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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得是别有一番味道啊。
…………
“本姑娘今年已经芳龄十八了，想嫁又怎样了？”魏紫也并不示弱：“本朝姑娘大多十四岁便嫁人了，你看当今圣上今年才十六岁就已经做父亲了。”这日魏紫刚和魏老爷子商讨完十里长街的细节寻到书房，又和魏卓虞抬上杠了。
“你——”魏卓虞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算了，不跟你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紫姐姐，晟家大少爷此次又有何‘壮举’啊，你给我说说。”此时，李宛儿已将画画好，搁笔后兴趣昂然的拉了魏紫到一旁细聊，小丫也凑了上来旁听。
被冷落在一旁的魏卓虞一时气结，哼哼道：“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女孩一听到他都这副模样！”顿顿脚，魏卓虞气恼的迈出了书房，将三个丫头的笑声丢在了身后。
………。。
洛阳 晟宅
“袁叔，此次十里长街由我们晟氏牵头，您主要负责筹备，务必协调好各家，分划出合理的位置，确保不能有抢占席位的情况出现！”晟宅大厅里今日挤满了数十位晟氏管事，人群里是一名青年男子洪亮的声音。
“还有，长街盛会期间的各方协调及安全工作，也得由您来负责。”大厅上首一个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吴伯，您主要负责瓷器这块。此次我们拿出的均是上好瓷器，摆放位置和防护方面尤其要考虑人多拥挤，尽量避免出现人为破损！”
“刘叔，您主要负责珠玉首饰………”
………
“我主要负责丝绸及绣品这一块。”青年男子安排完晟氏即将在十里长街上摆出的八块席位后，转过头对着坐在椅子上不停颔首微笑的晟廷钺裂嘴灿笑：“爹爹您就负责届时坐阵指挥。”
“好，好！”晟廷钺满意的看着已经十九岁的儿子晟傲毅，这是他第一次让晟傲毅主持管事会议，他这宝贝儿子终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把长街盛会大小事项安排得妥妥当当。
晟廷钺转过头冲大厅里依然等候着他垂训的众管事征询道：“各位对此次盛会是否还有补充？”隔了一会见大家均是一副明了的表现，方才挥了挥手：“既然大家都听明白了，那就散了吧，【。52dzs。】各位按大少爷的部署各自忙去吧。”
“爹爹，我有话要说。”突然，厅里冒出一个声音，只见一个身形和容貌与晟傲毅几分神神似的十六、七的岁青年男子走上前来。
“哦，立儿，有什么事下来再说。”晟廷钺见是他的另一个宝贝儿子，头有几分疼痛，他心里已有几分明白晟睿立想说什么了，便急忙开口阻止他。
“不，爹爹，事关十里长街盛会，孩儿想现在就在此处说。”晟睿立相当坚持己见：“孩儿想知道此次盛会中，孩儿负责哪一块？”一时间，大厅里有股暗流涌动。
“哦，都是我的失误。”晟傲毅见状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转头冲晟睿立道：“爹爹一早吩咐了让二弟与我一同负责丝绸及绣品这一块，你看我忙糊涂了，二弟你可别往心里去哟。”
晟廷钺不想将家庭内部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矛盾展露在外人眼中，商场残酷，哪怕一丝小小的缝隙或许也会成为对手致命的打击武器。因此当二子睿立当场发难时，一向运筹帷幄自如有加的他竟是十分紧张。
至晟傲毅迅速补救后，他方才松了一口气，赶快出声打住：“立儿和毅儿负责丝绸及绣品，好，今日议事到此结束，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晟睿立见众人很快散去，心有不甘，哼了一声并未接晟傲毅的话头，但也未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大厅。
晟廷钺见状，不由一声叹息，颓然坐下：“毅儿，你也去吧，爹需要好好想想。”
晟傲毅自然一切了然于胸，并未依言离去，反是顿首一揖：“爹爹，您多虑了，二弟只是想为您多分担一些。”
见晟廷钺又是一声重重叹息，晟傲毅接着用征询的口吻说道：“爹爹，二弟比我小不了多少，也是可以挑担子的时候了。要不，此次盛会后就让二弟和我一起经手丝绸刺绣生意，您看如何？”
………。
晟廷钺闻言招手让晟傲毅近前，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毅儿，你真是一个傻孩子，你难道还不懂得为父的用心吗？”说完，摆了摆手阻止又要开口的晟傲毅：“你也下去吧，待为父好好想想。”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在晟廷钺心中都是那么的重要，他又何尝能够厚此薄彼呢。这些年来，随着晟氏商业的越来越大，晟廷钺不是没有考虑过将来大统的继承问题。大儿子晟傲毅自然是十分能干，二儿子能力也不在话下，均是能挑重担的角色。（当然，三子年幼，暂且不提）。
然而，在晟氏家族事业内，能力不算差的晟睿立并不被老爷子重视，甚至似乎在被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意忽略。这于晟廷钺来讲实属大有隐情。这些年来，晟廷钺无时无刻不在心中左右权衡，辗转思量。
原本就心高气傲的晟睿立可等不得老爷子慢慢权衡出一个结果。因而，也就有了诸如先头议事中的表面的主动请缨，实际的质问老爷子。幸亏晟傲毅反应得当，否则免不了议事结束后众管事的诸多猜测。
虽然诸管事均是跟随晟廷钺多年的老管事，可所谓人心难测，晟家这位老爷子淫浸商场多年来，紧绷的防人重弦可是从来就没放松过。一件本不严重的事一旦沸沸扬扬的传开来，落进了不该进的人的耳朵里，势必会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
或者晟傲毅的说法未尝没有道理？独自留在大厅里锁眉苦思的晟廷钺口中不知在喃喃念些什么。此时，一直在屏风内默默关注着厅里动静的二夫人李秋仪静静的走了出来，手里端着青茸碧螺，这是晟老爷子最爱喝的一种茶。
晟廷钺接过茶来，轻抿一口，茶温正好。晟廷钺没来由的心里一暖，二夫人从议事开始后就这样一直端茶候着的吧。思虑及此，他的手不由的就伸向李秋仪，想像往日那般将她揽入怀中。
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晟廷钺细细打量着曾经心爱万分的女人，十几年前那副纯真娇羞的模样是再寻不着了。岁月在女人身上留下的最明显的痕迹便是略为发福的身材，以及风韵犹存的脸庞。
李秋仪轻轻的挪开步子，晟廷钺揽了个空。怔了一怔，晟廷钺迎上了她如怨似诉的眸子。然而，毕竟是十数年的夫妻，彼此在某些问题上还是能达到心意相通，李秋仪也并不开口，晟廷钺却已是万分明了。
突然就是一阵晕眩，李秋仪见状赶忙上前扶住，正待开口，晟廷钺挥了挥手阻止。近几年来，操劳过度的晟廷钺身体每况愈下，这也是他今日放手让大儿子安排十里长街相关事宜的最直接原因。
定了定神，晟廷钺反手将李秋仪的手握在手中：“秋仪，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待此次十里长街盛会下来后，我会好好安排立儿在一个适合的位置……。。”
欠下的债、纠葛的情，纷沉的往事，是夜必定又将纠缠晟老爷子一宿………
………
第一卷 第二十章 独秀芳丛
七日后 十里长街
十里长街魏家席位占地不过两、三丈长，和晟家数十丈的大手笔自是无法比拟。可在这小小的席位前，会展开始以来便人头攒动，热闹并不亚于晟氏展区，成为名符其实盛会小中心。
眼下，由于领着小丫逛会，来迟一步的魏卓虞竟无法挤进轰围的人群，不由万分诧异。他嘀咕着：“什么时候，咱家的牡丹花糕点这么受欢迎了？”
“卓虞哥哥，你快点挤进去啊，我听说紫姐姐这次新做了一款牡丹芳露糕来会场，我还没尝过呢。”旁边一手拿冰糖葫芦，一手拽着魏卓虞衣袖的小丫由于嘴里包了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但仍能听出着急来。
“闭嘴，都是你这贪吃的小丫头耽误了，还吵！”因被 人群挡着无计可施，而气恼万分的魏卓虞狠狠的赏了小丫一个火栗子。
“呜呜………”小丫一阵哀鸣。
站在高处巡视着全场的魏紫面色自若的看着魏家席位火爆的场景，不由心中暗喜。魏家席位被划分为四小块，分别是牡丹花区、牡丹糕点区、牡丹香露区以及牡丹刺绣区。
其中，牡丹糕点区由自己亲自指点烘制的牡丹芳露糕最为受欢迎。牡丹香露区，更是吸引了众多爱美的女孩妇人光顾。
魏紫望向设在边角的牡丹刺绣区，心中更是洋洋得意。刺绣区内挤满了爱好女红的女孩，正中坐着一个绝色少女，此刻手挥手抬间正行云流水的现场刺绣，娴熟的针法、绚烂的色彩引来阵阵惊叹。
“多亏说服了宛儿”，魏紫心里不由一阵赞叹，嘴里不由喃喃念到：“看来得考虑接着说服宛儿办个刺绣教授学场了。”早在宛儿进魏宅不久后，魏紫就发现这小女孩竟还能刺得一手好绣活。
爱静而并不张扬的李宛儿平时也就在闲暇时窝在闺房内绣点小东西，像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她心中本无底，也不为她所喜。
但此次盛会前，当魏紫用满含期盼的目光请求时，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她略为思索也就答应了。毕竟魏家对己有恩，能为魏家做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份内事。
只是魏紫和李宛儿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亮活，便技惊全场，引来轰动。魏卓虞好不容易拉着小丫挤进人群，便看见热闹的中心正是额头已蒙上薄汗的李宛儿。
怪不得一早按约定寻去，却只找到睡眼惺忪的小丫，问小丫却只知道和紫姐姐先走了，原来是在这里………。。
震惊、诧异、喟叹，瞬间这三种情绪便荡涤过他的心坎，一抬头正迎上魏紫得意的笑，他不由恨恨的瞪了回去，魏紫远远望见，满脸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
“魏紫，你给我下来！”一片嘈杂声中，魏卓虞这并不浑厚的声音落在魏紫的耳里，却并不亚于一声轰雷。
………。。
“公子……。。”魏紫急忙跳下台来，迅速跃穿过人群走到近前，声音有点发虚：“有什么吩咐？”
“哼！”魏卓虞重重的从鼻翼哼将出来：“既然如此，这三天你就给我好好陪着宛儿，若有半点差池………”
“是，公子！”魏紫转瞬即明白自己犯了哪根冲，急忙应到。李宛仍埋头忙着，不时还温和的回应观者的提问，倒没注意到魏卓虞这一茬。一旁啃着糖葫芦的小丫眼珠不停的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紫姐姐，我要吃你做的牡丹芳露糕，快陪我去拿啊，这么多人，我过不去……。”小丫刚说完便迎上魏卓虞凶凶的目光，不由一颤，赶紧埋下头继续啃她的糖葫芦，小脸上顿时就写满了委屈。
魏卓虞不由一阵不忍。所谓爱屋及乌，对于小丫他本就十分疼爱的。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拉起小丫向近在咫尺却又难以逾越的人墙挤去。魏紫便要伸手帮忙，却被他迅速瞪回。
…………。
“快走啊，听说魏家展会此次设了个现场刺绣席位，那刺绣的姑娘不仅将牡丹绣得活灵活现，还是个美若天仙的绝色尤物哦………。”晟傲毅才把晟家八个席位一一巡视了一遍，正打算随意逛逛，便随耳听到这么一声轻佻的男声。
“走，咱哥俩瞧瞧去。听说那小妞还是魏老爷的女儿呢，看着合适，咱看谁有福气娶来做娘子……。。”晟傲毅循声望去，两个衣着华丽却獐头鼠目的青年男子放肆的大声嚷嚷着，挟带着一群家丁往魏家席位大摇大摆的走去。
“要有事端”，晟傲毅心中略为一沉吟，身形欲动，正要跟去，面前却突然多了一条人影：“少爷，老爷要见您”。身影是他的贴身侍从晟竹，顺着晟住的指向，晟傲毅见老爷子不知道何时来到展席，正在身后数丈的席位上冲他点头示意呢。
无奈之下，晟傲毅交代了晟竹两句，然后俩人朝相反的方向的人群中穿梭过去。转身之际，心道：就那俩小子衰样，晟竹一人应付绰绰有余，就让他去也一样。
………。
“毅儿，听说此次会展魏家那边多出个现场刺绣，风头很是不一般哪！”晟老爷子一副对展会情况了然于胸的表情，问这话时显然是担忧着晟家刺绣席位这边过于寻常的生意：“不知魏家那边是从哪里请来的师傅竟有如此功力啊？”
“孩儿也听说了，正要前去看看呢。不过，爹爹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晟家刺绣在洛阳根基已稳，想那魏家要掺和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晟傲毅显然颇为自负，对于爹爹的忧虑并不以为然。
“咳，你这孩子，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下魏家的动态啊………”晟老爷子驰骋商场多年练就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这两年来魏家屡有进入别行之举，虽成效不大，但似有高人在其中指点，未来之力实在是不可小觑啊。
“是，爹爹，孩儿要不这就亲自去瞧瞧？”晟傲毅得到晟老爷子首肯，正要迈出步伐，一道人影又晃到面前…………
果然不出晟傲毅所料，这边厢几句话的功夫，他正要前去瞧瞧，那边晟竹已完成任务回来复命了。
…………。
“少爷，那两个登徒子已经被我给打发了，没影响到魏家生意。”一向不爱张扬的晟竹此次也略有几分得意：“我还没等他们接近就先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哦………”晟傲毅若有所思：“听说那刺绣的是个小姑娘？”
“这，我没进去看……。”晟竹挠挠头，实话实说，向来他都按主子的吩咐行事，在灵活方面他赶不上弟弟晟青。
“算了，反正我也正要过去瞧瞧，你去忙你的罢。”晟傲毅对于晟竹的木纳，似乎也并未往心里去，口中说着的同时，已迈开了脚步。
………
“果然热闹。”刚走近魏家席位，晟傲毅不由心中暗自喟叹。
待到他不露声色的挤进人群，看到那个俏佳人的时候，不由惊愕得下巴挪位。后人描述的“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概也就形容此种心境吧。
李宛此时正起身将绣好的牡丹递出，整个人毫无遮拦的落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晟傲毅眼中。伊人如今出落得婷婷玉立，与记忆中的黄毛丫头岂止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晟傲毅心心念念这么些年，却仍是一眼便认出。
三年前那断线的纸鸢今日终于在这里寻得，满心巨大喜悦的晟傲毅正要上前，又突然止步：“魏家的女儿？”这句话突然在他脑中响起。只见他略为一沉吟后，不进反退，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
“养女？你确定打探清楚了？”一个时辰后，晟家席位背后，这里被厚重的棉布与前面隔开，有点像戏台的幕后。由于人们都在前面逛会，与幕前的纷攘相比，这里显得犹为静寂。此时，幕后立着两条人影，问话的显然是晟傲毅。
“是的，少爷。这位魏家的二小姐是在两年前和另一名女孩一起被魏老爷收为义女的。”一看就一副机灵模样的晟青口齿伶俐的回着话。
“据说这两名女孩三年前曾被匪人劫去，是被魏家少爷从外面救回来的………”
“什么？”闻听至此，晟傲毅的脸色不再平静，身形一动似乎带动一股煞气，惊得晟青目瞪口呆：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自家少爷一向温和，这会儿的模样着实吓人。
“该死！是谁动的手？有没有查到？”晟傲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为调整了一下情绪，将目光转向晟青冷冷的问到。
“歹人好象当时就已伏诛………。”晟青口齿不觉中没了先前的伶俐，迟疑着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接着说！”晟傲毅似乎洞察到晟青心里的想法，语气回复先前的缓和。
晟青见主子兴趣颇浓，顺便把打探到的传闻一起和盘托出：“据说那魏家少爷似乎对二小姐情有独钟…………”
“什么？！”晟傲毅听到这句，情绪瞬间失控，才刚压下去的怒气腾的就冲上来，丢下满脸无辜的晟青，迈开脚步就要冲出去。
毕竟还是晟家大少爷，走出没几步，便顿出了脚步。想他平时运筹帷幄是何许从容，只是每次涉及那丫头，整个人便近乎弱智，冲动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会停下脚步的晟傲毅理智下来，开始转动他那颗百分百具有极大智慧的脑袋开始思索起来。
………
“走，不绣了，咱们约好了要去看看老夫子的画呢！”魏卓虞心疼的掏出汗巾当着众人毫不避讳的为李宛拭去额头的汗珠，李宛儿坐在那里绣了大半天后，守在旁边的魏卓虞终于憋不住了，站起来拉住宛儿的手，就要带她出去走走。
毫无预警之下，宛儿先是一愣，随即羞红了脸，急忙推开那双色狼爪。转头便迎上神色复杂的魏紫那百味纠杂的目光，心中不由几分慌乱，魏紫对魏卓虞的那份心思在魏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平日里，宛儿对魏卓虞已是竭尽所能的回避，却没想到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招来如此礼遇，这让她又羞又急。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毫不介意的魏卓虞拉在手里，往人群外挤。
“你不用去，就在这忙你的吧。”魏卓虞闭着眼睛也能想到魏紫一定要跟