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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月中旬的一天,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夏霓裳没有时间和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七皇子一直在大哭,扇兮用了很多的方法都没有办法。”尔岚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夏霓裳说道。
扇兮刚刚让小宫女过来跟她说,她也是吓得不行。七皇子最是爱玩闹的,平日里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就连生病了都是很少会哭的。如今,却是怎么哄都哄不住了,扇兮不由得是开始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夏霓裳听了这话,连忙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匆匆地朝着后殿赶去。一边跑,还不忘了一边问尔岚。
可是,尔岚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得是不住的安慰夏霓裳,让她尽量的放轻松。
到了后殿,便看到了被扇兮抱在怀中,哭的声嘶力竭的冷夜辰霆。夏霓裳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起来了,硬生生的疼着,恨不得能够去分担他的痛苦。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夏霓裳连忙跑了过去,接过了扇兮手中的孩子。只见冷夜辰霆的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此时已经是涨红不堪,眼角带着深深浅浅的泪珠,很是可怜的模样。
“霆儿,你这是怎么了?”夏霓裳抱着儿子,轻轻的摇晃着。素来只要一见到她就会露出笑脸的冷夜辰霆,如今却是一反常态,哭的让人十分的心酸。
夏霓裳哪里受得住儿子哭成这副模样,险些是要崩溃了,眼眸也是莹莹的挂着点点的水汽。
“回皇后娘娘的话,七皇子今天吃过了奶就这副样子,奴婢和奶娘都是哄了许久。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是让您过来的。”扇兮低垂着头,她是替夏霓裳看管这几个孩子的。可是,她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先是蕴浠帝姬夭折,如今七皇子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莫名的就哭了起来。
扇兮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愧对夏霓裳对自己的信任,一时之间,有些踟蹰。
“除了喝奶,他还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别的东西?”夏霓裳抱着儿子,心疼的不得了,想要大发脾气,却也知道如今这些事情都是急不得的。
“没有了,七皇子今天胃口不大好,只给他喝了奶水。”扇兮回答道。七皇子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自出声以来,也是很少生病的。如今却是大哭大闹,又不肯吃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尔岚,你来看看。”夏霓裳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脊,想要让他安静下来,却是不成想,竟然在他抹脸的手上,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红色的小疹子。
夏霓裳的心底暗叫不好,可是又不敢承认,只得是让尔岚和扇兮都上前来瞅瞅。
“娘娘,这是。”尔岚见夏霓裳的神情不好,连忙是走上前来,却也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娘娘,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尔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的。
七皇子手臂上的那个,明明就是出痘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出痘就意味着死亡,那是没有办法可以医治的。
夏霓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使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
冷夜辰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母后的手臂越来越紧,弄的他十分的不舒服,更是哇哇大哭起来了。
“去,传太医。”夏霓裳咬着唇,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之后,便是抱着冷夜辰霆的身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尔岚和扇兮对视了一眼,连忙是跑了出去,并且嘱咐了栖凤宫的人,最近都不要随处乱走动。虽然还没有确诊,可是若真的是出痘,那么后果就不是她们能够承担的起的。
尔岚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刘院正回来了。
显然,在来的路上,尔岚已经是将大致的情况介绍过了,刘院正的神情很是镇定,但是额头上不断溢出的细汗,却是显示出了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刘院正冲着夏霓裳行了一礼。
“刘院正,您来了,快快请起,来给本宫看看,七皇子这是怎么了?”夏霓裳听到刘院正的声音,眼眸倏地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好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刘院正作了一个揖,便是走上前来,看着被夏霓裳抱在怀中,却仍旧是不停的哭闹的七皇子,有些担心。
又是拿起他的手臂,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才是一脸郑重的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七皇子这怕是出了天花了。”
夏霓裳不可置信的看着刘院正,好像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来,可是,她却是失望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中,苦苦挣扎的孩子,十分的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不是天花的高发期。”夏霓裳虽然焦急,但是该有的冷静还是有的。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深闺妇人。
天花这类传染病,爆发快,致死率极其的高,大多都是发生在冬春或是秋冬之际。可是,如今才是刚刚的有些进入秋天的意思,按理说,是不会感染天花的。
更何况,冷夜辰霆每日里都是呆在栖凤宫之中,根本没有接触到外人的机会,如何能够感染上这样的病呢。
“皇后娘娘,恕微臣多嘴,只怕是栖凤宫里有人感染了天花,因为是大人抵抗力比小孩子要好,所以才是没有爆发出来。”刘院正在皇宫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没有看到过。
能够让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感染上了天花,只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不过,这样的话,刘院正是不可能跟夏霓裳说的,他还不想让自己的脑袋不保。
“本宫明白了。”夏霓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是点了点头。虽然刘院正的话并没有说清楚,但是她却听明白了。栖凤宫之中,只怕是有了内奸的。夏霓裳的手指紧紧的卷曲成一团,伤害她的孩子的人,她都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那本宫现在要怎么办?”
“首先先要将七皇子隔离起来,毕竟娘娘的宫里,还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小孩子是很容易感染传染病的。娘娘可以派宫里出过天花的人过来照顾七皇子。另外,微臣会开些药,娘娘让宫里的人都服食一些吧,还有就是,将烧酒和药粉洒在栖凤宫中的各个角落里,这样,也可以尽量的避免病毒的传播。”
“那霆儿他。”夏霓裳听得刘院正说话,脸色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是越来越不好了。他只是说了要如何禁止病毒的传播,可是却丝毫没有提到七皇子。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天花是传染性极高,并且很难治愈的。微臣,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刘院正有些难受的低下了头,看着在夏霓裳的怀中打滚的七皇子,十分的不好受。
“本宫明白了。”夏霓裳的眼角带着泪水,她知道,这一关只能是让冷夜辰霆自己去熬了。
“娘娘,您若是没有出过天花,还是不要再接触七皇子。大人虽然抵抗力强些,可是一旦感染上了,更加的难以治愈的。”刘院正本来是准备转身去开药方子的,可是看到夏霓裳依旧是抱着冷夜辰霆不肯放手,想了想,才是开口提醒到。
“有劳刘院正,本宫明白了。”夏霓裳点了点头。她如何是能够不知道刘院正是为了她好,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离开她的孩子。
前世,她并没有出过天花,可是也知道,一旦得上了,就等于是将命都交出去了。今生,夏霓裳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有没有得过,可是,若是冷夜辰霆没有办法好起来了,她就是拼了命,也要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霆儿,你放心吧,母后永远都陪着你。”夏霓裳抱着儿子,看着他的身上,不断的冒出来的小红疹子,一阵阵的心疼。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第260章 哀求
皇后娘娘所生的七皇子冷夜辰霆感染上了天花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里。宫里面一时之间变得人心惶惶的,各宫里的人都纷纷的向太医院要了防止感染的预防药,免得感染上了那致死率极其高的病。
太医院的药材,竟是有了告罄的架势。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七皇子。”刘院正走了之后,扇兮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恨不得将自己丑死。夏霓裳这样的信任她,将最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她去做,可是,她却是屡次的让夏霓裳失望。
“你起来吧。”夏霓裳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她的儿子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去处理宫里面的杂事。
“皇后娘娘,奴婢小时候曾经出过天花的,让奴婢来照顾七皇子吧。”尔岚对着扇兮使了使颜色,让她先站起来。可是,扇兮自己恨的要死,说什么都不肯听得。尔岚无妨,只得是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夏霓裳的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没有办法聚焦了一般。“本宫不要你舍弃了自己,你知道吗?”
夏霓裳虽然很担心儿子,可是却也没有想让别人跟着受苦的心思。尔岚又是她的得力助手,无论是从那个方面来讲,她都是不能够离开她的。
“娘娘放心吧,奴婢小的时候真的出过天花,而且奴婢也知道要如何的照顾小皇子,娘娘若是信任奴婢,就将小皇子交给奴婢照料吧。”尔岚就差对着夏霓裳诅咒发誓了。她是真的起过天花,所以才敢这般的自告奋勇。
“好,那本宫就将霆儿交给你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本宫,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夏霓裳看了看尔岚,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孩子,咬着唇瓣说道。
“娘娘放心吧。”尔岚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一定不会让冷夜辰霆出事情的。之前蕴浠帝姬死的时候,夏霓裳的状态始终是在她的眼前,看着一向坚强的皇后娘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尔岚就暗自的告诉自己,日后一定不要再让她体会那种痛苦了。“娘娘,奴婢会好好的照顾七皇子的,倒是您,在奴婢不再的这段时间里,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才是。”
“好。本宫不会有事的,本宫等着你们出来。”夏霓裳的眼眶有些湿润,又是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冷夜辰霆的小脸,这才是将他交给了尔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母后的怀抱,冷夜辰霆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夏霓裳心里一紧,就想要上前去。却是被尔岚用眼神阻止了。
“染恬姐姐,带娘娘回去吧,好好的照顾娘娘。”尔岚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决绝,转过身去,任由夏霓裳在背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却没有回过头来。
“娘娘,咱们回去吧。”染恬看着尔岚渐渐远处的背影,轻声的说道。
皇后娘娘刚刚近距离的接触过了七皇子,如今还是要回去赶紧洗个澡,服些药才是,若是感染了,可怎么好啊。
夏霓裳看了看尔岚离去的身影,又是看了看旁边的染恬,这才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她离开了。
不过,在她离开的前一秒钟,她对着还在地上跪着的扇兮说了一句话。
“这几天,你先好好的在屋里休息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扇兮心里清楚,夏霓裳只怕是不会再相信她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毕竟是她没有照顾好七皇子,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回到了寝殿之中,染恬早就让人将热水准备好了,里面还有刘院正让人送来的中药粉。夏霓裳泡在暖洋洋的,还带着一丝中药气味的热水中,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放松下来。
她在思考,究竟是谁,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是刚刚进宫的小白花,也不是那养在深闺里的无知少女,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她如何能够闻不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呢。
只是,夏霓裳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有人将手伸进了她的栖凤宫之中,还是害了她的孩子。如今冷夜辰霆受到了多么大的痛苦,夏霓裳的心里就有多么的悔恨。
她原本以为,在发生了周雁菱的事情之后,栖凤宫已经是干净了不少,至少是不会有人盲目行动了。可是如今看来,还是她想的太少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间,她也没有那些心情。就让那些人再多活一段时间吧,等到她腾出手来,也要让那个人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夏霓裳不过是泡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其实,她倒是想要多待一会儿,一个人静一静,可是染恬却是匆匆来报,说是皇上来了。
夏霓裳无奈,只得是换好了衣裳,匆匆的赶出来。
冷夜轩的脸上有着一丝的焦急和难看,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不知道。刘院正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冷夜轩的。
所以,夏霓裳知道冷夜轩是为何而来的,脸上的神情也就慢慢的放松了几分。
“皇上,您怎么过来了。”夏霓裳冲着冷夜轩福了福身子,一如之前的样子。
“霆儿怎么样了?”
夏霓裳猜的没有错。冷夜轩刚刚下早朝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当时就着急的不行。要知道,天花的传染性极高,若是感染了,十有**都是活不下来的,就算是活下来的,也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后遗症。
这样的传染病,没有办法让冷夜轩不担心。
“回皇上的话,霆儿已经吃过药了。臣妾身边的尔岚曾经出过天花,臣妾派她去照顾了。”夏霓裳回答道。
“皇后,这样的传染病,只怕是凶多吉少的。要不,还是将霆儿送出宫去修养吧。”冷夜轩看着夏霓裳的脸,想了一会儿,却还是说了出来。
出宫休养,说得好听的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防止传染病大规模的爆发,说不好听的,不就是让冷夜辰霆自生自灭吗?
夏霓裳如何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从冷夜轩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一时之间,她怔怔的看着冷夜轩,十分的不相信。
“皇上,您说什么?”夏霓裳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又是开口问了一遍。
“皇后,朕知道你心疼霆儿,可是天花这样的传染病若是大范围的爆发了,那是天灾啊。”冷夜轩有些尴尬的看着夏霓裳,却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皇上,臣妾求求您了,求您不要将霆儿送出去。”夏霓裳的眼泪夺眶而出,就算是刚刚看着儿子在自己的怀中那般的不适,她都咬着牙没有哭出来。如今听得冷夜轩这样的说话,她却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了。
心,越来越凉,冷夜辰霆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他现在还在同病痛苦苦的斗争着,可是他的父亲,却已经放弃了他。这样的认知,让夏霓裳没有办法接受,不由自主的大喊出声。
“皇后,你要知道,朕是皇上,不能不为天下的百姓着想的。”看着夏霓裳的这副样子,冷夜轩也是有些心疼的。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让那些事情发生。前朝就曾经大范围的爆发过天花,但是死了多少的人啊,这样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承担的起的。
“皇上,臣妾已经让人将霆儿隔绝起来了,您放心吧,臣妾一定会看到霆儿的,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夏霓裳不受控制的扑到在地上,只觉得连腿脚都是软的不行了。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泪水,苦苦的哀求着冷夜轩,不要将他们母子分开。
“皇后,朕也没有办法,你也要理解朕。”冷夜轩揉了揉脑仁,觉得十分的苦恼。
“皇上,臣妾可以跟您保证,跟全天下的百姓保证,若是霆儿的病真的传染了出去,臣妾愿意自行辞去皇后的位分,交出臣妾的凤印。”夏霓裳的哭的连嗓子都哑掉了,她没有办法,她不能放弃她的孩子。若是真的让他出宫修养了,那么自己就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不管怎么样,夏霓裳都要争取一番。
“皇后,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冷夜轩听了夏霓裳的话,不由得蹙起眉头。她究竟知不知道,皇后这个称谓究竟是代表了什么,是她随便能够说辞去就辞去的吗?
“皇上,臣妾只求您不要让霆儿出宫。”夏霓裳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看着冷夜轩。“臣妾是霆儿的母后,皇上您可以不管他,但是臣妾是一个母亲,臣妾不能!”
“算了!皇后你好自为之吧!”冷夜轩只觉得气的青筋暴起,实在是不愿意再同她说话了。便是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离开了。
徒留夏霓裳一个人,颓唐地坐着地上,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霆儿,你父皇不管你,母后要你,你一定要坚持下来!”
第261章 照料
因为冷夜辰霆感染了天花,为了防止和他在一起的冷夜辰霖和冷夜辰雷也染上,夏霓裳无法,只得是将他们兄弟三个,分别得放在一个房间里。
好在,栖凤宫是除了紫宸宫以外,皇宫里面最大的宫殿。宫宇众多,三个孩子都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栖凤宫里也有几个小宫女曾经感染过天花,夏霓裳便将她们都拨去了照顾冷夜辰霆,希望他能够熬过这一关。
冷夜轩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栖凤宫之后,便回到了睿宇殿里,拟写了一份圣旨。
言之,七皇子冷夜辰霆感染天花,栖凤宫在七皇子痊愈之前,除太医外,禁止任何人出入。六宫事宜,交给兰贵妃和德妃处理。宫中的人也尽量避免四处走动,以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