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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这丫头没什么优点就是够机灵,自从李木在我家养好伤之后就经常来我家,原先没有理由就带了些自己做的小玩应儿来,我们这些大人哪有喜欢那些的,到头来还不是都给了程曦,瞧着程曦拿了那些小东西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傻呵呵的笑;后来家里缺人手,李木就更有理由来了,每次来二话不说直接帮着做那些粗活累活从来也没有怨言。
我们这些人心里明白嘴上却不好直说,毕竟他们年纪都还小。
我被灰土呛着咳了几声,边用手捂着口鼻边戳了戳小清的脑门,说:“小姑娘家什么话都说,你不欢迎李木?”
小清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欢迎,我恨不得李木住咱们家。”
我不禁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他若是住在咱们家你就不必干活了。”
我和小清正说着,程曦匆匆跑回来,“嫂子,嫂子。”
我见她脸色不对,急忙上前问她怎么了,程曦向大门口指了指,来的不是李木,却是个布庄的伙计,也是一脸惊慌的样子。我从前见过这个伙计,他叫周泰,只是那时他要比现在老上不少,是个挺沉稳的人,怎么这时如此惊慌。
我赶紧过去问他出了什么事,那伙计答道:“布庄起火了,掌柜的还在里面!”
乍一听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眩晕差点坐在地上,公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有事的。
“嫂夫人,嫂夫人你没事吧?快叫福全大哥想想办法。”周泰焦急地说。
我心里苦笑,这个时候要我去哪里找福全呢,再说福全又能有什么主意,想想家里这些人福全找不到,福元下床都不能,婆婆懦弱,程曦还是个姑娘家就更不可能,我只能对周泰说:“周泰,你在附近各个赌场街道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福全,我这就去布庄。”
“恩。”事情紧急,周泰得了吩咐转头就走。
我也急匆匆离开家门连换身衣服都没来得及。福全,其实是指望不上的,到了那看情况定夺吧。
幸好宋家镇不大,我小跑着一会儿也就到了。起火的正是程家唯一还算赚钱的布庄,程家布庄为主,连累着周围的店铺都烧了起来,这火势别说是布料就连房梁都要烧塌了,漆黑的烟直冲云霄,人在里面就是不烧死怕也呛死了。
“掌柜的呢?”我见门外有个伙计在连忙问他,他也是一副狼狈样,似乎也是从火场里逃出来的。
“嫂夫人,掌柜的、掌柜的还在里面,怕是……”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甚至感觉到血色从脸上褪尽,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问道:“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伙计连忙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他好像也吓傻了。
“到底有没有啊!”我急的大声呵斥。
“店里的人没有了,顾客有没有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伙计这才勉强说出来。
这——不论有没有顾客他们都不会救公公的,公公年岁大了,遇见这么大的火,若是没人救岂不——
我左右一看,自是有部分人在帮着救火,还有不少人直挺挺的站着,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在看热闹不打算出手相助。
“诸位街坊邻里还有路过的义士,小女子家人尚在大火之中,如此大火小女子不求有人相救,只求各位帮忙打水灭火。”我一揖到底,行的是男人的礼。
“求各位义士帮忙。”那伙计也附和着我说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有人说话,“是啊,这世上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小娘子的要求也不过分,想救火的跟我走他奶奶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的赶紧给老子滚,我们打水去!”
有人领头就有人跟着,一会儿一桶桶水打回来,肆虐的火势竟然也渐渐就小了。
火势虽小,但也没人敢进去救人,我左右看看一咬牙,大声喊道:“小女子的家人还在里面,可有义士愿意相救?小女子必有所报。”
“这——”
我这么说大家左右看看,没人应下,毕竟那么大的火不敢进去才是正常,我也不能抱怨什么,只能求他们继续帮忙灭火。
“怎么了!”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福全!福全来了,“婆娘你在呢?”
“嫂夫人,谁还在里面?”福全身后是李木,李木后面还有气喘吁吁的周泰,他们竟然一起到了!
“你们来得正好,福全,爹爹还在里面,你、你们……”
“什么?”
“程伯父还在?”
“掌柜的还没出来?”
那三个人一起问我,我刚要开口,只听耳边‘嗖嗖’两声,一回头,福全和李木已经一起蹿进了火场。
“你们小心啊。”我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喊。
福全和李木的动作使得众人哗然,随即更加卖力地抬水过来。我既不能进去救人也无力抬水,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外面看着,双手攥紧,一看之下手心已经被指甲剜的流血了。
我——这时竟然如此没用,深深地无力感有走遍全身,我甚至咬紧了牙关才勉强站住。
这间布庄,重生之前是被公公抵押给安平的,而后程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保下来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天意难为?
我正胡思乱想,只见福全和李木一人抱着一个人出来,李木抱的正是公公,福全抱的该是一名来布庄买货的客人。
“他们怎样了?”我赶紧过去问。
福全和李木都摇头,将公公和客人放在地上,二人都是面色灰白,那客人身上更是被烧得焦黑,公公倒还好,手里攥着一块湿了的帕子,应该、还活着吧?
“婆娘,怎么办?”福全急的没有了主意。
“快请大夫,”我刚说,福全已经一溜烟似的跑出去,我有些发怔的看着福全的背影,他、其实还是有血性的吧?
“周泰,李木,把他们抬到北面的铺子里,找个地方安放好,一会儿大夫到了好给他们把脉。”我吩咐他们道,北面的那间布庄离着不远,也只能暂时将他们暗指在那了。
周泰、李木、另一名伙计和一名好心的路人将二人抬走,我回头见火势已经减小了,这才放下心来,对忙碌着的众人感激的说道:“多谢各位帮忙,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过举手之劳,小娘子不必谢了。”
“是啊,小娘子这份胆识令人佩服,若是我家娘子这会儿怕是吓得腿都软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火被熄灭了,我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就觉得腹中疼痛难忍,方才想起刚刚心里焦急一路小跑,怕是动了胎气。
腹中绞痛加上刚刚惊吓过度,全身一软再也站不住,就那么向地上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明天的好不好?
☆、讨债
腹中绞痛加上刚刚惊吓过度,全身一软再也站不住,就那么向地上倒下去。
若是摔到那么前儿会不会——保不住?惊恐使我的身体更加无力,眼看着就要跌倒。电光石火间我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扶了起来,回头一看是牧先生,牧先生身后还跟着程曦。
“嫂子,你怎么样?爹爹怎样了?大哥呢?”程曦怔怔的看了被烧成焦炭的布庄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切的问我。
我腹中疼痛难忍,冷汗直流,哪里还能说话,“我、我……”
“别说话了,我先帮你看看。”牧先生说着搭上我的脉搏,过了一会才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他们人呢?”
我一听没事,心里有了底腹中疼痛也渐渐好一些了,方才能开口说道:“在北面的铺子里,就在那边。”
牧先生将我交给程曦,对程曦说道:“带你嫂子去找你哥,我在这看看。”
有牧先生在我也放心就任由程曦扶到北面的铺子,铺子里福全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公公和那名客人都躺在里间,周泰、李木也都在。
程曦让大夫又给我看了看,他也说了没事只开了些药,我休息了一会儿也觉得好多了,这才想起来问问公公他们的伤势。
公公因为用湿手帕捂住了口鼻没吸入太多灰尘、身上的烧伤也不多因此并不严重;反倒那位客人伤的严重,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好说。
“这青天白日的也没人点灯用火,怎么就着了呢?”周泰懊恼的低着头在地上一圈圈的转。
周泰说得对,若是晚上不小心灯火或许会着火,可大白天的布庄里又没人起火做饭怎么会着火?莫非——我回望了一眼公公和那位顾客,二人都昏迷着,谁也不能说出什么。
“周泰,到底怎么回事?”想了一会儿,我才打起精神来问周泰事情的起因。
周泰在我和福全之间看了看,福全呵了他了他一句“你倒是快说啊!”他方才说道:“本来我和掌柜的还有周康正在铺子里,我们二人在外间卖货掌柜的在里间休息,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店里根本没人,这个人就突然进来说要买最好的布,”周泰指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说道:“我们给他拿了几种他都嫌不好,咱么这又不是汴梁的玉锦坊,也就有这些普通货色了,他不满说咱们看不起他不给他好东西就要动手打人,我们二人正拦着他就见整个铺子后面都着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咱们铺子里都是布那火着的、就没见过那么快的!等我俩反应过来整个屋里都是烟了,我慌忙地奔出去喊人,周康就进去救掌柜的,至于他(那个客人)怎么没跑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人的确蹊跷,仔细看竟然还有几分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火也该是有人故意纵火,只是不知是谁,程家生意上的事向来老实,从不欺人,不该与什么人有如此大的仇怨才对;至于福全,最近已经收敛了很多,他的那些朋友我不熟悉,只是按照我的记忆能有如此胆量纵火的真的没有哪个。
我正想着,牧先生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些干草。
“这是?”牧先生将那些干稻草交给我,我接过来问道,拿在手里才觉得不一样了,这稻草上有些油腻的感觉,“是油?”
牧先生点点头,“是在离铺子半里处的小路上找到的,铺子附近的东西都被烧光了。”
“是谁故意纵火害程家?”我问,其实我明知道牧先生不可能知道是谁,我是在问我自己。
“海川不敢妄下论断,只是这带着油的干草绝对是有人故意弄的。”牧先生说道。
我点点头,正想着这事儿,忽闻门外一阵嘈杂。
“程家管事的呢?快出来!”
“你们老程家怎么搞的,把我们铺子都烧了,快陪我的铺子!”
“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儿,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支起个铺子,就这么没了。”
……
“福全大哥,是那些临近咱们布庄的铺子,他们的铺子也被烧到了,要咱们赔银子呢。”周泰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对众人说道。
在他心里福全是长子,就算玩略了一些现在公公倒下了也该是福全做主,而福全也确实想要做主,他猛地站起身子,重重一掌砸在桌子上,“妈的老子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要赔银子,老子找谁赔去!”说着就向外冲去。
“福全!”我赶紧喊住他,起得太猛弄的肚子又开始疼,我又跌回椅子里,赶紧喊道:“福全,别冲动!”
难得福全被我喊住了没有出去,长长地吸了口气,回头问道:“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福全也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种事不能指望福全去解决,只能告诉他留在原地,吩咐程曦扶我出去。
外面来了不少人,把整个西面布庄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些老人孩子又哭又叫的,见我出来一窝蜂的围过来。
“你是管事吗?”
“程家什么时候要一个女人管事了?”
“不管男人女人,赔了咱们的钱才是正经。”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勉强听清了这么几句,他们也是受害者,可现在程家哪里来的钱赔偿他们?看着他们委屈的委屈、哭闹的哭闹、蛮横的蛮横还有不讲理的手里抄着家伙要打人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全身疲惫,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避开这些人这些事。
想了想前因后果,我到底是要开口主持这事的,“你们的铺子受到波及小女子十分抱歉,只是各位且听小女子一言……”
“听你个妇道人家说什么?赶紧拿钱来!今天拿不到钱我就不走了!”不知是哪个在人群中说。
我不禁冷笑,“你就是在这坐到死程家也没钱!”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没钱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好了。”虽然我没看到到底是谁说的但那语气里充满了□。
“卖了我?卖了我能值几个钱?你们一人恐怕都分不到二十两银子!”我冷冷地说。
“这——”很多人疑惑了,他们也该想得明白我说的是实话。
“这位夫人说的是实话,我们且听他说完。”又有人说。
总算安静下来,我才说道:“各位也都是做生意的人,被烧的铺子是程家唯一还盈利的,相信各位也都知道,如今铺子烧了程家是损失最大的!只是这火毕竟是因程家而起,程家已经报了官,若是这火乃是程家人失误所致对于各位的损失程家就是把剩下的两间铺子和祖宅都卖了也会陪给各位,若是有人故意纵火陷害程家,那就请各位和程家一起讨回这个公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出主意来。
“那就是说我们还是拿不到银子了!没有银子我们的铺子怎么办?”
又是那个人,刚开始几句我没太注意,回想一下这几句挑唆的话都是一个人说的!我在人群中看了看,没发现是谁,只好说道:“刚刚说话的是哪位大哥?麻烦你站出来,说说你家铺子是哪一间。”
话音落下,许久也没人答话。
“既然连站出来都不敢就不要乱说话!若我猜的没错你根本没有铺子被烧,你是来挑事的!”我冷笑着朗声说道。
那些人左右看看,相信他们也不都完全认识,也没找出是哪个。
“各位也看见了,有人专与程家过不去,各位和程家也都是老邻居了又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人就难免得罪人遭暗害,如今程家不幸出了事,我公公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程家也没个主事的人,还请各位多多包涵给程家些时间。”我说着心里也不禁酸涩,老百姓过日子就是那么难,两行泪一半真情一半假意的自脸颊滚下,又向众人福了福,“小女子求各位大哥大嫂了,程家也不想如此,也想尽快解决这事。”
那些人沉默了,整个屋子里过分的安静,安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口,“各位,我是离程家铺子最近的永和记的掌柜,若说损失除了程家我家应该是最大的。程掌柜的为人一向忠厚老实,他们家人说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如今程家遇难,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就是逼死了程家人他们拿不出钱来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我们不如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程掌柜的也是个好人,怎么遇上这事,我们再给他一些时间吧。”又有人说道。
众人正说着,永和记的掌柜向众人弯了弯腰,向后一转身离开了。众人看了看他,虽还七嘴八舌地说这些什么,到底跟着他陆续离开了。我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头看旁边的程曦,脑袋上的汗如雨般滚滚落下来。
“嫂子,你真厉害!”等那些人都走了程曦眼中才一点点放出光彩来,高兴地对我说。
我笑着攥紧她的手,“如今爹爹昏迷着,福元身体不好,你大哥你也知道,娘年纪大了不能让她操心,曦儿,你可要多帮我啊。”
程曦猛点头,道:“恩恩,嫂子,你放心吧,能帮的我一定帮。”程曦说着眼圈一红泪珠滚滚的落下来,小声说道:“咱们家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嫂子,以前错怪你了。”
我全身一震,看着程曦哭红的脸,万万想不到第一个接受我的改变的竟然是她,打气一般拍拍她的肩,“我们回去看爹爹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出来冒个泡?实在不愿意留言就加个收藏?好歹让我知道你曾经来过嘛
☆、怎么办
我和程曦回到里面,公公已经醒了,周康正在喂他吃药,一进来公公就急切的看着我,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
“婆娘,前面怎么样了?”福全和李木几人也赶紧上来问道。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暂时是走了,只是……”
“只是什么?”福全继续追问。
“只是若找不到是谁放火害我们程家,恐怕我们真要赔他们银子。”我叹息着告诉福全,顺着程曦的手坐在椅子上,这会儿我是真的累了。福全听我的话了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的样子。
公公也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听到我说最后一句开始猛的咳嗽起来。
“爹爹别急,您看,这么多人帮我们呢,没事的。”程曦含着泪赶紧过去帮周康,说着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周,此时这不大的小屋里站的人的确不少,只是人再多都不是程家的人,虽说能帮帮忙,但主事的终究还要是自家人。
我想公公的想法该跟我差不多,他看着那些人最终目光复杂的停留在我身上,看不出是赞扬还是斥责,我抬头正和他对视,公公又猛地一阵咳嗽,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