥,小钰真的很累了!”
玲珑看那小钰头上冒汗,脸色红涨,自己也感到浑身酸痛,但想到先生不久就要离去,心里难过,就咬紧牙关,低声鼓励她道:“小钰乖,不要再惹得先生生气!我们好好练功,将来才会身体强健啊?”
小钰不解的抬头看她,都囔着说:“我是女孩儿,要练的这一身肌肉疙瘩干什么?将来嫁人都嫁不出去!”
玲珑听她这么小的人儿,嘴里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再看看她皱紧眉头认真思索的样子,笑得一时岔气,身形立时就跨了下来,只得重新运气,扎好身形。
她继续鼓励小钰道:“先生不久就要进京赶考,我们必须在先生离去之时练好基本功,也不枉先生对我们的一片期盼之情啊!”
小钰歪头仔细想了一下,点头称是,也就不再偷懒,学着玲珑的样子认真扎起身形。
此时,一轮朗月高悬天空,将无尽银光倾泻而下,映照得天地万物一片朗然。两个小小人儿认真稳住身子,强自控制住身体上的酸痛,彼此不断鼓励加油,不知不觉之间两个时辰就到了。
桥老二背着手悄然站立在玲珑和小钰身后良久,微笑着看着那两个人儿虽已略有摇晃,但依然身形不乱,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更是惊叹不已:“没有想到,这两个娃儿都天赋异禀,不但读书聪颖,而且还是练武的两块好料子啊!”
他咳嗽了一声,走过去,用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难得柔声的说道:“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为止吧!”
话未说完,就见玲珑和小钰双双软下身去就要向后倒去。桥老二急忙伸手将两人扶住,看他们头上汗落如雨,小脸儿都涨的通红,心里竟然涌出一股怜爱之情。
他一边一个抱起两人,慢慢转过身去,朝卧室走去。
“先生,你看我们可还练的到位吗?”小钰扬起一张通红小脸,怯怯的问他道。
桥老二心疼的将自己的脸贴在她小脸之上,柔声回答道:“小钰今日最乖,练的非常到位啊!”
小钰听得先生竟然夸自己,立时高兴的展开笑颜,嘻嘻嘻笑个不停。
一边的玲珑,听得先生今日竟然也夸起小钰,心里替小钰高兴,也露出一口白牙,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桥老二左看看,小钰胖嘟嘟的一张笑脸,分外惹人怜爱;又看看,玲珑清俊的一张笑脸让人过目难忘:立时心中涌起阵阵巨大的幸福感。
他竟然也咧开嘴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玲珑和小钰见先生竟然也会笑,而且笑起来如此豪爽,不觉更是高兴,就搂住先生也高兴的笑个不止。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关心小钰的小欢闻声赶了过来,看见这幅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称奇:“原来,这干尸也会笑的!”
此后几月之间,这桥老二倾尽平生所能,将一身本事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这两个孩子。
玲珑心性稳重,学得扎实,一招一式尽得桥老二的神韵,一拳一脚之中已经呼呼带风。
小钰好动贪玩,虽然不能静下心来认真去学,但一招一式之间却也有了九份神似,最是那逃跑的功夫练得十二分的到位。
桥老二站在一旁,看那玲珑目不转睛,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去学,便连连点头,欣慰的展开笑颜。
他再扭头一看那一旁的乔维钰,虽然也是手上、脚上不停,但一双大眼,不是看着面前的那只觅食鸟儿转来转去,就是盯着树上不停簌簌落下的积雪上上下下。
桥老二哀叹一声,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她实在是可爱的要命,再也无法对这乔维钰,生出半分的气恼之情了。
但,他依然对两人严格要求,调息运功等基本功夫,更是不容这二人有半点松懈。
玲珑和小钰站在一旁,看他运掌如风,腾挪如燕,都惊叹不已,心中就有了十二分的动力去好好修习。两人悟性极高,往往桥老二一个动作只是做上一遍,那小钰就照猫画虎,丝毫不差;相较之下,那玲珑却要略显迟缓一些,往往要多看上一两遍,这才能学得十分到位。
桥老二看那两人,小小年纪,却仅仅只是几月的光景,就将那基本功夫练到位,心中窃喜不已,但细细想来,自己入京赶考的时间越来越近,而两人对于自己最为拿手的“无影掌”却只学得了一些皮毛,不觉心中就开始有了些焦躁,对着两人的要求也就不免更是严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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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惜相别
眨眼之间,半年将过。
玲珑和小钰白天上半天随着桥老二在书房继续习读篇目,下午和晚上就跟着他不停修习武功,常常是练到深更半夜,甚至到天边泛白。
两人这半年以来长大了不少。
玲珑体格健壮,修长挺拔,如一棵迎风而立的白杨树,通身上下一派威严气势,虽然年纪尚小,但站在那里,使人望去顿生敬畏之心。
而那小钰身材娇小,比玲珑低上半头,一颦一笑之间更见风韵,使人望之失神凝望,再难以移开半分视线。
这一日,桥老二背着手站在乔家后院那片果园中间的空地之上,双眼紧盯着正对着一棵三指粗细的苹果树,准备挥掌劈去的玲珑。
小钰站立一旁,也是双眼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玲珑,满脸关切之情。
只见那玲珑站好身形,凝神运气,将一股丹田之气全部调运到右掌之上,大喊一声,挥出右掌劈向面前那棵小树。
耳边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棵小树应声而倒。
小钰见她成功,高兴的直拍小手。
桥老二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去,看那小树断裂之处参差不齐,心中虽然讶异玲珑已然内力剧增,却依然冷哼一声,厉声断喝道:“想来你这几日还是没有尽心尽力去练功!何时能练到齐茬断裂,何时才算是达到了我的要求!继续去练!”
玲珑闻声羞愧不已,低下头来乖乖走至一旁,开始运掌,迎风重复去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