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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他的眼神已经涣散,继而清翟,凤卿暗暗告诫自己刚才的惘然只是幻象,是她想多了罢了。
心松懈下来后,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她暗想,刚才用膳之前,他早已霸道要求自己不可拒绝了,现在这一询问,还真要多此一举的感觉。不过,比起不问,也算是好点吧,毕竟,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最原始尊重女人的行为。
凤卿没有觉察到的是,这一刻,瑾王在她面前已经换了称呼,他用了一个“我”字,这是他第一次以东方钰的身份在她面前自谦而称。
“你有什么要准备的没?”
瑾王垂下浓密的长睫,问道。
“有。”
凤卿本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没有’,却发现自己反倒是回答了一个‘有’字。
连瑾王也是微微一怔,估计也是没想到对那个相府不喜的她也要准备,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她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一点也不念旧倒是太冷情了。
分不清自己心头斑斑情绪如何如何,瑾王还是爽快地点头,让她回去准备下,给了她一个时辰的充足时间。
凤卿不知道,她离开时,瑾王低垂的视线霍然抬起,皎洁明亮的眼神如同暗夜天上的辰星一般璀璨,熠熠生辉,脸上若有所思,魂若游离……
凤卿低眸,一边想着瑾王要自己跟着回去那个自己极力逃出来的地方干什么,又一边凭着意识往前走。
“哎呦!”
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刺耳得传入凤卿耳中。
她当下一惊,忙抬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倒了人,一个女人,貌似面色不善却精心打扮的女人,她此刻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脸愤懑地瞪着自己。
凤卿无措过后,淡淡地道了声歉,“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也有错,毕竟撞倒了人,便弯身去扶地上那个形象全无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忽然伸出一只脚,绊倒没有防备的自己。
☆、丈夫师妹的甩手一鞭
凤卿暗叹一口气,知道这女人分明是故意找茬,刚才没有注意,眼下细细思量一番,颇有明了,这女人或许是故意撞向自己。
无事生非者,凤卿一向痛恨之,尤其是女人为难女人,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她那个风流多情的瑾王丈夫招惹的,人家不敢去招惹大的,只能来自己这边撒气。
“你是有意而为之?”
一直静默不语的凤卿忽然抬首说道,清亮的眸子直直迎向面前一副楚楚可怜样的女人,话语平缓,不急不恼不惧不慌。
红色的赤光在空中划过,落到凤卿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瞬时带出一条深刻而狰狞的伤痕。
那分明是一条明晃晃的银色长鞭,女人将银色长鞭藏于身后,凤卿没有提防,怪不得刚才凤卿心有疑窦,没有见到女人的双手,一直凝聚在她多变的表情上。
身形一个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鞭上脸时,噬心裂骨,凤卿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要被撕裂了,口中渐渐泛出一股腥甜。
凤卿单手撑地,一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却发现喉咙中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手上一股粘稠的濡湿。
摊开手一看,不出所料,却是红滟滟的血团,扣人心扉。
心头一窒,她冷着脸,勉强着想站起来,却未等她立稳,又是一鞭划过,凤卿下意识地躲至一边。
“啪”的一声脆响,干涸的泥地上瞬时打出一个深刻的鞭印,凤卿喘了一口气,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促使她忍不住喝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王府行凶?不说的话,我就把护卫都叫来。”
女人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无惧的双眸上顿时多了些许恐慌,无措过后,她又恢复嚣张。
就是不出声,长鞭甩来甩去,凤卿躲的甚是狼狈,但是她已经顾不上了,连张口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女人似乎要将自己往死里鞭打。
情形每况愈下,她躲到现在,除了脸上那道生疼的鞭痕,身上幸好还未被击中目标。
估计是年幼时,母亲也是如此凶狠的缘故,练就了她反应敏捷;不过那时母亲从不打她的脸,大概是怕被人家看到她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可是,一个漠不关心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挨打与否对他来说,毫无芥蒂。
女人手中的长鞭继续卷起,再次甩开,忽然,只见一道身影迅疾的挡在了凤卿面前。
甩出的长鞭被来人一手握住,内力一使,银色的两断立刻落在地上,静静的躺着。
来人是本在大厅等待的瑾王,但他心头却感到隐隐不安,多年来南征北战,养成他敏锐的第六感。
他感到不对劲,下意识驻足往吟人居赶来,没想到吟人居门口,见到了这一副令他差点癫狂的场面。
凤卿面色惨白,嘴角边淌着的鲜血几乎刺痛了他的眼,那洁白无瑕的左颊上一条刺目、狰狞的伤痕,血肉模糊,从耳垂边划至下颔处。
他整刻心盘旋于一起,纠成一团,那纠痛蔓延四肢、浑身,头痛欲裂,心伤层起叠伏。
☆、美男道士
女人在见到他时,动作一滞,见鬼似地瞅了一眼,但却傲然地半跪于地,表情沮丧地睨着地上早已断成两半的银色长鞭。
凤卿入眼尖地瞧到长鞭的一端,还有一个纂形小字,是一个“瑾”字。
心头还真是五味交杂,分不清、辨不明自己心头是何种滋味,不过脸上的伤痕还真是痛彻心扉,一阵阵生疼,可见女人用足了力道,自己还真是她的眼中钉。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自己被打了,居然还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可见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眼无珠”。
“钰哥哥。”
女人一脸泫然欲泣状,似乎有诉苦的迹象。
下一刻,连凤卿都没有仔细瞧清楚,就看到了女人脸颊上多了一座五指大山,半边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凤卿还在沉思中,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堪称小心翼翼,黑眸中激狂涟涟,她甚至还捕捉到了他没有掩藏的心疼跟伤痛。
她错愕,该是她疼吧,为何他一脸感同身受的模样,比她扭曲的表情还要多上几种。
瑾王眼中满是心痛,嘴角微微抽搐,沉声道,“呆会她没事的话,你也没事,有事的话,毁你容貌我也在所不惜。”
抱起凤卿便大步离去,急着往他自己的居所紫金轩走去,凤卿发现他中途抽手放了一个红色的烟雾弹,仿若烂漫的烟花,在空中漫漫凝聚成一个缤纷、斑斓的五彩字体‘救’。
凤卿似乎遥遥听到了模糊的女声,“师兄。”
而瑾王脚下一滞,还是没有转身回头……
凤卿躺在他的怀中,坚实的胸腔中传来节奏明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若在进行剧烈运动。
凤卿此刻安然、稳稳地被抱着,有那么一刹那,她居然觉得这男人的心跳能够缓解脸颊上刀割、铁烙般的疼痛。
她恬淡的眉宇间渐渐带出了些许笑意,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她的笑意根本无法驱散一二。
瑾王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一路几乎是疾驰,如清风般掠过,身影移动得极快,恍惚间,一如“移花接木”,形影相迭。
他密切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她的笑意没有让他高兴,心头反而更加沉重。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那笑,似乎丝毫不留恋尘世,熏染了一股脱离尘世的迷离味。
瑾王下意识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但瞥及她双眸中痛苦的渴求,他又不经意间松了力道,一颗刚硬的心矛盾到起伏不定、五味俱陈。
迈入紫金轩内,他瞧到了门内已经悄然等候的一个背影,才如释重负。
“臭道士,你来了。”
瑾王的声音居然透露出欣喜,凤卿侧目,余光触及,第一次发现紫金轩不愧是瑾王的住所。
离门口不足十丈远,是两片茂密的水杉林,绿色繁茂、浓郁,却又带着三分剔透,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仿佛世界上最美的蓝宝石。
一株高大的水杉边,有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的男子,很高、很瘦,脸上甚至带着病态的苍白,他靠着水杉而立,他瘦弱得仿若风一吹就倒。
☆、她受伤,他心痛
不过,他那五官竟是那样的俊美,仿若精心雕琢过,完美无瑕,多一分则增,少一分则减,令人屏息以对,再也挪不开眼。
他笑的一瞬间,仿如日出东方,光芒灿放,水杉蓝天的自然之美也为之掩盖,眉宇间那一份纯净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低头,当他眼眸专注的看着你时,那炫目的琥珀色光芒似能惑人一般,让你一瞬间迷失,仿佛只要听从他的、服从他便可以了。
凤卿在为瑾王口中臭道士天人之姿倾倒时,同时也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心态明显起了变化,他紧绷的身体似乎不经意间放松了。
在那人笑的同时,瑾王脸上绽开了一抹纯粹无瑕的笑容,凤卿看到两人都发自内心的笑容,心头一层冰魄似乎层层剥落。
蝶翼般的长睫缓缓阖上,心头一宽,昏了过去……
她努力咬牙坚持着,这下,终于坚持不住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晕过去前,瑾王那一抹笑靥也被她纳入了不可思议的遐想边缘,在幻觉与现实中踟蹰不前。
瑾王低头,脸上的笑容一滞,顿时敛起,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声音带着慌张、无措、焦急,“臭道士,快点过来,帮她看看,到底怎么了。”
他一边怒吼,一边死攥着凤卿的手腕,如瓷般白皙的皓腕被扣出了两个明显的青紫印痕。
“你先带她进屋,死不了,只是晕过去了。”
道袍男凉凉地说道,一步也没有踏出,懒洋洋地道。
他慵懒地靠着水杉,意犹未尽地睇着瑾王轮廓分明的五官,逐渐变化莫测,时而怒,时而惶恐不安,进而仿若有杀人的冲动。
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时,风一般掠过的不仅是瑾王,还有自己也几乎是被提着,对,就是被提着如鬼魅般飘进屋内。
他暗叹,这个男人没救了,连他自己估计也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前些日子,他娶妻,还没邀请自己前来,眼下人家遭难了,他还不是十万火急,甚至放出了自己发明的、送给他的、只有彼此攸关生命才可以释放的红色烟雾弹。
要不是好端端地看到瑾王这家伙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他本来还真想给他直接一刀痛快呢,还让自己拖着这躯病残之体匆匆赶来,误以为这男人快要见阎王去了。
不过,看到他千年冷漠的面具被撕裂开来,出现了人味,倒也是值得一来,到底也是有所收获。
瑾王小心翼翼将怀中温热的纤瘦身躯放置他黑色的大□□,她雪白染血的衣裳在这一片肃穆的黑色中,分外刺眼,只因,纤瘦的凤卿躺在团团黑色中,显然更加瘦弱。
瑾王的心是彻骨的冷厉,黑眸是暗夜最汹涌的潮。
“救她。”
瑾王声音冷硬低嘎,极力掩饰的无措跟恐慌一闪而逝,黑眸涌起异样,眼眸深处那一抹如缕随影的悸动却被旁观者瞧个正着。
“那也要你让开啊!”
暗暗叹了口气,道袍男子看了他一眼,唏嘘不已。
☆、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他的
十几年的相处,本以为对他已经是了解够深,没想到这样无情之人也不能逃脱吗?
瑾王不知他眼眸深处的暗藏的情愫,明眼人都能够窥探出一二。
眸光一闪,神情复杂,张口欲劝说一二,最终还是化成无声的叹息,这情字最是伤人,自己就是过来人,又哪来资格来说服他呢?
瑾王空濛的目光望着□□一动也不动的人,他有股咆哮的冲动,想要发泄内心的不安。
他宁可她冷冷地对着他,也不要她如此黯淡的身影,如此触目惊心的脸颊……
瑾王退后一步,足下犹如万千重金,如履薄冰,一步而已,就斯以至此。
“我今天才发现冰山你是三寸金莲,跨的一步跟个娘们一样小。”
道袍男子脸上挂着兴味,戏谑道。
瑾王微微皱起眉头,但随即又轻轻放开,努力缓下心中的激流勇进,从齿缝间迸出几个字,“快点。”
虽然说得是极不情愿,但是月白色皂靴还是随之退后两步,他甚至是毫无客气、一把将道袍男子揪至床前。
道袍男子不慎防备,被这么用力外加粗鲁一扯,还真是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抚了下起伏不定的腹部,琥珀色的眸中浮现点点怨气,落在瑾王肩膀上。
发现某人心思全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他才迫不得已悠悠叹了口气,转身伸手搭上那只纤细的皓腕,由于凤卿体内一时血流不顺,她手腕上的青筋变得几乎透明至极,触目惊心。
瑾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尤其当他瞧到道袍男眉宇间纠成一团,似乎为什么而困惑。
刹那,又瞧到他面带认真,皱眉沉思,抚摸着□□人儿的手腕。
“好了没?你那点破医术能否见人?”
瑾王有些口不择言道,他不忍见到凤卿稍稍挽上去的半截袖口,看到她手上多了一只碍眼的“爪子”心头添堵。
总觉得某人是故意让自己不好过,那抹刺眼令他将目光绞在两人相扣的两只手中,都是同色的苍白,几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我的医术要是不能见人,你会找我来吗?我的医术要是不能见人,还能检查出你的王妃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吗?”
道袍男唇畔逸出一抹飘荡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睨着闻言惊呆住的瑾王。
瑾王默默呢喃,“一个月的身孕,”忽然,他声音偏高,激动起来,嘴角不停地在抽搐,“你是说,她怀孕了?”
瑾王不敢置信地指了指□□早已陷入昏迷中的凤卿,脸上探不出喜怒。
“对,她是怀孕了,”道袍男顿了顿,抿唇严肃道,“她虽是喜脉,但是胎位不正,有小产的迹象,如果一个月之内能够安然无恙,那么以后也就没事了。若是不能,那么……”
道袍男看到瑾王脸色越来越阴沉,便将接下去的话语直接咽了回去。
瑾王喉咙滚动了两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若是不能,怎样?她有没危险?”
☆、胎位不稳
他双眸雾霭沉沉,拂上了层层朦胧,遮掩了原先的情绪,表情阴霾,薄唇抿得紧紧的,无形中给人一股沉重的压力。
道袍男总觉得瑾王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透露着一股迫人的凌厉,瑾王睨向凤卿的眼神也是捉摸不透,或许,这中间有不为人知的烦心事。
瑾王如此无情的男人,以前自己常常咒骂他没心没肺,此刻,自己居然有些同情起这个颀长的身影,侧面望去,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若是不能,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受了重创,本来就不稳的胎位更加往外挪了,一切还处于观望期,这期间,你得好好关注下她的情绪波动,千万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女人清醒后,一般都是受不了自己被毁容了。”
道袍男语重心长道,唇畔的戏谑在探出凤卿怀有身孕时,就消失殆尽了。
字字如同磐石扣上心扉,瑾王墨黑幽深的眸子不停地在转动,视线不由自主又绕回了□□那张苍白的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紧紧阖着,掩去了耀眼迷人的清辉,遮却了她眉宇间那隐透的那股灵气。
他眉心一皱然后一跳,眉头深锁,怔怔地望着□□那个娇弱无力的人儿,良久才淡淡地道,“原寒,我拜托你留下来,至少在这一个月内能够呆在府内。”
“你知道我不能的……”
瑾王口中的臭道士,也就是原寒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留恋地拒绝道。
“我知道你不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
瑾王抬手掩住眉心,手心触着的是那冰凉脸颊,指尖轻轻笼住双眸,遮住眸中所有的一切。
“你认定是她了吗?”
原寒白玉般的面容略显苍白,语气却是肃穆的询问。
“或许是她,我也不确定,但是我很肯定,若是我不救她,我以后定会后悔。我不得不承认一点,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无所适从,内心深处有怜惜跟痛心。”
瑾王抬首,望向房内精雕细琢的黑木横梁,若有所思,眸中似有期待又似有忧心。
那一双墨黑的眼眸此时却已无昔日的犀利明芒,黯淡无华,原寒心头愈发沉重,喜忧参半。
本以为这个无情的好友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此刻看来,前路漫漫,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瑾王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重大,殊不知在他人眼底,他早已病入膏肓了,爱情这一剂药浑然不觉间沁入他的五脏六脾之中了,或许,早已,蔓延至其骨髓,相溶于一体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作为你朋友的我,这下是断然不会推辞的了。”
原寒眼带深意地睨了瑾王一眼,接着郑重嘱咐道,“那亲自你亲自去我府里将漾儿接来,不然我不放心。”
瑾王迟疑了下,极其缓慢、极其清晰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空旷的室内间响起,“这当然,那她脸上的伤能治愈吗?”
☆、不介意她毁容
“难不成你嫌弃她毁了容?”
原寒忽然笑了,一手拂过眉梢的发丝,眼眸似睁似闭,举手投足间,掀起了一股无与伦比的魅惑,声音中却是极其平静,无形中弹出几许冰冻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