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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肃被人成“大”字型摆在一个牢里,悬空着。他这样说话是很艰难的,却依旧要说。
宁西顾冷眼看着他,道:“你当日将我困在止凤门,若非初昭相助,朕又如何能登基……还有,你将朕的母妃软禁,不让她见父皇最后一面,又命人执着火把在她宫门外,准备父皇一立你为新皇就点火烧了容妃是不是?别以为朕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宁西肃笑得很开怀:“真是好笑。如果不是云初昭,你以为你能登基?父皇当时就是看云初昭和你关系密切方才要你做新帝的!如果,如果云初昭当时是在我这边的,我就是新帝!你真的以为是父皇宠爱你么?你真以为是你才能出众么?那些跟云家比起来,都是个屁!!!”
宁西顾面无表情的道:“无论是何种原因,起码,我如今是皇帝,我可以号令天下!”
“是,你他妈的号令天下就是让女人去帮你打天下是吧?呸!”宁西肃很不屑。
宁西顾道:“你,要是对云初昭有什么想法,朕就命人一刀碎了你!”
宁西肃嗤笑:“之前是谁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手刃亲兄长的吗?”
宁西顾道:“朕可以让别人来杀,那总不算手刃。”
“宁西顾,你!”
毫不怀疑,若是这宁西肃能动,就绝不会是这样破口大骂的阵势了,想必已经拔刀相向了。然,宁西顾还是淡淡的,只是道:“大哥不知道吧,洛妃她有了你的孩子……”
宁西肃骂了一句娘,“操cao,谁知道那是谁的孩子!”他蔑视的目光扫过宁西顾。
宁西顾毫不在意:“既然大哥不要,那朕帮你除掉吧?”
宁西肃道:“你就不担心那是你的孩子?”
宁西顾淡淡的笑了:“朕的麟儿,自然该由正妻所处,孩子太多了有什么用?留着以后自相残杀?!”
“你……!”
只是,宁西肃话还没说完,宁西顾便走了。
宁西顾其实明白宁西肃的意思,他这么说,大抵是在担心宁西顾对洛妃母子二人赶尽杀绝——这想必也是他言不由衷的一个原因。
经过这一晚上的闹腾,宁西顾也无暇睡觉了。他只想赶紧除掉四周的钉子,将满朝文武换成自己的得力门生,逆贼什么的,看着都闹心。何况,云初昭的毒也等不得了。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就如油煎似的。
他批阅了一阵子的奏折,就五更了,他于是换了一件龙袍,便要上朝。看着青铜镜里的面容,倒是清减了不少——这倒也是,他最近确实消耗了太多的心力了。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亦或是云初昭所在的战场。
说实话,他真是累了。
皇宫之内,谁人不勾心斗角?
皇权之下,谁人不怦然心动?
云初昭不在的时候,整个皇宫都好似蒙了一层雾。
他突然很想去战场,看看她。
“初昭?”
云初昭被毒得七晕八素的,面前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楚,但好歹是很快镇静下来:“你是谁?”
“是我,师兄。”许翊焦急道,“初昭,你……看不见了么?”
“嗯。”云初昭手四处探着,“我这是在哪里了?”
白术道:“在你往日住的地方。”
“噢。”云初昭道,“这战场上的事儿我是没法了,师兄,既然你来了,就帮帮我吧。”
许翊不知为何,觉得喉口很是一番堵。堵得他都说不出话来。
云初昭道:“你可有见过师伯了?”
他清清嗓子:“师伯?”
云初昭正大了眼睛,眼底却是茫然的,“白术,师伯在么?”
白术道:“老人家刚才去后山了,不知道回来没有,我再去瞧瞧。”说完便抹抹泪,往屋外走去。
“苏见呢?”云初昭继续问。
“我在这里。”苏见的声音总是带着阳光的味道,很是清爽。
云初昭笑:“方才怎么不说话?”
苏见道:“我觉得如果说话的人多了你会分不清是哪些人在说话,索性就不说了。”
云初昭大致分辨了下许翊的方向,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师兄,这是苏见。”
许翊淡淡的看了苏见一眼,二人目光交汇处分明有火花闪现。
“我知道。”
“知道就好,以后我看不见了,你们可要好好合作。”云初昭似乎有些听天由命。
她分明是听到了耶莫华说,最多能活七八天的,现下已经失明了,那离死又有多远?!
许翊不无悲伤,道:“不如我去请师尊?”
云初昭扑哧一声乐了:“你能找到师傅?”莫道子向来云游四方,有时走着走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呢,许翊又如何去找他?
“师兄,你不用替我担心。”云初昭道,“你只要答应我,若是我不在了,你也要帮忙守住城门,不能让外敌进入啊!这是我云家数百年来的使命,就当是为了我。西顾定会再派人来的,你只需守几天就是了。”
“初昭,别说了。”许翊有些听不下去,“你绝对不会死的。”
“师兄,生死由天命。”云初昭很淡然。“如若师兄还记得我们师出同门的情谊,请代替初昭,守护这个国家。”
云初昭从来、从来没有说得这么郑重过。许翊觉得她的手捉得他生疼生疼的:“你不能死!他的江山,你若是要守,就得自己来守着!”
云初昭苦涩的笑笑,明白许翊是不愿意说下去了,于是换了个话题:“这蛮夷的毒,我看也没那么毒嘛!”
0奇0许翊作势敲了敲她脑袋:“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做的?平日里挺正经一个人,到了生死关头怎么就调皮起来了?”
0书0云初昭不理睬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文不对题的话:“其实师兄,当年和师傅一起云游的时候,似乎……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0网0说道这样的话题,连许翊也止不住微笑,“是的。师尊很疼你。”
0整0“嗯。”云初昭又微笑起来。“我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0理0云初昭不待他答话,只是自己默默的蜷着身子,像是一只虾仁一样脆弱。许翊担忧的看看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却没想到,他们关上门的那刹那,云初昭闭着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
金銮殿上。
宁西顾正笑意晏晏的看着下面跪拜的群臣,眼里无一丝温度。
“昨儿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他环视了一下,“洛爱卿可知道是什么?”
洛丞相被点了名,心里正惴惴的不安。只慌忙道:“微臣……不知道。”
宁西顾往前探了半个身子:“原来洛妃没有和你讲么?她呀,可真是富贵了。”
洛丞相只干干的陪着笑,也不知道宁西顾到底是要讲些什么。
“她有了孩子了,”宁西顾笑道,“朕可得恭喜洛丞相。”
洛丞相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方才挺出宁西顾是在恭喜自己,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道:“微臣也恭喜皇上。”
一时间,朝堂之上都是“恭喜”的声音。
宁西顾冷冷一笑:“丞相该恭喜的可不是朕……”
此话一出,冰冻了整个朝堂。
“……洛丞相该是去恭喜前大皇子今庶人朕的大哥宁西肃呐。”他半是调侃的道,眼里却燃着让人心悸的火。
“皇,皇上……”洛丞相吓得口齿都不大利索了。
宁西顾不管他模样如何的可怜,甚至也不想知道这样做了之后他们的党羽会如何,现下却是看着他们心头都烦了。
宁西顾半眯着眼,像是很不屑又似很慵懒的样子,“妃嫔私通,如何惩办?大理寺卿——”
“臣在。”
“说与右相听听。”
“是。”大理寺卿对着右相一鞠躬,“按礼法,是诛灭九族。”
洛相脸都煞白了。
虽然他近年来扶植的人才不少,可是没有谁能与云家幕僚相提并论的,亦没有谁能在此刻可以救他,心颠儿一直在颤抖,人之将亡,其鸣也哀。
宁西顾看着他的模样,想必洛妃还没有将云初昭如何下冷宫的事说出去,这便好办了。不过,云初昭下冷宫原本就是一个计,其原因为何倒也不用深究。
他道:“朕知道洛相一直忠心爱国,密切关注着西边儿蛮夷们的动静,不如,一会儿下朝之后洛相就给朕讲讲?”
洛丞相不料宁西顾居然连他勾结外贼的事都明了,脸色顿时煞白,不住的点头道:“是、是。”
宁西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对云老将军道:“一会儿,云爱卿也一道来吧。”
“是。”云老将军拱手道。看那那模样,眼底泛着红丝,想必这几日也是没能睡好的。
宁西顾突然很不忍。
40
40、中毒 。。。
第三十九章中毒
“老头子,你是谁啊?”许翊刚出帐篷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猥琐的人影,抱着一堆稻草似的玩意儿,在探头探脑着,他尚以为是有奸细,一个飞身到了那老头面前。竟然觉得是惊人的眼熟。
“师尊?”他问。
那老头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你是我那师弟的徒弟?”
“……”转过来完全就不像啊!许翊许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那个老头子……
这个老头庄严地摸摸胡子:“看你这反映定然是了吧。我是你师伯。”他又淡定的看了许翊一眼:“去搬砂锅来,我方才去后面山上摘了些草药,试试能不能解你师妹的毒。”
许翊恍惚记得,方才云初昭似乎是说了他们来了一个师伯的。
不过,看着这模样,这气度,分明跟他们师父同属一个窝,怎么可能不是呢!?
老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别觉得我和你师父像,他明明那么猥亵,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的确,他是猥亵,您是猥琐,都是一家子的。
“当年,我们的师尊,你们的师祖,夜夜来检查我俩是否有偷偷下山玩耍,无奈之下我俩同吃同住,谁都不许多吃一点饭,许多年之后,我们总算背影一模一样了,生活习性也差不大多了。但是,我们已经不用偷偷摸摸的下山了……”这位老师伯回忆起从前来真是感慨万千,就差声泪俱下了。
许翊道:“……那师伯,我想去搬下砂锅给初昭煎药……”
老头子又摸摸胡子:“你快去吧。”
“嗯。”
于是,他就徒留了老头子一人在此悲春伤秋了……
“皇上叫老臣来有何事?”
“云爱卿请坐。”宁西顾嘱咐了一句,自己也坐下了,看着面前站着的汗如雨下的洛丞相,“洛丞相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洛丞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宁西顾,“可臣若是说了,皇上可否会降罪于臣?”
宁西顾道:“那得看洛相如何交代的了。”他拿了一个茶杯在手里抚摸,光滑的杯面就像是情人皮肤一般细腻嫩滑。他眼中似乎只剩下一个茶杯,洛相分明就处于被无视的边缘。
洛相见自己是躲不过的了,方道:“其实这些事情的谋划,大都是大皇子出的主意。他勾结了外党,并且帮助耶莫华杀死了耶咎,因此……”
“因此,洛相的意思便是,这些事与你无关,是吧?”
“皇上,您要相信老臣,老臣当真是被冤枉的!”
宁西顾只是淡淡的笑了下,装似无心地问:“洛丞相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女儿有孕了都能送入宫来,这宫里头到底有多少你的探子啊?”
洛丞相拱手:“臣不敢!”
宁西顾拍桌子,道:“只怕这天下,还没有洛丞相不敢做之事吧!待朕细数一下,”他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殊不知此笑更让人心魄顿丧。洛丞相无奈终是受不了,看着宁西顾的眼,道:“皇上……实不相瞒,臣早发现前大皇子有叛乱之心,因而佯装与他一起……事实以证明,宁西肃他当真大逆不道!”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宁西顾,怎奈宁西顾依旧是一副深不可测的神情?狠狠心,他想,这事儿此时不断何时断?
“大……宁西肃在朝结党,勾结外贼,只在罪无可恕!……不如,赶明儿臣将名单等给皇上递上来?”他试探着文。
宁西顾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让人心悸的笑:“何必等到明日,不如丞相现在就将名单列出来?”
这……
其实,洛丞此刻最担心的事,反而是他交出名单之后,不但就不了自己的家人,火控脸他自己都无法他出这御书房半步!须知帝王心似海底针,哪怕他平日表现得再温驯如羊,他骨子里也是一头狼!
“这么看来,洛相是不同意了?”宁西顾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也好,不如就让你去见见洛妃最后一面吧!”
“皇上!……臣写,臣马上就写!”
“那便是了,小柱子,上文房四宝!”
“是。”
“初昭……你可有好些?”耳畔是苏见的声音,云初昭却看不见他的脸。
她笑道:“无事。”
苏见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觉得说不出话来。
云初昭是一个刚强的女子,她能中箭之后一声不吭继续杀敌,足以见到她忍痛能力有多强,此次她说无甚事,那便是证明是有很大的事,她很痛,她看不见,她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帮不了她。
他沉默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云初昭枕边,云初昭问:“什么东西?”
苏见道:“你闻闻。”
云初昭嗅了一嗅,“我不知道。”
“是花。”
“哦——”云初昭道。
苏见说:“你休息吧,我下去了。”
“嗯。”云初昭道,“快走吧,闹得我!”
苏见温柔的笑笑,站起来,佯装已经走了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又无声的走进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云初昭不觉,只是呆呆愣愣的向上看着。
她用手探索着摸到了那只花,凑到鼻尖,过了一会儿,苏见便见她眼里滚落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他心里蓦然涌起了一个想法:她不光是看不见,连嗅觉,也丧失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往日里嬉皮笑脸惯了,到了生死关头,却讲不出笑话让她一笑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哪怕不说话,就在一块儿呼吸,就很好了。
遇见有些人,其实就是为了说一句话而已,说什么都成。——哪怕是沉默着呼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都像是过了千万年。
为了一句话,一个眼神,死了也甘愿了。
云初昭很累,像是一只缺水的鱼,躺在一个快要枯竭了的荷塘里,将死不死。她已经痛得感受不到了,麻木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说过话。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仗还没打完,家里的事买有安顿完,宁西顾……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耳畔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别哭。”
正在诧异着他为何还未走,就感觉脸颊碰到一个干燥柔软的手帕,真是苏见拿着手帕为她拭泪。
他想打破沉默,于是道:“别哭了,你莫非是因为尚未留下子嗣,担心日后无人帮你送终么?!别怕,还有我啊。”
云初昭破涕为笑:“行啊,那你给我做儿子。”
“这……”
“你方才都说了,你要帮我送终,如何现在又反悔?”云初昭带笑道,“快叫娘。”
苏见道:“这……我指不定年纪比你还大呢!如何就能让你做我娘?”
云初昭别过脸去不理他,他生怕云初昭又生气,于是为难的道:“你可别哭了。”
“你同意了?”
苏见支支吾吾,他表示,作为一个儿子比娘还大的儿子,压力好大啊!
云初昭道:“乖儿子,为娘准备休息一下,你还是先出去吧!”
苏见:“……”遂泪奔而走。
许翊按着弥道子的指点,将那些草药熬了一整夜,全数煎成了一锅,倒入浴桶中。这些事儿做完后他有些困,却很亢奋。估计是看着那个浴桶心襟荡漾了。
“然后呢?”他问。
弥道子道:“将你师妹放下去。”
许翊却突然有些羞涩了,他道:“师伯……这不好吧,师妹有伤在身,恐不适合沐浴啊!”
何况这战场上除了她外没有别的女人,那些奴婢重手重脚也做不好,莫非要他帮师妹沐浴?
弥道子白他一眼:“这里面全是剧毒,你可得小心点别沾到了。我让你讲你师妹放下去泡着,这里没有解药,因此需要外界的毒与她体内的毒相斗 ,暂时缓解一下,让她也好受一点,至少不会让毒蔓延。”
“哦。”
原来没有他什么事儿啊……
许翊将安安静静的云初昭放到装了药水的浴桶里,转头问:“师伯,要不要脱衣裳?”
“你个臭小子!拖什么衣服!好感冒不是?!”
许翊被这么一呵斥,也不敢问了,端了个小凳子就坐在旁边了。
“师兄,你不用守着我。”她忽然道,“今天战场上性是如何?”
“甚好,”许翊答,“耶莫华也没敢来战场。”
“那便好了,是派谁来的呢?”
“是一个月氏的将领。——初昭,我怀疑,这耶莫华打着攻打我们的名号,将三族组成一个整体,派兵来攻的时候,大多派另外两族的士兵,保存它们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他想吞并那两个族?!”云初昭诧异的问。
“是的。”
“只是他又有什么把握呢?”
许翊冷笑:“我猜,朝中定有他的人,因此才想吞下晋元这块肥肉,让自己族人修生养息,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