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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心，臣妾的消息绝对可靠。”李晴榕笑了笑。“不知道皇上可否还记得俞姐姐的身边的回青？”
“回青？”冷夜轩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朕有点印象。”
那回青，是程灵犀的陪嫁婢女，自幼侍奉在程灵犀的身边，她嫁到冷夜轩的潜邸时，便是带着回青的。那回青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没有波澜起伏。
“那皇上，您可知道，这回青会武功呢？”
李晴榕笑眯眯的看着冷夜轩，她的话音刚落，冷夜轩便是一下子站了起来，连手都是有些颤抖的。
若是那回青真的会武功，夏霓裳的事情是不是就会有所转机了呢？
第90章 承认
“榕儿此话当真？”冷夜轩站在桌子前面，看着对面的李晴榕。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见冷夜轩这般着急夏霓裳的样子，李晴榕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怎么可能说放下，便放下了呢。
“皇上放心，臣妾的话绝对是真的。”李晴榕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继而回答道。“那回青身手矫健，绝非等闲之辈，若不是臣妾偶然看到，也是不能信的。”
“这么多年，朕竟然是没有发现。”冷夜轩的语气有些冷，任谁知晓了这样的消息，都不会开心吧。
“昨日，臣妾带着碧儿外出散步，恰巧看到回青和染惜在一块，而且，还有件事，皇上一定不知晓的。”李晴榕看着冷夜轩自嘲的笑了笑。“那回青和染惜原本就是一对亲姐妹，回青是被卖入程家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臣妾恰好是其中之一。”
“这事，朕确实不知的。”冷夜轩摇了摇头。他只是派人查了染惜和程家的关系，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事情，自己不知道。
“臣妾想，回青一向只听俞姐姐的，这件事情，怕是还有内情。”李晴榕细细的给冷夜轩分析着。“而且，回青会武功，若是偷进了萧珏宫，想来纯妃妹妹也是不知道的。”
“来人啊。”冷夜轩听了李晴榕的话，更是觉得这件事是程灵犀做的了，便是想着赶紧让夏行去羽涵宫将俞昭仪带来。
却不想，进来的，并不是夏行，而正是他们讨论的人——程灵犀。
“臣妾叩见皇上，见过德妃娘娘。”自冷夜轩登基之后，俞昭仪便很少出羽涵宫，每日都只是在教导大皇子学习读书。
程灵犀穿了一件茜色闲云锦墨折枝玫瑰长裙，发髻高绾，上插琉璃玉翠步摇，紫兰花钿点翠，显得整个人妖娆蹁跹。她很少穿的这般艳丽，却不想也是这样的没，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冷夜轩有些尴尬，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到一般，连着咳嗽了几声。
“德妃娘娘既然都来了，那想必皇上都知晓了，臣妾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程灵犀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冷夜轩的脸，只是眼角却好似闪过一丝泪光。
“这么说，辰霁落水之事，着实是你所为了？”冷夜轩见她这样不知悔改，不由得怒上心头，连语气都是生硬了不少。
“德妃妹妹，我们姐妹这么多年，却不想你竟然肯为了她人做嫁衣？”程灵犀并没有回答冷夜轩的话，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李晴榕。
“俞姐姐，我们姐妹多年，妹妹实在不忍心你步步踏错。”李晴榕摇了摇头，好像是想起了当年的青葱岁月一般。“纯妃不是坏人，而且，二皇子还那么小，姐姐，妹妹不能看着你这样做。”
“妹妹了解她吗？就说她不是坏人，这宫里哪个女子手上没有沾血，谁又想做坏人呢？”程灵犀冷笑着，她着实没有想到，最后还揭穿她的，竟是她最好的姐妹。
“姐姐，妹妹已经看开了，若是可以，没有人愿意手上沾血，收手吧姐姐。”李晴榕看到这样的程灵犀不由得有些心酸。
想当初，她们先后进府，共同侍奉皇上。程灵犀琴技高湛，自己则因为家里原因，善舞剑。二人经常是一同为冷夜轩表演，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
“妹妹，你错了，若是我们软弱了，那我们的孩子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程灵犀丝毫不听李晴榕的劝阻，依旧是认定自己的想法。
“够了！”冷夜轩实在是不愿再听下去了，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力度之大，好像有木屑在旁边翻飞。“二皇子落水，真的是你所为？”
“是！都是臣妾做的！”程灵犀见冷夜轩这样，也是不愿同他多说，便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辰霁才五岁，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般蛇蝎心肠？”冷夜轩实在是不敢相信，一直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竟然恶毒至此。
“为什么？哈哈哈哈。”程灵犀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皇上，臣妾的儿子才是长子，是皇上的长子。就因为臣妾只是一个妃子，并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便要让我的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朕正值壮年，你不觉得你思虑的太早了吗？”冷夜轩怒不可遏的说道。
“早？皇上，你从来没有在乎过臣妾，在你的心里，我们都不过是一个玩物，只有皇后的孩子才能继承大统。可你知道每次臣妾看到霂儿努力学习只是期盼你去看看他时，那渴望的眼神，臣妾的心里有多痛，你知道吗？”
“朕国事繁忙，也没有时间去看别的皇子，怎么不见别的妃嫔这般？”冷夜轩觉得程灵犀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狠心找借口罢了。
“皇上国事繁忙，却有时间陪着纯妃，陪着纯妃的蕴浠帝姬，却从来没有看过臣妾的霂儿，皇上，您怕是早就忘记我们母子了吧？”
程灵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的忍着，可是，现在她忍不了了，她要她的孩子不再看人脸色。
“臣妾本以为，皇后死了，皇上的注意会放在我们母子身上一些，可是皇上没有，先是柔妃，再是纯妃，皇上，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臣妾！”
柔妃，冷夜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着实的愣了一下，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提起了。
“柔妃的事，也是你动的手脚？”冷夜轩突然想起来，那染惜原本正是柔妃宫里的。
“是，都是臣妾做的。就连娴嘉皇后血崩，柔妃小产，到后来纯妃小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一个人做的。”程灵犀大声喊着，她现在已经有些疯狂了，双眸血红，满目狰狞。“所有挡我霂儿路的人，都该死！”
“毒妇！”冷夜轩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的人，恨不得伸手立刻掐死她。
他一直以为娴嘉皇后的死，不过是个意外，却不想还有这么一层在里面。再抬眼看程灵犀的时候，只觉得恐怖，发自内心的恐怖。
“皇上，你不用害怕臣妾，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程灵犀看向冷夜轩的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的柔情。“当年臣妾进府，皇上还只是个皇子，那时的日子多好啊，真想回去看看。”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你的孩子，就要杀那么多人，你就不怕报应吗？”冷夜轩却没有看到程灵犀的感慨，而是气愤的不得了。
“呵，皇上，臣妾的报应早就来了，从皇上不再看臣妾的时候，臣妾的报应，就来了。”程灵犀看向冷夜轩，她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血来一般。
“皇上，俞姐姐不是有意的，求皇上饶她一命吧。”一旁的李晴榕见到程灵犀这般，也是不由得想起之前的那段日子，忍不住为她求情。
“不用你假好心！”程灵犀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李晴榕一眼。“妹妹，你早晚会后悔的，皇上，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良人！”
“姐姐，皇上没有错，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李晴榕也是哭红了眼。
“皇上，若是再有来生，臣妾一定不要再遇到你，再爱上你！”
这话说完，程灵犀就像疯了一般，朝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冷夜轩和李晴榕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办法阻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灵犀已经撞上了睿宇殿中的龙凤柱子。
霎时间，满目耀眼的血，染红了程灵犀那绝美的脸颊。滴落的血，在殿内白色的毛毯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色的莲花，提醒着面前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姐姐，灵犀姐姐。”李晴榕哭着跑了过去，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程灵犀，哭喊着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妹妹，能和你相识，是姐姐的幸运。”程灵犀缓缓的睁开眼，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这是姐姐的命，我。不，怪你。”
说完这话，程灵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任凭李晴榕在一旁如何呼喊，都是无法再睁开她那莹莹的眼眸了。
冷夜轩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静静的看着李晴榕怀里的程灵犀，好像想起了在潜邸他们一同放风筝的日子。程灵犀说的对，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是自己对不起她们。
程灵犀的死，仿佛只是一朵凋零的花朵，并未在宫里泛起什么涟漪。妃嫔自戕乃是重罪，冷夜轩虽然愤怒她心狠手辣，却还是有些不忍心，便是告知俞昭仪乃是急病过世的。
俞昭仪死后，并未得到任何的晋封。在她死的当日，回青也是上吊自杀，在羽涵宫内，程灵犀的妆奁里，发现了认罪手书一封，证实了她之前做下的种种罪恶。
第91章 孩子
夏霓裳回到萧珏宫后不久，就传出了程灵犀身亡的消息，她不是个傻的，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就这样放过她了，夏霓裳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晚上的时候，冷夜轩还是去了萧珏宫。当时夏霓裳正在用膳，见冷夜轩进来，也是没了胃口，便放下碗筷，让云依她们撤下去了。
“皇上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夏霓裳语气平淡，丝毫看不出什么来。
“舞儿，可是怪朕？”冷夜轩叹了一口气，当时程灵犀就死在他的面前，他真的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毕竟也是为自己生儿育女，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女人了。
“臣妾不怪皇上，皇上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夏霓裳摇了摇头，冷夜轩心软，她不是第一天知晓了，更何况，他不是自己，自然不能体会自己的恨和苦。
“舞儿，朕也是无法的，程氏她。”冷夜轩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袖子里的信笺拿了出来，放在夏霓裳的手中。“这是她的认罪书，舞儿看一下吧。”
夏霓裳接过冷夜轩手中的纸，轻轻的展开，上面还带着一丝樱花的香气。
程灵犀的字体很娟秀，是寻常官家小姐常习得字。
上面的字数不多，夏霓裳很快就看完了。只是，她的眼泪却是不可遏制的滑了下来，砸在地上，开出花朵。
那上面说清了她是如何让染惜将那巫蛊娃娃放在前世慕容亦柠的寝殿，又是如何打混了芷沁，推她下水，以及今世，回青用石子打到陆飞烟，才致使她扑倒在夏霓裳的身上，使得夏霓裳小产。还有很多，只是夏霓裳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舞儿，都过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冷夜轩见夏霓裳这般，便是将她搂进怀里，小声的哄着。
可是夏霓裳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
前世的屈辱，都一下子涌上心来。她好像经过了一场大梦一般，可是痛楚却是那样的清晰，没有办法忘记。
夏霓裳将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却不知道日后她还能否有孕了。
母妃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夏霓裳在心中暗想。虽然前世的自己是被太后毒死的，可若没有程灵犀下局，使得入了冷宫，只怕太后也是没办法的。这么看来，或许太后和程灵犀达成了某种协议。
夏霓裳的眼神开始发冷，程灵犀，你害我孩子，我没有办法亲手杀了你，但是太后，前世今生，这些仇，我会一个个的还给你的！
如今，那张所谓的认罪书，丝毫无用。夏霓裳的目光冷冷的，将冷夜轩手里的纸拿了过来，靠近旁边的烛火。
火苗一下子，就将那薄薄的纸给吞噬了，仿佛是天下最美的烟火，只留下点点星辉。
第二日一早，冷夜轩就下旨，推二皇子下水，又陷害夏霓裳之事，乃是俞昭仪所为，如今也是急病身故。念在其勤恳侍奉多年，又育有长子份上，不罚不赏，仍旧以昭仪的位分下葬。
宫里的人，只有少数见过俞昭仪的，那些个新晋的妃嫔，除了知晓她是皇长子的母妃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冷夜轩这般做，对于那些人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夏霓裳却因为这次事，不得不推迟了封后大典，冷夜轩很是愧疚，便是内务府一切如旧，待到嘉靖十一年元月一日正是行册封礼，也算是弥补了。
后、宫里的妃嫔，都是看惯了这些事的，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原本以为夏霓裳就此会香消玉殒了，却不曾想冷夜轩还是为她洗清了冤屈，执意立她为后。
那些妃嫔见此，再也不敢轻视夏霓裳了。即使还未行过封后大典，她们也是每日都去夏霓裳那坐坐，以示讨好。
只是，夏霓裳因着程灵犀的事情，一直都是烦躁不已。前世心心念念要挖出来的幕后主使，如今就这么轻易的出现了，夏霓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相信，像是在做梦一般。
但程灵犀将事实交代的非常清楚，一桩桩，一件件，任你不信也得信。
嘉靖十年的冬天来的很快，好像刚刚脱下了秋装，就不得不换上了厚重的棉衣。夏霓裳窝在黑丝缠绕梨花木做的贵妃榻上，手捧着一琉璃珐琅花鸟雕刻的手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年的冬天是越发的冷了。”一阵凉气飘过，云依快速的跑了进来，身上还有着些许的雪花，她将手放在暖笼子上，细细的烤着。
“快喝杯姜茶去，若是病了就不好了。”夏霓裳看着她被风扑的红红的脸蛋，蹙着眉头说道。
“娘娘放心吧，奴婢身子好的很呢。”云依羞涩的笑了笑。“娘娘最近越来越慵懒了，也不四处走动走动，总是坐在那，身子都僵了。”
“外面着实冷，本宫动一动，都觉得好像有风吹进骨头里似的，难受的紧。”夏霓裳紧了紧身上的白狐狸毛毯，捂得严严实实的，只余下一娇俏的小脸蛋。
“谁说不是呢，这才十一月，便是这样的冷，以后不定会什么样呢？”云依也是叹了口气。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这样大雪不停，又是干燥不已，人都懒了。
“飞烟快要生了吧？”夏霓裳前些日子被冷夜辰霁的事弄得是焦头烂额的，这才是堪堪的想起来，陆飞烟还是有着身孕，如今算算，也是尽十个月了，只怕不日就要临产了。
想当初，夏霓裳被太后冤枉，在宫里待产保胎的陆飞烟非要冲过来替她解释，还是云依过去拦着，才是没让她出来。
陆飞烟那丫头脾气火爆，好在如今快要生了，这段日子可是着实的憋坏她了。
“是呀，昭华娘娘的胎，只怕就是这几日了吧。”云依想了想，也是点头说道。
“稳婆什么都是找好了？女子生产乃是大事，稍有不慎，就会连命都丢了，近身的人都要仔细选了，切莫掺了什么进来。”夏霓裳细细的叮嘱着。陆飞烟对她好，夏霓裳心里清楚。现在她又是快要生产了，夏霓裳怎么能不担心呢。
“娘娘放心吧，稳婆奶娘都是奴婢亲自去找的，不会出差错的。”云依解释着说道。“顺嫔娘娘也是三天两头的过去陪着，这胎啊，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夏霓裳见她这般说，才是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夏霓裳也知道这事却是急不得的，便是静下心来，好好的保养着。
自从那日听了上官逸尘的话，平日里凉物都是很少近身的。哪怕是燥热的不行，也是将那湃过的水果放一会儿，才肯入口。可即使是这样，还是迟迟不能有孕。
陆飞烟的肚子，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发动的。那个时候，下了整整一周的大雪刚刚停了下来，素月宫里，便是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虽然陆飞烟是初孕，但或许是因为怀孕期间皆是保养得宜，那孩子也没有折腾她太久，从发动到落地，不过是三个时辰罢了。
是个肉乎乎的皇子，细细的胎发，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却能看出来大致的样貌。
夏霓裳看着床上的陆飞烟，因为生产，发丝还贴在脸上，合着双眸，身上盖着大红色的多子多福石榴莲花锦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久久不散开。
“皇上，庄妹妹太累了，已经睡下了。”夏霓裳撩开暗紫色的绣纹芙蓉帘子，走了出去。
外间的冷夜轩，正对着那奶娘怀里的婴孩，轻轻的逗弄着。
“舞儿快来看看。”冷夜轩招呼着夏霓裳，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有些大了，奶娘怀里的孩子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上，庄妹妹为皇上诞下皇嗣，着实该赏，而且小皇子也该起个名字呢。”夏霓裳站着冷夜轩的身边，轻声提醒道。
“倒是朕高兴的糊涂了。”冷夜轩冲着夏霓裳笑了笑。“陆氏进宫也很久了，如今又是诞了皇嗣，便是晋了贵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