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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伤疤,又勾起了他心中的痛。为什么?
为什么在自己身边,她老是出事?
瑾王心头被一点一滴萦绕着,他咬了咬牙齿,将凤卿给拖上了背部。
走出了洞口,他发射了一个红色紧急烟雾弹,他此刻已经顾不上暴露自己的行踪了,即使强硬撑着这副虚弱身体,他也要她好好的,希望原寒看到自己求救的信号,快点赶到萧然来。
沉眸,对着寂寞空林;瑾王暗暗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了,就算豁出了性命,也该保护好她完好无损。
……
旭日已升,直落的阳光遍洒而下,大地被蒙上了更深的一层颜色,瑾王的心更加沉重,如铅块压上心头。
他抬眸忘了下天空,又低头俯视着地面,抬了抬背后快要滑下来的凤卿,他咬牙继续往前,一步一步迈出,都耗尽了他的心力。
他此刻已经没有思想了,他浑身的力气都用来走路了,他饥肠辘辘,他也已经顾不上了。
不远处,炊烟袅袅,他面露喜色,没料到这山中还有人住,体内又积聚了一股力气。
果不其然,这是一处小村庄,尽管偏僻,但是山中还是有十来户房舍。
村口,有一处清澈的天然瀑布,碧汪的清泉从山岩间蜿蜒流下,如天然水晶卷帘一般带给人清凉舒爽,丝毫感受不到这夏日的燥热。
瑾王哪里知道他发烧加上夏日烈日的伤身,微微的清凉,就让他觉得舒服了。
他还未走到瀑布,就再也撑不住了,身子软了下去,明明他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他却知道凤卿还在他的背上,倒地时是趴着的,为了不让她受伤,当了她的肉垫。
远处,有一群小孩子在嬉戏,其中有一个正好瞧到了瑾王倒地,便匆匆跑了过来,其他小朋友也是好奇不已,赶在后头过来。
第一个到达的小孩子围着他们转了半圈,装模作样地下了结论,“他昏过去了,她也昏过去了。”
“他们死了,才不是昏。娘亲说人要是一动都不动了,就是死了。”
其中一个小女孩摸着下巴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接着又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忍不住退后半步,跳了起来,大嚷,“死人了,死人了。”
边走边跑,清脆的声音一时叫得人心惶惶的,连有几个大人也被引了过来。
“才没死呢。小乖就喜欢乱说,你听他们,还有心跳。”
一个年龄大一点、胆子也大一点的十来岁少年蹲下去想要翻开他们,却不经意瞧到了背对着他们凤卿脸上那道证明的伤痕,他还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吓得身子一僵,半晌没了动静。
☆、双双落难
看到他们中间最大的少年都被吓到了,其它小孩不由也好奇地凑上头去,陆续都倒抽一口气。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半边脸,加上本来凤卿无暇完美的右脸也浮现隐隐的黑色,更加吓人了。
大人们终于过来了,对着他们议论了半天,犹豫着该救还是不该救,两人身上都是极为狼狈,一看就是落难的。
男子腹部还有伤口,看那血块的凝结,就知道了处理不当,早已经感染,外加高烧,还在他食指上发现了一个伤口。山中住久了,一看就知道了中了蛇毒。
女子身上也有这迹象,看她嘴角的颜色,就明白了她曾经帮男子吸过毒,以至于现在这样。
还是村长下令救人,村长是个长着白胡须的老者,他摸着胡须半天,还是吩咐众人救他们,虽然明白可能给全村带来灾难,但是却见不得人活生生死在他们面前。
中间也有妇女觉得该救他们,村里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众人既然下定了决心救人,便不由都行动起来。
凤卿跟瑾王分开后,她就一直护着小腹,有个小孩子发现了这秘密,蹲下身想要扒开她的双手,却死死掰不动,大声嚷了嚷,“这个丑女人干嘛老是这个姿势?”
大人们也觉得奇怪,有一个懂点医术、平日里给村里看病的大夫蹲下身,摸上凤卿皓腕上的脉搏,“她怀孕了。”还带着困惑的茫音。
那个叫凤卿臭女人的小孩子瞧见了被大夫稍稍挽上去凤卿的手腕,不由又叫了起来,“她,她的手,好美。”
娘亲说肌肤如玉,说的就该是眼前的吧!
这小孩活像一个传声筒似的,又让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意到凤卿的手,修长光滑,晶莹剔透,跟她那张脸极为不配。
她脸上过于恐怖,一般人都集中到她脸去了,不会再看别的部位了,没想到她身上的肌肤这么好,倒是令不少人欣羡。
她身旁的男子紧紧攥着她一只手,一直没有放开,昏迷中也是一如既往,估计是对她极为喜爱的。男子虽然憔悴、狼狈,但他相貌、轮廓都是极为出色的。
凤卿跟瑾王终于被众人抬进了村长家一间废弃的厢房,那是原来养猪的,后来猪都得了猪瘟死掉了,村长就决定再也不养猪了,这间房子那时打扫出来,收拾干净后,一直空着。
这下,总算派上用场了。
有照顾凤卿,给她擦洗的人发现她袖口还带着一张有点污渍的纸张,上头给了识字的人看后,尤其得到了大夫的确定,那是一张药方。不言而喻,他们都一致认为这是她的药方。
大夫看了上头的药方,皱着眉头,叹道,“这药方是高人所开,但是这里头好多药,我们村子里没有,要下山去买。”
村里的人是为了躲避打仗躲在山上的,平日里除非必要,极少出门的,他们男耕女织,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生活得开心自在。
☆、孩子没保住
村长叹了一声,“救人就到底,不要一个人去买所有的药,分几个人去买,这样应该成了。”
虽然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这里头消息还是通的,外头发生什么事情,在山中捕猎时,他们总会从猎户口中听到点苗头。
前阵子听说瑾王中了黑玉国世子腹部一剑,下落不明,世子跟宁王都派人在找他,找了都个把月了,还在找。
村长在第一眼接触到瑾王的腹部时,就起了疑惑,但是还是当作不知情,他怕说出去,这群村民会担惊受怕,一如惊弓之鸟。
他们善良,从不往那么深的方面想,不如自己这个书生,事事都要从全方面考虑,这也是他们推举自己作村长的原因。
自己却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好娶了个能够吃苦的妻子,加上村人的帮忙照顾,日子勉强也能凑合着。
好心的村民们从没料到他们真的在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在那里徘徊了那么久远……
一天天看着他们日渐消瘦,村民们开始束手无策起来,连领头的村长也是成天唉声叹气,原寒的突然出现,倒是给他们带来了零星希望。
十天后,凤卿才醒来,醒来发现身边出现了原寒,也得知瑾王还在昏迷中,不过情况尚在好转中。
她发现自己手上青筋乍现,凝脂般的皓腕已经一如柴火一般,不忍目睹。
瑾王的状况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不过,有一件事让她让她忍不住瞠大了眼,就是原寒告诉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十天来的昏迷,能够醒来已经是最好的了,原寒无奈的神情,告诉她醒来已经是奇迹了,那蛇,竟然是天下奇毒,幸好瑾王的毒被她吸出来了,不然瑾王那条命岂能存在?
原寒对她的态度有着明显的感激,瑾王没有醒来是本来体力就达到了极限,腹部伤口屡次裂开。
凤卿躺着一动也不动,当原寒告诉她孩子没有保住后,她就仿若变了一个人般,虽然没有拒绝进食,但她目光呆滞,眼珠子都不转动了。
那是一种绝望,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从灵魂深处开始蔓延出来,仿若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使她的心再起波澜了。
原漾也跟着原寒来了,他们向来形影不离的,自从接到瑾王的红色信号烟雾弹,他们当下就意识到出事了,之前就听说瑾王失踪了,但是一直杳无音信。
原漾告诉凤卿他们一路上车马劳顿,几乎是近了最快的速度赶来的。
他们赶来时,村里的大夫早已对他们两人束手无策了,本以为只是被蛇咬下,没想到这蛇毒激发出来两人本来的内伤,伤上加伤,结果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情况越来越严重。
孩子没保住是原寒始料未及的,之前他已经郑重叮嘱过凤卿了,谨慎如她,会遵医嘱照样服从吧!
不过,当初凤卿离开瑾王府入宫时,原寒心中就出现了这种隐约不好的念头。
☆、心念如灰
凤卿沉寂了五天,五天后,她突然从□□坐起,告诉原寒,“我要走了。”声音冰冻三尺。
她脸上尽是决绝,她腹中的孩子本来就非常危险,本来还有一线希望,这下却因为瑾王而彻底没有保住,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瑾王,虽然救瑾王是那时她心中仅有的余念。
原寒愣了愣,一时无法吭声,半晌,指了指另一张□□依旧昏迷不醒的瑾王道,“他还没醒。”
恰巧此时,原漾也进来了,她手上正端着药,估计是听到了凤卿的话,脸上满是震惊。
原漾这人心思简单,如同一个小孩子那么单纯,那是原寒呵护下的成果,天真无邪的原漾听了凤卿的话,脸上如此震惊也是极为正常的。
在原漾心底,原寒是天,原寒唯一的一个挚友就是瑾王,而瑾王在她心中,就是仅次于原寒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儿,他英勇威武,骁勇善战,是个能文能武的英雄。
凤卿作为瑾王的妻子,却在这个瑾王还在殊死搏斗中的关键,选择中途离开。
原寒没有告诉原漾宝宝没了,怕多愁善感的原漾泪眼汪汪,用哀怨的眼神睇望自己。
原寒明白即使自己能够在她还没流掉宝宝之前赶来,也不敢确信自己就能够挽回这一局面。
只是瑾王已经爱上了她,要是他醒来,发现她在悄然无息中离开了,不知会多痛苦。
从他受伤的程度看出,他本来不至于昏迷的时间比凤卿还久,为了坚持求救,他失血过多。
若不是原寒赶来,他早就没命了。
一般的大夫根本就无法应付这种情况,自己也是耗尽了心力,为了瑾王能够续续命,将漾儿的半朵天山雪莲给贡献出来了。
原寒若是知晓凤卿下一句话更决绝,估计也不会说“他还没醒”这句话,他在发愣间,就听到凤卿凄婉的声音,鬼魅般冷淡,“麻烦你在他醒来后告诉他,凤卿已死。”
“他不可能会相信。”
原寒怔然过后,自信地摇头。
“他会相信的,你要帮我。”
凤卿就这样注视着原寒,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眼神冷漠疏离,深暗的水眸显得越发不可深测,隐约中有一种逼人的压迫感,让原寒感到呼吸困难。
“你留下来,我可以试着帮你调理身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只是时间久点。”
原寒心中一紧,声音很低,却觉得吐字原来是如此困难。
“死马当活马医?”
凤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在一瞬间凝固,“我没兴趣。”
屋内是冷凝的沉寂,没有人注意到背对着凤卿那张□□的人动了动僵直的手,睁开沉重眼皮,挥散的眸光渐渐积聚,犀利的目光落在凤卿身上,眼底的冰冷逐渐扩散,变成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忍。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
凤卿身影依旧不动如山,原漾倒是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压迫的气流,她不经意的一瞥,触及到的是瑾王坐着的身姿,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他……他醒了。”
☆、到底谁无心
语气断断续续,声音激昂,忍不住打颤。
凤卿没有看向他,却能够清晰地体会到他眼神中的冷冽跟愤懑,身体的某个地方微微疼痛起来,自己说要离开,还怂恿原寒帮忙脱离他,让他知晓了吧!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让人几乎察觉不到,“这是你欠我的,一命偿一命。”
瑾王无力地低头,心沉重地如同灌了千百斤铜铁,胸膛中一阵一阵紧缩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住了薄唇,狠狠地咬住,仿佛这伤痛、这血腥、能够暂时驱散心中的阴霾。
他的心脏忽然猛烈地抽痛起来,他可以想像到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游若无丝,又哑又涩,“我……宁死也不让你走。一命还一命,我这一……条命还……给你。”
说完,房间内可以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刚才那句话,似乎耗尽了他浑身的心力,此刻的他,似乎想要将他整个肺都要咳出来。
凤卿那背影,虚缈得如同一片蝶翼,风一吹,就会散去,再也找不到了。
瑾王的脸惨白得几乎透明,比凤卿还要苍白上三分,本来分明的轮廓因为这些日子的无法进食,只瞧得见分明的骨头,他嘴角下垂,唇畔轻轻翕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脑海中盘旋着一个狂啸的念头,她要逃离他?
他把心都给了她,她怎能逃离。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女人,想要跟她厮守终生,而她不屑,她一点也不屑自己。
他感觉身体内一股冰凉从胸口处慢慢渗出,流遍了四肢百骸。
身体便在三人的目光下,无力地瘫软下去。
原寒顾不上骂凤卿,匆忙上前为瑾王输了一道内力,让原漾将汤药端过来,他勺了一勺,却被瑾王吐了出来。
凤卿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打消了原寒内心的咒骂,“我要离开。”
依旧是那么决绝,似乎瑾王刚才那番话只是过路人无意的插曲,对她那颗冷硬的心丝毫不起作用。
那么床…上这个男人,还有必要作如此自虐的行为来挽回一颗本就不可能回头的心吗?
这时的凤卿,较之原寒第一眼看到的凤卿,有了较大的变化。
当初见到她时,她的倔强,令他顿生好感,割肉除毒,她都没有吭声,这样的毅力在一个大男人身上都不多见,何况是在一个自小就生活在官宦家里的千金小姐哪里见到。
他对她的好感建立在她自身的坚忍不拔的毅力上,此刻,原寒却是对这种毅力起了莫名的反感。
作为瑾王的好友,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为了一个女人心力憔悴,甚至愿意以命偿命,而那个女人依旧一脸淡漠,那一番足以令天下女人都回头的言语都无法撼动那颗冷漠的心三分。
是谁说瑾王风流无情,是谁说瑾王冷漠无心?
以原寒看,那个无心无情的人不是瑾王,而是眼前的那个萧瑟的身影,那个对世态都冷然自处的女人。
她腹中的骨肉,是否是瑾王的都难以确定,又何来的一命还一命?
☆、一箭双雕
这本就是不平等条约。
原寒背对着她,没好气地道,“我不会帮你。”
“为什么?”
凤卿的声音冷冷淡淡,却夹杂着一丝不明,不清。
他还敢问自己为什么?
真是气死自己了,嘲弄的笑容在他阴翳的眼中慢慢扩散,原寒忍不住拧紧眉头,尽量放柔声音面对原漾,“漾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王妃商量。”
原漾虽然心思简单,但是这场面,她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呆着,太压抑了,她早就想要离开了,便忙道,“我去煎药。”
便飞快地奔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阖上门。
原寒这才转过身来,迎上凤卿的双眸,一阵沉默,气氛就变得这样微妙。
凤卿身体虚,无法长久跟原寒对视,她垂下眸,浓密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的声音恍若没有,如同一阵阵轻风吹过,“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原寒,原来在瑾王府内,你说的话都不算数。你说你会是凤卿永远的朋友。”
这是哀兵政策,原寒拼命地告诫自己,“我是说过,”他承认,“但是我却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他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凤卿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了,“我可以让他醒来,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完全好起来,他全好之后,又岂能放过我。”
“半好也可以,我会帮你离开这里。”
作为瑾王的朋友,原寒觉得虽然凤卿难能可贵,但是自己却不能眼睁睁地目睹瑾王步入死亡之地。
眼下,瑾王的身体复原才是正经事,能不能留下凤卿,就要看瑾王的了。
凤卿明白若没有原寒的帮助,自己是断然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身体还没康复,走不远,估计就被抓回去了。
只是凤卿没想到瑾王还没好,宁王却出现了,还带了一群人来。
他虽然对屋内的景象很震惊,但是掩饰的很好。
“原来都在这里,本王今日收获还真大,一箭双雕啊。”
宁王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而那线条有如刀削般冷峻邪魅,那双黑眸如严冬幽深的寒潭,漆黑不见底,那双眼底的深沉,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胆颤。
房内,瑾王依旧昏迷着,原寒目瞪口呆,心神俱碎的凄厉声响起,“放开她。”
凤卿的眼神空洞茫然,眼前如浮光掠影一晃而过,原漾纤细的脖颈被扣在宁王手中,他挟持着原漾,眼神高深莫测,似乎在盯着自己,又似乎在看不远处那张□□的瑾王。
又来这招?
皇宫内那一幕出现在凤卿的脑海中,清容也是这样被宁王挟持的,清容?
对了她没了宝宝,她还有清容,清容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