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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况弈扬眉一笑:“好啊。”飞身跨上另一匹骏马。
杜小曼也不由得露出微笑,蓝天下的俊朗飞扬的少年,符合最梦幻的少女童话。
镜子摇摆了一下,那对骑马的男女周身披挂上了闪亮的七彩光圈儿,欢快地奔向红彤彤圆滚滚的夕阳。
“来嘛来嘛弈,快追我呀。你一定追不上的,咯咯咯——”
“哈,怎么可能,这就追上喽!”
杜小曼扭过了头。
秦兰璪碰碰她的手臂,幽幽道:“很可惜。”
杜小曼僵着脸道:“是不是当我认识月君的那一刻起,我跟谢况弈就不可能有好结局了。”
“只是有了不好结局的可能。”九天玄女道。
“因为你知道了孤于箬的身份,那么孤于箬儿的死必定会和你有关。”云玳进一步补充,“其实悬崖这里,的确是你为了谢况弈而死的地方,但……如果真的是你输的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杜小曼眨眨眼:“那应该是什么样?”
云玳向镜子一弹手指:“大概是……这样吧。”
树林外,断崖边。
谢况弈抱着白衣上染满血痕的孤于箬儿,那朵唐晋媗脸代表杜小曼的女子以及卫棠站在旁侧。
看来镜子颇喜欢狗血虐恋戏,居然还配上了背景音乐,凄凄二胡吱呀吱呀拉起。
完好未断的吊桥,随着二胡声缓缓摇摆。
杜小曼因看见孤于箬儿而刺痛的心情生生被雷得一寒。
“能……不要配乐吗?”
镜子晃了晃,二胡抖了几个花式颤音,云玳拍拍镜子:“乖,别放曲子,现实一点。”
镜子再摇摆了一下,二胡乐又颤了几个弯儿,不甘地消音了。
镜中的“杜小曼”痴痴凝望着谢况弈,眼中蓄满了泪,双唇颤了颤:“对不起……”
谢况弈看也不看她:“你还要说什么,因为你,箬儿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还嫌不够?”
“杜小曼”仍是定定地凝望他:“你……应该恨我。”
“我不恨你,箬儿也不会。”谢况弈仍未看向她,声音很平淡,“从一开始,救你就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离开,但今日之后,我谢况弈,再不认识你这个人。”
“杜小曼。”的身体一晃,面无人色:“不!弈,我知道我错了,你可以尽管恨我,你可以杀了我替箬儿偿命,我情愿死在你手里!但是,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
云玳赶紧安抚住要暴走的杜小曼:“这只是推演哈。现实肯定不会是这样。”
杜小曼盯着镜子,这货跟我有仇吧?
镜子似乎更来劲了,播放的清晰度又提高了一些,谢况弈眉梢眼底,写满无动于衷的淡漠。
“杜姑娘,请不要再浪费时间。”
“杜小曼”身体又再剧烈一抖,捂住了胸口,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弈,求求你,不要这样叫我!你杀了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样称呼我……”
谢况弈冷酷地道:“杜姑娘,唐郡主,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名,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刻不是废话这些的时候。请姑娘随卫棠快离开。”
马蹄声如雷鸣,树林中已经出现了兵卒的身影,卫棠拉扯“杜小曼”:“杜姑娘,请随属下快走吧。”
“杜小曼”居然不动,仍是定定痴痴地盯住谢况弈:“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再看到我,更不会叫我曼儿了?”
杜小曼一瞥身边吭吭打颤的秦兰璪:“再笑我就掐死你!”
谢况弈将怀中的孤于箬儿交给卫棠,拔出宝剑,仍没有看“杜小曼”一眼。
“姑娘,请你离开。”
“杜小曼”双手捧心,死死地盯着谢况弈,在做为群众演员的宁景徽、李左相带着大堆官兵涌出树丛,拔出兵刃,摆好包围造型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脸上和眼中,掠过了绝望、心碎、凄然、万念俱灰却仍痴心不改等种种表情……
杜小曼忍无可忍:“科学点行吗?这时候卫棠肯定得把她敲昏了拖走吧!”
观众不捧场还拆台让镜子很不满意,它的身体又噌噌涨大些许,镜面上“杜小曼”的脸更大了许多,那些一一掠过的表情越发清晰。
终于,她盯着谢况弈,凄然一笑:“弈,你能这样想,很好,忘了我吧。忘了这个给你带来许多麻烦,许多不幸的我,这个害了箬儿的我。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过我。”
大喘气着说完这几句话后,她居然还是站着不动,仍旧用那个造型望着也依旧冷酷望向另一个方向的谢况弈。
拜托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去看看官兵好吗!
杜小曼连声都没力气出了,也懒得再理会身边浑身乱抽的璪璪,继续看。
卫棠和宁景徽这些观众居然也都没有动,任由那个刚背完一大串台词很明显接下来会干什么的女人再度缓缓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
唇未动,但她的声音却空灵响起。
“但是……弈,你知道吗?你的爱,是我活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上,唯一的理由……”
哇靠,还有画外音!
在杜小曼五雷轰顶中,镜子里那女人终于一个跃式,下崖了。
“你应该明白你为什么不算输了吧?”云玳问木雕泥塑状的杜小曼。
杜小曼机械地点头:“明白了。不过这面镜子……实在太不靠谱了。”
镜子嗡地蜂鸣了一下,云玳笑道:“它卜演的事情是比较夸张一点点,我就是觉得它很好玩才收了它的。”
想来这面镜子给云玳仙子带来了很多乐趣。杜小曼默默环视了一下刚直起腰的璪璪,已坐在石桌边和九天玄女、北岳帝君一同面向这方品茶的陆判大人,各位神采奕奕的仙者仙娥们以及嫣然望着这里的唐晋媗。
镜子身周冒出淡淡灰雾,云玳拍拍它:“乖,说你好玩不是说你不好啦。不要小心眼呀。”
杜小曼顺顺气,转回正题:“我好像意外赚到了。是不是本来我答应宁景徽进皇宫之后,和谁都不会有好结果了?”
云玳立刻道:“怎么会,当然有啊。你喜欢那个爱吹笛子的小皇子的话,肯定会是好结局,不会比和谢况弈的好结局差。”
杜小曼一怔,十七皇子?
因为他实在太纯洁善良了,真的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云玳又拍拍镜子:“要不要看一看大概的结果?”
杜小曼眉头一跳。
镜面上一片漆黑。
云玳再拍拍它。镜子纹丝不动。
杜小曼一喜:“它是不是坏了?要不就……”
话刚说了一半,镜身骤然金光大盛,画面立现。
夜晚,一间点着蜡的房,房中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秦羽言,一个是宁景徽,两人面对面。
杜小曼仔细地看了看,没有第三个人了,这里没有她。
唔唔,宁景徽和秦羽言站在一起,看起来很不错呀!
怎么这个画面就没有刚才清楚了。
镜面猛一闪烁,杜小曼赶紧道:“别切!我觉得这个剧情很好!很棒!你的推演太强大了!”
镜子微微晃了晃,淡淡嗡了一声,画面恢复稳定,好像是又清晰了一些。
宁景徽温柔地笑着:“殿下安然无恙,臣就放心了。”
秦羽言抬眼凝望宁景徽的双目:“我有一事,想求宁卿。”
“殿下岂可出此言,折杀微臣。”宁景徽立刻躬身,“殿下有何吩咐,臣在此恭领。”
“我想请宁卿,放过杜姑娘。”
宁景徽身形一顿。
“我这次能从宫中脱身,多仰仗杜姑娘相救。我知道她并不是唐晋媗,亦非月圣邪教中人。无辜卷进此事,还为朝廷出力,怎可让她却因此不幸。”秦羽言一揖,“死的无辜者已经够多了。请宁卿让杜姑娘平安活着。”
宁景徽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羽言,片刻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请殿下放心。”
秦羽言浮起喜悦的笑容:“多谢宁卿。”
“殿下对微臣,何须言谢。”宁景徽垂下眼帘,“臣又折杀了。”
唉,这个场景,真是……杜小曼有种难以形容的感受,镜面的图画切换,已变成了白天。
房间也成了另一间,陈设素雅,一张大床靠墙摆放。
长着唐晋媗脸代表杜小曼的女子终于出现了,躺在床上。
她眼皮动了动,睁开双眼,秦羽言立刻出现在床前。
“杜小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挣扎着要起身:“十七殿下,怎么是你?我不是已经死了么?这是……”
秦羽言扶住她:“小曼姑娘,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你的药效还未全清,需好好休养。”又惊觉姿势唐突一般,收回手,脸微微泛红。
“杜小曼”深深地望着他:“是殿下救了我?”
秦羽言垂下眼睫:“宁卿本就未曾想过要伤害你。还有,请……不必称呼我为殿下。”
“杜小曼”仍是深深地望着他:“那,也请……请你不要喊我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喊我曼儿吧。”
秦羽言微微颔首,抬起睫毛,目光与“杜小曼”的相遇,两人都迅速移开视线,脸颊泛红。
画面又变,这次是外景了。
繁华庭院,蜂逐蝶绕,异草奇石环拱盈盈碧水,蜻蜓栖小荷,锦鲤逐莲影。
“杜小曼”站在曲折浮桥上,凭栏望水。秦羽言突然向她飞奔而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曼儿,不要!”
“杜小曼”的身体一倾,伸展手臂,纱质长袖舞动着,旋转了半圈,扎进秦羽言怀中,仰头,二人视线相接。
粉红花瓣,纷纷而坠。
杜小曼忍不住脱口道:“这是桃花瓣?荷花都开了还有桃花不科学吧。”
镜子嗡一响,画面抖动。秦兰璪道:“你可以当它是仙桃。”
镜子摆了摆,图像又恢复清晰。
“杜小曼”和秦羽言凝望了许久后,猛地分开,两人都脸颊通红,转过身去,而后秦羽言复又转回身:“小……小曼姑娘,皇叔他立后,可能只是不得已,你不要太难过……”
“杜小曼”盯着水面:“你说的那个人,我早已不记得了。我只是看看花而已。倒是你……”她轻轻一咬唇,委屈地看向秦羽言,“不是说好了,叫人家曼儿吗?”
秦羽言一怔。
“杜小曼”抓着一绺头发,在胸前玩弄着,一跺脚:“傻瓜,人家心里面有谁,难道你还不明白?以后再叫错,人家可不依了。”
秦羽言的脸又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杜小曼”拧腰嘻嘻一笑,奔向了岸上的花丛,双臂伸开,在花丛里转了N个圈圈,摘下一朵芍药,插在鬓边,向秦羽言再一回眸:“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秦兰璪望着镜面:“你竟知道这两句?”
杜小曼哼道:“不要小看我,我语文还不错的。那个什么画眉深浅入时无我也知道!”
秦兰璪道:“那句用在此处不甚贴切。还是方才的用得好。”
杜小曼冷笑两声,镜中那女人张开双臂,转起圈圈:“哇,这些花,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哦——看着它们,真的好想跳舞——”
站在桥头的秦羽言望着那个转圈的女子,露出温柔的笑容,从袖中取出长笛,横在唇边。
“杜小曼”停止了转圈,随乐起舞。
杜小曼僵硬地转过头。
好吧,不看画面的话,曲子还是很美的,而且有些耳熟。
好像是在酒楼的某个傍晚,秦羽言曾经吹过……
“可惜。”云玳叹了口气,“你好像一直没对他动过男女之情。为什么?和你有缘分的这几个男人里,他性情最单纯,而且身边没有其他女子。”
杜小曼整理起凌乱的情绪:“看这个剧情,应该是在我最后一次下去之后发生的呀。好像我动没动心都没关系。为什么我睁开眼是在大树底下……”
云玳说:“唔,因为事实是这样的。”
镜子又开始播放画面,可能因为这次是转播真实事件,没有原创空间的缘故,画质略显粗糙,也没什么梦幻的光圈加持。
烛光下的二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人是宁景徽,坐着的那位是……现在站在杜小曼身边的这只鬼。
杜小曼向身边看了一眼,秦兰璪一脸从容镇定。
镜面上的璪璪很有派头地倚在椅上,道:“祸首匿逃,宁卿打算如何追捕?”
宁景徽微微躬身:“臣会尽快。”
秦兰璪道:“邪教经营多年,必有退路及藏身之所,越快越易铲尽。与其撒网寻捞,不如待鱼出水。”
宁景徽看向秦兰璪:“请殿下放心,臣定会保全杜姑娘的性命。”
秦兰璪淡淡道:“这些由宁卿把握,孤自然放心。”
杜小曼不由得挑了挑眉,又看向身边的秦兰璪。
镜上画面已变成了另一间房,另一片烛光。
秦羽言凝望宁景徽的双目:“我想请宁卿,放过杜姑娘。这次能从宫中脱身,多仰仗杜姑娘相救。我知道……”
“请殿下安心。”宁景徽微微一笑,“臣已对裕王殿下保证过,定会让杜姑娘平安无事。”
秦羽言一怔,继而露出些微笑容:“如此,我便放心了。”
云玳看看杜小曼:“如果在悬崖那里,你没有跳下去的话。其实你还是和这个小皇子有些许的可能。”
“小十七是个好孩子。”杜小曼尚未回答,秦兰璪便开口道,“性情沉静,心思纯良,与你同岁,年龄亦很匹配。”
杜小曼无奈:“放心吧,令侄单纯善良,而且总感觉他比我小,我没有起过歹念。”
秦兰璪垂下眼皮:“方才,镜子里那些,的确都是实情。我当时……”
“你当时那样做,是想让宁景徽只考虑我的利用价值,不多琢磨你的其他心思。否则他或许权衡利弊后会觉得宁可多费点工夫抓月圣门也不能留下我祸害你。”
秦兰璪抬眼看着她,双眼亮晶晶的。
杜小曼耸耸肩:“不要露出那种梦幻少女的眼神啦。我可是受到月圣门高度肯定,差点做了女皇的人,还能看不出这小小真相?”
秦兰璪点头:“嗯嗯,掌柜的英明神武!”
杜小曼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说起来,孤于箬对唐晋媗的确是真爱,可惜……
“月君是没好结果的,对吧。”
“当然啊。”云玳难得误解了杜小曼问话的意思,“他喜欢的是真正的唐晋媗。因为你一直说自己不是唐晋媗,他便非认定你是。但如若你真的对他心动……”
云玳并未做任何示意,镜子却在这时候晃了一下,啪地开启播放模式。
披头散发的“杜小曼”双手捧心,两眼凄楚地喊:“箬!箬!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们有同样的相貌,同样的声音,我还有她没有的爱你的心。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孤于箬冷冷地望着她:“敢冒充媗媗?找死。”
一剑劈下。
噗——
镜面一片血红。
“……”杜小曼盯着回到待机模式的镜子,这货故意的。
镜子斜立着,微微摇晃,一副慵懒姿态。
杜小曼再望向唐晋媗。她望着镜面,神情有些许若有所思,但总体仍是那样恬淡。
毕竟,唐晋媗已历经两世,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女,一个偏执的少年可能会让她一声轻叹,却不会再怦然心跳。
杜小曼又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拥有这样的超然吧。
“你,”这时候,她身边的秦兰璪又幽幽开口了,“还打算再看和几个男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事?”
杜小曼回过神:“呃,应该是没了。”她望向云玳以及仍在悠悠品茶中的九天玄女和北岳帝君,“我本来可能的结局,就是这些哈。”
不对!杜小曼脑中某道光一闪。
“我和旁边这个人,本来应该没什么好结局吧。他不是北岳帝座这方的一号选手么。”
看了这么多个狗血的小剧场,被雷得七荤八素的杜小曼竟雷着雷着有点爽了。跟璪璪的结局,在这个神奇的镜面上会有怎样的表现?
她对璪璪有信心,小剧场不会输给其他版!
云玳看着目光炯炯的杜小曼,表情有点犹豫:“他的作为,是意外出乎了原本的预料,但你们现在……”
秦兰璪道:“她与别人的可能,在下都已看过。看看自己,应不犯忌讳罢。”
云玳转而询问地看向九天玄女和北岳帝君。
九天玄女含笑道:“只是一种推测罢了,既非事实,此时又已无丝毫成真的可能,让他们看看无妨。”
云玳行礼领命,拍拍镜子。
镜子懒懒地晃了一下,一副老子现在不想动的模样。云玳轻声道:“你干什么呀,这可是娘娘的命令。”
镜子这才缓缓站直,身周浮出光圈,镜面上慢吞吞地显出图像。
大殿、龙纹、帷帐!
宫廷戏!
杜小曼燃烧了,哦哦,璪璪版果然是大片!
这是个奢华又眼熟的场景是——皇帝的寝宫。
龙床华帐下,璪璪一身浅金色内袍,领口微敞,将一名香肩裸露的女子护在身后。
“曼曼,你听朕解释!”
手执长剑站在床前的女子脸色青紫,死死盯住床上的这对狗男女,颤抖的华丽袍袖上绣着乾坤地理纹,微乱的发上是金凤珠冠。
“皇后娘娘,”缩在璪皇上身后的半裸美女瑟缩开口,“执利刃向皇上,乃,乃大不敬……请皇后娘娘……”
“我竟然会做皇后!”杜小曼哈一声,“原来你这么爱我!”
秦兰璪没吭声。
“住口,贱人!”镜子里的杜皇后一声凄厉的呵斥,举起长剑,“本宫和皇上算账,轮不到你这贱人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