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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不同的啊!在其他女子都将他高高捧起的时候,唯有她会对他不屑一顾。看似温顺的表象下隐藏的却是尖锐和强大,这使得他忍不住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观察一辈子,研究一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九妹想必也需要去跟二嫂说说话,我还是不在这儿讨人嫌了。要说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听了这番若有所指的话,九娘子不禁扯了扯嘴角,粱绍阳则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摇了摇头道:“好吧,随你。那我们走吧。”
兄弟俩向着门外走去,九娘子有些不甘不愿地在后面恭送两人,
勉强行了个半礼,看见他们已经走得没影儿了便直起了身。
粱绍阳和粱绍和走出院子,粱绍阳停下了脚步,说道:“七弟,你是认真的?我还以为那不过是你小时候的一时好奇(130)两难罢了。”
粱绍和摇了摇头道:“我确实是好奇,却不是一时的。她是个有趣的人,你不这么觉得吗?如果有她在身边,应该不会无聊吧。”
粱绍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呀不过,似乎很长时间没听人说过这件事了,看来二婶她也不是很热衷于这门婚事,你想要心愿得偿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粱绍和笑了笑,说道:“二哥你放心,这事谁在从中作梗我很清楚。虽然不知道大姐是因何对佳容不满,不过我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人能够阻止过,相信大姐也不会是例外。”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粱绍阳摇了摇头,懒得管了。
这个弟弟,因为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就受尽了宠爱,并且娇纵着长大,没成为只知道为非作歹的纨绔实在是祖上积德了,但却也鲜少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长辈们大多都会顺着他,相信一个小妾这样的小事,他们是不会太过计较的。
而且他现在自己的事情都弄得焦头烂额了,又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粱绍和说了半晌,见粱绍阳一言不出,只是嗯嗯啊啊敷衍着自己的话,索性便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二哥?何事如此烦心啊?”
粱绍阳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佳贵……”
粱绍和看着他,郑重地说道:“二哥,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咱们侯府的底线了,她们做得太过火,你可不能继续置之不理,令我们跟陈家反目成仇啊!”
粱绍阳点了点头,叹道:“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们的改变会那么大,竟然做出那种不顾后果的事情来。这事确实是我的疏忽,为今之计也只有竭力补救了,我会给陈家一个交代的。”
交代吗?粱绍和有些愣怔,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大娘子那青春亮丽的面容,正是一个hua季少女啊,却已经快要凋零了,而最后所得不过“交代”二字。
他的拳头骤然捏紧,心上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面容。不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她也遭逢到同样的命运的,绝不!
却说九娘子一个人留在外厅里,并不像粱绍和说的那样进去跟大娘子说话。又等了一阵,她才看到五娘子扶着大夫人,擦着眼泪从里面走出来,两人都是眼眶通红,显然已经哭了有一阵子了。
看样子大娘子的情形真的很不妙啊!她心里想着,急忙迎上前去,扶住大夫人的另一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母亲,大姐姐的情形如何了?”她关心地问道。
大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啜泣道:“大姐儿……我的大姐儿,………”
却是泣不成声。
五娘子也泪光闪闪,叹息着道:“大姐的病很重,整个人都有气没力的了,我真怕……”
九娘子心中微沉,看样子大娘子似乎是要不行了,不然大夫人和五娘子也不会如此悲伤。只是无论是从常理上讲,还是方才粱绍阳自己的话中,都透露出了此事的蹊跷和古怪,大娘子会落到这个地步,怕不是因为什么自然的原因。如此一来,大夫人会怎么做?
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白死的啊!
一想到这里,九娘子心中便又更加沉重了几分。大娘子的事情本不与她相干,但若是大夫人执意要追究下去的话,自己却是脱身不得的,该如何应付才好?
母女三人阴沉着脸回到陈家,大夫人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让两人各自回去歇息了。九娘子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院子,迎面便看见六娘子和八娘子迎上前来,关心地问道:“九妹妹,大姐姐的情形怎么样了?”
九娘子摇了摇头,两人的神色不由一僵,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九娘子身后走回屋子里。
进了屋,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气顿时驱散了周身的寒冷,九娘子解下厚厚的披风,又用紫芝打来的热水捂了捂手,抱住董妈妈递过来的手炉,坐到温暖的炕上,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觉得一身的通泰。
六娘子见了,便坐到炕桌的另一边,问道:“九妹妹,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姐姐怎么突然就病了?”
九娘子喝了。热茶,看了看对面那两张紧张焦虑的小脸儿,不由忍俊不禁,道:“别人的事情,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其实这也不是不可预料的事儿啊,在侯府那样的皇亲国戚家里,后院之中的争夺尤胜常人,会发生什么事其实都不值得奇怪的。”听着她淡淡的语调,六娘子和八娘子虽然坐在温暖的屋里,却似乎仍然感到一阵寒风吹过心田,带来深入灵魂里的战栗。
两人面面相觑,六娘子试探地问道:“难道大姐姐她”九娘子叹了口气,道:“大姐姐病得很重,能不能挺过去还是问题。”八娘子不禁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怎么会……大姐姐今年才十七啊!”六娘子心头一紧,霎时间仿佛有什么紧紧捏住了她的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气都透不过来,憋闷得难受。
九娘子再叹了口气,只是由于亲自在侯府见过了大娘子,此时倒也不像六娘子和八娘子那般震惊和战栗。她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八娘子说道:“八姐姐,这件事情很是不妙,大姐姐固然可怜,你却也要警醒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祸事就会落到我们头上。”
八娘子不由一愣,仍然有些懵懂无知,讶然道:“九妹妹,这话怎么说的?怎会又跟我扯上关系?”
九娘子叹息着说道:“八姐姐,你想啊,大姐姐乃是我们陈家和侯府的联系纽带,有她在我们两家的联姻关系才能存在,万一她不在了呢?这层关系岂不就没有了?所以,一旦大姐姐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父亲和母亲极有可能为了维系两家的关系,而把我们姐妹中的其中一个嫁到侯府去继任大姐姐的位子。在我们姐妹几个中,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被选中?”八娘子只是没有这种争斗的经验,脑子却并不笨,自然立刻就反应过来,脸色惨鼻。
“五姐姐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大姐姐若是去了,母亲应当不会再把五姐姐嫁过去,重蹈覆辙。三姐姐和六姐姐都定了亲,肯定是不会中选的了,九妹妹你又年纪太小
”她惨然地喃喃说道“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我最合适了。”六娘子顿时大吃一惊,但却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如八娘子自己说的,她被选作大娘子继任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那怎么可以?那么危险的地方,就连身为嫡女的大娘子都难逃毒手,八娘子这么个单纯的人进去了不等于自寻死路么?!
她心头一急,急忙转头看着九娘子道:“九妹妹,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点,可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八娘子也猛地惊醒过来,冲到九娘子面前,拉着她的手,颤抖着说道:“是是啊,九妹妹,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九娘子不由苦笑她们把她当成什么了?红裤衩外穿的超人了吗?别说她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这种婚姻大事一向是大夫人做主,她也插不上嘴,就算她能做主,可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利益和亲情的冲突,该如何决断也是个难题啊!!!!
九鸾 (131)丧事T 舞慈荏
这个年,陈家过得极为压抑。
大夫人因着大娘子的病情,没什么串亲访友的心情,也打不起精神来招呼来访的客人们,最终不得不由五姨娘出头顶下了这差事,权充主人代为招呼了事。而二姨娘正忙着三娘子的婚事,也无暇分心来顾及陈家的事情,因此算来算去,这整个家里能够操持家中事务的,竟然就剩下了个九娘子!
按照陈家的规矩,大夫人不能视事的时候应该由姨娘暂代,可二姨娘和五姨娘都有各自的事忙,这差事就落到了陈家的女儿们身上。陈家的这几个女儿,三娘子正忙着置办嫁妆呢,就算有空也没心情管这后院的事情,五娘子虽然是嫡女,但却(131)丧事对这种管家的事情尤其不擅长,让她来管理陈家的话那陈家也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
至于六娘子和八娘子,本就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她们自然被自动排除在外了,不论从身份地位还是个人能力上讲,那两人都没有担起担子来掌管陈家的一切的能力。
最后,在大夫人的默许下,九娘子开始冒出头来,将一应的大小事务全都收入囊中,暂时掌控了中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成为了陈家的当家人。
原本陈家的奴仆们以为,九娘子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
姑娘,能力有限,想必怎么着也不可能比大夫人甚至二姨娘做得更好了,难免总有些疏忽怠慢的地方。然而很快他们却发现,想要在如今这种情形下偷奸耍滑,几乎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倒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去做,事实上九娘子也并没有对下人们规定太多,只要不是直接对陈家带来影响,她是大多不会管下人们的事情的。但即便如此,万一下人们在陈家做错了些什么,被人当场看穿、
抓住的话,那便是最为严厉的刑(131)丧事罚,绝无宽恕!
敢于拈虎须的人不止一个,然而当好几个人因此而吃亏了以后,人们终于警觉起来,原本疏忽怠慢的心思也收了起来,再不敢在九娘子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一切都顺了许多。
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当九娘子渐渐掌握了陈家的实权的时候,一个意外而又不意外的噩耗传来了,嫁到定西侯府的大娘子因为病情加重,终究没能熬过去,小小年纪便已经香消玉殒!
消息一传过来,大夫人立刻尖叫了一声,然后倒头昏死过去。而一直守在大夫人身边的五娘子闻言,怔然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哀戚、痛苦的笑容,吩咐人将大夫人好好安置在床上,自己则守在大夫人身边,一言不发。
九娘子打发了侯府派来送信的人,缓缓走进大夫人房里,一进门就感受到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仿佛大娘子的死将这里面所有的生气也一并带走了似的,给人无比压抑心酸的感觉。她虽一直跟大娘子不是很对付,但一想到今年大娘子也不过才十七岁,hua样年华却魂归离恨天,顿时心中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悲戚,慨然叹息。
“五姐姐,你还好吧?”她看了看一直守在床边,形容憔悴的五娘子,责心地问道。
五娘子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还好。”
九娘子把目光投向大夫人,迟疑地说道:“母亲她……”
五娘子苦笑了一声,叹息道:“没办法……大姐姐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说实话,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娘亲这个样子不行,不能让她继续这么悲伤下去,这些我都很清楚,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她从这悲伤的局面中拉出来。”
九娘子心念电转,思虑再三,终于还是选择了暂避,说道:“五姐姐,关于去侯府吊唁的事情,母亲可有什么吩咐?”
五娘子叹了口气,道:“母亲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她一听到消息就晕过去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吩咐,你便自己决定就好了。”
九娘子看了看紧闭着眼的大夫人,她这副生死不知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昏迷了,还是心灰若死的沉沦,所以才有一种下意识的逃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照旧例来做着,不管母亲有什么想法,等她醒来之后再来吩咐不迟。”
五娘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脑子里不停回放着跟大娘子从小到大的情谊,姐妹情深,如今大娘子却已经随风而逝,而定西侯府,至今尚未能就大娘子的事情,给出任何实质上的交代!
她的眉头紧皱,给大夫人掖了掖被子,仍旧坐在床边,神情探究而深思。
九娘子转身走出房间,在迈出门的一霎那,她的脚步却是一顿。微微转头看了看屋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大夫人……竟然比想象中还要脆弱!
或许是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在家里她被姚穹等人惯着,出嫁后丈夫因为种种原因虽然对她有诸多不满,却也从未违逆过她,就连一直跟她作对的二姨娘也不敢有什么过火的举动,她的处境看似艰难,实际上并没有太多波折。
直到大娘子的死讯传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算是大夫人生命中最大的挫折了,九娘子虽然早就料到她必定不会轻易摆脱这个阴影,却也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
在门口呆立了半晌,她才长长吁了口气,眼神怪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快步走出了正院儿。
穿过一道穿hua回解,她的脚步突然一顿,看着迎面走来的三娘子,略为停滞。
三娘子自然也瞧见了对面的九娘子,不自觉停了下来。
自从大娘子的噩耗传来,她的脑子里便不停地浮现出大娘子的音容笑貌。
虽然两人一直不合,但三年前大娘子出嫁时那风光荣耀的场面却一直都深深印在三娘子的脑海中,当年那个婚礼甚至于成为了她立志为之奋斗的目标,希望将来能够超越大娘子,成为陈家女儿们当中最有出息、最有本事的一个!
然而看看,当年风光无限的大娘子,如今却不过剩下一副皮囊,说什么富贵荣华,人死便是一场空!
而她自己却正要嫁进王府里去,做那低人一等的妾室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从未像此刻般对未来充满了怀疑和不安,还有那发自心底的阵阵战栗。
大娘子以嫡女正妻的身份尚且导致如此下场,那她呢?一个做妾的庶女,在比侯府还要危险的王府,又会有怎样的遭遇?
她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三姐姐,你是去给母亲请安么?”九娘子轻声问道。
三娘子如梦初醒,急忙掩饰地笑笑,道:“正是呢。九妹妹从那边走来,莫不是也去看望过母亲了?”
九娘子点点头,道:“是啊三姐姐,母亲正在昏迷中,你这会儿过去怕是也没什么作用。我想,你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好,等母亲醒来再来也不迟。”
三娘子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是去看看吧。在这种辛酸时刻,多一个人在母亲身边都是多一份力量,我就快要出嫁了,就让我最后为母亲做点儿什么吧!”
九娘子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不过三娘子和大夫人,她们谁变成什么模样都不关她的事,她提醒过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之后还要发生些什么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因此,她也只是这么随意说了两句,便与三娘子分开来,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若说大娘子的死除了给大夫人以致命打击之外,受到冲击最大的却不是陈启郡,而是二姨娘。所谓兔死狐悲,眼看着三娘子似乎要走上大娘子的老路不,她比大娘子还要不堪,嫁过去只不过是世子的一个卑微的妾室,二姨娘的心中就充满了惶恐和不安,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事情,陈家应该置办的丧事用品,以及陈家众人上侯府去拜祭等一众事务,全都由九娘子一力打点下来,这个年方十一的小姑娘的本事令陈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几乎都大开眼界,就连陈启郡也忍不住感叹,这么能干的孩子居然只是个女儿!
若她是个儿子的话,不知会是个多么有前途的孩子!
大娘子的丧事,陈家的主子们是全都要上门去吊唁的。与定西侯府敲定了陈家上门的日子,五娘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好歹是把大夫人暂时给劝住了,能够从床上下来,走动坐卧无碍。只是那人却消瘦得厉害,几天的时间而已,却已经形容憔悴,给人风一吹怕是就要倒了的感觉。
九娘子心中慨叹着,看着仍旧是一脸阴郁和颓然的大夫人说道:“母亲,这是女儿擅自拟定的单子,给大姐姐送去的陪葬,您看看可还满意?还需要什么修改不?、,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大夫人神色木然地接了,随便看了两眼,便道:“这种事情,你做主就好,不必问我了。”!!!
九鸾 (132)交待T 舞慈荏
九娘子默默一叹,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且不论大夫人为人如何,但至少是真的疼爱着自己的女儿,否则不会悲伤过度到连自己最爱的权势都可以暂时放在一旁的地步。
不过娄慕归羡慕,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要从热衷权势的大夫人手中夺权不容易,她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