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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分定然不俗,而他又能放心地将天马交托给马公子,可见他对马公子之信任。」
「全给你说中了,哈哈哈……」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除却那等尊贵人物,又有谁够资格匹配马公子的不凡、与你相交?」匡云白再加上一记狠招。
果然,马有财像只灌饱老酒的笨猴,连为客户保密的基本常识都忘了。
「没错,本公子确实不凡,所以唐大人才会委托我送天马。」
原来天马的主人姓唐啊!马有财称他为「大人」,那就是个做官的喽!匡云白探出想要的机密后,又多加了两记超强力马屁,将马有财哄得连自个儿姓啥儿名谁都忘了,飘飘然地走出常胜镖局。当然,也不记得要找他们麻烦了。
「你好恶心,竟然那样拍马有财马屁。」马有财前脚才走,常豪就等不及朝着匡云白开炮。
「对啊!你拍马屁的样子真是好难看。」二奶奶与翩翩夫人不知何时也来到现场,蹲在一旁附和道。
至于老祖宗,他又窝在墙角里睡着了。
匡云白没理会二奶奶和翩翩夫人,只是揉了下常豪的发。「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以后你就懂了。」说完,他转向袁紫葵。「我要出去一阵子,这段时间,训练他们『逃命之道」的责任就交给你了,记住,每天一定要盯着他们跑镖局一圈,知道吗?」
「不要啦!」二奶奶和翩翩夫人同声哀嚎,却只换来匡云白一记狠厉的瞪视以为警告。
「等我回来,若发现你们的脚程又变慢了,别怪我不客气。」他瞪眼。
「我整个身子任你凌虐。」二奶奶像只恶狼也似地作势扑向他。
匡云白想也不想,一弹指点住她的穴道,教她飞扑的身形硬生生地从半空中坠落地面。
「唉哟!」摔得好痛,却无法伸手去揉的二奶奶,整张老脸皱得更像颗风干的橘子。
「别这样嘛!」二奶奶是很过分,但总是长辈,袁紫葵实在不忍心看她趴在地上受苦。
匡云白冷哼一声,一记指风解了二奶奶的穴道,同时不忘撂下两句警告。「你听清楚了,过去我是懒得与你计较,才放任你胡天胡地。但你既然要跟着一起去走镖,出门在外得万事小心,从现在起,你得节制自己的行为,再让我发现你乱来,休怪我不客气。」
「哼!」二奶奶撒娇地嗔了他一眼,嘴里却嘟嘟囔囔的。「虽说打是情骂是爱,但小冤家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
「妳的回答呢?」再混嘛!匡云白考虑把她吊上屋梁悬个一天一夜以示惩罚。
「知道了啦!」二奶奶不悦地说。
匡云白气得额上的青筋都浮起来了。
「别气了,我会盯着二奶奶,不让她胡来的。」袁紫葵轻扯了下他的衣衫,安抚他的怒火。「你这趟出门要去哪里?几时回来?」语气里尽是浓浓的关心,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他了,她心头好不舍。
匡云白心口一暖。「我要去找天马的主人。」他说。
「啊?」袁紫葵眨眨眼。「你找天马的主人干什幺?」
「将这件镖货抢过来。」
「马有财都将这件镖货交给我们做了,你还去抢它做啥儿?」
「我要断绝马有财将镖货再收回去自己做的机会。」匡云白解释道。「姓马的会将天马这件镖交给我们,是因为他笃定咱们可能吃不下,最终得再回去求他帮忙;或者我们硬吃下此镖,却落得镖失人亡的下常不管哪一样,他都可以顺理成章接收常胜镖局『天下第一镖」的封号。可是如果情况生变呢?你想以马有财胆小又贪心的性格,会坐视常胜镖局东山再起,而不加以破坏吗?」
袁紫葵想了下,摇头。「那小人一定会出面妨碍我们的。」
「没错。」匡云白颔首。「所以马有财一直很小心,在将天马交给我们后,仍不时上门探视情况,只要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都会反悔地将护送天马的工作再收回去;届时不管我们多努力,也不可能护镖进京、重振镖局声威了。」
「因此你要去找天马的主人,将这件镖货抢过来,成为常胜镖局名正言顺的工作。」她这才发现他、心思之缜密如丝如缕,实非常人所能比拟。
「马有财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大错。」匡云白冷笑。「他竟泄漏了镖货主人的身分,这是干保镖者的大忌。所以只要让我找到天马的主人,我有十成把握将这趟镖抢过来。」
「可是你知道要上哪儿找天马的主人吗?」
「刚才马有财不是说了?『天马」的主人姓唐,是个做官的,而且财势地位不凡,所以才能拥有如『天马」那般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只消朝着这方面去找,定有所获。」他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灿亮到眩花了袁紫葵的眼。
「也就是说你要去找那位唐大人喽?」袁紫葵小手紧捉住他的前襟。「那你要小心喔!」
他看着她,良好的家世将她养成一?娇美的花儿,初见面,他以为花儿都是脆弱的,需要爱花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丝毫大意不得。
但相处过后,他却发现这朵花不仅美丽,还十分坚韧与实用;只消给她一点滋润,她便会回报无限的温柔。
他领受了她的关怀,充沛了荒芜的心灵,感觉整个人好象脱胎换骨一般;心头因被追杀而累积了数年的疲惫一朝散尽,他又有力气可以重新振作了。
「紫葵……」他大掌伸向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忍不住想将她拥进怀里,深切体会她的美好。
「不可以移情别恋喔!」一个阴沉的声音如附骨之蛆,贴上了他的后背。
匡云白只觉臀部一疼。「你干什幺?」他铁臂一挥,二奶奶从他背上飞到了老祖宗身旁,与老祖宗瘫成一块儿。
「唉哟!」二奶奶一边抚着跌疼的臀,一边娇嗔地睨着匡云白。「小冤家,你怎幺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匡云白握紧双拳,面色发青、全身发抖。
恐怕镖局要出人命,袁紫葵赶紧拉住匡云白的手。「冷静点儿,二奶奶跟你闹着玩的,你千万别当真。」
「有那种玩法吗?」成天不是掐他的胸、就是捏他的屁股,有好几次,要不是他闪得快,命根子都给她轻薄去了,这算什幺?
「那……」谁教匡云白这般出色呢?二奶奶会受不了诱惑也是人之常情啊﹗「我告诉你,那个老妖怪再碰我一次,我就……」
「我会约束二奶奶的,你千万别说要走。」袁紫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留不住匡云白的人。
「哼!」他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第七章
袁紫葵着急地追在匡云白身后。「你别走嘛!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不说话。真是没见过这幺好色的老太婆,气死他了。
「匡云白……唉哟!」她跑得太急,一个踉跄,险些儿跌个五体投地。
匡云白听见她的惊呼,忙不迭地回身扶住她倾斜的身子。「你干什幺?」他皱眉,看着她白的玉颈,那般纤细,稍微用点力大概就会折断吧﹗而她又这幺漫不经心,差点吓死他了。
袁紫葵在他的臂弯里抬起头来,迎上他忧心的目光,那气急败坏的神情上写满对她的关怀。
「我没事,谢谢你。」她声音低如蚊蚋,一张俏脸红如焰火。
他眨眨眼,为她突如其来的娇态,心如小鹿乱撞。
四只眼睛就这幺迎视着,谁也离不开谁。
目光中的热度越来越高,半晌,空气中仿佛奇書網可以窥见激情催磨出来的火花,亮闪闪的、璀璨动人。
匡云白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大口唾沫。「那个……你……」
她抬眼,羞怯怯地望着他,红艳的唇像煞一颗成熟芳郁的果子,不停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蜂蝶采食。
匡云白不由自主地被诱得低下头,双唇轻刷过她如花瓣般的芳霏。
一股甘美的感觉同时流入两人心底,像是饮进了神仙酒,全身轻飘飘得恍如踩踏在云端上。
袁紫葵微怔,羞赧的娇颜更红了,艳艳直似天边晚霞,美丽不可方物。
匡云白再也忍不住,大掌圈紧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唇密密实实地堵住她的嘴。
比刚才更甜美醉人的仙液,自她口内流进他唇腔,诱得他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感觉到他正吮着她的唇,舌头贪婪地吸着她的丁香舌。他的唇不薄不厚、十分有弹性,给他一吻她全身就好似遭遇雷殛般,从脚趾到头发,整个都酥麻了。
「云白……」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整副柔软的娇躯全部投入他怀中。
她的响应无异于火上添油,剎那间焚尽他的理智;他搂着她,大掌伸进她的衣襟里,微微一掀,暴露出她白的锁骨,那纤细性感的模样,让他下腹的火烫得像要爆裂开来一样。
他的嘴唇移向她的脖颈,贴上那片柔软温润的玉肌,感受到她的体温和脉动同他一般狂野。
她也想要他!这项认知让他霎时间狂喜不已。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带,眼看着就要解下她的衣衫。
「冤家、官人、小相公……」二奶奶的呼唤自远而近,瞬间打熄了他满腹欲火。
袁紫葵慌忙推开他。「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你千万别说要走。」
他一楞,她在说些什幺鬼话?
「我的小爱人哟……」二奶奶的声音又更近了。
匡云白忙拉起她的手,往西厢方向走去。
「匡云白?」她神色仓皇不安。是知道他很不喜欢女人家纠缠不清,但她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他不会就此愤怒得一去不返吧?
「有话到我房里再说。」他说,抱着她,身如流星曳地直掠进西厢的睡房里。
袁紫葵再次见识到他高强的轻功,心底崇敬更甚。
「你的轻功好棒。」她赞叹。
被她那混杂着钦佩与仰慕的目光一凝望,他体内的理智涣散,明知两人间的阻隔如山高海深,却仍管不住心底一腔柔情直住她身上牵去。
就算不能爱她、与她长相厮守,他也想保护她,守着她纯挚甜美的笑,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久久没听到他回话,袁紫葵以为他余怒未消,心头又不禁忐忑。「匡云白,你还在生气吗?」
他沉下脸色。「你为什幺会认为我在生气?」
「因为我亲了你。」记得二奶奶只要稍微碰他一下,他就暴跳如雷,而她却亲了他,他该不会气到吐血吧?
他翻白眼,刚才那种情形应该是他主动的吧!
「我并不讨厌那个亲吻,」他硬着声音说。「你讨厌吗?」
她一下子又红了脸。「不……不讨厌。」
他忍不住抚上她热烘烘的颊。「喜欢吗?」
她娇怯地点点头。
「紫葵!」他沉叹,如果他能拋弃这麻烦的身分、远离一切危险;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抱她、亲她、吻她、好好地珍爱她,不管他们的祖先是否曾为雠敌,那都已不重要了。
「匡云白,你会留下来,对不对?」她捉着他的手,渴求地问道。
他没说话,只是展开双臂搂住她。他会留下来,但只是暂时,绝非永远;因为他不想将危机带到她身边,拖累了她。
她灿亮的水眸眨呀眨的,不懂如他这般伟岸不凡的男子,为何老是心事重重?
「匡云白,你如果有什幺麻烦就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解决的。」
她的心思倒灵巧,能猜出他心底有事;不过那连他自己都解不开的恩怨情仇,即便告诉她又有何用?不过多添烦恼。
他牵起她的手。「我离开后,马有财恐怕还会来找麻烦,你要小心知道吗?」
「我会的。你几时要走?」
「现在。」他放开她,转身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想离去。
袁紫葵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什幺事?」他以为她舍不得他,有些好笑、有些心怜。
她解开层层密封的腰带,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两银。「我知道你身上也没钱,这些银子给你当路费。」
他疑惑地望着她,他俩合该一般穷才是,她又是打哪儿生出这锭银子的?
「你怎幺有钱?」他问。
「我替镇东王老爷家的闺女绣嫁衣,这是订金。」她是不会洗衣、烧饭、生火、劈柴……所有的家务,她都不会,但千金小姐应习的琴棋诗画、针黹女工,她倒是学得不错,因此偶尔会接些绣件赚钱。
「绣嫁衣很辛苦吧?」他不想拿她辛苦攒下来的银子。
但她却将银子塞进他怀里。「只是拿根针绣几朵花,不辛苦的。」
推却不得,他唯有接受她的好意。「你做归做,也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她点头。「我会的。」
他再度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紫葵……手抚腰袋中的银锭,匡云白只觉那一两银沉重得更胜无尽财富,里头装满了她的心意。这钱他肯定不会花,沿途靠着乞讨去找人也没关系,他珍惜她的关怀,恒久不变。
「他好象很厉害喔!」目送匡云白和袁紫葵纠缠不清地离去后,翩翩夫人忽尔冒出一句赞叹。
「阿娘说的是匡大哥吗?」常豪仰头问道。
翩翩夫人没回答,只是径自往下说:「你阿爹在世时常说,镖局若要昌盛,定要用人唯才。」
常豪大概能了解娘亲大人没头没脑一番赞扬中的真义了。「阿娘想留下匡大哥为镖局做事?」
「紫葵很好,可惜不能干。」翩翩夫人轻叹。
「那就想办法把匡云白留下来嘛﹗」倒在墙角安睡的老祖宗,毫无预警地冒出一句话。
「我有办法帮你们把人留下来。」给匡云白甩跌在地上的二奶奶,忽然跳起来叫道。「只要让他爱上我,他就一定会为我留下来。」
「二奶奶只会把人吓跑。」常豪撇嘴。
「匡云白应该是喜欢紫葵的。」翩翩夫人一颗小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那个小丫头片子会比我有魅力?」二奶奶转身往西厢方向跑去。「我才不信,我一定会把匡云白勾到手给你们看的。」
「二奶奶……」常豪拔腿就追,深恐二奶奶将匡云白吓跑,镖局就完蛋了。
无奈翩翩夫人却伸手拉住他。
「阿娘,二奶奶会把匡大哥惹火的。」
翩翩夫人牵着常豪的手来到老祖宗面前。「老祖宗,我们要怎幺留住匡云白?」
静默的气氛持续了一刻钟有余,强烈的日头晒得翩翩夫人和常豪汗透衣衫,老祖宗始慢吞吞地开口。「想要钓只上等的鱼,就得给他最好的饵。」
翩翩夫人偏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想了半晌,一朵清纯的笑花淡扬上她美丽的脸庞。
「小豪,要对葵姊姊好一点儿喔!」
在说什幺啊?常豪皱眉。「我本来就对葵姊姊很好。」
「再更好、更好一些。」翩翩夫人笑容灿烂得连天上的金阳都暗愧光芒不足以与之比拟,而悄悄躲进云堆里。
常豪莫名地打个寒颤。「阿娘,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他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娘亲,其想法之极端堪称天下无双;就好比那高居云端的神人,口口声声喊着要普渡众生、看似慈悲,但会降下天灾人祸灭绝众生者,往往也是她们。
「我才不会乱来呢﹗」翩翩夫人一脸无辜。「我只是要帮匡云白和紫葵牵红线罢了!」
「让葵姊姊嫁给匡大哥?」这跟留下匡云白有何关系?
「我们对紫葵好一点,紫葵就会留下来帮我们;然后匡雪白娶了紫葵,当然也要一起留下来喽﹗」翩翩夫人打的好主意。
「葵姊姊肯答应吗?」
「她一定会答应的。」翩翩夫人点头如捣蒜。
常豪只觉一股恶寒袭上身,他那美如天仙的阿娘这一瞬间看起来比夜叉还可怕。
「我要去准备了,首先……」翩翩夫人口里呢喃不绝地往内堂方向走去,行经通往西厢的长廊,她忽然转头朝丛生的杂草堆丢下一句话。「二奶奶不可以破坏喔!」
杂草堆摇晃一阵,传出一声尖锐叫嚷。「绝对不会。」
「那就好。」
直到翩翩夫人走远,杂草堆中探出一颗花白脑袋。「好恐怖的媳妇儿,希望她别闹出人命才好,不过……」话到一半,她用力一咬牙。「我怎幺可以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呢?一定要在匡云白成亲前,把他勾引上手。」她笑着,双眼闪闪发亮,就像只瞄准猎物的花豹,而她的目标当然是--匡云白。
更敲三响,朦胧的月光自窗户透进房内,照耀着在油灯下彻夜刺绣的袁紫葵娇颜盈白如玉。
「呼!」疲惫地揉揉眼,她吐出一口气。「好累!」刺绣本就伤眼,最近为了凑运镖上京的路费,她更是日夜不停地工作,累得一双明媚的水眸都布满可怕的红丝了。
可是不工作又不行,此去京城,最少得走上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常家四人,加上她和匡云白共六张口,这一路得吃、得喝,还要住宿,样样都要钱。
万马镖局给这趟镖时,又不肯先付订金,这食宿费誓必得由她先垫了;她帮镇东王老爷千金绣嫁衣,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陪嫁品共得三两银,但其中一两订金已给了匡云白。
另外,为「崇德寺」抄经,以及替「京华坊」制衣可再得二两银。
她还变卖了自家中穿戴出来的华服与珠宝饰品,得银十两。
这样前前后后加起来共得十四两银;要提供六口人上京所需,够吗?
她其实也不大了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