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淡淡的青梅酒香好闻啊,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笑脸待人总是好的,因此他对着宁西顾笑道:“嘿,要进来喝一杯么?”
宁西顾一挑眉,也不说话。
许翊好生奇怪……这人,怎么跟自己不对眉不对眼的?跟抢了他媳妇似的。
宁西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窗口翻身进来,将云初昭手里的杯子取出来,倒出些酒来,一饮而尽。他的眸光一直落在熟睡的云初昭脸上,许翊正奇怪,就听云初昭嘤咛了一声,眼见着就要从贵妃椅上摔下来。宁西顾一个箭步上前,将云初昭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了上去,并放下了碧纱帐。却不想,云初昭突然醒了过来,隔着一层帐子,捉住了宁西顾的衣角,声音还带着初睡醒的朦胧,“西顾?”
“嗯。”宁西顾冷冷道,拨开她的手,取出她的剑,就要向许翊刺去!
“西顾住手!”云初昭被此变故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弹起喝道。
宁西顾原本就怒火中烧,听了这话,更如同浇了油似的,整个人腾空而起,直取许翊面门。
许翊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身为江湖中人面对剑来了自然不可能不躲。偏偏云初昭又道:“西顾!他是我师兄!住手!”
宁西顾哪管这些,只觉得怒火快将自己焚尽了,脑子里只剩下一堆燃尽的灰。
许翊一个不敌,便被划伤了手臂。宁西顾住了手,他转过身,冷冷的对云初昭笑道:“师兄?”
“你不信我?”云初昭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只是看着宁西顾,宁西顾复又冷笑,半晌方道:“我倒是没料到你有这般本事……哈哈哈哈!”
云初昭被这样的宁西顾吓了一跳,许翊站在一旁看着云初昭焦急,但是一点办法也无,只能干着急。
“他只是你师兄?云初昭,你好,真的很好!”宁西顾盯着云初昭说完这些话,眼神冷凝得让人心惊。云初昭哀求的看着她,只盼他能在师兄面前给自己一点面子。可是宁西顾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初昭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再看他的身影只觉得无力。
15
15、冷宫 。。。
第十五章冷宫
“初昭?”许翊看着这样的云初昭,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痛,也暗暗的责怪自己。
只是谁知道会那么巧啊……
“师兄,我没事。”云初昭浅浅的笑了笑,“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
许翊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徒增云初昭的烦恼,也就同意了。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我去叫花雕安排一个近点儿的房间,你若是有事,叫我便是。”
“嗯。”云初昭点点头道。其实她心里没有了别的感触,突然就觉得累了。
宁西顾走得决绝她并不是没有看见,她向来是极具自知之明的,这次怎么就把心都给掏出去了,别人还要扔到地上踩两脚呢?
当初是云家硬要将她嫁给五皇子的,因为皇子里面,只有宁西顾还有未来一国之君的雏形,择良木而栖是所有人的心愿。
她和宁西顾自小便认识,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宁西顾和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看她一眼都不肯,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云初昭虽然不识好歹,但也知道廉耻,倘若他一纸休书拿来,保证二话不说便去。
只是,他们这似夫妻的好友,究竟是夫妻还是好友呢?
他宠幸新人时,她会心痛,她会嫉妒,尽管没人知道。可是她知道,她的心生疼得不行,最终只有用面无表情来粉饰太平。
宁西顾,宁西顾。
我云初昭做错了什么?
她仰起头,忍着不流泪。
外面的天,渐渐变亮了。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像般沉默。
小柱子站在养心殿门口等了宁西顾两个时辰了。外面春寒料峭,小柱子冻得直发抖。
养心殿的灯一直都开着,想必皇上还在处理政务,只是,平日里也不会将伺候的人赶出来啊,今天是怎么了?
宁西顾突然打开了门。立在一旁的小柱子吃了一惊,而后立马捧出一个笑来,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天亮了?该上朝了吧。”宁西顾看着外面的天色喃喃道。
“皇上,您怎么就忘了呢,今天是休沐啊!”小柱子提醒道。
宁西顾这才反应过来,垂下眸子,装作不在意地道:“你去把翰林学士找来。”
“找哪一位?”
宁西顾揉揉额角:“就找新科状元刘汉玉吧。告诉他,写两份御旨。一份是将云妃打入冷宫的,一份是晋洛昭仪为妃的。”
“要贬云妃娘娘?”小柱子本来要答“诺”的,结果嘴巴长了老大,竟有合不上的趋势。
被小柱子这么一看,宁西顾竟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恼羞成怒,他狠狠的说了一句:“还不快去?要朕亲自去么?!”
“诺……”小柱子被宁西顾一喝,慌忙窜了出去。
主子的心意不能乱揣测,即便这主子平日里有多温和,他也是会发飙的。
不过巳时刚过,后宫里便风声渐起,都说花无百日红,云妃才尚未没多久,不也被皇上打入冷宫了么?!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例如洛昭仪宫里的。
“娘娘,您现在是妃了呢!”小丫头氏玥笑得比谁都欢畅。她是跟对了主子的人,自然该高兴。洛昭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她喝道:“小丫头头发长见识短,不过是晋升罢了,有晋升的一天则必然有下去的一天,可别高兴得太早!否则啊,云妃就是咱们的下场!”
氏玥被突然严厉起来的洛昭仪给吓了一跳,脸上浮起委屈的神色,道:“奴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洛昭仪在这片刻里想了很多,她的神色渐渐没有了勾人的妩媚,也没有娇俏的模样,似乎变得稳重了。
数日之后。洛雨辰搬进了落桐宫的偏殿,云初昭搬进了冷宫里的西苑。
因为是被贬,所以云初昭只带了花雕一个丫鬟走,走的时候锦瑜和碧秋均哭诉着要一道下冷宫,却被云初昭严肃制止了。
她在左侍卫的帮助下在冷宫某处开辟了一块地,并且很有情调的在那里种了各式各样的菜苗苗,脆生生的极讨人爱。
花雕悲哀的发现,她家娘娘正是准备在这里常住了。
于是她抢着上去帮忙,不求有过,只求无功。她虽不知道为何皇上要将她们打入冷宫,却明白,凭着皇上对娘娘的感情,她们总有出去的一天。
云初昭无奈的笑:“花雕,你不用帮忙的。”
花雕撇撇嘴,拿起锄头开始挖土:“娘娘,您从没做过农务,还是奴婢来吧。”
云初昭看着她动作,微笑道:“我今儿才知道所谓的农务便是挖一铲子土,不用将那什子种子播下去,再把坑给填了便是种好了菜,花雕你可真是聪明啊,无师自通来着。”
花雕眼睛骨碌碌的转,一边咂舌道:“娘娘您可是越发精明了。”
云初昭只是亲切又含蓄的微笑。
花雕吐吐舌头,挥动锄头挖下一个个的坑,云初昭自己洒下种子,再由花雕填土,花雕心里那叫一个明媚的忧伤。
云初昭从一早便开始忙活,一直到下午才把种子都给剥下了,她洗洗手,走到屋里搬了张凳子出来,对着难得出现的太阳做起女工来。
春天的天气是很好的,云初昭早已不复当初做皇妃时的光鲜模样,但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哪怕她穿的不是绫罗绸缎,只是普普通通的棉麻衣服也显得好生美丽。花雕愣愣地看着云初昭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绣花,很恬静的模样,突然鼻头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以前,娘娘曾经英姿勃发,笑得好生骄傲,可是现在…娘娘分明是无辜的!为什么就要被关进冷宫来呢?哪怕她相信皇上不久之后肯定会将娘娘接出去,可是将娘娘打入冷宫毕竟是一件事实,哪怕他们感情再深厚以后也会有了一条裂痕,再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上去了。
想到这里她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明明在这里她们都不容易,没有了宫里头例行发给嫔妃和宫女的银两,娘娘一个千金大小姐都开始拿起针线做女工让左侍卫拿出去卖了补贴家用,还要自己种菜,自己却不识好歹,心想总有一天会出去的,却没想过在这里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她转过身去,用锄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土坷垃,将一个一个的土坷垃都敲碎了,才抹抹带着水光的眼睛,进了厨房。
在冷宫里的娘娘都要学着自己做饭的。因为没有御膳厨房日日开小灶,没有各处进供来的风味小吃,没有上好的云雾茶可以喝,什么都没有。云初昭自小岁谈不上娇生惯养,但也受不了冷宫的苦。
更何况,冷宫里的嫔妃都没有多少月钱的。
在云初昭被贬的关口,云家的人也爱莫能助——这后宫哪里是外戚能进的?何况,是冷宫呢?
赵嫔觉得自己总是慧眼识英雄,比如洛昭仪。
她一见着洛昭仪就欢喜,哪里会像在云初昭面前的伶牙俐齿。
一日,去洛妃那里请安的时候,碰见了好久不见的豫嫔,豫嫔也是宁西顾做五皇子时的一个小妾,身材娇小,两弯柳叶眉,一对含情目,只是体弱多病,因此皇上也不大去她那里。
总之,是对赵嫔没有任何威胁的。
她走上去,笑得春暖花开:“豫嫔妹妹,好久不见了呢!”
豫嫔拿着手帕咳了两声,然后细声细气的说:“承蒙姐姐惦记着,妹妹这身子当真越来越弱了呢!以前云妃娘娘在的时候,最是了解我境况的,因而不用去请安,如今来了一个新娘娘,若我再不去请安,旁人恐怕以为妹妹架子多大,连皇妃的面子都不给呢!因此,我尚在病中也来了。”
赵嫔同情的说:“你这身子……当真地址不好。在五皇子府的时候,就总是风寒,现在可好?”
豫嫔浅浅的笑道:“还不是老样子!只是云妃姐姐她怎么就被打入冷宫了呢?我们都清楚她的性子啊……皇上怎么那么狠心?”
赵嫔道:“妹妹你还是别画那些心思了,趁早把病养好是正经。皇上做的事我们何必置喙?想必是云妃她自己做错了事惹恼了皇上吧!”
豫嫔叹息道:“不是妹妹我关心,只是我们后宫的姐妹们哪一个不是以色事人?后宫里的妃子已经不少了,日后还会有新的人进来,就像个无底洞。云妃姐姐当初是怎样的受宠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唉,皇上……”她本来还想说几句,却觉得自己的身份说不大合适,于是尴尬的笑笑。
赵嫔说:“莫管那些有的没的,抓紧现在好好玩乐一番也好啊!”
豫嫔道:“是啊,当年你我不过两名贱婢,谁能想到,今日我们也能锦衣玉食了呢!”
那“贱婢”二字,在赵嫔耳里竟如一根导火索似的,让她整个人都炸毛了。豫嫔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着赵嫔这模样知道自己戳到她痛楚了,于是只得噤声。二人一路沉默着去了落桐宫。
16、冷宫 。。。
第十六章冷宫
落桐宫的偏殿里很热闹,洛妃刚升为皇妃,顶替了云初昭的位置,成了后宫里最炙手可热之人,前来溜须拍马的人数不胜数,丫鬟氏玥欢欢喜喜的招呼着一堆小丫头去搬各个宫里送来的礼物,心里也好生得意,面上笑得犹如春风拂面,让落桐宫的整个偏殿都充满了生气似的。
洛雨辰端坐在上方,身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缕金挑线纱裙,带着矜持的笑,看着来来往往的妃子们。
赵嫔拉着豫嫔便道了洛雨辰面前,她笑道:“妹妹今日可算富贵了呢,姐姐当真没有看错人!”
洛雨辰谦逊的笑道:“哪里,妹妹如今哪里算富贵!再富贵能富贵过云妃么?”
豫嫔听着这话,便觉得风向不大对,虽然这洛妃谦逊的笑着,可是那话里夹刀带棒的,谁能听不出来?于是她聪明的不说话,只听那赵嫔说:“云妃现在啊,是没了毛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鸡呢!再富贵又能富贵到哪里去?”赵嫔洋洋得意的说,好似她就是那只将拔了毛的凤凰比下去的鸡。“而今,妹妹你才是后宫新秀啊!何况,现在皇上又没有立皇后,大家在各个宫里,不都得听您的话么?”她掩口而笑,像是为了自己的话无比得意。
洛雨辰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那我多谢姐姐的吉言了。妹妹新来没多久,万事都要靠姐姐照料着。”
赵嫔满意的笑了。豫嫔自觉与她们没有一点共同言语,早已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赵嫔见没人注意她俩,于是凑到洛妃耳畔,说:“倒是姐姐我比较希望妹妹日后能当皇后呢!”
洛妃含情目滴溜溜的一转,“姐姐啊,这话可不能让人给听见了啊!不然妹妹在宫里如何与人相处?”
“自然是不会的。”赵嫔道:“近日里,兵部尚书大人已认我为干女,右丞在朝中也是要声望有声望,要权势有权势的,咱们两家一合璧,还担心您上不了那个位置?!”
“只是姐姐为何这般好心?有好事儿自己得了便是,哪里有让给妹妹之理?”
赵嫔苦笑着摇摇头:“妹妹你是不知道,我原是个奴婢,后来做了皇上的妾室,位卑而无功,哪里敢奢求一个皇后?”
她此时此刻倒像是有了点儿自知之明,蹙着眉头。心里也为自己曾有的一个奴婢身份万分介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就多谢姐姐了!”洛雨辰笑着说。
“自家人,哪里那么客气!”赵嫔也笑。
豫嫔远远的都在注视着这凑得近的二人,越发的觉得这洛妃是只涂白了毛色的狼,赵嫔便是一只黑色皮毛的自己将自己送入狼口的羊。她摇摇头,还是云妃娘娘在的时候好啊!
如今这后宫……怕是即将被狂风暴雨所笼罩啊!
如此看来,云妃娘娘进了冷宫……是有隐情的咯?!
她却打断了自己这个猜想,她是聪明人,能在宫里安安分分的不惹事,虽然不受宠,但也不会被人挂在刀尖剑口,有固定的月钱拿,倒是很不错的呢——她一向不与人争,也没有那个体力去与人争,现在看来,仿佛就她活得最轻松了呢。
落桐宫偏殿里这般热闹,却怎么也传不到正殿里去。
碧秋和锦瑜二人日日带着一群小丫头这里整理一下,那里整理一下,将地板都弄得纤尘不染,白术能体谅她们的心情,作为一群没了主子的宫女,一般都会被遣散到各个宫里,云初昭向来是宅心仁厚的,对待宫女们也极好,若是到别的宫里打碎了一只玉瓶子,估计就要将命落那儿了,因而也无外乎为自己担忧。
只是这云初昭对于皇上来说,倒像是有几分不同呢!
她静静的回想先帝在时,对待冷宫的嫔妃是如何的,却总也找不到一个如云初昭这般,被打入冷宫了宫里的正殿还给她留着、宫女太监们全都给留着的先例。
虽然她一瞬间思绪千回百转,可是什么也没说,直接走进自己屋子里,收拾包袱。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素点的衣服——在这里来了之后,云初昭有派人来给她做衣服,可谓待她也不薄了。还有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
“你也要走了吗?”碧秋倚着她的房门问道。
白术笑笑:“是啊。”
碧秋的脸色灰了几分,“连你也要走——你忘了娘娘当初对你的好了么?!”
白术好笑道:“她当初对我好是一回事,我现在要走是另外一回事。她现在又不能对我好了,我又为什么不走呢?”
碧秋气鼓鼓的甩了门,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们都走了,全都走了!没事,我碧秋还在这里,我就要守着娘娘的宫殿!”
耳畔还伴有别的宫女的声音:“碧秋姐姐,你别哭了……”
“哭也没什么用,咱们一起祈祷娘娘平安归来吧!”
又是碧秋的声音;稍带了一点哽咽:“那有什么用!还不如姐妹们去把自己首饰拿来,我托小柱子去换成银子,给娘娘捎去,让她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众人皆沉默了。
白术苦笑:云初昭,这就是你的丫鬟们?亏你待她们那么好呢。现在呢?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慈悲。
“算我一个。”这是锦瑜的声音。
“虽然这个钗子不大值钱,可是,还是能换上两串铜钱的吧……”这是一个不大熟悉的宫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怯的,想必年纪不大,也没多少月钱。
“还有我……”
“我也有存私房钱的……”
……
不知道怎么,白术突然很想哭。
曾经她也年轻过,以为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待她,所以不顾一切嫁给了皇上,伤了老父的心,身边从此围着众多“忠心耿耿”的丫鬟……
可是,在她不再受宠之后,一切都不在了。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汀岚,却被她伤得最惨。
以为自己死了,在安心殿日日焚香的,除了汀岚还会有谁?只是……她再也不会现身来见自己了。
她静悄悄的走了。
安心殿里,有个青衣女子正趴在地上掏着些什么,不错,正是白术。
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似的,终于笑了起来,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没被人发现真是美事一件。
她抱着一盒子首饰,高高兴兴的去了冷宫。
好歹她也为妃多年,没有点积蓄怎么可能?
冷宫。
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